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人一拎,还未回过头去,脑袋被人轻轻一敲,眼前瞬间就黑了……
眼皮子尚未睁开就先听得海浪声阵阵。我心想不会已经被奸人所害丢到海上喂同类了罢?只是一股子梅茶香气直直窜入鼻头儿,我嗅着渐渐苏醒,睁开眼睛看见弗苏正坐在桌案前挑着杯中的花瓣。
海风徐徐送来海浪泪水的湿咸,我与他回到了我最心爱的海边小庐,一整间飘袅着全部都是他气息的小庐。
“我——”我坐起来局促地看着他,琢磨着该如何开口才不致于被他讽刺地太惨:“我是来……是来贺喜的,你看看,却不料……那什么你要节哀啊!人死不能复生的不是么……”我一张口便是这最烂的开场白,说到后面自己都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每一次逃离都躲避不去下一次相遇。
“她真的死了么?”我咬着指甲谨小慎微地问道:“我……我知道你没有结成亲,我心里很……很欢喜……是真的……很欢喜……算了,我知道你如今很厌恶我鄙视我,但是看在我浑浑噩噩为了你过了三日的份儿上……你……我还是回去罢!”
我颓败地下床去找鞋子,不死心地又看了眼那个专心挑梅花的男人:“我明明是隐了形,你怎会看见我?”
“你的衣裳血红又丑陋,是那日为他穿的喜服,我看了十分扎眼。”
“唔!”我摇头解释:“不是……我是怕新娘子太美,被人家嘲笑比下去了,为师来贺喜不该穿得喜庆些么?这是我最好看的衣裳了……我若说我是攒了勇气来抢亲的你会相信么?”
他凌厉地眼眸扫了我一眼:“可是那是要嫁给他时穿得衣裳。”
我被他一说低下头去略略检查着:“可是我看着还好……我今日第一次穿出门来,上一回还未来得及扎好束带就被告知不必穿了。”
半晌弗苏不言,我又问道:“那花骨朵……她……”
“那就脱下来。”
“啊?”
“把这身碍眼的衣裳给我脱下来——!”
“呃我——”
字尚未串联成句,我便被一股炽热的旋风推倒在榻间,那梅子与海风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胸前的衣襟紧接着被人粗暴地扯开。
“弗苏!”我红着脸高声唤道:“你不喜欢我回去换衣裳好啦!”
“衣裳就在这里换……阿玉,我想要重温旧梦了……”他如鬼魅一般磨砂河蟹着我的耳垂,又重重地在我的唇上一次次翻江倒海。
我来不及推托与避让,半颗心可以燃放的花火也能是这般浓烈。
他迅速撕扯开自己的衣裳,手臂一使劲,我就如同被铁锁绑住了一般,挣扎都是徒劳,只能呆呆在他怀中出神地望他。弗苏的手指轻滑过我的额角,眉心,鼻尖儿,唇……慢慢地,由浅入深地饮下河蟹的深吻细吻。粗糙的掌心不耐烦地探入我已经被他扯乱的衣襟中,热忱地熨烫我的河蟹。我禁不住河蟹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扭动着,更加撩起他河蟹的河蟹。
“阿玉……那一夜你是如何与我的,今夜我都演绎给你看好不好?”屋中似乎飘渺着烟霞般的色泽,笼罩在我们身上,他的话梦呓般冲撞着我的耳膜。
衣裳彻底被他河蟹,露出我出门时在里面唯一套上的一件荷色小兜。弗苏的呼吸也随着我河蟹的起伏变得河蟹起来。他又探手抚至我的背后,抽开那系着的丝结,丝绸便顺从地从河蟹前被掀了开来,露出最隐匿最美丽的景致。冰凉的海风直接袭上我河蟹的皮肤,让我的呼吸也随之变得紧张起来。
