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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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仑-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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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高举灯笼火把的打手庄汉一见,同时挥动着火把发出一声示威呐喊。

两个老者也各自一提手中刀拐,同时大喝道:“站住,你伤了这么多的人,要了这么多人的命,就这样说走就走吗?”

“一朵红”当然也知道这些人不会放她走,是以,急忙横剑回身,目注两个老者,沉声问:“那你们想把姑娘我怎么样啊?”

两个老者虎目一瞪,正待说什么,蓦闻有人欢声道:“夫人来了!夫人来了!”

已经隐身在丽阁右门一侧花树后的白玉仑一听,心中一惊,急忙转头,他根据那几名庄汉的兴奋声音,断定这位庄主夫人的武功,必定远胜过庄上的总武师——两个手持刀拐的老人。

转首一看,只见四个花衣提灯侍女的中间,姗姗走着一位身穿绣花紫罗衫的狐媚少妇。

少妇年约二十六七岁,柳眉大眼,琼鼻樱唇,神色自若,徒手未携兵刃。

围在靠左边圆门方向的庄汉打手们一见,纷纷闪开了一个通道。

两个老人和其他几个中年武师,纷纷躬身恭声道:“卑职等恭迎庄主夫人!”

狐媚少妇仅微一颔首,半句话也没说,她先看了草坪上的滩滩血渍,才抬起眼皮去看横剑立在中央的“一朵红”。

“一朵红”见这位庄王夫人闻报有人犯庄,居然穿着家常服饰前来,而且徒手未携兵刃,四个花衣侍女也是两手空空的提着灯笼,越看心里越有气!

正在斜着凤目打量着,狐媚少妇已镇定淡然的问:“听说你是前来找我们庄主的?”

“一朵红”毫不客气的说:“我找杜覇天!”

狐媚少妇一听,这才略微提高声音道:“既是访客,为何挥剑杀人?”

“一朵红”道:“因为他们拒绝为我通报!”

狐媚少妇道:“我们庄主不在庄上!”

“一朵红”突然提高声音道:“可是他们又阻止我离去!”

狐媚少妇冷冷一笑道:“不但他们阻止你离去,就是我也不敢放你走!”

“一朵红”冷冷一笑道:“那是你白己找死!”

狐媚少妇哂然一笑,极自恃轻蔑的说:“那就不妨试试!”

试字出口,衫袖微拂,飞身纵进了场内。

“一朵红”一见,立即怒叱道:“你为何不亮兵器?”

狐媚少妇却沉声道:“擒人需手,杀人才用兵器。”

“一朵红”一听,顿时大怒,柳眉一剔,道:“你道姑娘不能用掌要你的命不成?”

说话之间,举臂翻腕,“沙”的一声将剑收入鞘内。

隐身花树后的白玉仑看了更感迷惑,“一朵红”的武功说来应已惊人,要说狐媚少妇能以一双肉掌将“一朵红”制服擒住,他的确有些不信,除非……。

一想到除非,心中不由大吃一惊,因为他想到了下五门的袖里乾坤和迷香等伎俩。

也就在他心念方动,心中一惊的同时,狐媚少妇已趁“一朵红”举臂收剑的同时,脱口怒叱道:“不信你就试试!’试字出口,飞身前扑,右袖“卜”的一声迳向“一朵红”的面门挥去!

白玉仑看得顿时大怒,但他知道,他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现身,除非到了援救“一朵红”性命的时候。

场中的“一朵红”一见,更是怒不可抑,怒叱一声,跨步旋身,右掌反臂封格狐媚少妇的右臂,左掌闪电拍向了狐媚少妇的肩头。

狐媚少妇似非弱者,塌肩斜步,右袖迳由原势疾演“彩凤展翅”,呼的一声,再度挥向了“一朵红’的面门。

“一朵红”似是惊觉有异,一声不吭,飞身疾退,但是,她的双脚落地,娇躯已经摇晃,接着低头垂首,缓缓萎缩在地上。

四周围立的庄汉和站在一旁观战的几名护院武师,立即暴起一阵热烈彩声。

白玉仑一见,立即准备出声阻止或援救。

但是,狐媚少妇却神气的沉声吩咐道:“把她的红纱揭开!”

四个提灯花衣侍女,急忙奔了过去,三个人提灯照亮,另一个俯身将“一朵红”的笠帏红纱掀开来。

狐媚少妇低头一看,神色一惊,顿时一呆,接着有些忧急说的:“她是俞健雄的女儿俞娴,先把她押进阁下机关室去,等庄主回来再行处置。”

