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飞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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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飞霜-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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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菊花坦然道:“不瞒老镖主,晚辈亦属地鼠门弟子。”

韩伯虎微微颔首道:“这就是了,难怪老夫所获消息,常九为了白姑娘,可能不惜冒险露面,前往龙门滩,去见黑白无常呢。”

白菊花急问道:“常掌门去龙门滩了?”

韩伯虎道:“尚无法确知,如果去了,定然也在老夫等赶去之前。”

秦忘我保持沉默,似对常九之事非常关心。

白菊花忧形于色道:“常掌门若是为救晚辈,以身涉险……”

韩伯虎接口道:“白姑娘可知,黑白无常已死于非命?”

白菊花点头道:“方才已听秦公子说了……”

韩伯虎道:“白姑娘既属地鼠门弟了,当知责掌门武功如何,依你估计,常九有无可能独力杀死黑白无常?”

白菊花不假思索,断然道:“绝无可能!”

韩伯虎微微颔首,转向秦忘我道:“秦老弟,如此看来,可能不幸被萧姑娘言中了!”

案忘我漫应一声,问道:“萧姑娘呢?”

韩伯虎道:“她匆匆回来告知名夫,白姑娘已脱险,就自行回房去了,不知为何事,神色似乎有些不对。”

秦忘我即道:“韩老镖主,在下带白姑娘去见见她。”

韩伯虎笑道:“好,回头一齐来内厅,老夫准备点酒菜宵夜,为白姑娘压惊。”

白菊花又深深一福,道:“多谢老镖主!”

秦忘我带着白菊花,来至西厢客房,在房门上轻敲两下,朗声道:“萧姑娘,我带白姑娘来见你。”

房里传出萧姣姣的声音道:“我已经睡了。”

秦忘我又道:“萧姑娘,白姑娘要向你当面致谢啊!”

房内毫无回应。过了片刻,萧姣姣始打开房门。

只见她已更衣,换去劲装,改穿一身桃红艳服。除去英姿不让须眉之气,恢复娇柔妩媚女儿之态,顿时判若两人。

秦忘我为之一怔,呆住了。

萧姣姣嫣然一笑,秀目流转,打量着白菊花,道:“这位就是白姑娘吧?”

秦忘我这才收敛心神,忙为双方引见道:“噢,噢,这是白姑娘,这是萧姑娘……”

两位姑娘福了一福,彼此均暗自打量对方。

萧姣姣招呼他们进了房,又嫣然一笑道:“白姑娘能脱险,安然归来,真是吉人天相,要不然哪,秦大哥可要为你急疯了呢!”

白菊花瞥了秦忘我一眼道:“听秦公子说,萧姑娘为了救我,不辞幸劳,进往邙山相助,险遭豫西五鬼埋设的炸药所伤……”

这番话,都是从客栈来镖局一路上秦忘我告诉她的,刚说到这里,已进了镖局大门,下面的情况未及说出。

白菊花只知道这些,说到此处,自然也说不下去了。

幸好秦忘我一旁接口道:“要不是有萧姑娘在,我就算能保住命,恐怕也得废掉一条腿呢!”

暗燃妒火的萧姣姣,受他们两人一捧,心中不快之情顿告云消雾散,展颜笑道:“秦大哥,白姑娘都是命大,吉人自有天相啊。白姑娘,是常九救你出来的么?”

白菊花未及回答,秦忘我已接口道:“不!常九迄未露面,幸亏你杀了黑白无常,白姑娘无人看守,始得挣开捆绑,趁机逃出……”

萧姣姣原不想让白菊花知道黑白无常是她所杀,急施眼色,但巳不及阻止秦忘我。

白菊花果然惊诧道:“萧姑娘,你真的杀了黑白无常?”

萧姣姣不便否认,只好微微点头,郑重其事道:“此事关系重大,韩老伯尚不知晓,务请白姑娘暂且保密!”