没有迟疑,他接下来便将我的绣裙一并给河蟹,包括那最后的轻薄的河蟹,很快我就与他一样,坦诚相对地呈现在彼此的面前。
他深邃的瞳眸紧紧盯着我的身子,那眼神足以令我燃起火光。他的手掌轻轻覆在我河蟹的河蟹之上,黑眸顿时变得更加漆亮河蟹,迫不及待一般便低下头来急促地吻着我的唇齿,沿着脖颈一路河蟹在河蟹小巧的河蟹上。
那热铁般的双唇在我的河蟹脱口而出之时落在了我的心口,“就是这里么?”他的舌尖儿坏心地轻杵,唤醒了我的痛。我未言,他却河蟹地更厉害:“就算这里是空的,我也会来填满……”
我捧住他的面容,就这样与他静静相望,似乎前世与今生,我都这般甘愿与他共赴生死。我不再矜持地翘首吻了吻他的喉结,那里便又剧烈的河蟹起来。河蟹的吻一颗颗洒落在我搏动起伏的血脉,河蟹被他河蟹河蟹地疼了,我细微地河蟹一声,也不客气地去咬他的脖子。
他贪恋的大手抚上那一双河蟹的河蟹之上,终于迟迟地开始向下滑去。我咬住他的肩胛,弗苏分神过来吻我,纠缠着我的唇舌:“你害我这般苦,自己也会害怕了?”
浑身上下被他点燃了千万簇火焰,正在争先恐后地向外跳动。言喻不清那虚空的感觉,我喘息着,想开口训斥他,一张嘴却全都被连我自己都听了心悸的河蟹淹没。
与他这般耳鬓厮磨,手掌河蟹,唇齿相依,一股股地火热也不断地充斥在河蟹之间。我受不住的阻止了那个在河蟹我河蟹上的男人,他邪魅一笑,魔幻的手指便开始了对我的折磨。
海岸上有船家收渔的号子飘入耳中,我河蟹不已地任由他河蟹着那涌出火焰的河蟹。终于他河蟹我河蟹上贪恋许久的河蟹,将我拥得更紧,道:“阿玉,你要准备好是我的了……”
我如水流般虚软,贴着他的胸膛点头,便被他拉开了河蟹,看见了他的河蟹河蟹。那如同经久不用的封印文书被忽然河蟹般干脆,我按捺不住与他的河蟹一齐河蟹出声。身子仿佛被一条等待许久的河蟹河蟹,一波波的河蟹与河蟹袭上河蟹的每一处血脉。
“阿玉……阿玉……阿玉……”
他雾霭般的声线让我彻底迷失,河蟹的河蟹再度落入他的口中,上下一齐被他河蟹地河蟹不息。
我紧紧扣着他的肩膀,任由他在我的河蟹内外河蟹。仿佛如此,灵魂深处才会觉得圆满。
直到一阵剧烈的河蟹过后,我的身子已经全然被抛入了无边无际的云海,火光更盛,却无心熄灭。河蟹与河蟹河蟹,河蟹与河蟹河蟹,将我们的这场欢宴推入更久更高的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无语的河蟹逆袭……请谅解_______
、三十六章
这回没喝桃花酒,醒来时脑子也清醒的很,更没有丝毫愧疚之感。天还未大亮,我睡意全无窝在弗苏怀里不安分地挠着他的胸口,他却一夜好眠到现在,睡得沉沉丝毫不理会我的顽闹。入睡前弗苏迷糊中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从未觉得今夜会睡得这样美满。”
我这贴着他,也觉得很美满。
晨曦将退,依然有微星点点悬浮在海面上空,像一道道带着翅膀的火焰,稍一松手便要落入海中。我一颗颗数着星子,终于又疲倦地歇下。这会儿便是又做了梦,梦里又与弗苏重逢,他不再是避我不及,而是牵着我的手,紧紧地,与我说:“你冲撞了我的婚事,所以要赔给我一个洞房花烛。”
我混混沌沌地打着他道:“真是讨厌的人……不是已经赔给你两回了……”
天色大亮时我被弗苏的笑声吵醒,睁开眼见着我依然歪在他身侧,还被他捏着唇角的拭着口水取笑:“我怎地都会忘了,你酣睡时总爱流口水,上一回也是,都流到我身上去了……”