两个老者和几个中年武师,尚以为庄主夫人将对方女子迷倒后,即可严刑拷打,问出她前来庄上的用意,这时一听,才知是和庄主有关系的人。

四个花衣侍女中的两人,立即一手提灯,一手将“一朵红”挟起,拖拖拉拉的离开了草坪。

白玉仑一见,暗自焦急,他不能让两个侍女将“一朵红”押进阁下机关室去。

正感不知如何下手抢救,两个侍女竟挟着“一朵红”向他隐身附近的圆形门前走来。

白玉仑看得心中一喜,立即伏低身形,顺手摸了两粒黄豆般大的小石,伺机下手。

在花隙间转首再看,两个老者和几个中年武师,正围着那位狐媚少妇询问“一朵红”的来历和底细。

白玉仑已经知道了“一朵红”的父亲叫俞健雄,而她的芳名叫俞娴,但是,他这时一心急着救人,无暇再听狐媚少妇谈论“一朵红”的家世。

就在这时,两个花衣侍女已挟着“一朵红”经过了他隐身的花树前,走进了圆门内。

白玉仑见没有任何人跟来,俱都在那里好奇的静听狐媚少妇讲话,一俟两个侍女走过,继续挟着“一朵红”走向了丽阁下的右角,绕向了正前面的阁门时,再不迟疑,一个箭步轻灵的窜了出去,就在两个侍女转向门前的同时,他捏在手中的两粒小石子已同时弹出去了。

只见两粒小石,幻成两道灰线,一闪已到了两个侍女的腰间,两个侍女一声“嘤咛”,两腿一软,连同“一朵红”同时向前萎缩倒去。

白玉仑那敢怠慢,早已随着弹出的两粒小石,飞身跟进,就在两个侍女萎缩卧倒的同时,他已伸臂将“一朵红”的酥胸托住。

当他的手触及两座浑圆而富弹性的玉乳时,他的身体骤然有如触电,心神一震,险些松手再把“一朵红”丢在地上。

但是,他急定心神,立即双臂将“一朵红”的娇躯托抱起来,一个箭步纵向西边的一排长房前。也就在他纵落在长房前的同时,身后火光已现,两个侍女丢在地上的精致纱灯已燃烧起来。

白玉仑见两个纱灯已滚开了两个侍女的身边,即使燃烧也不致波及她们的身体,这才足尖一点,腾身飞上房面,展开轻功,直向正西驰去。

出了杜宅,立即进入林内,这时,身后宅院内才传来一阵惊呼和呐喊声。

白玉仑知道狐媚少妇等人已发现了“一朵红”被劫,身形骤然加快,沿着坡林,直奔镇前。

这一展开身法,快如电掣,捷逾弹丸,片刻不到的工夫已到了大发镇外。

白玉仑虽然知道狐媚少妇等人不可能这么快追来,但他为了谨慎起见,依然隐身暗处,仔细察看了身后一番,直到确定无人追来,他才腾身纵上房面,迳向“百凤园”飞驰纵去。

这时三更将尽,方才离去时看到的几点灯光这时也早巳熄了。

再看“百凤园”内,也是昏黑一片,“一朵红”宿住的小红楼上,想是她自己为了进出方便,也早巳没有了灯光。

白玉仑托抱着“一朵红”,飞腾纵跃,不一会儿已来到了“百凤园”的后花园,一长身形,飞身纵上了前门楼栏。

他先侧耳一听,楼内并无任何动静,轻轻一推楼门,竟然毫无声息的推开了,显然,“一朵红”为了夜间进出方便,早已动了手脚。

白玉仑闪身进入,再用肩臂将门掩好,立即托抱着“一朵红”走向室内。

进入内室一看,陈设同样的简单,较之他二更天看到的陈设几乎完全一样,只是他当时看不到的两边,一边多了一座衣柜,一面多了一张牙床。

白玉仑见“小桃”和“小红”不在室内,知道她们两人睡在楼下,立即将“一朵红”放在床上。

接着摘掉她头上的红纱圆笠,并由怀内取出一个小玉瓶来,立即倒出一粒微泛绿色的药丸,揑开“一朵红”的樱口贝齿,将那粒药丸放进了口内。

他一面将瓶塞按紧放进怀内,一面缓缓的退至鼓凳前坐下来,目注“一朵红”娇靥上的神情变化,他决定,只要“一朵红”的眼睛一动,他立即离开小楼,马上转回客栈去。

因为,他不愿让“一朵红”知道她中了迷香后,是由他白玉仑抱回来的,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为了救人,也不得不通权达变,抛开世俗。

换句话说,也就是他这么做,丝毫不损及“一朵红”的贞操和清誉,她既不必一定要嫁给他,而他也用不着一定要娶她为妻。

如今,她仍在昏迷中,当她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自己的床上,虽然惊讶,却不知道将她送回来的是谁,也许她会想到是杜霸天妻子的四个侍女。

他目注“一朵红”娇靥上的神情变化,心里想着他这一次的杰作,自然也不免暗暗得意!

