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太好罢?”殷展鹏退缩着说,“这种事情似乎没有什么好与别人分享的就好像漂亮的老婆不能与别人一道分享一样”
“嗯,说的也是”欧阳追月冷笑着说,“既然你不愿意公开你的隐私,我想,你说什么也不会让别人跟你共享的啰?”
殷展鹏看着欧阳追月,心里边恨得恨不能立刻上前给他一刀,可是,他知道不能那样做,那样做一切事情就都有可能化作泡影了。大丈夫能伸能曲,心字头上一把刀,必须得学会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因此,殷展鹏虽然心里恨得不行,脸上却只能尴尬僵硬地笑着。
欧阳追月死死地盯着殷展鹏,心里边似乎在盘算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一脸冰冷的离去。
当天晚上,欧阳追月就离开了雪山,回到了圣天教的老巢。当时,任天翔正在给自己的伤口上药。一看欧阳追月突然回来了,有些奇怪。
“哦?你怎么回来了?”任天翔停止了上药的手。
于是,欧阳追月把自己对于殷展鹏的怀疑以及殷展鹏这段时间的表现都跟任天翔汇报了,欧阳追月越说越生气:“哼,教主这样疼他,他却私藏祸心,图谋不轨,这样的人留他何用?”欧阳追月忿忿然说道。
任天翔也有些吃惊:“哦?你说的这可是真的?他私藏了几页剑谱?故意不给我?”
“是的。”欧阳追月说道,“我原本想直接跟他抢来,后来转念一想,留着他这颗棋子,将来或许还有可用之处,所以,就没有跟他撕破脸”
这时候,任天翔已经怒不可遏了:“啊,我明白了,难怪我最近练那《丕极剑谱》总是感觉气与剑无法统一成一体,原来是他将那内功心法的那三页扣了下来,可恶啊可恶,殷展鹏,枉费我一路支持你当了雪山派的盟主,你今天居然,哼,就算我练到走火入魔,我想,他也不会把那三页剑谱拿出来的!”
有一种悲凉和哀痛深深刺激着任天翔的那颗心,他想不到自己一路扶持的人竟也跟自己玩心眼,这江湖哪还有什么忠什么义了?
欧阳追月一看任天翔真的生气了,急忙安慰道:“教主息怒!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殷展鹏么?教主,你用不着生这么大的气!”
“唉!”任天翔哀叹道,“想我任天翔纵横江湖,身为教主,也是枉为一代枭雄啊!你知道么?我身上的伤,居然是被张瞎子父女三人给杀的啊!这三个人可是我培养了多年的可用之人,居然凭着叶伏龙的几句话就可以背叛我,而这个殷展鹏,跟他们不也一样么?我究竟是出了什么错?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总是这样对待我呢?”
任天翔抚摸着自己的伤口,像一只被猎人给击伤了的野兽,孤独而悲凉地哀叹着,脸上满是难言的哀痛。
“教主,你放心,至少我对你绝对忠心不二!”欧阳追月信誓旦旦地表着忠心道。
“你?”任天翔看着欧阳追月,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好啊,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对我能忠心多久?我弟弟任天阔如此,庞敖如此,张瞎子如此,阿绿姐妹如此,殷展鹏如此,欧阳令主你哈哈哈”
任天翔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瞪着通红的牛卵子眼睛死死地盯着欧阳追月,似乎一直看透了他的五腹六脏。话语中满带了难以言说的玄机。
欧阳追月被任天翔的这种情绪给弄得不知所措,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了。
上午,古慈音和雪儿沿着地窖里的那条秘密通道又来到了林笑天的那个石窟,可是,却不见了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
古慈音奇怪地在石窟里转了一圈,疑惑地对雪儿说道:“奇怪呀,林老前辈怎么又不在了?”
雪儿不以为然地说道:“慈音姐姐,他这个人疯疯癫癫的,时而出现,时而消失,我估计他一定躲在哪个角落里,跟我们开玩笑也不好说,这没什么好意外的。”
“不,这次不同,”古慈音环视着这石窟的东西说道,“你看,这石窟让他给整理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难道他离开这里了?”
经古慈音这么一说,雪儿才注意到,这石窟跟以前是不一样了:“可不是么,慈音姐姐,你要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这里的变化呢?”雪儿说道,“慈音姐姐,你说,那个林笑天他的神志本来就有问题,他这样出去到外面可怎么生活呢?再说,他也不懂得社会上的人情世故,万一在江湖上被人欺侮”
雪儿忧心忡忡地瞅着古慈音,急得跟什么似的。看着善良的雪儿,古慈音笑了。古慈音说:“瞧你不要着急么!这个林老前辈虽然不按常理出牌,但是,绝对不会被人欺侮的,他一身精灵古怪的功夫,他不去骚扰别人已经是他人之福了,怎么可能会被别人给欺侮呢?”