白菊花也不追问详情,点了点头,道:“萧姑娘放心,我会知道轻重的。”

秦忘我自知一时兴奋说溜了嘴,颇觉尴尬,强自一笑道:“韩老镖主已准备洒菜宵夜,为白姑娘压惊,咱们别让他老人家久候吧。”

三人来至内厅,果见酒菜已上桌,韩伯虎正在等候,两名家仆随侍在侧。

韩伯虎至今孑然一身,镖局内无女眷,是以用的全是男仆,刚阳之气显然太重。

招呼秦忘我等三人入座,韩伯虎立即吩咐家仆斟酒。

宾主四人之中,惟有萧姣姣从来滴酒不沾,急忙手按杯口,婉拒道;“韩老伯,晚辈不会喝酒……”

韩伯虎笑道:“这是洛阳城中百年老字号盛家老铺酿的女儿红,入口即化,芳香醇美无比,少饮些醉不了的。”

白菊花也笑道:“萧姑娘喝不完,剩下的我代你喝。”

萧姣姣也不甘示弱道:“不用了,我自己喝,既然要在江湖中走走,以增见识,也该练习练习喝酒的,秦大哥,你说是吗?”说时瞥了秦忘我一眼。

秦忘我忙附和道:“对对对,萧姑娘的话很有道理。”

韩伯虎哈哈一笑,举杯道:“为白姑娘脱险归来,咱们先敬一杯,替她压压惊。”

白菊花双手端起酒杯,道:“贱妄能安然脱险,全仗韩老镖主、秦公子、萧姑娘仗义相助,铭感肺腑,无以为报,只好借花献佛,先敬三位一杯,以谢救命之恩!”言毕一饮而尽。

坐在白菊花身边的萧姣姣,一见韩伯虎、秦忘我均杯到酒尽,她哪甘示弱,也端起洒杯,一饮而尽。

哪知酒甫入口,即呛得她一口喷出,喷了白菊花一脸一身。

萧姣姣顿时面红耳赤,忙向白菊花致歉道:“对不起,我……”

白菊花却毫不介意,笑道:“不妨,不妨,萧姑娘从未喝过酒,可不能喝的这么急,要慢慢喝啊。”

萧姣姣一看,白菊花被喷得满脸满身酒汁,狼狈不堪,忙掏出丝帕,为她擦拭,窘迫万状道:“白姑娘,我带的有衣服,陪你回房去换一身吧。”

白菊花道:“没关系,反正我被关了多日,这身衣服也脏了。”

萧姣姣道:“那就换身干净的,走,我陪你回房去换。”

韩伯虎也笑道:“还是萧姑娘周到,老夫镖局里没有女眷,就算想到了,也找不出衣服给白姑娘替换啊!哈哈……”

萧姣姣立即起身离座,陪着白菊花回房更衣。

韩伯虎等她们离去后,即道:“秦老弟,老夫方才在想,这位白姑娘定然知道常九身在何处,否则,黑白无常岂会一路追踪到洛阳,不惜借用豫西五鬼之力,将她劫持而去。”

秦忘我昨夜已自冷彪口中获悉,要见常九者,实另有其人,但他不便说出,只好避重就轻道:“也许白姑娘真不知道吧。”

韩伯虎沉吟一下,道:“白姑娘可能尚不知道老夫与常九亦是旧识,且是生死之交,所以有所顾忌,回头待老夫说明,也许她就不需隐瞒了。”

一老一少,各怀心事,默默相对而酌。

等了一盏热茶时间,仍末见萧姣姣陪同白菊花更衣归座,韩伯虎不禁诧异道:“白姑娘更衣,那需如此之久?”

秦忘我笑道:“姑娘家们,就是这么慢吞吞的,大概正在打扮吧。韩老镖主可曾注意到,萧姑娘今夜就曾刻意打扮了,跟平时判若两人呢!”

韩伯虎正色道:“秦老弟,你只注意到萧姑娘的妆扮,老夫却在暗中注意白姑娘的眼神啊!”

