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火辽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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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火辽原-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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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一伙打手便往李信身处赶去,李信提一口气,凝住神,快拳快脚的便在众打手身上开了花。一伙打手还不知怎一回事,却尽数捂胸捧腹的,活像一群癞蛤蟆。胖仔道:“你们挺着,他就那么几下子,等他打累了,把他捉住,看我如何收拾!”一伙人又站起身,斗向李信。李信哂笑道:“我倒想瞧瞧你们如何捉住我。”一式伏虎爪,钳来一人,举起身子,旋如麦磨。众人皆被恶击。李信停下来问道:“你们还打不打?”那人早已被玩弄得天晕地转,筋骨无力地软了身,一伙人反被激怒,叫冲李信。李信飞身。那伙人扑个空,转了身,又哇哇扑来。李信见状又飞了出去。如此耍玩一阵,那伙人已气喘吁吁,李信却面色不改。李信于胖仔道:“这到头来,是你等累了还是我累了?”胖仔急怒,跑至打手间道:“你们这群饭桶,平素打起人来狗威风十足,一个武小子都奈何不了,往后我家若来了会武之盗,不是白送金子银子与别人么?”一打手道:“公子爷,这小子很厉害的。”胖仔忽给了他一耳光道:“呸,你们是自己无用,还想哄我?一个似我一般大的孩子,能厉害到哪里去?这好比我读书一样,从小到现在,先生说我斗大的字认不了一箩筐,我问先生认得几多,他说我家大屋子都装不下。这习武不就与读书同一个道理么?你以为我不懂?”那打手哭笑不得,任胖仔打骂。心下却鄙笑,常道是十人十样,你这人懒惰蠢笨,贪玩厌学,多年自识不来一箩筐字,可怎能拿自己与人家比,人家也和你一样么?李信暗笑,走至胖仔身前。本想让他向自己和四孩子磕几个响头。谁知那胖仔见李信走来,以为要打他,害怕起来,慌忙逃走,李信正待追去,见他只跑了几脚,“噗嗵”一声,狠摔地上。原来他跑得太急,让一石头绊了。李信赶将过去,又听得他大哭起来,许是摔得哪处疼痛,只是声音含含糊糊,甚不清晰。李信看时,但见他张开嘴哭,望着自己,好一阵子也合不拢觜。李信默语:“莫非他摔落下巴?”只手碰他下巴,刚一触上,那胖仔忽大叫起来,哭得更响。李信吓那一跳,默语:“糟了,他下巴真给摔落了!”众人看得,皆已知晓。李信计上心来,恫吓道:“你下巴落了,我听说很难医好,恐你往后休想说出一句话来。”胖仔听了,害怕起来,更是卖力地哭。李信道:“我兴许能把你下巴医好,不知你能否答允一个条件?”胖仔点头,示意快讲。李信道:“我若将你医好了,你就向我和那个牧羊仔磕三个响头。”胖仔连连点头。李信道:“那好,你忍耐一下。”只手便摸索他的关节。胖仔早已疼得大叫。李信摸索一阵,托着下巴,里上一拍。那胖仔努动几下肥嘴,竟让李信胡乱地弄好了。胖仔随了李信,走向四个孩子,心不甘情弗愿地磕完三个响头,又带着众打手,狼狈地窜走了。李信直是得意,于众孩子笑道:“如何?我说过要为你们出口大气吧!”众孩子佩服万分,称羡李信武艺了得。李信与四人一阵侃谈,便也作辞别离,上马赶路了。
