赵幽兰道:“那疯狂杀手不惜滥杀无辜,逼常前辈出面,必是认为常前辈知晓妾身去向,志在那数百武林高手吧?”
常九颔首道:“除此之外,在下想不出其他原因。”
赵幽兰神情凝重道:“唉!当年一场浩劫,好不容易消弭于无形,事隔多年,想不到又将历史重演,常前辈,如今那疯狂杀手对常前辈志在必得……”
常九接口道:“两位姑娘在途中已就此事跟在下商谈过,如有必要,在下愿长留此谷!”
赵幽兰道:“这如何使得,常前辈如今身为地鼠门掌门之尊……”
常九哈哈一笑,道:“当年赵姑娘心存仁厚,不忍杀害那数百武林高手,甘愿牺牲一生幸福,终老此谷,在下有何不可!”
赵幽兰忧形于色道:“但常前辈情况不同,那疯狂杀手志在必得,如果逼不出常前辈,绝不会轻易罢手啊!”
常九毅然道:“既然如此,在下就跟那疯狂杀手面对面决一生死!”
赵幽兰道:“恕妾身直言,以常前辈的武功,只怕绝非此人对手。而且,他绝不会轻易置常前辈于死地。一旦落入他手中,必定以酷刑相逼,逼问妾身去向及那数百人下落,到那时候,恐怕……”
常九冷冷一哼,道:“赵姑娘担心在下受刑不住,说出此谷一切?”
赵幽兰郑重道:“妾身绝无此意,只是担心其人心狠手辣,使常前辈备受酷刑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常九沮然苦笑道:“为了地鼠门弟子免遭屠杀之劫,纵然是水深火热、凌迟极刑,在下也只好忍受了!”
赵幽兰沉吟一下,道:“杏花也已出谷多日,等她回来,或有最近消息,再作计议不迟。”
常九惊诧道:“万一那人认出杏花姑娘,她又不会武功,岂不……”赵幽兰笑道:“这十几年来,她不仅从妾身这里学了不少,文雀、武凤也教会了她一身轻功及小巧防身功夫,不致落在那人手里的。”
常九这才放心,微微点了下头,忽道:“赵姑娘,听文雀、武凤两位姑娘说,小寒公子不告而别,私自出谷,可能是去找在下?”
赵幽兰无限感慨道:“唉!小寒这孩子是妾身唯一的安慰和寄托,十几年来相依为命。不过妾身也知道,不能为了自私误他一生,早晚会让他出谷的,只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武凤一旁自责道:“都怪咱们两个,说话不小心……”
赵幽兰道:“好在他以为只有常前辈一人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希望常前辈答应妾身,以后如果见到寒儿,一到要永远守住这个秘密!”
常九诧然道:“赵姑娘,你不愿让他们父子相认?”
赵幽兰抑住激动的情绪,乖戾道:“常前辈可以告诉寒儿,他父亲早己死了!”
常九了解此女心情,叹道:“唉!金陵一别,晃眼十几年,在下也一直未见他们。”
赵幽兰情绪平静下来,遂道:“常前辈,故人重逢,咱们应该谈些愉快的事。请常前辈暂且委屈,在此作客数日,也好从长计议,研究个对策,一切等杏花回来,再作决定吧!”
常九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也正因他留在大巴山中,尽管江湖中己闹得天翻地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却始终未曾出现。第十四章 瑶女被辱
一连数日,疯狂杀手未再出现,亦毫无动静,倒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虎风镖局内,戒备森严,丝毫不敢松懈。
郭兆南突然登门求见,韩伯虎、王守义亲自出迎。
率客人厅,宾主坐定,郭兆南即神情凝重道:“在下今日接获疯狂杀手通知。限三日之内,常掌门若不出面,将杀尽地鼠门弟子……”
韩伯虎眉头一皱,道:“如此看来,对方似已知道,贵掌门并未在此罗?”
郭兆南道:“很难说……在下今日冒昧造访,正因为此感到困惑,无法确定,对方是否已知常掌门并未在此,不能决定对策。”
韩伯虎沉吟一下,道:“不瞒郭兄,谭老前辈乔扮贵掌门,旨在诱使对方找上门来,但迄今多日,毫无动静,咱们也为此深感困扰。
想必有两种可能,—是担心此地防范森严,不敢轻举妄动,一是巳知常掌门是假的,不必枉费心机,究竟是何者,实难遽下定论。”
郭兆南道:“以在下判断,后者可能性较大,否则对方不会直接通知地鼠门。”
王守义不以为然道:“那倒未必,他若通知咱们,明知咱们不会受威胁,又何必多此一举。通知地鼠门则不同,也许他认为,郭兄为了地鼠门弟子生命设想,必然会来见贵掌门,甚至说服他出面。”
郭兆南颔首道:“王大人高见!实不相瞒,日前承谭老前辈明示,在下回去,对门下弟子至今保密,未曾泄漏常掌门系谭老前辈乔扮。
“因而,诚如王大人所料。接获对方通知后,众弟子一致决议,要在下来此见常掌门……”
韩伯虎问道:“他们希望常掌门出面?”
