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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鬼仙谷
更新时间2009127 15：53：36 字数：9045
第二十九回鬼仙谷
大家回至苍岩山。文吉见李信无恙归来，总算放心，口上责道：“我曾说过江南人诡计多端，这次唤你去，恐早有预图！你何不听我之言，偏冒起险来？”李信道：“它话勿说，幸亏侄儿之功，今个要好好谢侄儿。”备了酒宴，以庆脱险平安。大家都赞肖玉，个个要敬他。肖玉已喝了大醉，不得以告退众人，上床歇息。不觉睡到深夜，却让一阵声响搅醒，听瓦上飒飒之音，又有戏笑轻语，是个女子。肖玉默语：“深更半夜，哪处的女子在我屋上？”穿了衣服，犹觉头晕，迈下醉步，出了房来。望那瓦顶，因有晴月，看得清楚，却是玉琼披头散发，衣衫零乱，舞足耍手，自笑自语。肖玉默语：“许是邹姑娘自己打断了房锁，跑了出来，深夜人不知，在我屋上闹起来。”想她这般境地，自己曾深爱过她，不觉掉下泪来，默问：“想必玉琼你曾爱过我，现落成这样，该不知道爱我了吧？”时杨凡也被吵醒，走了出来，见到肖玉，问道：“何人在瓦上？”肖玉只指屋顶不答。杨凡看是玉琼，语道：“糟了，邹姑娘竟跑了出来，须拿住她才是。”肖玉道：“无妨，她在单房里闷久了，出来透透气也好。我们只看着她，莫让她走远了！”两个便坐在下面看她。杨凡见肖玉眼下挂泪，说道：“邹姑娘安健之时，我曾与她谋面一次，今见如此，尚且伤心，何况于你与她相处日久，难免悲苦了。想邹姑娘原来端庄贤淑，英姿美貌，何料有今疯病？！”两人坐到天明。肖玉将玉琼提下来，复锁入单房里。吃了早饭，肖玉穿戴整齐，别了大家，驰剑阁来。先见旧居，别有数月，角落里添了些蛛网，多觉几份凄凉。想到永别于义父义母，一丝哀伤，袭上心来，仿佛见二人昔日音容，更泪如泉涌，泣个不住。看了一会，收拾一番，才走退出来，往香荷家去。香荷坐廊中，见一白衣小伙走来，正是肖玉，欢喜不胜，上前打肖玉肩头道：“果然是你，到底不曾忘记找我！你说只一个月，为何隔这么久了？”见肖玉脸上泪痕，尚有哀意，又问道：“何事不悦，惹你哭泣过？我曾去你家中找你，终不见一人，竟不知有何缘故，以为你原前骗我，对我弃情无义了。”肖玉道：“我知姑娘意深，仍惦着我，只是家中有变，在外耽搁至今。”将义父母遇难一事与香荷说了。香荷听罢，脸上失色，默语：“难怪他一副忧伤，大厦已倾，可怜了这位真郎！”又说道：“你家有几个姐妹，可有亲戚？抑或到我家中来？”肖玉道：“我来不为此事，却要带你走，也只一段日子，并不长久，等了一事，你回来诚然。”又将鬼仙谷一事与她说了。香荷戏笑问道：“你是何心思，带我去那个鬼地方？”肖玉道：“有我和漫妹护你，绝无性命之忧！只有你能成我意愿，找不出别的女孩来。”香荷道：“我自允你，待与我父母说说。”两个往屋里来，见香荷父母。夫妇好客，招待肖玉毕，拿他玩笑道：“我家香荷有运，何时交来这样一个俊朋友？”香荷接话道：“不要戏弄他。今日邀我去办一件事，离家一段日子。请求您二人来！”庄稼人热情大方，向肖玉道：“让她出去走走无妨，小兄弟莫欺负她就是。是为何事，可否告诉我两个？”肖玉实说道：“带她去一个地方寻宝，虽有些危险，有我保护，大可放心。”夫妇道：“我只一个女儿，小兄弟万万照全她才是！”肖玉亦打趣道：“我岂会失意于香荷姑娘？日后娶她，还要再请求二老！”夫妇回笑道：“倘真如此，也不辱没了我家女儿，吃了饭再走，有些力气。”大家用了午饭，肖玉与香荷二人辞别夫妇上路。柳漫见两人已归，问道：“这是哪家姑娘，你曾和她相熟么？”肖玉道：“我们原是邻居，大山阻隔，从前未谋过面，幸因霍将军把我带去那头，才认识她。”大家互相认识了，聊玩把盏不提。肖玉问杨凡：“玉琼可还安静些？”杨凡道：“尚好。樊姑姑已请了大夫，为她疗诊。”肖玉道：“但愿上天菩萨保佑，她家人地下阴灵有知，让她快些好起来！”当下去看了玉琼一番。次日召集柳漫、杨凡、香荷三人，齐上鬼仙谷了。