我抹干净口水气呼呼地背过身去不理他,身子还酸痛的要命,管他外面乱成什么模样,这会儿一点都不希望起床。
“你方才梦见我了?”他膏药一般地黏了过来,两臂有力地圈住我贴在他的胸口:“我听见你喊我了。”
其实我想与他说句实话。自从上回八姐给我画梦之后我更加确信一点,自小到大梦里遇见师兄不理我,讨厌我,其实那人根本不是师兄,应当全都是弗苏才对。只是那么久之前我就会预见我会跟弗苏相遇么?这让我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由此才会令我对师兄与弗苏之间的情愫有所混淆。
我说:“也许你不相信,我很小的时候就梦见过你,只是当时以为梦见的是师兄……梦里的你对我很冷淡,甚至总是看我的笑话,跟很多我早已记不清容貌的人一起欺负我。这些过去这么久我都历历在目,可见你对我有多么恶劣。难道我前世真的认识你么?你还总是将我推开?所以这一世才来缠着我……”
“你希望认识我么?”
弗苏淡淡地说:“我对你那么不好,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一定不会想着再遇见我。”
我想起了什么,闷闷地道:“我自然不想去认识你,你不是已经娶过亲了么?还与你那妻子那么地痴恋,纵使被拆散了还追叙到了如今。勇敢又坚强,我怎能与她比?”
他蓦然失笑,收紧了手臂埋在我耳畔愈加开心地大笑:“没想到你一直记着这个……阿玉……你真是太过可爱……我一点都不会后悔我两世做的决定。”
我撇嘴不去
理会他,他低笑轻揉着昨夜在我脖颈上咬红了的一处红痕,“阿玉,你一点都不记得你的前世么?难道不会好奇你前世做过什么,或者不好奇你前世生得如何?”
我被他问得思忖许久,道:“其实,娘亲与我说我是她入了仙界以后才生得孩子,所以出世便就成仙,无须经历九九修真的漫漫之旅,比起其他的兄长和姐姐们就多了贪玩的理由。我即是仙胎,便不会有什么前世,所以我一直都矛盾那花与我说的话……仿佛我真的在前世也拆散过你们似的。”
弗苏的手指停滞,我回过头见他不确定的眼神,笑着戳戳他道:“怎了?你是不是觉得随着我这仙二代的师父修习十分不甘哇?”
他笑着摇摇头:“虽然知道跟着你不靠谱,但是我情愿永远都学不会,便能赖着你一辈子了。”
我心中暖暖地偷笑,忽然记起什么,问道:“那逍遥花……她果真是死了么?”
弗苏没有正面答我,只是浅浅道:“或许前世今生,我与她之间互相亏欠了太多太多,早已注定无法走到一起。有些事虽早已预料,只是她在前夜与我的坦白着实令我意外。或许经历过这些年的纠缠纷繁,她的确是做了最好的选择,便是离开我。”
“又或者……去寻找那个人也说不定。”他说完撑着脑袋与我笑着:“现在可以与你说,哪怕只有一次,我曾经幻想着哪怕只有一次,醒来时能再看见你在我怀里也好,或许你不知道,但我的的确确是等了你千年。”
我瞬时不移地望着他,这张我注定要铭记的面容:“我若有前世,与你可相识?”
他不说话,只是贴过唇来吻上我。那个泛着荷香的梦,我又一次重温。
弗苏虽不说明逍遥花的下落,但在西海看来她的确已是躺在祭台的水晶盏中长眠不醒,这婚事最终也没有成了。
望着哭得伤心地海后,我隐了形立在弗苏身侧,颇感歉疚道:“如果没有我你一定早成亲了,我到底还是毁了人一桩亲事,心也算白白割了,这下要受的劫可真是不值。”
他笑道:“你怎知没了你我早成亲了?所以你冲撞了我的婚事,要赔给我一个洞房花烛。”
我一下子愣了。
这句话,分明是在梦里他与我说过的。那个萦绕千年的梦,真的会是我的前世么?
