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 第5部分

国华缓缓地从木桶中站了起来，水珠慢慢地由他那波浪型的长发的发梢，滑落到他白皙的肩膀上，再顺着他那柔和的身体，回落到木桶中。国华今年已经14岁了，六年多来每天都在进行的身体锻炼，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让他长得更为挺拔，国华现在的个子已经与一般的成年人无异。国华的身体上没有一丝赘肉，但也没有凸起成块的肌肉，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那么的柔和协调，宛如平滑的大理石一样。但是在这大理石下蕴藏的是巨大的力量，他现在每天的身体锻炼的时候，除了头部以外的全身都绑上了装满铁块的沙袋。

擦干身上的水珠后，国华穿上大裤衩后，披上了青袍，然后用紫色的头巾将头发扎了起来。头巾是半年前国莹送给他的，头巾上还绣一棵大榕树。

国华刚走到宿舍门口，就发现了一脸喜色的国虎。

“国华，我的“落叶神功”已经突破第二层了，你看看…”

国虎运气，刷一下跳到了宿舍旁的空地上，然后右掌朝着旁边的小草虚空劈了一下，小草微微地晃了晃。

“恭喜你啦。”也难怪国虎这么开心，一个班的十人中，除了国华，就只有他突破了第二层。

第二天一早，孙德明出现了。这三年多来，孙德明总共出现了十多次。除了让国华他们演练功夫外，还教了他们两套新功夫，“游龙八式”和“惊天神剑”。“游龙八式”是拳脚功夫，每一式中都含有许多变化。孙德明花整整一天的时间，来给他们讲解和演练这些变化。

照例让国华他们没人演练了一遍功夫后，就让他们继续看书了。

“国华，你过来一下。”孙德明把国华叫到了一旁。

“你中午吃完饭后，到我家来一趟。”孙德明跟国华说完后，就离开了。

午饭后，国华来到了山顶孙德明的住说。梧桐山的山顶非常的大，就如一个小城镇一样。分会的研究部、执行堂、暗部和外门的一些部门都设在此处，大部分灰袍和所有白袍以上的门人都居住在此处。

孙德明的房子位于山顶的左边，是一栋两层的小楼，小楼后面还有一个小花园。旁边还有几栋类似的小楼，林国平也居住在离此不远的地方，国华来过这里数次。

一位四十来岁中年妇女将国华领进了一楼大厅，她是孙德明的仆人，照顾孙德明夫妇的生活起居。孙德明的妻子叫张德芹，张家也是岭南派里面的一大家族。张德芹也是在暗部工作，国华从来没有看过她，听说经常在渤海派那边工作，很少时间在这边。孙德明夫妇工作都非常忙，也没有孩子。这些都是大师兄刘国元说的，刘国元是孙德明的一个远房亲戚，也比较照顾他，所以他对孙家也比较熟悉。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住在类似孙德明的这样的一栋房子里面。

“来了，国华。”孙德明从楼上走下来。

“是的，师父。”国华连忙站起来。

“坐下吧。”孙德明坐在上首的红木长椅上。

“是的，师父。”国华也坐了下来。

“你的“落叶神功”到了第二层的哪一步了？”

“禀告师父，正在冲击巨厥。”

“好，我当初花了五年才突破第三层，看来你会比我快。内功一道，逆天修行。所有修行都必须靠自己，为师除了教给你正确的心法，也没有办法怎么帮你。你真气冲穴的时候，为师虽然可以输入真气帮你缓解痛楚，但是也会拖慢你的进程。为师当年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克服了这些痛苦，你会发现更广阔的天地。”孙德明履了履下巴上的胡须道。

“谢师父教导。”

“两个月之后，五年一度的交流大会将会举行。每个分会会选拔出十名中级生弟子，在白云堡进行武术交流。你的资质是分会这届中级生最好的，你肯定会代表我们梧桐分会去那里。我们分会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交流会上得到优胜了，而且这些年来，几乎总是排名末尾。这次林长老也是在我们面前叨念，希望我们这次可以取得好成绩。你师父我二十年我也参加了交流大会，当年我和你林德宗师伯，一路杀到交流大会四强，也算是近年来我们分会最好成绩了，希望这次你们可以更进一步。”孙德明语重心长地说。

“弟子当努力拼搏，力争优胜。”国华坚定地说。

“好。这段时间我恰好必较空闲。你每天下午都来我这里，我给你开开小灶。”

“多谢师父。”国华大喜，但依然是一脸平静。

“你在中级班已经学了参不多四年，虽说还有一年，你才可以出师。但我已经向石长老推荐了你，在这次交流会以后，你就跟我到暗部去做事。”孙德明缓了缓，接着认真地说，

“武学之道，一个人修炼是永远没有办法达到巅峰的，只有不断地与人交手，才会不断地进步，到达武学的巅峰。你现在年纪还小，但你已经修练到这一步，继续窝在梧桐山里面修练，你不会有多大的进步。你现在的江湖经验非常的缺乏，在暗部里面会有人带你，早点接触外面，你能获得更大的进步。你是我教过的资质最好的弟子，我会帮助你在武学上能走更远，你在岭南派也会得到更大的发展。”