肖玉、柳漫各拿宝弓，肖玉另提昔日高仁之银枪，柳漫携长剑。四人骑三马，香荷不会骑马，与柳漫同坐一匹。先至九龙门，一再打听，才找到鬼仙谷地方。望那群山，果然死静，人迹罕至。香荷胆小，先有些惧怕，唤柳漫道：“漫妹，你可莫丢下我！”柳漫笑回道：“我保不准会看得住你，玉哥却会对你处处留心！”肖玉道：“我们带粮不多，须速去速离。先服些丹药再说。”各人遂服下红绿黄三样丹药，方欲进去，柳漫尚犹豫道：“这些药物可靠得住？不会有假？”肖玉道：“你信我就是，大胆进去。若不放心，走路仍可谨慎些，莫碰到怪草、触摸异木。”四人前前后后地走入山中，寻了良久，才见到鬼仙谷。肖玉指那“鬼仙谷”三字招牌，一段古木，竖如人身，其上字大如斗，一字一色，青红黄三样，甚是潦草。后面又一招牌：“此谷万险，君莫擅入。”说道：“前方鬼仙谷便是，今番闯它一闯，我肖玉不认有何奇处。见到怪兽，杀个尽绝，也为世人开道，从此出入。”四人尽拣光地走入，免碰草木，行未多时，见树上垂下一条怪莽，丈长黑身，邪迎四人，昂头吐舌，后尾紧卷树枝。因走路声响，惊动怪莽。又张巨口，要吃四人。肖玉见眼前忽落下蛇首，甚有怒意，敌朝自己。心中早有准备的，倒不着吓，说道：“巨莽无毒，待我力杀之。”遂走近蛇身，挥起银枪，上往蛇首削来。蛇速灵敏，见物打来，竟迅及退躲了一枪。肖玉素知蛇敏，见它躲过，复挺一枪，向蛇腹削来。莽挂空中，腰身拙碍不灵，不及躲过这一枪，已被砍做两段，喷出一股腥血。四人绕过死蛇，又未几步，只见三莽向这游来，一大二小，昂起怪头，挡住去路。是外蛇闻到血腥，游至附近。见到行人，更要攻袭。肖玉不管许多，端枪便刺三莽，快枪竟如矫龙一般，来压地头蛇。蛇速何及枪速，银枪里钩外撩，划带一片，三莽躲不了几招，一一让枪削做两半。四人刚走，又见一群野狼闻腥跑来，见此活人，正好围吃。肖玉、柳漫两个护住杨凡与香荷，舞枪挥剑，直往狼群中捣杀，狼虽壮大，一及枪剑，也个个送命，血流成河，无一活存。四人亦各让狼抓伤数处，幸是小碍，无甚紧要。肖玉吩咐道：“此地血积腥浓，赶快离开。若再来猛兽，我等岂不累死？”四人尽力奔走，远离了那处。已入深谷，四人劳累，坐歇吃些干粮，喝水解渴。刚得休整，只听香荷怪叫起来，是见眼前走来一个野人，披头散发，面目像猴，直如行人，身高过丈，通身毛黑。野人自是饥饿，远望这有人，就过来要吃肖玉四个，又听香荷叫声，越发狰狞凶恶，竟趋跑过来。肖玉见状，拍出“芙蓉出水”，打中野人。击退数丈，重创半死。柳漫道：“待我去一剑杀了它。”肖玉阻道：“这野人个大，皮厚骨坚，恐非杀得了它，我用利箭射它便是。”从肩上取下宝弓，背后抽一利矢，拽个圆满，瞄着野人射去。这一发果然利害，竟将野人厚体穿透。野人未死，柳漫复补一箭，才慢慢绝气。肖玉近野人身前，拔出利矢，装还壶中。动身起行，远望一只巨鸟飞在半空，五彩羽毛，雄爪长尾。柳漫问道：“此鸟美丽，可是凤凰？”杨凡道：“山鸡也难说。”肖玉道：“你们皆错，凤凰、山鸡俱无那般巨爪。”忽见彩鸟停悬空中，尔又俯落下来，正逮住一只幼豹，提了上去，落在一棵树上，一副钢喙不住往幼豹身上啄食，幼豹渐被杀死。