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开始习练劫诀
回到良枳峰,严寅月发现荣昃还没有回来,她也不在意。这几天荣昃的忙碌,已经让她有了心理准备。
她先把花篮里的桂花倒出来,铺在玉板上。又把它们放在通风阴凉的地方,这样风干一夜以后,就可以酿桂花酒了。
然后她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研习时丰留给她的功法。
卧室一如往昔,冰冷,清凉。幸而她是变异金火双灵根,又是炼气期二层的修为,已经有了一定的抗冷能力。
她脱掉鞋子,盘腿在石床上坐了下来,这才摊开《劫诀》看了起来。虽然她已经是炼气期二层的修为,但还是要从《劫诀》开始修炼起来。
《劫诀》开篇综述道,“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气始而生化,气散而有形,气布而蓄育,气终而象变。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一为体,二为用,三为造化。体用不出于阴阳,造化皆因交媾。上,中,下列为三才。天,地,人共得一道。道生二气,气生三才,三才生五行,五行生万物。万物之中,最灵最贵者,人也。惟人也,穷万物之理,尽一已之性,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全命,保生以合于道,当与天地齐坚固,共得长久。”
《劫诀》共分为五篇,分别为金篇,木篇,水篇,火篇,土篇。上面详述道,《劫诀》取五行之意,意万物之宗。五行指金木水火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曰稼穑。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更是在结尾中详述了当凡人引体入体,炼气有成之后,可学的五样功法。学成以后,可以摄取万物为已用,更可以炼化为防身之术。
严寅月翻开《劫诀》的金篇,上面写道,“秋天属于金,意气向内收缩。它稳……”
洋洋洒洒上千字,不但详尽了篇章的含义,也引导了学习的方法。最后总结道,如果有人完全参透此诀,度劫几率大大提高。
待看完全本文字,天已微亮。严寅月扔掉书,闭上眼睛,把刚才的内容在脑中预了一遍,待没有什么遗漏的,这才下床出了房门。
朝霞满天,满目青山皆翠。严寅月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做了几个深呼吸,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返回屋内,收了桂花,发现荣昃还没有回来。于是,找外门弟子,要了些东西,准备酿桂花酒。
前世,她的父亲以十年酿桂花酒,送她出嫁。今生,她要用十年酿桂花酒了结仇人。至于十年酿美酒,给予仇人,会不会太浪费,她还没有想过。毕竟桂花酒不值钱,值钱的是那份时间和心思。
她先把酒缶清理干净,又把桂花加冰糖按比例配好,拌匀,这才盖上盖子任其发酵。这样二三天以后,只要再加上米酒,桂圆肉,白参,红枣。然后密封窖藏,这桂花酒算是做好了。
她清理下衣角,准备去正殿找荣昃。不管休息,即使再忙,爹爹被那些人缠的没法休息,但总不可能连饭食也不准吃吧。她掩了房门,这才发现属于大师兄的房间房门大开,隐隐还有声音传出。
大师兄回来了?
严寅月听荣昃聊起过这位大师兄。辛德敏,是他的名字,是辛家家族族长的二儿子,自小被测出双灵根,而被他的父亲送进元久派。因为他的父亲和荣昃关系不错,又拜在荣昃门下。为人忠厚,仁善,朋友众多,是门派中出了名的老好人。他因为晋阶筑基期外出寻找机缘,却是错过了荣昃的讲大道,以及和她的相见。
严寅月走了几近,耳目渐聪的她,已经稍稍能听清楚谈话了。
“卫央,你别这样。”男子的声音清脆,犹如清泉叮咚,让人神清气爽。但严寅月怎么感觉,这声音中明明有着说不清,道不明,隐晦的不得了的欲迎还拒的味道。
“辛德敏,你再动,我就走了。”女子的声音似娇似嗔,隐约能听到跺脚的声。
哎呀!看来大师兄桃花开了。
严寅月捂着偷笑,虽然不知道那名为卫央的女子长的如何,但看大师兄的行为,想来是有爱慕在里面的。她正准备转身,却不妨那扇门打开来。
她先看到的是一双圆睁的双眼,眼睛黑的跟珍珠似的,灵动而有光采,漂亮极了。然后看到红衣女子的双手正捏在一名穿着驼黄色修士服的男子耳上,在她的手中,那只可怜的耳朵被拧成奇怪的样子。
想来红衣女子就是卫央,驼黄色修士服男子就是辛德敏了。
严寅月连忙蒙上双眼,却又忍不住把手指缝稍稍张开一点。虽然看到大师兄的不雅一面,可是这画面实在是太难得了,不看太浪费了。
“啊。”震耳的一声大叫,只见卫央放下双手,规规矩矩的背在身后,又往辛德敏身后一躲。
辛德敏被卫央推着往前进了一步,望望身后。原本拧他耳朵,暴跳如母老虎的女子,此时乖顺的躲着,似乎放心一切的事情由他处理。他的内心突然升起一股信心来,原本他也可以保护这女子的。他再看看前面,穿着天蓝色修士服的小姑娘,看样子还不满十岁吧,身板小的可怜。她的双手遮在眼前,把她的小脸蛋都完完全全的挡住了。看样子,这人应该是元久派的女弟子,只不知道为何会来这里?也是他托大,以为良枳峰除了师傅,也只有他了。所以还没有隔音,生生把刚才的情景让别人瞧了去。这传出去,应该如何是好?现在的情况下,是杀了她?还是杀了她呢?
