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飞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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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飞霜-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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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仙冷声道:“好!阁下听着,礼物是一个女子的尸体!”

施六如猛然一惊,强自镇定道:“哦?一个女子的尸体,也能算作礼物?”

白玉仙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人家既将她当礼物送来,咱们自当送还,不同的是,送来的是活人,送回的却是尸体!”

施六如心中一凛,仍然力持镇定道:“你们礼尚往来,与在下何干?”

白玉仙冷哼一声道:“因为她是阁下送来的!”

施六如神情人变,惊怒交加道:“白女侠岂可信口雌黄,张冠李戴……”

白玉仙突振声道:“王兄,张兄,假冒秦忘我者,就是此人!”

张岚、王守义意外地一怔,相顾愕然。

施六如情急拼命,出其不意一掌,突向白玉仙劈来。

白玉仙不闪不避,急以兰花拂穴手,反向对方腕脉部位疾扣。

其实施六如哪敢力敌三个强敌,原是虚晃一招,掌出即收,掉头拔脚狂奔而去。

张岚、王守义欲阻不及,急起直追。

此时尚是清晨,街上行人稀少。

施六如狂奔如飞,张岚、王守义、白玉仙在后紧追不舍。

想不到施六如的轻功,竟在三人之上,张岚等虽使出全力急追,仍然落在三丈之后。

一路追出北城,距离始终未能拉近。

三人之中,以白玉仙轻功较高。她哪甘示弱,猛提一口真气,突然施展出“凌空虚渡”身法,连连几个起落,距离已不足两丈。

正待加紧追上去,一眼瞥见路旁凉亭内,如痴如果地坐着一个人,在那里垂头丧气,赫然竟是金鹏!

白玉仙意外地一怔,身形一顿,施六如已达去七八丈外,欲追不及。

她只好放弃不追,一转身,掠向凉亭。

张岚、王守义也已发现金鹏,双双掠身而至。

白玉仙惊诧道:“金少侠,你在这里干嘛?”

金鹏一抬眼,深深叹口气,又将头垂下。

王守义急忙赶前,问道:“没有找到瑶儿?”

金鹏沮然道:“也许我根本不该找她!”

王守义不解道:“怎么回事?”

金鹏摇摇头,叹遭:“唉!不必再提她了……”

王守义振声道:“不!你一定要说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金鹏乖戾地一笑,激动道:“晚辈自叹无此福份,不能跟瑶姑娘缔结良缘,金杨两家始约,就此解除!”言毕,冲出凉亭,狂奔而去。

王守义身形疾掠,急起直追,拦住了金鹏,喝问道:“你去哪里?”

金鹏愤声道:“晚辈已无留此必要,即返金陵!”

王守义道:“瑶儿究竟……”

金鹏怒哼一声,掠身而去。

王守义犹待追去,白玉仙已赶来,劝阻道:“由他去吧!”

就这片刻之间,金鹏已狂奔如飞,逐渐去远。

王守义不禁沮然叹道:“唉!这孩子本性不错,是个可造之才,在下倒是挺喜欢他的,跟瑶儿很相配,只可惜……”

张岚赶来,诧异道:“白女侠,你怎知方才逃去那人,即是假冒秦忘我的家伙?”

白王仙道:“昨日假冒萧姑娘的女子,被扬姑娘揭开真面目后,妾身就已肯定,伪装救她回来及强暴杨姑娘的秦忘我,必然也是假冒的!”

张岚、王守义连连点头。

白玉仙接下去道:“但妾身又想到,假冒秦忘我者,又是何人呢?苦思之下,猛然想起,那夜假冒的秦忘我负伤逃走,次日凌晨,真的却回来了,显而易见,他并不知那夜发生之事,否则绝不会自投罗网,送上门来。”

对她的分析,二人又微微点头。

白玉仙又道:“一个假的去,一个真的来,虽相隔一夜,时间上仍太巧合,一试想,为何假的不去,真的就不回来?由此可见,必是有计划的安排,配合的天衣无缝,而发现秦忘我昏倒山下之人,就是那姓施的!”

王守义若有所悟道:“白女侠是否认为,方才那人逃回去后,恢复本来面目,再等秦忘我清醒,两人结伴同回洛阳?”

白玉仙微徽颔首道:“妾身原只是怀疑,方才再见那姓施的,体形与秦忘我相似,且口音极熟,似曾听过。所以灵机一动,故意用话激他,试探其反应,结果他做贼心虚,被妾身歪打正着,才敢确定是他!”

王守义不由地赞道:“白女侠果然高明,令在下由衷地佩服!”

白玉仙意犹未足,叹道:“唉!可惜被他逃掉了!”

张岚忧形于色道:“他这一逃回去,必然告知疯狂杀手,假冒的萧姑娘已死,只怕恼羞成怒,迁怒于真的萧姑娘……”

王守义急道:“事不宜迟,咱们快回去,跟大家商议出一个对策!”

三人哪敢怠慢,急急赶回虎风镖局。

郭兆南已赶来,又回去指挥地鼠门弟子,全体出动,追查骷髅教的行踪了。

韩伯虎见三人回来,迫不及待问道:“没有找到金鹏?”

