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浪子痴情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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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浪子痴情侠-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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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婿,姓王名三的便是。你能杀得了我,便来试试!”



金吾仁波切道:“你既是陈家的人,也在擒拿人犯之中。贫僧只好不客气了!”手中金钹互撞,发出一阵嗡然沈郁的声响。赵观笑道:“你凭着那两块破钹,便想要抓我,只怕还须再练十年功夫。”



金吾仁波切轻哼一声,左手挥处,金钹急速飞出,在空中绕了半圈,攻向赵观右侧。赵观早知自己挡不住他的飞钹,出来叫阵不过是硬着头皮拖时间而已,当下展开轻功冲上前去,左手挥出蜈蚣索攻向对手。金吾仁波切不敢让蜈蚣索沾身,向後退出数步,右手金钹画出,斩向蜈蚣索。赵观还想欺进前,但见对手身後站满了手持兵刃的喇嘛,自己若贸然深入敌阵,恐怕难以脱身。他不能欺近前去,便无法以毒术或单刀攻敌,心中一急,只听得破空之声萦耳,两片飞钹不断在身周旋绕,只得展开轻功勉力闪避,到後来已无暇出索攻击对手,只能在当地挥刀抵御两枚金钹的飞绕攻击。



他心中焦急:“她们怎麽还没带人逃走?”忽听得丁香用百花门的暗语叫道:“我们要从西门冲出去了!少爷快回来。”赵观也用暗语叫道:“你们快走,我等下引他们进屋,趁乱逃走。”



丁香应了,不多时,赵观听得西门人声响动,想来陈家各人已闯了出去。当时防守西门的多为官兵,见到喇嘛押着女眷从屋中奔出,只道正门已被攻破,大喜冲入,准备好好劫掠一番。丁香出门後便在门口留下蛛丝毒,头先进去的几个官兵身上沾了毒丝,跑出十多步,便纷纷倒下死去。後来的人不见前人中毒,蜂拥而入,尽皆中毒。



陈氏姊妹和丁香护卫着陈家老幼,夺了官兵的马,趁夜冲出,逃入山林之中。有几个喇嘛发现了追上查问,都被陈家姊妹的长剑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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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关中大侠  

却说赵观还在前门抵挡金吾仁波切的飞钹,正觉支持不住想开溜时,忽听蹄声响起,远远但见一黑一白两骑快奔而来,数十名喇嘛大声喝问,上前拦阻,那两人一刀一剑,如砍瓜切菜般,当者披靡,直冲向前来。赵观看清了,马上乘客正是多年前曾在苏州见过的陈近云夫妇。



陈近云和妻子奔近前来,但见一个不相识的青年在自家门前和一群喇嘛厮打,家门紧闭,对望一眼,不知是吉是凶。陈近云拍马上前,喝道:“关中陈近云来也,西厂走狗,有种的便放马过来!”



众喇嘛齐声大喊,向他夫妻攻来。金吾仁波切喝道:“我先收拾下你女婿,再来收拾你们!”飞钹奇快,在赵观身边横飞直削,赵观不得不用单刀去挡,挡了三四次,单刀竟从中断折,他手臂酸麻,知道这金吾仁波切内力强劲,自己无法硬接。便在此时,陈夫人纵马过来,柳叶刀挥处,替他挡下了一枚金钹,叫道:“小兄弟,多谢相助。这喇嘛让我来对付。”



赵观喘了口气,抬头见陈夫人骑在马上,英姿飒爽,手中柳叶刀快如闪电,左手两指套了尺许长的尖刺,闪闪发光,看来也是十分厉害的武器。她纵马向金吾仁波切冲去,两人交起手来。赵观见她一时不会落败,伸手揪下旁边一个喇嘛,夺过他的单刀,跨上马背,四处冲杀,来到陈近云身边,与他并肩对敌。