“你是谁?怎么会在良枳峰上?”辛德敏按下刚才想杀人的冲动,不行,他可是老好人,怎么能手刃同门师妹,手足相残呢。
“我能先把手放下来吗?”严寅月从手缝中,看到了刚才的一切。她强忍着笑,正正经经的问道。
“可以。”辛德敏虽然有满腔的怒火,却也发泄不出来。
严寅月放下双手,端端正正的给辛德敏行了一礼,“寅月见过大师兄。”
辛德敏震惊了,“师傅刚收的女儿?”
他虽然出门在外,但荣昃早已传音给他,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是以,他也知道严寅月的存在,更知道这丫头被太上长老看上,收为关门弟子的事情。他作为荣昃唯一一名徒弟,对师傅的女儿当然要备加讨好,于是在回来的途中,特意回了家族一趟,备了几样礼物,准备当见面礼送给小师妹的。而卫央,却是看到他回家族以后,跟着过来的。
他要捶胸顿足了,为什么看到的人偏偏是小师妹,他下不了手啊。先下手为强,古人诚不期他啊。
“大师兄你知道我?”严寅月稍稍一想,就已经知道这是荣昃的关系。不由莞尔道,“不知大师兄何时回来的?可见过师傅了吗?”
辛德敏的黑脸有些红,他和卫央差不多一路打闹回来的。回到门派中,已经是天明时分,也就没去打扰众人,更不知道有个小师妹住在他的旁边。“为兄刚刚回来,还未曾见过师傅。”
严寅月微笑着转身,看来众人对大师兄的评价很中肯,脸皮的确很薄。“爹爹在正殿,我们一起过去找他吧。”
“好。”辛德敏答应一声,刚才严寅月的问话让他有些羞愧。他一回来,最先想到的竟然不是师傅,真该打。
他刚迈出一步,就觉得腰部一疼,痛的他“嘶”了一声,回头一看,卫央拧着他的腰,就像拧着他的耳朵一样,力大无比,疼的他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卫央见辛德敏懵懂着看着自己,不由怒道,“你就这么走了?”
辛德敏不由一激灵,对了,他忘了跟小师妹介绍卫央了。师傅对卫央如何不清楚,但师傅对小师妹肯定不错。万一师傅对他发火,也可以让小师妹帮忙说说情。他连忙叫道,“小师妹,等等。”
严寅月自然听到了辛德敏刚才的呼痛声,作为曾经有过丈夫的女人,没吃过猪也看到过猪跑,还没有结婚的男女这样的浪漫很多,多的让旁人都感到了深深的嫉妒。她转身,笑吟吟的问道,“大师兄,怎么了。”
严寅月看到辛德敏无措的去拉身后的女人,又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师妹,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好啊。”严寅月看到卫央推开辛德敏的手,从他的身后站了出来,朝着她点了点头。
“这是卫央,你可以叫她卫师姐,她是丹丘派的弟子,炼气期十一层的修为。丹露真人是她的师傅,此次来元久派,是……是……”辛德敏看着卫央,心急起来,他总不可能说这女子专门是追他而来的。
严寅月挑挑眉,原来是倒追啊,这女子勇气可嘉,“我知道,卫师姐是来见几位丹丘派师兄的吧?”