秦忘我一怔,诧然道:“韩老镖主,你发现白姑娘的眼神有何不对?”

韩伯虎思索一下,置之一笑道;“也许是老夫多疑吧,大概是她被关多日犹有余悸、惊瑰未定吧!”

秦忘我不便追问,又等了半盏热条时间,仍不见两个少女更衣归座,他终于按挎不住,起身道:“韩老镖主,在下去看看她们。”

匆匆来至西厢客房,发现房门虚掩,叫了两声,房内竟然毫无声息。

秦忘我情知有异,急忙推门而入,不禁惊得一怔。

只见萧姣姣昏倒在地,似被点了昏穴,白菊花却已不知去向!

萧姣姣被解开穴道,醒来首先想到的,就是那柄“银月飞霜”。

果然不出所料,从不离身的短剑已不翼而飞!

这一惊非向小可,她霍地跳起身,要冲出房去追白菊花,却被秦忘我拦住,道:“她早巳逃走了!”

萧姣姣惊怒交加道:“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好心好意带她回房来更衣,她竟出其不意,点了我昏穴,趁机窃去了那柄银月飞霜!”

秦忘我这才吃惊道:“什么?白姑娘窃走了你的短剑!”

萧姣姣恨声道:“哼!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替她杀了黑白无常,她竟然恩将仇报!”

秦忘我诧异道:“不对呀!她跟你素不相识,今夜初次见面,怎会知道你有那柄短剑?而且,今夜你更换便服,剑藏衣内,并未露出……”

正说之间,韩伯虎久候不见他们归座,也亲自来查看究竟。见壮为之诧然。

等他获知白菊花窃走短剑后,不禁更为惊诧道:“这简直太意外了!怎么可能呢?”

萧姣姣气愤道:“怎么不可能?短剑不见了,她人也逃走了,这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事情的发生,确实太令人感到意外!

白菊花为何窃去“银月飞霜”?

她是临时见猎心动?还是特地为此剑而来?

如果是见猎心动,似很牵强,团这“银月飞霜”外表只是一柄形状特殊短剑,若非亲见其伤人威力,绝不会想到它是一件罕世神兵。

何况,萧姣姣今夜更装,将其藏在衣内,白菊花根本毫无机会发现。

除非她是为此剑而来!

她并不知道萧姣姣身怀此剑,定然有人幕后授命。

授意之人是谁?白菊花为何要听命于那人?

结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常九!

白菊花既是地鼠门弟子,常九身为掌门人,她必须听命,也就顾不得秦忘我曾为她出生入死了。

但韩伯虎心里明白,常九绝不是那种人,他断然道:“绝对不是常九!”

见过短剑威力的,除了韩伯虎及同赴邙山的几名镖师之外,只有豫西五鬼,黑白无常及那操舟之人。

黑白无常己死,豫西五鬼无此能耐控制白菊花,剩下的只有那操舟者了。

秦忘我不禁联想到,要见常九之人,可能即是那操舟者,必然以什么特殊方法,控制了白菊花,使她不得不听命。

既然如此,白菊花可能即是那人释回,奉命依计而行。留在客栈等候秦忘我,打算混进虎风镖局,故意接近萧姣姣,以便伺机下手。

不料如此顺利得手,恐怕白菊花自己也意想不到!

秦忘我虽理出个头绪,但顾虑到不能让韩伯虎知道萧姣姣昨夜曾以短剑杀死黑白无常,是以不便说出自己的判断。

但韩伯虎深知,短剑落于敌手的严重性,神色凝重道:“老夫拼了这条老命,也得追回银月飞霜!”

如何追回呢?他茫然了。

银月飞霜失落已经三日。

镖伯虎亲自出马,商请洛阳城几家著名大镖局协助,也联络了地鼠门,不惜劳师动众,全力搜寻白菊花下落。

由于有所顾忌,不便将银月飞霜之事张扬出去,仅以搜寻白菊花为名。只要找到她,自然就知短剑落在何人手中。

但一连三日,却是毫无消息。

秦忘我同样急于找白菊花,心情却与数日前全然不同,如今他充满了恨意!