李信疾马一阵,看得路上一碑,刻画“渑池”二字。李信默语:“渑池县我早有听闻,原来此处便是渑池,不知大圆球绘在图上没有?”拿开图看,渑池恰绘于华、嵩二山之中,西往华山之程已行得一半,眼看日头落山,须得寻一处宿夜的所在。李信思索毕,鞭马继续赶路。夜幕之时,来至城内。牵着骏马,慢悠悠地寻起酒店。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李信看时,路旁一大楼,千灯万火,红红绿绿,楼顶正中挂着招牌,写着“春红楼”三字。门口几个涂脂抹粉的年轻女子,挥巾舞帕、笑模笑样的与过路人搭话。李信默语:“这大楼好气派,内头吵吵闹闹的,可是个酒店?看那门前几个女子,似在卖弄情骚,又不像寻常酒家。”纳闷间,恰一青年男子靠身走来,李信截问道:“打扰这位大哥,此楼是个什么来头?”那男子正想心事,见有人问话,看着李信,又瞟了春红楼一眼,轻笑道:“青楼啊!”说罢,忙着赶路。李信不解,赶后问道:“青楼是什么?”那人没好气道:“妓院!”李信仍疑惑,赶上又问:“妓院又是什么?”那人被问得厌烦,顾过头,神色怪秘鄙夷,嘴掠嘲笑,喝道:“问你爹娘去!”二头弗回地走了。李信让他喝骂得僵硬,受了一肚子窝囊气,想自己遭如此戏辱,巴望不得上前揍他一顿!却也不愿多生事端,只得心下咒骂那青年。李信仍望着春红楼,门前慢步,一女子见得李信,走来拉他,妖笑道:“这位后生好俊!去楼上乐一乐吧?”李信见这些女人怪异样,心里本疑惑不快,听他称自己长得俊,心中倒又愉悦。也不知楼里有什么鬼神事?可是吃住之所?倒不如上去看看,又有何妨?”李信将马交了楼下马仆,背上包裹,上楼去了。刚迈门槛,一半老女人迎前来,嬉笑道:“哎哟,是个小客官啦。姑娘们快来,谁来侍侯这位少爷?”一群艳娘蜂拥过来,嬉皮笑脸,你一言我一语,弄得李信心慌无措。李信默语:“不知这些女人要做什么?此店也当真奇怪,怎雇了如此多的女人?”只听那半老女人问道:“小客官相中了哪位姑娘?”李信越发怪疑,又不是嫁郎娶媳的,谈什么相中不相中?此店也太有情调味了。又见旁边几个男人,都是女人陪着,问老鸨道:“这吃菜喝酒的,也要她们陪着么?”老鸨不解其意,道:“想的是,小客官吃着酒菜,让一姑娘陪着,不更有情调么?”李信觉得奇怪,默语:“就让一个姑娘陪着吧,我出外来,还未和女人说过话咧。”当下拣了一位漂亮艳娘,上楼去了,只是那艳娘总拉自己的手,好不自在。几次都让他甩开,不想这些女人如此喜好亲近男子!艳娘笑道:“少爷是首次到这些地方?”李信问道:“你怎知道?”艳娘只笑不语。两人上楼,又见一对男女,拥拥抱抱。李信直看不下眼,自语:“这狗男女太放肆了。”艳娘将李信领至一房,等候酒菜。不多时,酒菜尽已端上。李信大口吃喝起来。艳娘道:“少爷何必如此匆忙,细斟慢酌,那是最好。不知少爷年方几何?”李信道:“十五。”艳娘娇笑道:“哟,才十五咧,我还以为小少爷有十七、八呢。”说罢,扬起双臂,往李信脖子上搂。李信大惊,慌忙坐开,责怒道:“你们这些女人怎如此脸厚?”艳娘一时惊愕,道:“脸厚?我们做妓女的也要脸么?这位少爷不是来寻欢的?”李信道:“妓女?什么妓女?我寻什么欢?”艳娘听罢,忽哈哈大笑,随即捂胸捧腹,狂笑不止。李信见她眼泪都已笑出来,直是搅得心寒,赶至前,只手指她京门。艳娘似觉侧腰一阵痛麻,全身酥软的动弹不得,惊慌道:“你要做什么?