卫央俏生生地立在那里,道,“是的,师傅有交待,让我跟几位师兄一起参详修炼。”
卫央会跟着辛德敏来到元久派,寻找机缘是另外一个原因。
“那走吧,想必爹爹等急了。”严寅月有些头疼,丹丘派又出现一名弟子,又对大师兄这么热情,良枳峰怕是要热闹了。
正文 第十一章 饭堂里论劫诀
因为近段时间要处理杂务,荣昃直接在正殿下首安了一张长桌,放上一些笔墨纸砚,印泥等物。外门别派的相见,本门弟子的公务,一律在这边处理。
严寅月寻过去的时候,荣昃已经洗漱干净,打开锦书,正在记录昨天的事务。
元久派有规定,宗主每天处理的杂务,有重大影响的,一律要记录在案,以备彻查。荣昃虽然是帮忙打理,这项规定更是要严格执行的。
“爹爹,您忙完了吗?”严寅月托着下巴,看着荣昃。恍然中,那人似年老了十多岁,灰头白发,右手颤颤,俨然正是她前世的父亲。她的眼眶一红,泪水差点流下来。
“就快好了,你饿的话,先去饭堂吃用吧。”荣昃已是金丹期,不需要食用灵米等物,但为了陪女儿,这几天都抽出时间,去饭堂吃用。门派中的众弟子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的坦然了,有什么好稀奇的呢,除了金丹期修士的那层外衣,荣师叔也只不过是个爱女儿心切的父亲。于是,荣昃悄然间在门派中的弟子心间,印上了慈父这个光环。
“爹爹,您看谁回来了?”严寅月和众弟子相处的还算不错,自然知道慈父的事情,为此她还有些洋洋得意。
荣昃抬头,很快看到了站在最中间的大徒弟。穿着驼黄色的修士服,站的笔挺有力,头颅高昂,眼神中满是激动和孺慕之情。辛德敏看到荣昃的注视,激动的喊道,“师傅,我回来了。”
荣昃走上去,拍拍他的肩膀,满意道,“不错,筑基期初期修为,境界也很巩固。”
于辛德敏来说,师傅的赞誉比赏了他十万灵石,还让人兴奋。他都高兴的找不到北了,只呵呵傻笑着。这幅表情,不要说严寅月,连卫央都看不下去了。悄悄的踢了一脚,辛德敏“哎哟”一声,却也不去揉踢伤的地方,只是对着荣昃拜道,“徒弟回来的途中,去了趟家族,父亲让我带书信给您。”
辛德敏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恭恭敬敬的递给荣昃。
荣昃接过来,却先看向站在一边的卫央。他不认识这位女子,但既然会跟着大徒弟和女儿一起进来,这三人肯定是认识的吧。
辛德敏连忙上前一步,为荣昃介绍道,“师傅,这是丹露真人的小徒弟,名唤卫央,是炼气期十一层的修为。徒弟在回来途中,正听闻卫师妹奉丹露真人之命,寻晏师兄等人,于是徒弟自作主张带她过来了。”
卫央上前行礼道,“丹丘派卫央拜见荣师叔,卫央奉师傅之命,前来跟晏师兄汇合。师傅临行有命,一切由荣师叔做主。”
“丹露真人有心了。”荣昃自然了解丹露打的主意,他的家理念于元久派弟子有用,却于丹丘派、百屹派无用,这也让他分外懊恼。幸好那二派宗主没说什么,不然三派就要生大间隙了。现在二派派了精英弟子,前来元久派做客,他作为元久派长老,自然是欢迎之至的。“德敏,你陪卫央去南宫峰,丹丘派众弟子都住在那里。卫央,你有什么需要,就跟德敏提。”
“是,荣师叔。”卫央望着辛德敏,心里的却是另外一番心思。人人都说荣昃铁面无私,为人冷漠无比。她怎么觉得这传闻不尽详实呢。
她却不知道此时的荣昃,前有女儿徒弟,后有别派弟子,如何会摆出不好的面孔来。
辛德敏却是没什么感觉,严师出高徒,师傅高于一切,“是,师傅。”
“去吧,你把卫央送到以后,再到我这边来,我有事情询问你。”
辛德敏和卫央离开以后,荣昃把刚才的信塞进怀中,这才和严寅月一起往饭堂走去。不时有弟子经过,向荣昃行礼,荣昃也点头示意。
到了饭堂,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有外门弟子直接送上二份饭食。荣昃品着粥,不时询问女儿的修炼问题。时丰正在闭关,无暇顾及。女儿虽然已是炼气期二层的修为,但根基薄弱,此时不明显,还看不出来,但一旦进入炼气期六层,这个弱点就会暴露出来,会把以后的修为拖慢的。可惜他这几天都在忙,实在是分身乏术。他望着女儿的头顶,心里生起一股怜悯来,都怪这个长老的头衔,把他拖累了。
“寅月,最近我都在忙,没空陪你,你会不会怪爹爹?”
前世的父亲因为官职而分外忙碌,也会这样问她,她总会回答,不怪,因为有娘亲陪她。现在,父亲不在了,娘也不在了。她眼眶一红,差点落下泪来。连忙收敛了情绪,低声回答道,“爹爹忙的是门派的大事,寅月不会怪爹爹的。”
荣昃揉揉她的头发,“好孩子。现在有你大师兄在,有他指导你,我也放心。”
“大师兄会教吗?”严寅月偏了头问,不要怪她对辛德敏没自信,实在是这位大师兄表现的实在差劲。
荣昃不由愣住,自己这位大徒弟,学艺起于他,却无师妹师弟,让他教女儿,实在是让人有些不放心。于是,他的语气有些松动,“也许可以吧,先试试,实在不行,等我回来教你。”
“也好。”严寅月毕竟不是九岁小姑娘,只要把东西教给她,凭她的悟性,还是可以悟出一些来的。她从怀中掏出那本《劫诀》说道,“爹爹,昨天我把它看完了,遇到了一些问题。”
荣昃眼神一亮,兴致来了,把早饭放在一边。拿起《劫诀》翻了翻,见这本书跟他小时候学的没什么不同。“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来。”
严寅月放下筷子,抹了抹嘴,这才问道,“爹爹,书上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指阴阳之分合,繁衍,万象变化,都在道的运行变化。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