陈近云见这青年刀法快捷狠辣,不知他是甚麽来头,听那喇嘛称他是自己的女婿,又见他长身玉立,面目俊秀,心下怀疑:“难道这青年竟是梦儿或真儿的情郎麽?”当此情景,自然无暇开口询问,与赵观联手杀退了数十个喇嘛,又向两旁的百来名官兵杀去。众官兵见西厂喇嘛都打不过这三人,哪敢抵敌?纷纷四散逃跑。



此时大门口还剩五十多名喇嘛,十多人围在金吾身旁守护,其馀各人大声呼喊,冲上围攻陈赵二人。西厂喇嘛武功都自不弱,陈近云和赵观挥刀剑以少击多,情势甚是惊险。赵观见陈近云神威凛凛,剑法虚实奇幻,精妙难言,心下甚是佩服,暗想:“陈大侠出身书香世家,竟练成这般功夫,有这等干云豪气,当真不易。”二人逐渐闯入围住陈夫人和金吾仁波切相斗的圈子,但见二人已各自下马,仍旧打得难分难解。陈近云见女儿一直没有出来助战,不由得担心,转头问赵观道:“我女儿呢?”赵观道:“她们已带了令尊和家人离家躲避了。”陈近云这才放心,又问:“他们往哪里去?”赵观道:“已从西门出去。”



陈近云点点头,正想请问赵观姓名,却见金吾仁波切金钹疾飞,从妻子身边飞过,险些斩到她身上。陈近云大喝一声,纵马跃入圈中,挥剑砍向金吾仁波切。金吾仁波切持金钹挡住,两人交起手来。



陈夫人倚刀喘息,忽听马蹄声响,她转头去看,却是女儿陈如真骑了黑马回来,正被七八个喇嘛围攻。原来她和姊姊护送家人逃出数十里,躲入了一个隐秘的山谷。她担心赵观仍在屋前和喇嘛打斗,无法脱身,便回来找他。她见到父母归来,欢喜之极,叫道:“爹,妈!”



陈夫人见到女儿,心中大喜,一跃上马,过去接应。赵观留在陈近云身边掠阵,见他和金吾仁波切相持不下,不知要战多久才能分出胜负,心想:“陈家众人既已脱险,我们也该快快脱身才是。如此缠斗下去,无有了局。”



陈近云自也想到这一层,叫道:“娘子,真儿,你们先走!”



陈夫人已带了女儿骑马冲回,叫道:“我们一起走!”赵观见陈近云无法缓出手来,便从後绕去,长索挥出,攻向金吾仁波切後心。金吾仁波切回过身,向他射出一枚金钹,赵观低头避开。陈近云见对头攻势略缓,趁机跃上座骑,纵马向金吾冲来,挥剑攻向他背心。金吾只得回身抵挡,赵观蜈蚣索又向他脸面卷来。金吾在二人夹击下,顿觉不敌,连取守势,不得不向旁窜出躲避。陈近云要争的便是这一刻,叫道:“走!”伸手将赵观拉上马,与妻子女儿三骑冲出重围。他三人的马都是上好良驹,转眼便将众官兵喇嘛远远甩在身後。



陈如真叫道:“江大哥,你没事麽?”赵观向她一笑,说道:“放心,我没事。”四人疾驰一阵,便已摆脱了追兵。赵观骑在陈近云身後,见众人全身而退,松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陈姑娘,丁香呢?”陈如真惊道:“你没见到她麽?她半路便折回来找你了。”



赵观一呆,隐约记得离开陈府时曾瞥眼见到一个红衣僧人走入陈府,身形瘦小,似乎便是丁香所扮,他心中大急,说道:“我回去看看,你们先走,不用等我。”翻身下马,向来处奔去,几个起落,没入黑暗之中。



