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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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一方-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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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又数招一过,杨小玉便显出不足的地方,那锦衣公子似乎并未施出全力,只是同她缠斗下去,忽然只见他嘻嘻的一笑,右掌一下击到了杨小玉的身侧,杨小玉连忙侧身闪避,却不留意觉得头上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人摘走了,微一怔然只见那锦衣公子嘿嘿的一笑,立在那里晃了晃他的左手,在他的手上赫然拿着她适才头上带着的一朵珠花,这两招倒是快的厉害,她不曾防备到,却听那锦衣公子笑罢,已经将珠花拿到自己手中。杨小玉见状不觉一惊,连忙向后退出两步,看着对方得意的样子,禁不住脸色红通,染到了脖颈耳根处。
锦衣公子胜了她,样子甚是自得,哈哈的一笑:“姑娘,你头上的珠花现在被我摘了下来,怎么样,咱俩胜负已经分出了吧?”说完,脸上得意洋洋。杨福全站在一旁瞧着女儿的神情反应,杨小玉立在那里,凝目注视了那锦衣公子一会儿,最后缓缓的说:“不错,是我输了,公子赢了就是!”她此言一出,台下观看的人众顿时发出一声轰动,七言八语起来,气氛更是热闹,纷纷开口称赞那锦衣公子武功高强,杨小玉站在那里,眼含蕴意瞧了他一眼,颔首向后退去了。
杨福全瞧着女儿的神情,知道小玉是心甘情愿认输,不由抬手抚了抚颌下胡须,点了点头,又转视向那比武胜了杨小玉的锦衣公子。
那锦衣公子此时昂然立在台上,满面春光得意,无限风光,不时抬起双手答谢台下众人的称赞声,脸上更是喜气洋洋,颇为自得。
忽然这时,听得台下有人高声叫道:“表哥,你还不快点下来!”语声清脆,竟然甚是悦耳动听。台上的锦衣公子听了一怔,只见下面人群里面有个紫衫公子模样的年轻人此时正瞪视着他,似乎脸上有些薄怒,他眼光不由一动,知道自己刚才在台上太过显眼了,不好意思的一笑,便准备转身下台而去。蓦然身后有人将他拉住,他冷不防回头一看,见拉住他的正是杨福全。
锦衣公子问道:“怎么,你还有什么事情?”
杨福全这时脸上带着笑容,对他说道:“这位公子,既然刚才是你赢了,你还不能先这么走。”
锦衣公子听了有些奇怪,问他:“银子刚才我都给你了,你还待怎样?”杨福全笑着对他说道:“你比武胜了,现在这银子我们不能要,须得还给你。”锦衣公子更是好奇,“你们不要我的银子,这是何道理?”然后又轻轻一笑:“我道是什么事情,这银子我要不要无所谓,给你们便是了。”他着急下擂台,正待要再下去,杨福全仍是双手拉着他不放,锦衣公子见他还紧紧拉住自己,有些微怒,问道:“你还想干什么?”
杨福全说道:“这位公子,你既然上来挑战咱们这个比武擂台,该当知道咱们比武的规矩,我老汉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上台输了我小女的将银子留下,若是出手胜了的,我家小女自愿答应嫁给他,这位公子,既然你刚才已经赢了小女,那就应该留下来和我们好好谈谈!”锦衣公子还不解,问道:“我和你们谈什么?”杨福全说道:“那就是如何将我这小女迎娶嫁给你啊!”
锦衣公子听了不禁脸上一愣,说道:“你开什么玩笑?我刚才只不过是想上来同这位姑娘比试一下武功,谁要和你比武寻亲,你可不要再缠着我不放。”杨小玉本待在一旁目光含情脉脉地瞧着那锦衣公子,待听了他的这话,脸色变得刷地羞红,有些不知所措。杨福全听了,怒道:“什么?你既然不是来比武寻亲的,那刚才为何还要上来打擂台?”
这时,台下那名紫衫公子又接着叫道:“表哥,你到底下不下来,再不下来,我可就要走了,你自己一人在这里吧!”
郝静恩听得这紫衫公子说话语声轻柔,不禁向她看去,见到他身形有些纤瘦,身着紫衫,腰中束着一条鹅黄色的腰带,生的珠光玉气,清秀雍贵,虽然身着男装,却似是个女子,此时正目视着台上的那名锦衣公子,目光之中似有嗔色,见到那锦衣公子在台上兀自和杨福全纠缠不休,眼里透出怒意,一气顿足,转身就向外走去。
锦衣公子见到他离开,忍不住有些着急了,一下甩开了杨福全的手,对他说道:“老头儿,你不要再缠着我,别不知好歹!这银子就算我白给你们了,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杨福全更是气愤,又用手拉住了他,怒道:“你以为我们父女在这里摆比武擂台是贪图你的银子吗,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锦衣公子见到他仍然拉住自己,心中恼怒,不由左臂向上一抬,格开杨福全的双手,顺势右手一拳击在杨福全的胸口。杨福全不会武功,胸口全无防备中了这一记拳头,闷哼一声,向后倒退了好几步跌倒在地,用手捂住胸口,哇的一声吐出血来,那锦衣公子的这一拳分量可着实不轻,杨福全被击倒在地就再也起不来。杨小玉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杨福全,叫道:“爹爹,你怎么样了?”瞧着父亲口角鲜血涔涔而下,伤得不轻,又惊又怒,不由转头怒视向那锦衣公子:“你怎地这么不讲理,动手打我爹爹!”