“多谢师父，弟子永远谨记师父教导。”国华抬了抬头，望向孙德明认真而坚定地说。

“好。”孙德明望了国华数秒，缓缓地说。

孙德明家后院后面的一处空地里，国华踩着“踏水步”，旋到孙德明身后，左掌横劈，孙德明斜身闪过，国华顺势左手斜向下打，跟着转身，飞身一脚，正是“游龙八式”里面的“潜龙轰天”。“啪”，国华被转到身后的孙德明一推，整个摔了出去。

“如果你没有绝对的把握，敌人没办法转到你身后，就不要用飞身，这种动作幅度那么大的招数，因为在你停在空中的时间里面，动作快的敌人，就会转到你身后，而你在空中根本没办法抵挡。”孙德明指点国华。

“是的，师父。”国华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给孙德明给摔出去了。

孙德明“刷”一下，闪到国华面前，右掌向国华前胸拍出，国华斜身闪过，孙德明右掌变拳，向国华胸口扫去，国华右手胸前一带，顺势右脚踏前，右手肘击孙德明面颊。孙德明左手挡开国华的右肘，同时右脚快速踢向国华背部，正是一招“龙游四海”；国华连忙转身，“啪”，国华的肚子中了孙德明一拳。

“不要拘泥于招式，“龙游四海”里面，右拳不会打到你的肚子上。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要防好自己的空位，刚才转身的时候破绽太大，右手应该挡住这些破绽。”

“啪”

“这招要更灵活点用，右脚不要让它空闲下来，可以顺势攻击。”

“啪”

“每次攻击，你都会留下个破绽，你得好好想想怎么去拟补这些破绽。”

“嘭”

“攻击的时候，除非你能确定打倒对方，不然你得留下两分力，这样你可以根据情况，随时变化。”

……

类似的情形几乎每天都会在这片空地上上演，国华这些日子摔倒的次数，已经超过了他在梧桐山前几年的总数。

这天下午，“被跌倒”和“被击打”结束后，国华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今天是到林国平家吃饭的日子。

第七章　林家

　林家位于山顶的左下方，是一座四周由围墙包起来，约占十亩地大的园林庭院。林德宗的祖父、父亲和林德宗以及林德宗和尚未婚配的林德芸都居住在这里。天龙大陆中的民俗比较开放，林德芸虽然二十五、六岁尚未婚配，却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林德宗的祖父林立明已经年逾古稀，十年从分会执行部长的位置退下来以后，位列岭南派供奉，除了会在岭南派生死存亡的时候出手外，已经不在岭南派中管理什么具体的事情。林德宗的父亲林轩石是分会执行部的一名副部长，直接负责梧桐山的防卫工作。执行部是岭南派中人数仅次于外门的一个大部门。外门主要是负责与百姓相关的事物，各村镇的治安，税金的收取，百姓的纠纷裁决，矿山的开采，道路和设施的建设等，以及派中的一些后勤事物，如派中的膳食，卫生等等。执行部人数虽然比外门少，但是地位却要高，执行部就是岭南派的武器。大到岭南派的防卫，和别派的战争，叛乱和土匪的镇压，小到外门的一些物质的护送，或者接受商队的委托，护送商队到边陲地区等，都是执行部的职责。梧桐分会的执行部大约有一千多人，只有两百来人常驻在梧桐山下，其他都分成数十个小组在外执行任务。

国华已经来到林家的大门外，林家的大门落在约半米高的台基上，大门为将军门形状，门上有档，上面书写着“林府”两个大字，左右门前各有两个差不多与国华同高的石狮，门前站着两个穿着灰衣的两个家丁。

“上官公子来了，请进。”一名年约30岁的家丁，看到国华后，把国华领了进来。国华已经来过这里数次，家丁也认得他。

国华微笑着朝家丁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家丁踩着台基前的石阶跨过了林家的大门。大门头是一条石头小径，两边都种了不少花草，右边还个小池塘，池塘里面有座小假山，水流从假山山顶，形成一个小瀑布落到池塘内。据国平说，池塘地下有一涌泉，假山内部插了根竹管到泉眼，泉水就从泉眼流下来落到池塘里。左边是一排厢房，是厨房和仆人居住的地方。

石径的尽头就是林家的前厅，是林家会客的地方。家丁将国华领进了前厅，就到后院去通报去了，国华在前厅的一把椅子中坐下，一丫环把茶端了上来。国华抿了口茶，从桂山运过来的“桂山雨尖”经过梧桐山泉的冲泡，甘醇中又带着淡淡的香味。