此时金吾仁波切等只道众家人仍躲在屋里,下令闯入烧屋,一众喇嘛官兵都已进入屋中。丁香当时下的毒已然散去,众人冲过门户,并未被毒倒。赵观心中焦急:“丁香不知我已逃走,若还在屋中怎麽办?”闪身跃过围墙,进入府中,见四处火头窜起,人来人往,一片混乱。他奔出几步,烟雾中似乎见到丁香的背影,出声叫道:“丁香?”冲上几步,忽听身後一声巨响,却是一个大梁被火烧断,跌落下地。



赵观见退路已绝,正要往前奔去,忽觉背心剧痛,已被人击中了要穴。他暗叫不好,勉力转过身来,却见面前站了一个金衣喇嘛,正是金吾仁波切。他冷笑一声,双掌齐出,打在赵观胸口。赵观躲避不及,胸口剧痛,喉头一甜,呕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便即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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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失手受擒  

过了不知多久,他感到全身剧痛,醒转过来,见自己躺在一间暗室之中,不远处一扇小窗透出微光,不知是甚麽时候了。他挣扎了一下,难以动弹,原来手脚都被绳索紧紧缚住。他感到身上冰凉,低头望去,惊见自己身上一丝不挂,竟被人脱得精光。他吸了一口气,只觉胸口剧痛,肋骨似乎断了几根,又试运内息,竟难以通过心脉,心知金吾仁波切这掌打得甚重,自己内伤不轻。他运气不成,全身难受,又吐了一口血,心想:“这回我多半是凶多吉少了。但盼丁香已逃了出去,陈家各人也都平安脱险。”他想自己既然被擒,多半逃不过一死,便也坦然。转念又想:“这些人没抓到陈家各人,或许会将我这个假女婿交上去充数也说不定。那我还不至於立时便死,从陕西到京城的这段路上,多半会有人来救。”想到此处,心下又升起希望。胡思乱想一阵,才捱着胸口疼痛,沈沈昏睡了过去。



睡了不知多久,他听得脚步声响,对面一扇门被推开,一个喇嘛走进室来,点起了火烛,正是金吾仁波切。他在一张凳上坐下,冷冷地望着自己。赵观只被他看得全身发麻,他此时早已豁了出去,便闭上眼睛不加理睬。过了一阵,金吾才道:“小子,我几十个手下都死在你手里,我自出藏以来从未经历过如此大败。你到底是甚麽人?”



赵观道:“你记性忒地不好。我不早说过了,我是陈家的大女婿兼二女婿,姓王名三的便是。大喇嘛,我被你所擒,才是从未经历过的大败。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你干麽脱我衣服?”



金吾冷笑道:“你一身毒物,不脱光你衣衫怎行?你要一个好死,只怕没这麽容易。我只消取来你的毒物,一样样试用在你身上,看你怎样死得最惨?”赵观笑道:“你不会用我的毒物,随便乱用,包管你先毒死了自己。”



金吾冷冷地望着他,说道:“死到临头,你还笑得出来?”走上前,往他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脚。



赵观痛得弯下身去,再说不出话。金吾喝问:“你老实说!陈家那些人躲到哪里去了?”赵观道:“你跟我磕几个头,或许大爷心里高兴了,便跟你说。”金吾大怒,又狠狠地踢了他几脚,赵观重伤之下,哪里经得起他这几脚,又昏了过去。



不久他觉得有人扶起了自己,往他口中灌入一些汤汁。他睁开眼睛,见身前一个极老的喇嘛,满脸皱纹,正喂自己喝一碗甚麽。他腹中饥饿,大口吞下。又想:“这若是毒药,让我毒死了,倒也乾净,省得被那混蛋鬼波切拳打脚踢。”但那汤中显然无毒,他喝饱了,对那老喇嘛一笑,表示谢意,老喇嘛点了点头,向他咧嘴而笑,出室而去。