“说的也是。”雪儿点头说道。
忽然,古慈音和雪儿被石窟角落里的一块白布给吸引住了,这块白布似乎是忙乱中从身上撕下来的,上面歪歪斜斜的写满了字迹。在这块白布的旁边,还放着一本书,书皮上赫然写着四个古朴苍劲的大字——笑天剑法。
两个人急忙朝那块白布奔去,古慈音身手麻利,哈腰将那白布捡了起来,照着白布上面的字慢慢念了起来:“笑天剑法,苦无传人,但是,希望有心之人,将此秘籍传与犬子林飞狐,大恩难言谢,林笑天终身感念。”
听了古慈音念完白布上面的字,雪儿真的是被震惊了:“犬子林飞狐?难道这疯疯癫癫的老人竟然是飞狐的老爹?这这怎么可能?”
古慈音也疑惑地问道:“是啊,雪儿,你不是说,飞狐是你爹娘捡来的孤儿么?那怎么这个林笑天的犬子又会是飞狐?”
“是啊,这中间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如果飞狐的父亲一直被关在这个石窟里,我爹他不可能不知道啊?那为什么”雪儿蹙着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两个人大眼对小眼,互相看着对方,想了半天,谁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过了一会儿,古慈音忽然笑了。古慈音说道:“算了,雪儿,这些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我们怎么可能想得通呢?老天爷如果想让你知道,就一定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帮着你解开这些谜,你说对不对?”
“是的。”
古慈音接着说道:“现在,至少你可以庆幸一件事,那就是你有缘能见到飞狐的亲生父亲,如果他们父子这一生注定无缘碰面,他日你与飞狐相见,至少可以转述这个林笑天的风采给飞狐听,不也算了结了飞狐的一个心愿了么?”
“是啊,”雪儿听了古慈音的这一番话,有些欣慰地笑了,“慈音姐姐,你看看当世多少英雄豪杰,能够将武艺融化于作画之中,飞狐他爹,果然是一代高人”
两个人看这石壁上的刻画,一时陷入了一种神往的遐思之中了。
正是这天的上午,殷展鹏不知怎的,竟然心血来潮,亲自上关押雪儿和古慈音的地窖来探视来了。一进门,只见空荡荡的地窖里根本没有这俩人的影子,殷展鹏当时就慌了神了,他一把抓住那个看守大门的小喽啰,气急败坏地喊道:“雪儿——雪儿,他们人呢?嗯?这里边关押的囚犯都跑哪儿去了?”
那个看守大门的小喽啰吓坏了,哆哆嗦嗦地说道:“她们她们小的也不知道啊,我在这里守门始终也没有离开过这里我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不见了真是太奇怪了”
“你是狗啊?”殷展鹏怒气冲天的斥骂道,“狗至少还懂得看门,可是你连这种简单的蠢事都做不好,你连狗都不如啊!”
殷展鹏气哼哼地一把将那看守大门的小喽啰狠狠地推开,那家伙一下子没有站稳,扑腾摔了个跟头,正好倒在地窖一个角落的土堆上,没想到,竟然撞开了一个洞口。
殷展鹏一看那洞口,猛然明白了雪儿和古慈音的去向,他也顾不了许多了,朝那洞口看了一眼,然后便急忙爬了进去。
此时,古慈音和雪儿正在那石窟里面看着石壁上的刻画,研究着笑天剑法的根本旨在。忽然,古慈音笑了,看着雪儿说道:“雪儿,你想过没有?”
“什么?”
“你想想看,雪儿,如果林笑天可以自由地从这里出出入入,那就说明,这个石窟还有另外一个出口可以通到外面,若不然,他怎么能出去呢?”
雪儿恍然大悟地点头道:“可不是,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我们快找找。”古慈音说,就在这石窟的各个角落里搜寻起来,可是,找了半天,根本就没有发现可以走出去的洞口。两人正在沮丧,忽然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麻雀叫声。古慈音身子猛然一凛,急忙对雪儿说道:“雪儿,你还记得么?那天我们第一次见到林老前辈,他给我们表演了一手生吞麻雀的招式,你没忘罢?”
“我当然没忘,”雪儿说道,“现在我一想起那个场面还有些害怕呢,怎么可能忘记呢?”
“当时我们都被他的这一招式给惊呆了,所以才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麻雀可以飞进来,那么,是不是就说明,这石窟内肯定有通往外面的洞口呢?”