郭兆南点点头,沮然苦笑道:“他们希望常掌门,以全体地鼠门弟子生命为重,但却不知,常掌门至今下落不明啊!”
王守义正色道:“郭兄,常掌门乃性情中人,当年与咱们相交,曾出生入死,从未见他皱过眉头。如今事关地鼠门存亡,却始终不挺身而出,实有悖常情,究竟是何原因?”
郭兆南一脸茫然,一时无从回答。
杨瑶突自内走出,乍见郭兆南,暗自一怔,立即退了回去。
她以为郭兆南是为那日断掌主事,登门兴师问罪,不禁暗惊,急往西厢客房去通知萧姣姣。
刚近房门外,就听房内传出轻微嘻笑声。
杨瑶暗自一怔,忖道:谁在萧姑娘房里?
由于金鹏曾经潜入客房?私下跟萧姣姣相见,事先却未让她知晓,既然来了,为何不先见她,反而急于见萧姣姣?
尤其据萧姣姣说,金鹏企图非礼,始突动杀机。
事后杨瑶虽未追究,却不免耿耿于怀。
莫非又是金鹏?
杨瑶见房门虚掩,迟疑一下,突然推门闯入。
乍见床上一对男女,正紧紧拥吻,顿使杨瑶面红耳赤,为之怔住。
床上一对男女,闻声急忙放开,一惊而起,却是秦忘我与萧姣姣。
杨瑶窘迫万状,急道:“抱歉!我不知道……”
话犹未了,已转身夺门而出。
秦忘我、萧姣姣不禁相顾愕然。
杨瑶逃回自己房里,犹自心跳不已。
其实两情相悦,男欢女爱,这本算不得什么,她又何必大惊小怪。
念及于此,杨瑶不禁哑然失笑,暗忖道:他们彼此相爱,与我何干?只要男方不是金鹏!
突见秦忘我推门而入,顿使她意外地一怔。
杨瑶窘然急道:“秦大哥,方才我是无意的……”
秦忘我莞尔一笑,道:“不怪杨姑娘,怪我们忘了将门关好。”
杨瑶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秦忘我走近她,轻声道:“杨姑娘,方才所见,请代为守密,千万别让别人知晓。”
杨瑶微微点头,心想:我尚不致如此幼稚无知……
突觉“璇机穴”一麻,顿时失去知觉。
秦忘我出其不意,出手如电,点昏了杨瑶,急忙将她扶住,双手托抱起来,走至床前放下。
他嘿然一声狞笑,回身去关上房门,推上门闩。
失去知觉的杨瑶,如同待宰羔羊,任凭他为所欲为……
口口
口口
口口
天色已昏暗,将近掌灯时分。
杨瑶悠悠醒过来,浑浑噩噩,一时记不起是怎么回事。
撑身坐起,发现衣衫不整,同时觉出身体某部分,隐隐作痛,使她蓦地一惊。急忙查看,发现裙上沾有些微血渍。
她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秦忘我出其不意,点了她的昏穴,趁她失去知觉,毫无抗拒之力,竟然夺去了她的贞操!
如果她未与金鹏文定,既失身于秦忘我,只要彼此情投意合,倒也无所谓。但是,她已经跟金鹏有了始约。
杨瑶不禁悲愤欲绝,痛不欲生,伏在床上痛泣起来。
房门突开,进来的是黄小玉。
她见状一怔,忙趋前惊问道:“杨姑娘,你怎么了?”
杨瑶忙止泣坐起,掩饰道:“没事,我只是想起家父惨遭毒手……”
黄小玉天真无邪,信以为真,劝慰道:“不要伤心,咱们早晚一定会擒住那疯狂杀手的!”
杨瑶心里一酸,又泪如雨下。
黄小玉道:“杨姑娘,不要再哭了,潭婆婆要我来通知大家,今夜的暗号,是‘抛砖’对‘引玉’,走,快开晚饭了……”
杨瑶摇摇头,道:“我有点不舒服吃不下,黄姑娘.谢谢你来通知我,你自己去吃吧。”
黄小玉热心道:“那我替你送到房里来。”
杨瑶婉拒道:“不!我真的不想吃,谢谢你。”
黄小玉道:“那你躺着多休息,我回头再来看你。”
杨瑶勉强点了下头,目送黄小玉出房,带上房门,不禁又伤心欲绝地痛泣起来。
黄小玉来至内厅,谭三姑等人已纷纷入座。
韩伯虎正宣布道:“郭兆南已同意,发动地鼠门弟子,全力追查骷髅教行踪,一有消息,立即通知咱们。”
谭三姑微微颔首道:“这一步棋很对,骷髅教既为疯狂杀手卖命,必然知道他是谁!”
白玉仙不以为然道:“谭老前辈,不是妾身泼冷水,这一步棋,只怕不太乐观。当年的‘二先生’,网罗天下各门各派高手,为他卖命的人何止数百,包括妾身在内,始终均未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若非最后使他现出原形,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王守义道:“白女侠之意,认为骷髅教也不知他的来龙去脉?”