肖玉道：“凤凰雅洁，山鸡性乖，何像它凶残杀性？此鸟只属此地，外处从未见过它。”又道：“待我将它射死，仔细看它相样。”引弓搭箭，瞄向巨鸟。哪知巨鸟发觉有险，丢了幼豹，复飞向空中，张起钢爪，要往肖玉身上抓来。肖玉自不迟疑，发放利矢。巨鸟见箭射来，顺势上飞一尺，拍出钢爪。将飞箭打偏了方向，从旁边窜出，斜落入地。肖玉暗叹：“此鸟如此凶猛！”又抽出三矢，瞄向巨鸟一齐发出。巨鸟惊翻了一翻，已中一箭，坠落在地。杨凡见其躯长，说道：“夜晚将至，何不就地生火，在此歇顿，烤了它吃？”肖玉道：“此鸟甚值享用！方才小豹，也将它捡来烤用罢！其既幼小，并未失母。过后母豹必回，发觉丢子，迁袭我四人无疑。大家小心静侯！”四人遂架木生火，烤起鸟、豹来。柳漫又捡回失箭，以备再用。已过数刻，果见丛中跳出一只健豹，两眼幽幽暗光，向人吼哮。身躯甚伟，粗尾高足，是为奇物。杨凡称羡道：“我见豹、吃豹多矣，未睹有此壮大者！”肖玉道：“你既未见如此大豹，更不知它滋味，何不尝尝其肉？”引弓便向大豹射。母豹吃箭，一个跳跃，洪吼一声，绝气倒地。四人又割下豹肉来烤，各吃了饱实。肖玉道：“我们寻了半日，仍不见那仙关，明日再寻，若未见到，回去便罢。这地方也不过如此！”四人商定轮次休眠。柳漫、香荷先歇，肖玉、杨凡坐夜。香荷刚刚倒卧，忽见远处两个野人呆呆的靖立，一大一小，看着篝火。许从未见此，以为奇怪，不忍舍离。香荷拍拍柳漫，指了指野人。柳漫看见，起身便拿弓箭要射。野人见柳漫张引大弓对着自己，晓得不妙，吓得一溜烟跑了。两人才又卧睡。捱到天明，续找仙关。难得走到一清净处，迎面遇一条青猪，獠牙咧齿，正在觅食。看到人来，骤停行步，怒目朝望，一副敌相。柳漫看它不顺，挥剑便往它背上砍。青猪皮坚，虽未砍伤流血，却被砸痛，咆哮了一声，没头没脑的就往柳漫身上撞。柳漫迅及避开。肖玉赶来，挺枪往青猪腹下一刺，此举力大，将猪腹刺了一道口子，淌出鲜血。青猪受伤，落荒逃去了。肖玉说道：“这畜生当真皮硬！怪不得人说，平常刀剑难杀此处猛兽。”刚又走了一程，忽听后面隆隆声响，越来越近。四人正疑，只见一群野猪，大小数十，扬起一片黄尘，翻江倒海般的向这边追逼。是适才青猪回去召唤同伙，欲寻肖玉等人复仇，一路顺嗅行人气息，随后追到，将四人围了起来。柳漫急道：“这猪群不比狼群，皮硬肉厚的，枪剑甚难刺伤，该当如何？”肖玉生计道：“我们到树上去，用弓箭将其射死。”肖玉携杨凡先跃上大树。柳漫见说，悦认好计，也提香荷跃至树上。野猪见四人逃了上树，狠命朝树干顶撞，欲将四人摇下来。肖玉吩咐道：“大家抓紧了，万莫摔下去。”杨凡、香荷两个自死死抓住枝丫。肖玉双脚钩搭硬枝，空出两手，拿弓箭便射树下青猪。柳漫亦脚缠枝木，手拽弓箭。宝箭锋利，枝枝深没野猪身体。野猪中箭负伤，陆续倒地，虽躺下大片，却脾性顽劣，照撞不退。两树已松了根本，飘飘欲倒。肖玉、柳漫又提杨凡、香荷跃上别树，然壶中箭尽，下面仍有青猪上十，须得下去捞些箭来再射。青猪见肖玉四个换开，转撞这处两树。两人落至树底，寻拔宝矢。青猪见人下来，放弃撞顶，朝肖玉和柳漫身上冲。两人已拔获宝矢，看准青猪跑近，立发射放，眼前又添伤亡。两个舍了杨凡与香荷，无存顾忌，施展轻功，与野猪迷藏起来。不时再拾利矢，回射青猪。青猪个个伤倒，卧躺呻吟，绝无力气走跑。两人将青猪身上利矢一一拔下，装入箭壶，将杨凡、香荷提了下来，续往前行。四人寻至午时，深谷周旋，自遇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