我怎么动不了?”李信又问:“你为何发笑?”艳娘急道:“你快给我治好!”李信道:“你先讲述一番,我方与你解穴。”艳娘哭笑道:“我们这些女人都是卖身的。就是你给我钱,我陪你睡觉啊。”李信颇吃一惊,自语:“世上原来也有这等事,我当先还以为是酒楼呢。须得离了此等肮脏之地。”语毕,便解了其穴,拿好包裹,急急出房。那艳娘见李信叽里咕噜的,不知说些什么,且似避瘟神般地窜出房门,回想原时李信之语,又大笑起来。李信听得笑声,颇感羞辱,只想快些离开。疾走一阵,笑声隐没,才定下心,默语:“怪不得方才街上那位年青人没好气的与我讲话,不想此是肉钱交易之处,叫他怎好陈述与我听?日后可要多些心眼,免得当场出丑。”再走几步,又见先时那对男女,坐在床头,搂头抱颈,猥言亵语,房门弗关的,也不怕让人瞧见。正有一肚子气没处泄,何不借此两人消消气?看自己恰穿了白装,便将包裹揣入怀里,运功隐形,轻步入房。李信走至两人前,小心捏起女的几根头发,轻轻一拉。那女的痛得尖叫,骂那男子道:“你手指扯住我头发了,蛮牛!”那男子不明,道:“不小心,不小心,轻一点便是!”两人方又搂住,李信于男子头上扯动几下。那男的痛叫道:“你扯住我头发了!”女的辩道:“没有啊,我分明在搂着你脖子嘛!”两人颇感蹊跷,相互望看。李信又于两人头上各扯一下。两人同捂后脑,痛叫起来。男子道:“莫非我俩头上有毒虫?”两人又手慌脚乱,在对方头上寻起虫子来。寻得一阵,莫说虫子,虱子也寻不来一只。女子惊问:“这是怎么回事?”那男子也已惊怕起来。李信忍笑,轻至一边,扬起女子外裳,置于空中,悠悠飘旋。一对男女正值疑惑心惊,忽见衣物飘动,吓得魂飞魄散,只穿单衣,“有鬼,有鬼”的叫唤出门。李信见两人如此慌乱,不想两个像模像样的大人,竟惊吓成这样,当真丑态百出!觉得一肚子窝囊气泄得痛快,当下迈出房门,往楼外走去。又见方才招呼自己的女子仍在门前寻客,默语:“这女人也够狠,连我十五岁的小男人都不放过,不报复她,心里还真不舒服!”寻了一节尖头枯木,靠近那女子,照着她屁股,戳了下去。遂扔了枯木,离开了。那女子忽惊叫起来,摸摸屁股,又见四周没人,叫骂着:“哪个乌龟孙子、王八羔子锥老娘屁股了?”过路人听见皆笑。李信也不理会,暗中现身,走至马棚,向马仆要了马,来到街上,续寻酒店。背后还听得那女子骂天骂地。方走几步,见一叫花前头讨钱,生出怜悯,走过去,掏一锭银,放他怀里。那叫花看得,颇吃一惊,问道:“这位少爷是给我这银子的?”李信道:“对呀,这银子不就在你身上么?”那叫花看看大银,愕然一阵,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口上叽里咕噜,念念有词。李信扶住他,让他起身。叫花非但不起,反将头磕得更响。费了好大工夫,才将他搀起。只听叫花道:“这位少爷以后升官发财,多子多孙,长命百岁,三妻四妾,有功有名,利禄齐全,大富大贵……”还待要说,李信止道:“好了,不用如此夸我,你饿了就快买些东西吃去。”叫花道:“我且去了,少爷好走,少爷慢走!”说罢,飞也似地来到摊上,唤来一碗面,狼吞虎咽起来。李信静心思索,倒似看破红尘,六神呆滞。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万事万物都脱不了营生,设想自己身无分文,只人流浪,且无一技之长,岂不像叫花一样睡路乞饭?一番肠断心惊,深深一吁,不敢再想,赶紧寻店。