此後每日金吾进室三次毒打拷问他,赵观原本不知道陈家各人藏身何处,打死他说也说不出来,便硬挺着,口中不断嘲弄,只把金吾激得急恨交加。



这日清晨金吾又进室来拷问,赵观笑道:“你还没练成天眼通麽?干麽不打个坐,用天眼去找,却只来问我?”金吾冷冷地道:“你自称是陈家的女婿,怎会不知道?嘿嘿,你的老婆们也无情得紧,知道你被抓了,更没来救你。”



赵观道:“她们知道我被你这大浑帐抓到,生怕看了你的脸便要恶心呕吐,自然不敢来了。”金吾怒极,又伸腿踢去。赵观痛极倒下,眼前一片漆黑,模糊中似乎看到陈如真的一双妙目,心中感到一阵温暖,暗想:“我老早打定主意,为她死了都甘愿。她那时回来找我,对我也算十分关怀了。她若知道我被这恶喇嘛抓住,一定急着要来救我。唉,这小姑娘太过天真,但盼她别来才好。”



金吾还要再踢,忽听门口脚步声响,一个高大老人来到门口,说了一句话。金吾快步走上前,向老人躬身行礼。老人弯下腰,握住金吾的双手,和他额头相碰,双手摸在金吾的头上,口中说了几句话。那老人看上去已有七十来岁,须发灰白,头发成团盘在头顶,缀了许多蓝绿色的土耳其石丶深黄密腊丶红色珊瑚和各色麻线;长须垂胸,一身绛红色僧袍,长袖及地,领间翻出纯白的狐裘,胸前挂满了一串串大颗的密腊珠石宝贝,却是康巴喇嘛的打扮。赵观从未见过康巴族人,不知康巴喇嘛大多不剃须发,抬眼向那老人瞪视,甚觉古怪。老人向金吾说了几句话,便走上前来,伸手抬起赵观的下巴,仔细端详他的脸庞,又拉起他的左臂,在火光下观看,脸上露出微笑。



赵观一惊,全身发麻,心想:“这老喇嘛莫非是江氏兄弟同好?乖乖不得了,我上回假装是同好,没想到弄假成真,今日要被这老喇嘛当作兔儿。”好在那老人只看了看他的脸庞和手臂,便走了开去,跟金吾说起话来。二人说的都是藏语,赵观一句不懂,只见二人不断望向自己,指指点点,似乎在争执甚麽。赵观心想:“两个恶喇嘛,多半在商量要怎麽折磨我。”过了一阵,却见金吾点了点头,向自己瞪了一眼,神色中充满了恼恨愤怒,随即向老喇嘛行礼,转身出去。



这时又有六七个喇嘛走进室来。那老喇嘛走到赵观身边,脸带微笑,向他说了几句话,口气甚是温和。赵观听他叽哩咕噜,半句也不懂,但见他对自己似乎没有恶意,便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那老喇嘛又笑了,招手要後面几个年轻些的喇嘛上前,众人敞开袍袖,一齐向赵观膜拜下去。赵观看得有趣,心中忽然生起一股不祥之感,心想:“不好,莫非他们要杀了我做牺牲?刚才老喇嘛便是问我愿不愿意,看我点头答应,才这麽高兴。”



众喇嘛参拜完毕,一个年轻喇嘛走上前来,从腰间掏出一柄小弯刀,赵观正胡思乱想他们要怎样整治自己,看到那刀,只吓得脸色苍白,却觉他用刀割断了自己手脚的绑缚,才松了一口气。另一个喇嘛走上前来,替赵观披上一件衣服,赵观正觉寒冷,便让他们替自己穿上了衣服。穿好後一低头,才发现身上穿的是件藏红色的僧袍,外披金色短褂,袖口和领口镶着紫红色锦缎,上以金银丝线绣着花纹,极为精致。



一众喇嘛替他穿好了衣服,弯着腰,托着他的手,将他扶出室去。赵观见外面又是一屋,殿上供了一尊金身佛像,自己竟是在一间寺庙之中。众喇嘛一径簇拥着他来到门口,门外艳阳高照,赵观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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