锦衣公子却余愤未消,冷哼一声说道:“哼,这是他活该!”说完,又一脚踢向了杨福全,忽然只觉得面前人影一晃,一人已经飞身上台抓住他的右腿顺势向外一送,锦衣公子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台上,不由心中一惊,向前看去,只见面前出现一个青衣男子立在杨福全父女身前,身材矫健,眉目俊朗,不是别人,正是郝静恩。
那锦衣公子见到自己一不留神差点吃了对方大亏,不由大怒,喝问道:“你小子是谁?敢来这里多管闲事!”郝静恩毫不理会他,却已经转身去看杨福全的伤势,一时心里关心,双手扶住他问道:“杨大叔,你没有事吧?”杨福全刚才被那锦衣公子结结实实的胸口击中一拳,伤得不轻,此刻脸色苍白,气喘吁吁,不时的从口中咳出血来。
郝静恩见到这般情状,十分气愤,一甩衣袍,站起身来看向那锦衣公子,缓缓的问道:“这位大叔和你有什么过节,你先前竟然对他下这么重的手,是何道理!”
那锦衣公子却是冷哼的一声,看着他说道:“你是谁,用得着你来多管少爷的闲事。”
郝静恩冷然一笑,“今日的事情我非管不可了!”
那锦衣公子大怒,当下不由分说,一个跨步上前,双拳猛击向郝静恩,但见对方身形只是向左轻轻一闪,他便击空了,那锦衣公子见到对方居然轻易的一下就闪过攻击,不禁有些吃惊,他招数不断紧接着双腿横扫向郝静恩的下盘,可是这次对方不见闪躲已经一拳先击到他身前,锦衣公子闪避不过,轰然被一拳击中在胸口,闷哼了一声向后连退了好几步,脸色又惊又怒!
郝静恩跟着右手一伸,施展出衡山派小擒拿式,已经拿住他的手臂,接着将他的右臂一下反扭住,那锦衣公子只是痛叫了一声,就被对方制住身子再也无法动弹,周围的人群见到郝静恩上台两招交手就擒住了这锦衣公子,甚是吃惊瞧着。这时,走到远处的紫衫公子听到台上打斗声音,回头一瞧,见到自己表哥被人制住了不能动弹,不由大惊失色,立刻叫道:“表哥!”急忙向回跑了过来。
那锦衣公子被郝静恩反扭住右臂,低着头在台上,狼狈不堪,额头上的汗珠渗了下来。那紫衫公子见到他的样子,跑了回来,关切的问道:“表哥,你没有事吧,你怎么样了!”接着对郝静恩大声喝道:“你这人,快放开我表哥,要不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郝静恩依然不松手,冷然一笑道:“我倒要瞧瞧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紫衫公子见了,无可奈何。
那锦衣公子被人擒住,大庭广众之下感觉甚是耻辱,脸色更红,怒声呵斥:“小子,你快点放开我,不然,一会有你好看的!”郝静恩轻哼一声,丝毫不为所动:“我问你,你刚才为何对这位大叔出这么重的手,将他打伤,这件事怎么算?”锦衣公子说道:“用得着你管,你是什么人?也敢动手欺负我?你可知道我父亲在莆田城是何人,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你家少爷!”
郝静恩抬头仰头打个哈哈,什么都不瞧在眼里,对他冷然道:“我不管你是何人,只要你动手打伤这位大叔,我就不会坐视不管!”这时,那里的杨福全又咳出了血来,脸色苍白,瞧见郝静恩制服住了那锦衣公子,便缓缓说道:“多谢这位少侠出手相助,唉,刚才是老汉的不是,少侠现在请放了这人就是!”
郝静恩听得他的话,这才松开了手,锦衣公子得以挣脱身子连忙向后倒退出数米,不敢再上来。
郝静恩和杨小玉两人此时扶住杨福全,他瞧着问道:“杨大叔,你不要紧吧?”杨福全和杨小玉看着他,杨福全说道:“多谢这位少侠刚才仗义出手相助,老汉感激不尽,敢问少侠的尊姓大名?”
郝静恩听到他询问自己的这一句话,不禁心头触动,想起以往的旧事,百感交集,此时瞧了他一眼,忽地开口说道:“杨大叔,你不认得我了吗?我就是郝静恩啊,当年我和我师父曾经在远华山下住在你们家,你忘了我么?”
杨福全还有些迷惑,旁边的杨小玉扶着父亲,听了他的话,此时注目仔细瞧向他,忽然脸上露出惊喜,“你是静恩哥,静恩哥,真的是你?”
郝静恩瞧着她,淡然一笑,说道:“小玉,你终于认出我来了!”
