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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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三绝-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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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哈哈地一笑道:“我是司马,职掌军事,练兵布阵,调度军马,才是我的职责所在。
若是我去管皇帝的家务事,帮助皇帝不怕老婆,那不是变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吗?”
也幸亏他阅历丰富,把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在一阵打哈哈中搪过了,李存信跟侯希逸虽熟,到底只是世交而已,也不能太过份,话题转到这儿,跟原来的起头已经相去十万八千里。
也不宜再往下发展,所以他在一阵大笑之後,满斟一盅,举向韩宏道:“来,韩先生,喝酒!喝酒!
今天你是主客,我跟老侯一抬杠就没完,倒把你冷落了,失礼之至!老侯,你也该罚一盅!”
侯希逸笑道:“认罚!认罚!韩先生的高才,青娘的歌喉,都是长安市上的双绝,放著这两位绝品人物,不多讨教,却尽找我抬这些无聊的杠子,小侯该加倍的罚!”
李存信倒也乾脆道:“不错,李某认罚!”
他一口气灌下了两大盅,然後才向侯希逸道:“老侯!我的两盅罚过了,现在该要罚你的了……”
侯希逸笑道:“怎麽你对喝酒特别有兴趣?说出个理由来,看看我又有那里不是了……”
李存信一本正经地道:“这次罚得你一定心服口服,老侯,前两天我听你吹嘘自己门下济济多土,什麽人才都有。
你只要发现了一个人才,你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去邀了来,不教埋没。这句话你可说过吗?”
侯希逸道:“说过。而且我也居之无愧,因为我一直都在虚心地做,韩先生可以为我证明的。”
这话不假。
侯希逸为太子最器重的支持者,为异日接掌大宝的准备。
侯希逸的确是需要各方面的人才,所以他将罗致门客很尽力,一旦太子登基,侯希逸入阁拜相是必然的事。
而丞相为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管的事,也不仅限於军事了,所以他门下的参赞人才,各方面都有。
韩宏有几个朋友都在侯希逸门中为幕客,所以侯希逸才要韩宏来为他作证。
还没有等到韩宏证明,李存信已然指责道:“亏你还好意思说,既然你延聘人才不遗馀力,为什麽像韩先生这样的高才,你却听任他落拓穷途,置之不理?”
谁也没想到这位小侯会来上这一句的,一时倒是形成了僵局。
大家都没开口。
片刻後。
侯希逸笑道:“你这一问可好极了,天知道我邀请了多少回,但是韩先生志行高洁,不齿下就,我有什麽办法?”
他倒是很厉害,居然先打上一耙,弄得韩宏倒是不便否认了。
在韩宏的记忆中,确没有得到过任何邀请。
侯希逸向韩宏点点头道:“韩先生,你别以为我这是敷衍的话,你有几位朋友在舍间作客。
我在仰慕盛名之後,立即托他们致意,请韩先生屈就帮忙一二 的。”
韩宏既不便否认,也不能问他是托那一个传话,只有含混地道:“他们是提过,只不过韩某自度才浅德薄……”
侯希逸却笑道:“韩先生别客气了,我相信贵友们根本没在你面前提过,因为我向他们要回音时,他们倒回得很快,说是韩先生无意俯就!
我再追问经过时,他们支支吾吾,虽有一套话搪塞,却前後矛盾,分明是自己胡诌出来的。”