白玉仙点头道:“以妾身判断,此人作风,极似当年的‘二先生’,绝不可能让骷髅教知道他的身份!”
众人闻言,不免大失所望。
菜正端上桌。
谭三姑一转睑,发现黄小玉已坐在身旁,即问道:“杨姑娘呢?”
黄小玉道:“她不舒服,不想吃。”
谭三姑“噢”了一声,并未介意。
秦忘我却暗自一怔,强自镇定,装作若无其事。
由天白玉仙提出,即使地鼠门弟子,全力追查到骷髅教行踪,也不—定能查明疯狂杀手身份,使众人不禁感到失望和气馁。
这一顿饭,吃的相当沉闷,尽管满桌佳肴,却食而不知其味。
匆匆结束,各自回房休息。
秦忘我推门入房,不禁意外地一怔,只见杨瑶端坐房内,脸上毫无表情。
他不由地诧然道:“杨姑娘!你?……”
杨瑶面罩寒霜,冷声道“你究竟存的什么心?”
秦忘我故作茫然道:“杨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瑶霍地站起,道:“哼!你明知我跟金家已有婚约,为何要毁我清白?”
秦忘我惊诧道:“在下毁了杨姑娘清白?这,这话从何说起……”
杨瑶怒声道:“你居然不承认?”
秦忘我装作无辜道:“杨姑娘,在下真糊涂了,不知你在说什么……”
杨瑶贞操既失,想不到秦忘我竟矢口否认,其悲愤之情,可想而知。
她不禁怒斥道:“你这禽兽!”剑已出鞘。
盛怒难遏,抡剑就向秦忘我刺去。
这一剑迅疾无比,秦忘我却一闪身,避了开去,同时出手如电,执住杨瑶手腕。
杨瑶情急拼命,骈指如戟,直朝他两目之间戳去,但秦忘我出手更快,挥手将她格开。
双方正奋力夺剑,白玉仙母女突然出现房门口,见状为之一惊。
白玉仙疾喝道:“住手!”
秦忘我立即撒手,杨瑶却悲愤难遏,反手一剑刺去。
白玉仙射身入房,阻挡在二人之间,迫使杨瑶急将剑势一收,惟恐误伤了她。
杨瑶眼看无法再出手,恨的一咬牙,夺门而出。
白玉仙急问道:“怎么回事?”
秦忘我故作茫然道:“在下也不知道……”
白玉仙一施眼色,黄小玉会意,急忙去追杨瑶。
杨瑶奔回房里,痛声泣道:“爹,恕女儿不孝,不能为您老人家报仇了……”
父仇未报,复遭失身之辱,使她痛不欲生,心一横,横剑就向脖子抹去。
千钧一发,黄小玉及时闯进房,上前—把将她手腕紧紧执住。
杨瑶痛泣道:“黄姑娘,不要管我……”
黄小玉奋力一夺,惊诧道:“杨姑娘,你究竟为何轻生?”
杨瑶哪有脸说出实情,扑向黄小玉身上,伤心欲绝地失声痛泣起来。
这一闹,早巳惊动整个后院,谭三姑等人纷纷赶至。
白玉仙赶来,向谭三姑轻声耳语几句,老婆子不听犹可,一听之下,顿时怒从心起。
“该死的畜牲!”谭三姑怒骂一声,直向东厢客房冲去。
冲进房内,只见秦忘我若无其事,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如同置身事外。
老婆子怒不可遏,冲上前,不由分说,就是狠狠两耳光,掴得秦忘我倒在床上。
秦忘我撑身而起,惊诧道:“谭老前辈,为何……”
谭三姑怒斥道:“你这色胆包天的畜牲,竟敢欺侮杨姑娘,老身今日绝饶不了你!”
举手欲下,秦忘我急叫道:“谭老前辈,岂可听信片面之词……”
谭三姑沉声道:“好!老身倒要听听,你还有什么说词。不过你要小心了,若有半句让我老婆子听不入耳的,管教你立毙掌下!”
秦忘我振振有词道:“谭老前辈,在下方才回房,杨姑娘已守在房中,强指在下毁其清白,使在下如坠五里云雾中,哪知杨姑娘不由分说,就出剑欲杀在下……”
谭三姑怒道:“你居然不认帐!”
秦忘我沮然道:”在下毫不知情,岂能背此黑锅……”
谭三姑猛然一惊,若有所悟道:“莫非又是……”
她突然想到,郭兆南易容混入之事。
但就在这时,突见萧姣姣来至房门口,愤声道:“谭婆婆,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谭三姑闻言一怔,回身道:“萧姑娘,你……”
萧蛟姣怒指秦忘我道:“他自杨姑娘房内溜出,为晚辈亲眼撞见!”
秦忘我斥道:“萧姑娘,你怎可血口喷人!”
萧姣姣状至不屑道:“哼!我一直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想不到竟如此卑鄙下流,才不得不挺身作证!”
秦忘我狡辩道:“你能确定,见到的是在下?”
萧姣姣冷冷一哼,断然道:“溜出杨姑娘的房,就直接回这里,不是你是谁?”
秦忘我一怔,顿时哑口无言。
谭三姑勃然大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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