翌日晚辰时分,方睡醒眼,想是昨日劳累困顿,不觉睡到现在。膳食后,牵马街上,看僧看佛地游荡。至城口,见好些佩刀差役,聚于城门,一人手里拿图,一面看图,一面看人,似在查寻何人。李信走过去,谁知那两差役看察李信一番,竟呼人来抓他。李信还不知怎么一回事,已被那两差役捉住,押人带马,回往城里。李信吃了一惊,问道:“你们为何抓我?”一差役道:“少说,公堂见分晓。”李信去过公堂,不想让县爷打打喝喝的,难说还会坐牢!向另一人,笑言笑语道:“这位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呀?”那人看了李信一眼,道:“这位公子,你该倒霉了。县爷说你得罪了邻县一财主之子,那财主是与两位县爷有往来的,昨夜他们遣信来,知你从此过道,要我等抓你回去。”原来这财主之子就是李信昨日遇上的胖仔。他带众打手窜回家后,长话说弗上两句,下巴又掉了,把财主心疼得要死,请来郎中整弄一番,才将那鸟下巴端好得一本正经。那财主家从未有人欺上门,昨日他儿子让李信治了一顿,跳井吊颈,也咽不下这口气,送了一些死狗礼与县令,几人修一封信,画好李信面相,让人抄小道,赶夜路,送往渑池县衙,要死要活也要把李信抓回来。李信听得明白,道声“得罪了”,运功定神,挣脱双手,几式金刚腿,踢倒数人,一跃上马,往城外跑。只听一差役道:“这小子果真好身手啊!”一伙人本不愿拿李信归案,也不追赶,任他跑远。
李信远离了渑池城,途上逗玩几日,来至华山,拜了杨静掌门,花两月时日,故伎重演,学得“北斗剑法”、“身空搏”、“西岳神功”三样绝艺,又辞往峨眉山去。
此值季夏时节,天气热得厉害,李信只便清早与晚午时分赶路,虽如此,在酒店、客栈屋内,还是躲不过热气煎熬。只怪先世后羿,好事做一半,为何不留下一个小日头,偏偏存悬一个牛头大日!
李信到至峨眉山下,又犯起愁来:自己虽出华山,竟未想起峨眉派纯纳女子,并不接受男子,纵然进得去,恐好些技艺也不适习练,枉赶了几日辛苦路,或要拐道往别处了!坐在马上,不时转来转去,过得一个时辰,也拿不出半点主意。犹豫间,见一女孩走下山来,腰扣衣盆,盆里装着衣裳,是下山洗衣裳的。女孩见了一神采奕奕的公子,骑着高头大马,亦新奇、亦害羞,靠前小声问道:“这位哥哥是来做什么的?”李信下马,看那女孩,也不隐瞒道:“实与姑娘说,我是习武之人,错来到此,而今想及山上不纳男子,故犹豫起来。”女孩见李信爽快,便无嫌忌,笑道:“这位哥哥非要拜师做徒不成?”李信思索道:“也不然,能长待在山上就行!”女孩双眼闪动,诡笑道:“你既有此意,在一旁偷看她们练功,也未不可。我家有落身之处,你晚间可宿在我家,只是我家人每至卧云庵用膳,你非久居于此,若不然,像我家人一样,替姑子扫扫地、浇浇菜,她们有救度之心,自会供你食用,而你今日来明日去的,就想不出什么好借口。”李信道:“这个容易,我下山寻酒店便是。姑娘客气大方,美德也!恐我如此一来,有劳你家人了!”女孩道:“不打紧的,我娘不会介意。”李信谢了女孩。女孩又道:“我且下去洗衣服,你也随我来罢!”李信跟去,与女孩说些名子、年岁之事,两人一见如故,谈得九分亲切。
这女孩姓樊名文吉,与李信同岁,晚生于他,山上有母吕氏和兄樊开平。文吉涤衣毕,两人收住闲话,上山去了。李信见了吕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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