王守义争先道:“不但找到了金鹏,还发现了假冒秦忘我之人呢!”

韩伯虎惊诧道:“哦?是谁?人在哪里?”

王守义苦笑道:“老兄,该让咱们坐下来喘口气吧!”

韩伯虎忙赔笑道:“抱歉!抱歉!在下实在是迫不及待,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三人坐定后,仍由王守义发言,将前往洛阳客栈,撞上施六如之经过,及追出城外,发现金鹏情形,述说了一遍。

再听毕白玉仙的分析,韩伯虎不禁愧疚道:“唉!咱们竟错怪了那位秦老弟!”

王守义忧形于色道:“现在咱们要担心的,是萧姑娘跟杏花的安全……”

韩伯虎道:“郭兆南已来过,除非咱们硬闯百香庵,只好等候地鼠门的消息了。”

谭三姑忽道:“玉仙,以你的估计,咱们如果合力对付天竺魔女,能有几分胜算?”

自玉仙沮然摇头道:“毫无胜算!”

谭三姑犹自不服道:“老身倒不信这个邪,天下任何一门玄奇高深武功,皆含五行相生相克之理,必有可破之法!”

白玉仙正色道:“谭老前辈的话不错,妾身也曾听恩师提及,玄阴寒甲功,有一聚功凝气总枢,亦即全身唯一弱点,倘能攻击正中此处,功力立散,非死亦必重伤,但除本人之外,找出其弱点极为不易。”

谭三姑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老魔女练的是阴寒之功,这聚功凝气之处……”

众人知她正在苦思,不敢出声惊扰。

谭三姑突然双目精光暴射,向白玉仙道:“玉仙,尊师北海阴寒叟,练的亦是阴寒奇功,可知其聚功凝气之处何在?”

这一问,无异是要她揭开不宣之密!

白玉仙面有难色道:“这……”

谭三姑郑重其事道:“玉仙,老身并非强人所难,问所不该问之玄机隐密,但事关咱们生死,甚至祸延天下武林,不得不如此啊!”

白玉仙正左右为难,犹豫不决,突闻黄小玉欢呼道:“杨姑娘回来啦!”

众人闻声一怔,齐向拱门看去,果见杨瑶闯入。

白玉仙正好解了围,趁机起身迎上前去,紧紧执起杨瑶双手,关切道:“杨姑娘,你跑到哪里去了?”

王守义也赶过来,抱怨道:“唉!你这孩子,可把大舅我急坏啦!”

杨瑶眼光一扫,却向白玉仙道:“白女侠,晚辈可否单独与您一谈?”

王守义又道:“你这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当大家说的,若有困难,咱们也好替你拿个主意,为你解决啊!”言下之意,似暗示杨瑶与金鹏的婚约。

杨瑶却断然道:“不!此事只能跟白女侠一人谈!”

白玉仙道:“好,杨姑娘,咱们回客房去谈。”

王守义不便阻止,其他人更不便反对。

但各人心里都在想,她究竟要跟白玉仙谈什么,居然如此神秘?

白玉仙偕杨瑶,避开他人,回到了西厢客房。

关上房门,白玉仙即道:“杨姑娘,有话直说吧!”

杨瑶却绕着圈子道:“白女侠,您对秦大哥印象如何?”

白玉仙微微一怔,心忖道:原来这姑娘,已爱上了秦忘我,莫非求我成全?

她当即笑道:“杨姑娘已经知道,他原是无辜的,何必多此一问。”

杨瑶又道:“如果他身受重伤,虽性命可保,但若无功力深厚之人,为其运功疗治。武功将废,白女侠可愿助他一臂之力?”

白玉仙急问道:“可是昨日在此受的伤?”

杨瑶正色道:“那些伤已无碍,昨夜又受了更严重的伤!”

白玉仙惊诧道:“哦?为何人所伤?”

杨瑶道:“百香庵内的一个老太婆,年纪比谭老前辈更大……”

白玉仙失声惊呼道:“天竺魔女!”

杨瑶茫然道:“晚辈不知她是何人……”

白玉仙急问道:“秦忘我人在何处?”

杨瑶不敢贸然说出,反问道:“白女侠愿不愿助他?”

白玉仙正色道:“你这傻丫头,我若不愿助他,何必管他人在何处!”

杨瑶喜出望外道:“多谢白女侠,但此事不可让其他任何人知晓!”

白玉仙道:“好!咱们从后院出去!”

哪知二人刚一出房,只见谭三姑已站在院中。

老婆子劈头就问:“你们谈好了?”神色口气皆不对劲,显然她们密谈,连她也撇开,心里颇觉不是滋味。

白玉仙急切道:“妾身陪杨姑娘去有点事,回来再向谭老前辈禀报。”

谭三姑睑色一沉,不悦道:“老身不能先知道?”

白玉仙情急道:“情非得已,请老人家原谅!”