萧姣姣更是心急如焚。银月飞霜失落,使她不知日后如何向双亲交代。

第四日华灯时分,消息传来,江南三侠在夏邑县境内被杀,身首异处!

这消息似与白菊花无关,只是金龙镖局几名镖师自江南护镖回洛阳,途经夏邑,发现江南三侠被杀,一回镖局,消息就不胫而走,传扬开来。

根据目击者描述,江南三侠身首异处,似为断金切玉利器所杀,不禁使韩伯虎想到,可能即是银月飞霜!

如果不幸料中,则其人不仅得到了短剑,且能用以伤人,情况就更严重了。

其人不仅武功惊人,得此杀人利器,岂不如虎添翼?

事态严重,韩伯虎不敢隐瞒,急召秦忘我与萧姣姣至书房密商对策。

秦忘我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主张即日赶住夏邑。

萧姣姣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往。

韩伯虎却神情凝重道:“老夫所担心者,即是谋剑之人亦能用剑伤人,不幸正被老夫言中,以秦老弟的武功,加上萧姑娘的银月飞霜,原应有七成以上胜算,如今情势劣转,主客易位,老夫不主张冒此无谓之险。”

萧姣姣情急道:“难道咱们就放弃了?”

韩伯虎胸有成竹道:“不!兹事体大,老夫决心亲赴金陵一行,凭昔日交情,邀请几位老友出马,始万无一失。”

萧姣姣口不择言道:“哼!江南三侠,也不过如此!韩老伯之意,是否请不出那位老友,咱们就追不回银月飞霜?”

韩伯虎道:“老夫绝无此意,只因萧姑娘路过洛阳在此作客,不幸发生此事,理当由老夫一身担代,绝不容有任何差错。否则,老夫如何向令尊今堂交代?”

秦忘我本要坚持己见赶往夏邑,见萧姣姣暗施眼色制止他说话,只好不再跟韩伯虎争辩。

当晚,秦忘我很早就回房灭了灯,似乎已就寝。

其实他并末睡,只是和衣躺在床上。

果然不出所料,二更刚过,房门上轻敲两响。

秦忘我挺身而起,下了床,也不问是何人,就开了房门。

萧姣姣闪身而入,一身劲装,肩背简单行囊。

不待她开口,秦忘我巳轻声笑问道:“现在就走?”他居然料事如神。

萧姣姣诧然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秦忘我莞尔一笑道:“大概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萧姣姣欣然道:“那你早已难备好了?”

秦忘我点点头,偕同萧姣姣出房,双双悄然离去。

次日一早,韩伯虎始发觉,这对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男女竟然不辞而别了。

韩伯虎大为震惊,即将镖局之事交代一番,独自启程,快马加鞭赶往夏邑。但一路上,并末追上秦忘我与萧姣姣。

抵达夏邑境内,始知江南三侠尸体无人认领,已由地方官府草草掩埋。

韩伯虎交付银票于两,嘱重新厚葬,以报三人赶来助拳之情。

一连三日,韩伯虎疲于奔命,遍寻各处,明查暗访,始终未发现秦忘我、萧姣姣二人影踪。

韩伯虎心中尚有更重要大事,且事不宜迟,乃当机立断,决定兼程赶往金陵。

一别十八载,六朝京都的金陵,景物依旧,人事已非。

韩伯虎备份厚礼,先至威远镖局,拜会昔日旧主金老镖主。江南三侠言之不虚,金老镖头果然年迈体弱,不良于行,镖局事务已交由其子金鹏负责。

金老镖头惊闻江南三侠丧命异乡,至为激动。

韩伯虎当即取出三张银票,道:“江南三侠是应在下承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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