杨小玉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当初那个在眼前眉清目秀,病弱不堪的小男孩竟然已经成长为如今这一个身姿英朗,武功不凡的青年男子,一时只觉得岁月轮回,造化变人,心里也是说不出的百感交集,眼中沁出泪水来,瞧着他,“静恩哥,自从当初你离开以后,我和爹爹天天在山下等着你们来,可是直到现在才见到你,静恩哥,你变了好多!”
郝静恩看到了小玉欲要落泪的样子,瞧着她楚楚动容的模样,不禁也回想起当初那个端着饭碗亲自给自己喂饭的小女孩,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感觉,瞧着她,“小玉,你也长大了,变得比以前漂亮了,真是想不到!”
杨小玉瞧着他,一时不知该再说什么好。
杨福全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他,苍白的脸色露出一丝喜意,“原来你是静恩,你师父呢,他现在还好么?”
郝静恩在这里乍逢故人,十分高兴,瞧着他微微一笑道:“杨大叔,我师父他现在好得很,你不必挂心!”
这时,那紫衫公子也走上台来,扶住了那锦衣公子,神态甚是关切。
郝静恩又回过头来,和对方相视了一下,他和那锦衣公子一照面,刚才只顾交手没有留意,这时两人再看着对方,都觉得对方的容貌长相和自己倒有些相像,只是那锦衣公子和他相比,相貌比起郝静恩更为俊美轩逸,但是英爽之气却是远不如郝静恩。
两人这一照面,倒是都有些微微惊奇。
那紫衫公子也看着郝静恩,向他凝视了一会儿,忽然咦的一声,似乎有些疑虑。
郝静恩也看着她,早已瞧出这人是个女儿身,也觉得样貌有些熟悉。
那紫衫公子又看向锦衣公子问道:“表哥,刚才伤到哪里了?”刚才脸上嗔怪生气早已不见了,只余关切之意。锦衣公子听了,微微一摇头说道:“不碍事。”又视向郝静恩,兀自愤恨不已,说道:“小子,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今日竟敢在这里惹了少爷我,你可知道我们莆田郝家在这里的名声,你给我在这里等着,我回去叫人来!”显然这件事情还没有算完。
“莆田郝家!”郝静恩听了心中一动,不由凝目视向对方,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敢问这位仁兄,你家中令尊的称谓是什么?”
那锦衣公子冷然一哼,说道:“我父亲名叫郝英远,我二叔名叫郝英广,合称‘莆田双英’,在东南武林这一带威名赫赫,小子,你今天竟敢惹我们莆田郝家的人,你在这里给我等着,咱们走着瞧!”
郝静恩听到这里,却丝毫不语,心下恍然,想不到眼前这个锦衣公子提起的郝家人名竟然就是自己的长辈,此时又细细瞧向眼前的这个锦衣公子,越看越像,难道是自己的亲兄弟郝静卓不成?又视向立在那锦衣公子身旁的紫衫公子,细看他的容貌,相貌美丽,清雅端庄,依稀带着儿时熟悉的样子,却是女扮男装,不是自己的表妹贾妍逢却又是谁。
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会遇到幼时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亲兄弟和表妹,郝静恩乍一见到分别已有近二十年的亲人,彼此见面,却是谁也认不出对方。
当年,这两人和自己从小一起在家中长大,哪知道自己离家多年不见,时隔境迁,当年与自己相伴不离的童年玩伴,如今出现在眼前却是相互不识,心下生出一阵说不出的感慨,饶是他学武多年,心性沉静,也有些暗自激动不已,表面却没有显露出多少,只是望着对方一阵默然不语。
原来这两人正是郝静恩的亲人,那锦衣公子就是他的亲兄弟郝静卓,那身穿紫衫的俊秀公子却是他的表妹贾妍逢,她此时穿着男子的装束,这两人从小和郝静恩在家中一起长大,相伴一起,事隔多年,没有想到今日三人会在这里见面,郝静恩已经认出了对方,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出来。
这时,贾妍逢似乎也有些认出了郝静恩的模样,却是不敢轻易开口相认,看着他有些疑惑。
郝静卓不愿在这里多呆,又狠狠瞧了他一眼,对贾妍逢说道:“表妹,我们走!”贾妍逢听了只得点点头,扶起郝静卓,又瞧了瞧郝静恩。
郝静恩认出对方的身份,也不好再出手拦阻,只能任由他们离去。
身后的杨福全忽然说道:“这位公子,慢走!”
郝静卓听了,回头一看又是他,眉毛一扬,怒道:“你还待怎样?”
杨福全见他的样子,轻声叹了一口气,扶着自己胸口,转头对杨小玉缓缓的说道:“小玉,人家既然已经在台上打赢了你,却不肯娶你,那送给咱们的那锭银子不能收下,你还给这位公子吧。”说完,又抚胸连连咳嗽起来,嘴角的鲜血止不住呕出来。
郝静卓微微一愣,倒是没有料到对方还想到要归还自己银子,瞧到那杨福全被自己打伤的样子,心下也不觉感到恻然,却是碍于脸面,不好承认过错。
杨小玉听了,走过去拿出先前那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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