岂知,过了片刻工夫,甚至早已超过了应该醒来的时限,而“一朵红”娇靥上的神情依然如故,竟然毫无一丝反应。

白玉仑心中一惊,当然也感到迷惑,不自觉的又起身向床前走去。

他在想,这是恩师“鬼灵子”积多年的心血和经验炼制的“万应丹”,不但能解奇毒,治绝症,同时也可增长功力,像中了迷香被迷倒这类小事情,应该是丹丸入口即应醒来的。

走至床前,低头一看,发现“一朵红”神情安详,凤目合闭,玲巧琼鼻均匀的呼吸,一张鲜红欲滴的樱桃小口,似嗔似喜,又像生气,又像绽有笑意,如果不是她那两道长而柔细的睫毛密合着,他几乎以为她安睡而不是在昏迷。

白玉仑的确看呆了。他这几年行道江湖以来,见过了不少美丽少女,更有不少艺艳双绝的武林侠女为他的英挺俊拔而着迷。

但是,他从来没有像今天看了“一朵红”这么动心过!出於他内心的喜爱,因而更加关切她的安危,他怕“万应丹”的津液滞留在“一朵红”的舌间没有流下喉内,因而不自觉的伸手在她红润的香腮上轻轻拍了两下。

也就在他的手指触及“一朵红”香腮的同时,“一朵红’的娇靥竟突然胀得通红!

白玉仑骤吃一惊,暗呼不妙,知道“一朵红”早已醒来了,缩手间,飞身纵向室门前。

也就在他点足飞纵的同时,身后已响起了“一朵红”的娇叱道:“站住!”

白玉仑一听,只得急忙刹住身势,但他举起的手,却依然保持着准备掀帘冲出室外的姿势。

只听“一朵红”继续嗔声道:“方才不走是你呆傻,现在再走已经迟啦!”

白玉仑这时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被愚弄的怒火,但是,“一朵红”并没有骂错了他,他方才没有走,实在蠢得厉害!

但是,他不能自承呆儍而不有所辩白,因而沉声道:“你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我怎放心离开?”

话声甫落,身后已响起“一朵红”掩饰不住的愉快声音道:“这也正是我把你喊住的原因!”

白玉仑一听,俊面立时一阵熟辣辣的发烧,听“一朵红”的口气,显然已看透了他的心事——因为他喜欢她,所以才不放心离开她。

由於她已经醒来而不睁开眼睛,心中原就有一种被愚弄的懊恼,这时又被她看透了心事,更有一种男性自尊被损的感觉。

正待说什么,身后的“一朵红”已以深情亲切兼而有些命令的声调,娇声道:“过来坐下,我还有话对你说!”

白玉仑一听,立即哼了一声,沉声道:“非常抱歉,我已经累了……”

了字出口,业已挥臂掀开了门帘。

但是,就在他挥臂掀帘的同时,“一朵红”已嗔声道:“站住,你坏了我的大事,不想办法弥补,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白玉仑一听,更加有气,心想:把她在危难中救回来反而错了,不由气得倏然回过身来,正待说什么,发现“一朵红”已撑臂坐起身来,斜坐在床缘上,以深情柔和的目光望着他笑!

他的神情一呆,心中的怒气全消!

因为,美艳绝伦的“一朵红”,含情凝睇,瞋视而笑,雍容脱俗中而又有一种撩人情愫的妩媚神态,令他这位见过不少如仙佳丽的白少侠,也禁不住怦然心跳,连要说的话也都忘了。

也就在这时,外间楼梯处突然传来一阵“咚咚”的奔步声响,显然是两个侍女“小红”和“小桃”听到了“一朵红”的娇叱奔上来察看。

果然,随着“咚咚”的奔步声,同时传来两个侍女的惶声急问道:“小姐,什么事情?”

“一朵红”立即道:“没有你们的事,你们去睡吧!”

“小桃”迷惑的“哦”了一声,“小红”却不放心的继续问:“小姐,可要点灯?”

“一朵红”终究是个未出阁的少女,虽然窗外射进来的残月光华,足以清楚的看到室内的情景和两人彼此的面貌,但她面对着如此飘逸英挺,而又令她倾心的俊美男人,她的心实在跳得厉害。

是以,瞟视了白玉仑一眼,因而漫应道:“也好!”

好字方自出口,白玉仑已倔强的沉声道:“用不着,说话用耳听,也不会说进鼻子里去!”

“一朵红”一听,不由又深情睇视着他笑了,同时温顺的说:“算了!”

外面的“小红”和“小桃”也都机灵,知道小姐的房里来了不速客人,听口气很像二更天来过的那个英挺俊美青年,是以,两人虽然应了一声,却没有走下楼去。

“一朵红”见白玉仑仍在那儿生气,一对星目却一直盯着她的娇靥看,芳心一甜,不由又气又爱又无可奈何的说:“你不要坐下来?”

白玉仑立即道:“不用了,我该回去了!”

“一朵红”知道他说的不是真心话,故意镇定的说:“你已经知道我父亲的名讳,又知道了小妹的名字叫俞娴了,至少也该把你的大名说出来再走吧?”

白玉仑听得浑身一战,俊面立变,他不是为了怕说出他的名字,而是震惊“一朵红”怎的知道他已经听到杜霸天的妻子说出了她“一朵红”的底细的事?

因为,当时杜霸天的妻子说出她是俞健雄的女儿俞娴时,她已中毒昏倒,这时再根据她方才说“你坏了我的大事不想办法弥补就这样一走了之了吗?”顿感不妙,不由惊得急声问:“你?你是故意昏倒?”

“一朵红”有些得意的明媚一笑道:“杜霸天原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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