李存信忙道:“这家伙太可恶了,怎麽可以这样子呢!”
侯希逸道:“这个倒是怪不得他们,他们不问就知道韩先生不会答应的,在我之前,也曾有人试探过。
邀请韩先生入幕为门客,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的灰,所以他们也不必再来自讨没兴趣了。”
李存信忙问道:“韩先生,有这样的事情吗?”
“这倒是有的!”韩宏加以证实了。
那是韩宏初到京师的事,韩君平志大如天,视科举如拾草芥。
对於在豪门之下为幕客这种事,自然不屑为之,当时给来人一个大难堪,狠说了一些狂话。
结果那一第居然未列榜,很可能也与那次狂语有关。
因为他语侵豪族,使那豪门很不高兴,逢人就说韩宏有才无行,不识抬举,考官又偏是那豪门的亲威,极有可能把韩宏给刷了下来。
而且以後韩宏也多处碰壁……
李存信却不知这内情,忙问道:“为什麽呢?”
韩宏根难回答,他既不能承认自己少年意气,也不能说人家挟怨报复,因为这种事并无证据。
说了也不会增加自己的身价,却反而会给人一个心胸狭窄、口齿轻薄的印象,所以只宥苦笑不语。
李存信却不死心,他是要为韩宏抱不平,一定要追出个原因来。
侯希逸老於世故,知道了韩宏的难处,替他回答道:“韩先生才华盖世,应该是庙堂之器,而门客参赞,只是胥吏之务,再受礼遇也难以出头。
韩先生弃而不就是对的,所以我在听说之後,本爱人以德之心,也就没再对韩先生多求了。”
李存信点点头道:“这倒也是,除非有战事,主帅可以因势权宜,自行遴聘人才,因功而请爵,否则布衣是很难取得功名的。
当年李青莲若非有个机会,庭草讨蛮之书因而建功,他仍然是当不了官的。韩先生既是有志於此,为什麽不科场一博呢?
以先生之才,及第绝无问题的……”
韩宏不知如何回答,侯希逸也无法代答了,倒是柳青儿替他说话了:“韩相公曾经考过一次的。”
考过一次,依然布衣,想得到是未第了。
李存信道:“如韩先生之高才而未选,那个考官简直是瞎了眼睛,不过韩先生也不宜因此而气馁,该继续奋斗下去,考官不会每一个都是瞎了眼。”
韩宏不由悲从中来,他不是对仕途灰心,也不是没作继续尝试的努力,可是人家连试的机会都不给他了。
这内情很难启齿,韩宏只好长叹一声,以怆然的声音,怅然地吟道:
“十三抡乡试,誉为天之骄。
一举难及第,云途为之夭。
买醉长安市,吹笛澈终宵。
云我胡不归,无颜见乡老。
空有志难申,吞泪未曾抛。
攻愁诗为命,天涯知音渺。
解忧酒作兵,青楼寄寂寥。
众口交相讥,儇行蒙不肖。
知我唯红粉,频将素手招。
奈何天弃予,血泪污鲛绡。
…………………。”
一阕未吟尽,他已因为心中的愤慨,身世的坎河,以及满怀的箫索、离愁,交相攻至,张口又是一蓬鲜血喷出。
耳边还听得一阵呼喝,然而他只看到眼前的金星飞舞,继之一阵闷黑,整个地人事不知了。
韩宏不支昏倒,引起了一阵惊乱。
最耽心的自然是柳青儿。
经过一番忙乱,韩宏被送回到他自己的寓所。
柳青儿带著芹儿,随马车护送,以便一路照顾。
本来柳婆儿是不会同意的,但碍於李存信和侯希逸的面子,她不得不做个顺水人情,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小厮吴平见韩宏被马车送回,先是以为主人喝醉了,等到听柳青儿说了,才知事态严重。
慌忙接过李存信开的药方和五两银子,赶到大街仁和堂去抓药。
药买回来,柳青儿交代吴平,要用炭火慢慢煎熬。
火不能大,以免走了药性。
然後,柳青儿与玉芹主仆二人,便守在屋里照顾昏迷不醒的韩宏。
可惜他不省人事,否则的话,如果知道自己因祸得福,能获柳青儿主仆护送回来,还留下照顾。
他真要暗自庆幸呢!
韩宏一直在昏睡。
柳青儿算算时间,药应该早熬好了,可是仍不见吴平送进房来,便吩附玉芹:“你去厨房看看。”
玉芹应了一声,正待出房。
冷不防闯进来个持剑的黑衣蒙面人!
玉芹出声惊呼。
蒙面人已出手如电,疾点她的昏穴,使这俏丫环失去了知觉。