“国华哥哥，快进来，听听我吹得怎么样？”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国华转过身去，两名少年男女刚从偏厅中跨进前厅。少年身材高大，略带古铜色的皮肤，头扎着一块绣着一只老虎的棕色头巾，额头宽厚稍稍隆起，眉毛粗而浓密，眉尖稍稍向上翘起，眼睛不大，宽大的鼻子下面，大大的嘴巴正开心地咧开来。少女身材娇小，身穿淡红色上衣，发育不久的胸部，让前胸微微有些起伏，深红色的绣花鞋子从绣着粉红花边的淡绿色长裙下面稍稍露了出来。少女脸色晶莹，肤光似雪，头顶戴珠花，乌黑的长发从头上双鬟处垂于肩上，细细的眉毛下是长长的睫毛和晶亮的眼眸，小巧的嘴巴上鲜红的嘴唇微微张着，手上正拿着一个红蓝绿相间的海螺贝壳。

正是国平和国莹。

“国民前几天给我来信了，等会你看看。”国平手上拿着一封信。

孙国民预备班毕业以后，在外门治安处实习。一年多以前，跟着他师父和其他师兄弟到了临近楚河派的潮清地区，每隔一两个月都会来信。

“先听我吹嘛。”国莹扬了扬贝壳，娇声地说道。

林德芸甚通音律，这贝壳，国莹以前只能吹出“嗡嗡”的声音，后来，林德芸帮她在贝壳上开了几个小孔后，这贝壳渐渐能发出多种声音来了。国莹虽然是个小美女，但她在音律方面的资质实在是很有限，缠着林德芸教来教去，也仅仅是能在贝壳上发出断断续续的“乐曲”。

后院一颗柳树下的石桌前，国华和国平正欣赏着国莹的贝壳独奏。

“呜呖…嗡嗡呼…，呜呖…嗡嗡呜，锵锵锵，锵锵锵，呖…呼嘘嘘……”

从断断续续的响声中，国华分辨出微微包含在其中，国莹命名为“上学”一首曲的旋律。用现代的一首歌来表现，大概就是：

我要…上学了…，花儿…对我笑，早早早，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

国华微笑着听完了国莹的演奏，对国莹鼓励道，

“比上此好听多了。”

这也是实话，上次还少了不少音节，看来小姑娘是花费了不少功夫。

“真的吗，我太高兴了。”国莹对国华的称赞，非常地开心。

“妹妹，还不行。嗡嗡呜呼的，我都不知道你在吹什么，你还得好好练练。”国平在打击国莹。

“要你管，又不吹给你听。”国莹气呼呼地对国平说。

“国华，你看看这信，国民那家伙在那边混得不错哦。”国平将信递给了国华。

国民跟着他师父到了潮海地区后，在他师父身边待了一年，现在他跟着他的一个师兄到了一个叫海州镇的地方。他师兄是那个地方的治安官，手下有数十个由民众组成的治安队，因为工作的关系，他经常跟着他的师兄接受一些富户殷商的宴请，招待等，日子过得不亦乐乎。同时，国民也以略带夸张的手法对镇上数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进行了一些描述，并进行了一些瞳憬。

晚饭的时间到了，国平和国莹带着国华到了西厢，林德宗一家和林德芸都住在西厢。

国平宽厚的额头和鼻子是从林德宗那里遗传下来，林德宗是在研究部工作，肤色要比国平略白，下巴上的一缕长须，让他略带一点儒生气质。国平的母亲张德蓉身材丰腴，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皮肤依然白皙，保养得非常好。林德芸则是身材凹凸有致，清秀艳俗，容色照人，乌黑明亮的眼珠中透着一丝灵气。

林德宗夫妇和林德芸，对长得俊俏而又知书答理的国华都非常的喜爱，张德蓉席间更是不断地为夹菜，国华只得优雅得消灭光所有饭菜。饭后，林德宗把国华叫到了书房。

“国华，一个月后，交流大赛就要举行了。我看你这段时间经常在孙德明那里，他是不是给你开小灶。”林德宗抿了口茶，微笑地对国华说。

“是的，林叔叔。师父正给我进行特训。”国华恭敬地说道。

“会长让我带队，到时国平和国莹也会一起去，让他们见见世面也好。”

“真的吗，那太好了。”国华露出喜色，但还是语调平静地说。

“国华啊，你有没有什么喜爱的兵器，你叔是专做兵器的，让你叔帮你做一个。”林德宗对国华说。

“我一直用拳脚功夫比较多，兵器方面倒没有什么特别喜爱的。”国华想了想，然后说道。

“这样啊…，有啦，我知道该给你什么啦，你伸出双手看看。”林德宗想了一会，像是想到了什么。

“好的，林叔叔。”国华把手伸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