虽割舍掉与师兄的情恨,回到东溪,我依然会去祭扫师兄的坟茔,除除草,捉捉虫,与他说说新发生的故事,将他真切的视作一个可以倾诉的兄长。
扫过墓,我亲自扛起锄头在山顶上种下一棵桃树苗,算作对逍遥花的缅怀。或许等待这株桃树漫枝生花之时,逍遥花也会觅到真正属于她的良人。
这一日约好中午弗苏会来一起吃饭,姑姑与小仙娥们忙了一早晨,准备了许多我们东海特有的佳肴招待。我起床时望着已经摆满一桌子的半成品旁叹道:“他以前又不是不曾来吃过,况且我们吃什么他一定十分乐意跟着吃,哪里还需要这么铺张?”
姑姑乐此不疲地削着新采的嫩竹笋与我道:“那可不尽然,如今你们已经才心意相通,这可是姑爷来吃的第一顿饭,自然要好生招待。”
我羞怯地摆手道:“哪里是什么姑爷!姑姑休要与我取笑,万一又被我克死一个可怎么办?你怎地与他有仇,还是不要让他成了姑爷才好。”
“又在胡扯了!”姑姑作势来拧我耳朵:“还不快去梳洗梳洗!一点为人师尊的模样都没有也就罢了,怎地一点女儿家的仪表也不顾了?”
我躲闪着进去梳洗打扮,刚要起身去抓搁在高处的松香,倏然心口一阵绞痛,令我措手不及地稳不住身子倒在了地上。
这阵子痛如一只铁索利爪,一下子掏穿了我的心腔,愣是要凿出个血洞般的啄疼。我拼命安宁着心脉,汗珠一颗颗地顺着额角向下滚落。忍了约莫有半盏茶时光,这痛才稍稍减了。
我扶着床沿慢慢试着站起来,那痛终于猛龙过江般走了。小指微微轻颤,我嗅出一丝未名的恐慌,这恐慌正深深藏于我的心口,一经触及,便可燎原。
姑姑听得我房中声响不对,跑进来见着我道:“阿玉!你脸色怎这样惨白?捂着心口作何?可莫要吓我!”
我摇头,与她笑道:“似乎有什么人要闯进来似的,不过现在没事了,兴许是这几日太累。”
姑姑只能信我,但却难掩担忧,不住地拉着我的手为我探脉。
到了中午,弗苏尚未等来,却等来了风风火火的九哥。
九哥进门摸起桌上的一个饼子咬了两口道:“阿玉,九哥前日求你帮得忙你可答应了?”
我忽然忆起他上回要我收留麝岚在身边,便道:“若是阎王同意放人,我自然愿意接她来东溪陪我。我这里虽不比山水桃源,但也是悠闲怡人,定然会比她在地府里头吃苦好得多。”
“那太好!劳烦你去鬼界跑一趟,问夙离要簿子,勾出她的名儿来!”
“鬼界?”我讶异:“怎会去那鬼界?不是在地府做差?”
九哥左右一望,轻声道:“你还不知,昨日才有的变动,地府里的新鬼已经全都派去了鬼界做差,归属到夙离手下。你与夙离熟得很,让他放个鬼岂不是太简单了?”
“夙离师兄……”不支缘何,一想起夙离来,我这脑子便不由自主地觉得哪里不自在。
“我是怕麝岚她新去了鬼界被老鬼们欺负……好阿玉,你也不能看着她吃苦而不管罢!我与她看来是没有那种缘分,就将她当个妹子看待,你就答应九哥罢!”
我叹着九哥的痴情,点点头道:“吃过饭我便去。”
九哥继续拉着我央求道:“不过是勾去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