  

  


 司马紫烟 》》 《琵琶三绝》

第五章

由於动作实在太快,柳青儿又是背向房门而坐,竟浑然未觉。
直到玉芹被点穴倒身下去,发出沉重声响!
柳青儿才转过头问:“玉芹,你?”
但蒙面人已到了身後,伸手在柳青儿背心疾点,使她失去了知觉。
不消说,厨房里熬药的吴平,想必也遭了她们同样的突袭。
蒙面人并不打算取他们的性命,否则,只要出手稍重些,这三个人那有活命的机会。
显然,他是冲著韩宏来的!
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制住了柳青儿主仆,便直趋床前,以剑抵在韩宏胸前,冷声喝令道:“小子,别装啦!起来吧!”
韩宏昏迷不醒,自然听不见。
蒙面人并不知情,威胁道:“如果你再装聋作哑,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韩宏仍然毫无反应。
蒙面人右些怀疑了,韩宏纵然是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在这种情势之下,绝对无力出手反击。
他只要一挺剑,即可贯穿韩宏的胸膛。
难道这小子不怕死?
蒙面人可不敢掉以轻心,左手并指疾点韩宏“华盖”“鸠尾”及“气血”三处大穴,以防万一。
及见韩宏任凭他摆布,仍然没有任何反应,才证实这小子不是装的。
灯光下仔细一看,只见韩宏脸色苍白,嘴角仍留有一丝血渍,再想到那小厮在厨房守著炭炉煎药。
终於若有所思,心想:“这小子大概是受了极重内伤,以致昏迷不醒啦!”
蒙面人心知制住了厨房里小厮,及柳青儿这对主仆,这时绝不会有人闯来,便放心大胆地展开了搜索。
其实,韩宏这间栖身的斗室里,除了书册,竹简,文房四宝,可说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他原本一身之外无长物,尽管近些时日里,靠替乐坊的姑娘们捉刀,代为作词谱曲赚了些酬金。
但又花在了柳婆儿那里,根本没有节馀,更没有想到要添置些什麽。
那麽这蒙面人究竟想搜寻什麽呢?
当他正把书册,竹简翻得乱七八糟时,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问道:“老兄,你在找什麽?”
蒙面人闻言猛一惊,忽忙转头向房门口看去,只见一位华服公子哥儿当门而立,赫然正是朱丹!
一言不发,蒙面人挺剑就向房门口冲去。
朱丹从容不迫地身形一晃,仍然施展独步武林的“虚形幻影”身法,使蒙面人的一剑刺空!
但蒙面人却趁机夺门而出,连头都不敢回,身如脱弦之箭般疾奔而去。
朱丹并不追他,淡然一笑道:“你倒很有自知之明!”
言下之意,似指蒙面人如回身再攻,那就难逃一死,非送命不可。
这倒一点不夸张,那夜在旧宅废院中,马平昌就是明知不敌,犹图逞强,结果丧命在“黑心掌”下。
蒙面人可聪明多了,也相当机伶,一眼便认出公子哥儿是谁,立即佯作全力一剑攻去了。
似乎看准了对方必然施展“虚形幻影”身法,他正好趁机夺门而出,这一著确实称得上高明。
连朱丹都不得不暗自佩服。
朱丹眼光一扫,见满屋凌乱,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喃喃自语道:“奇怪,刚才那家伙究竟想找什麽?是有关“琵琶三绝”的线索,还是我送给这小子的那本小册……”
想到那本小册;扉页上虽未标明武功的名称,但行家只要翻看前几页的图文,即可一目了然。
发现它是一种极诡异玄奥的轻功身法!
如果落在见多识广的人手里,更能举一反三,识出它是练“虚形幻影”的秘笈!
不过,朱丹事先动过手脚。
使得到这本小册的人,一旦照著图文的方法去练,必会不知不觉地,走火入魔,轻则成残,重则丧命。
那他为什麽把这小册送给韩宏呢?
所谓右其师,必有其徒,这就要说到“虚幻尊者”的性格了。
“虚幻尊者”一生没有交到一个真正的朋友,因为他生性多疑,从不相信任何一个人。
即使朱丹是他唯一的弟子,他也不敢将毕生绝世武功,倾囊相授。
他仍然留了两手,唯恐朱丹青出於蓝,胜於蓝,万一有一天背叛了他,无以制住这个年轻人。
然而,对“虚幻尊音”多疑的性格。朱丹倒是尽得真传了,完全承袭了他师父的作风啦。
那天一早,朱丹来访时出手试过韩宏,根本不是他所想像的,那种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
但他并不完全相信。
为了获得进一步的求证,他故意以那本小册相赠。
目的是要试探韩宏!
一连多日,朱丹在暗中监视韩宏的一学一动,结果出乎他意料之外,韩宏根本没有练小册上第三章的身形和步法。
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他大部份的时间都在乐坊中厮混,似对那小册不屑一顾。
这情形,使朱丹对自己的判断起了怀疑,可是本性使然,他仍不放弃对韩宏的暗中观察和监视。
他在无意间发现,暗中监视韩宏的竟另有其人。
而这个人竟是个神秘女子!
神秘女子十分谨慎小心,一连守株待免了两天。
今夜,终於按捺不住,采取了行动。
她是女扮男装,以蒙面人姿态出现,先制住了守在厨房里熬药的吴平,再仗剑闯进了屋里。
没想到螳螂捕蝉,尚有黄雀在後。
正当她各处搜索时,朱丹突然现身了。
神秘女子能一眼便认出朱丹,想必也不是等闲之辈。
不过,她颇有自知之明,心知绝非朱丹的对手。
当机立断,决心夺门逃出,她不必逞强。
其实朱丹早知她是女扮男装,而且是位年轻貌美的少女,所以才会手下留情,放她一条生路。
或许这是怜香惜玉吧?
朱丹终於在枕头下,找出了那本小册子。
他不禁摇著头笑了笑,揣入怀里。
然後,他为韩宏解开受制的三处大穴。
但是,韩宏仍然昏迷不醒!
朱丹不愿久留,心知柳青儿主仆,及厨房里的吴平,只是被普通手法制住昏穴,一个时辰之内就会自然清醒,不必管他们了。
因为今夜他尚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去做。
於是,朱丹从容不迫地离去了。
半个时辰後。
最先恢复知觉的是吴平。
由於他是被蒙面人出其不意制住昏穴,当即昏迷过去,醒来根本莫名其妙,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他还以为自己守在炭炉旁,打盹睡著了呢!
炭火已熄,幸好瓦罐里熬的药未乾掉!
吴平忙不迭用碗盛了,急急端到屋里去。
进屋一看。
柳青儿和玉芹分别倒在床边和门旁,使他不由地大吃一惊,险些失手将碗掉在地面上了
吴平赶紧放下碗,蹲在柳青儿身边,用手轻推著她:“姑娘,姑娘,你醒醒啊!!”
蒙面人下手不重,柳青儿受制的穴道,经过半个多时辰已自行解开。被吴平推了几下,立时清醒过来。
她忙撑身坐起,一时也记不清发生了什麽事,很窘迫地笑了笑:“噢,我大概打盹睡著了……”
可是,当她发现玉芹昏倒在门房,不由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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