言毕,一拉杨瑶的手,直奔围墙,双双掠身越墙而出。气得老婆子怒哼一声,不禁为之气结。

杨瑶带着白玉仙,出了北城,直奔山中茅屋而去。

二人施展轻功,哪消一盏热茶时间,茅屋已在望。

杨瑶心急如焚,抢先冲向茅屋,尚未到门前,已振奋叫道:“秦大哥,白女侠请来了……”

门仍虚掩着,推门而入,却使杨瑶惊得呆住了。

原来屋内一片凌乱,秦忘我已不知去向!

第二十三回慑心大法

秦忘我何处去了?

原来杨瑶刚离去不久,他正起身下床,试着活动筋骨,看看伤势是否复元。

正值此际,突见一位陌生老者推门而入。

秦忘我暗自一怔,急忙蓄势戒备,始惊觉竟然真力不聚!

老者鹤发童颜,道貌岸然,一袭宽大灰袍,看上去颇不合身,如同向身材魁梧者借来穿的。

只见他微微一笑道:“小娃儿莫惊,老朽无意伤害你啊!”

秦忘我喝问道:“你是谁?”

老者仍然面带微笑,缓缓道:“小娃儿,你不必知道老朽是谁,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一朵武林奇葩,眼看即将凋谢,岂不太可惜了。”

秦忘我暗自一怔,猛然省悟道:“老人家莫非就是留下纸条之人?”

老者微微颔首,问道:“那女娃儿何去?”

秦忘我既知对方乃相救之人,恭然答道:“遵照老人家指示,去求助功力深厚之人,来为晚辈……”

未容他说完,老者巳接道:“来不及了!老朽原打算,俟你功力完全恢复再说,惜时不我予,如今老朽预知将有大祸临头,自身难保,惟有带你赶快离此,觅一僻静安全之处,传你几手保命‘绝招,或能使你我二人逃过一劫!”

秦忘我诧异道:“老人家要传晚辈武功?”

老者双目一瞪,不悦道:“怎么?你不相信?”

秦忘我道:“晚辈绝无不敬之意,只是有些不明白,老人家昨夜既救了晚辈与那姑娘,若身怀绝世武功,何需留下纸条,嘱杨姑娘求助他人……”

老者吟吟一笑道:“说的也是,但老朽打个比喻,你就明白了,满腹经论之瞽者,虽不能视物阅卷,难道不能凭其学识教人学问?”

秦忘我恍然大悟道:“莫非老人家武功已……”

老者脸色一沉,喝阻道:“不许提那个字!”

他所忌讳的,显然是那“废”字。

秦忘我唯唯恭应道:“是,是,晚辈不提就是。”

老者哈哈一笑,道:“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秦忘我忽道:“老人家有意要传晚辈武功?”

老者道:“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不太愿意?”

秦忘我坦然道:“不瞒老人家,晚辈所学武功已太博杂,实无法再受教益……”

老者冷冷一哼,状至不屑道:“你学的那些粉拳绣腿,也能算武功?不是老朽说句狂话,你再苦学十载,也抵不上老朽教你一招半式!”

秦忘我年轻气盛,不服道:“老人家纵然武功盖世,岂可将天下武学,贬的一文不值!”

老者两眼一瞪,沉声道:“小娃儿,你不相信?”

秦忘我不亢不卑道:“并非晚辈不信。而是老人家虽有意传授,也得问问晚辈,是否愿学啊!”

老者道:“你已经学了!,’

秦忘我一怔,诧异道:“晚辈何曾学过?”

老者又把脸色一沉,道:“哼!你居然不认帐!那老朽问你,‘太虚幻影’你是天生会的吗?”

秦忘我猛然记起,曾数度无意中施展出,连自己都叫不出名堂的奇妙身法,屡试不爽,均能化险为夷。似乎疯狂杀手及昨夜百香庵中那老婆子惊呼“太虚幻影”。

这种身法,他确实从未学过,不知怎会突然不由自主地施展出来。

但这与眼前的老者何干?

老者见他若有所思,又道:“小娃儿,你再想想,昨夜在百香庵中,生死关头,怎会想到攻那老婆子的腹脐?”

秦忘我更觉惊诧了,昨夜他是情急拼命,突然想到攻击对方腹脐部位,一击奏效,老者怎会知道?

回想当时情景,依稀记得,思维里似有人指点,要他攻击对方腹脐,尚以为是常九,以“传音入密”功夫,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此刻听老者口气,不禁若有所悟道:“昨夜是老人家暗中以‘传音入密’功夫……”

老者嗤之以鼻道:“那种雕虫小技,也能登大雅!”

秦忘我暗忖道:“这老头儿实在太狂,被武林中视为最上乘之武功,竟贬为雕虫小技,他自己究竟有多大能耐?”

老者似能洞悉他的心事。笑道:“小娃儿,你认为老朽说话太狂?”

秦忘我把话岔开道:“老人家可知,百番庵中那老婆子是谁?”

老者也答非所问,沉声道:“小娃儿,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究竟想不想活命?”

秦忘我强自一笑道:“蝼蚁尚且惜生,何况人乎。但在下不明白,老人家既身怀绝世武功,为何自己不去面对强敌,却要将武功传授晚辈,才能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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