“应该是这样的。”雪儿频频点头说。
“那好,现在咱们就合力将这些麻雀赶出这个石窟,看它们从哪里飞出去?”古慈音说着,已经凝聚内力,轻功越起,频频发起掌风,把那些麻雀清扫起来,让它们在石窟内流窜,东飞西撞。
雪儿一看古慈音发起轻功,赶飞麻雀,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也使出轻功,与古慈音合力逼赶麻雀。两个女子在石窟内长袖翩翩,腾挪飞跃,真如两个仙女在翩翩起舞。那些麻雀在强劲的掌风催赶下,渐渐都往石壁上一副刻画的角落飞去,从那飞了出去。古慈音和雪儿都看傻了,原来,这出口本身就是刻画的一个组成部分,如果不细看,根本没有办法发现那是这个石窟的另外一个出口。雪儿惊讶地喃喃说道:“原来原来这出口本身就是壁画的一部分啊,林老前辈故意用壁画将这洞口掩饰起来,只让我们注意到壁画的整体,而不会注意到画面里的这座山,这山原来就是一个洞口啊”
“真是巧夺天工啊!”古慈音叹服道。
说着话,古慈音飞身越起,到那壁画上去探查洞口,发现这个洞口不大不小,正好可以容纳一个人的出入。古慈音一边要从壁画上飞身下来,一边对雪儿说道:“雪儿,这个洞口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出入,我先下来,你先出去看看”
古慈音还没等下来,忽然发现石窟内有异常动静,她的话音还没等落,一个阴森森的声音接着她的话茬说道:“什么?你们想走?恐怕没那么简单罢?”
古慈音与雪儿急忙同时回头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殷展鹏已经从那个通往地窖的洞口钻了出来。还不等雪儿和古慈音反应过来,殷展鹏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剑奔杀过来了。
或许生命的密码有某种感应罢,就在雪儿和古慈音被殷展鹏给逼到石窟的角落处在非常危险的关键时刻,正在顶风冒雪往长白山赶路的林飞狐和楚楚的那匹块马忽然扬起前蹄拼命地嘶叫了一声,差点把飞狐掀下马来。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多亏飞狐经验丰富,赶忙拉住缰绳,将那马匹控制住了。
楚楚急忙迎过来,问道:“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飞狐一边轻轻地拍打着马匹,安慰着它,一边对楚楚说道,“谁知道这马是咋回事儿啊,忽然跳了起来,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似的。”
“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呢?”楚楚奇怪地问。
“我也不知道啊,”飞狐说,“奇怪,我今天总是觉得心里像有什么事儿似的,心跳发快,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楚楚白了飞狐一眼,有些醋意熏熏的说道:“你呀,越接近长白山,你就越心神不宁,真是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又想起了你的那个心头肉啊?”
“什么心头肉啊?”飞狐莫名其妙地问道。
“明知故问!”雪儿嗤笑道,“就是你的那个雪儿啊!”
飞狐苦笑了一下,无奈地说道:“你真的是小女儿的心态呀!”
“对呀,人家本来就是小女儿么!”楚楚毫不在乎飞狐对自己的讥刺。
飞狐哟喝了一声马匹,那马又继续上路了,飞狐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道:“真是奇怪呀,难道真的会跟雪儿有什么关系么?雪儿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飞狐的感应不错,雪儿确实是遇到了危险,此时,她已经被殷展鹏在那个石窟里给逼到绝境上了。雪儿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只好飞身越起,跳到古慈音跟前,奋力将她推到了壁画上的洞口内,顺手将那本《笑天剑谱》塞在古慈音的手里,撕声叫道:“慈音姐姐,你先走罢,我掩护你!”
古慈音不忍心将雪儿扔在这里,犹豫着说道:“雪儿,还是你先走罢!”
殷展鹏挥舞着手中的利剑,也驱身飞了过来,大声叫道:“你们两个谁都别想走!”
“慈音姐姐,你快走!赶快让飞狐回来救我!你再不走,我们两个就谁都走不了了!”雪儿急切地说着,又使劲推了古慈音一把。
雪儿一边让古慈音赶快离开这里,一边用半生不熟的笑天剑法对付殷展鹏的攻击。别说,雪儿的这招还真管用,殷展鹏果然被雪儿这奇怪的剑法给吓住了。几个回合下来,雪儿与他竟然不分伯仲。
殷展鹏这下可不敢怠慢了,急忙使出绝招来对付雪儿这新鲜的剑法。古慈因此时已无暇多想,牙一咬,猛然朝洞内爬了出去。
雪儿一看古慈音走了,这才放下心来,专心致志跟殷展鹏拚斗。雪儿不知道她新学的这个“笑天剑法”跟她父亲的“丕极剑法”正好相克,而现在殷展鹏用的剑法正是丕极剑法,所以,雪儿与他对打,一开始并没有吃亏。但是,雪儿毕竟没有熟练地掌握笑天剑法,加之气力不足,因此,又打斗了十几个回合之后,雪儿终于败下阵来。殷展鹏一个“太极北斗”,正好抓住了雪儿留下的破绽,一下子将雪儿抓在手里,雪儿拼命挣扎,大声喊叫,殷展鹏也是气喘吁吁,忙乱中,只好将雪儿点了穴。
当殷展鹏放下雪儿去追古慈音时,古慈音早已经走没影了。
古慈音沿着秘密通道爬到通往外面的洞口的时候,才发现,那洞口已经被积雪给掩埋住了,古慈音拚尽全力,用手将那积雪扒开,到了外面一看,原来已经是日落黄昏的时辰了。天色灰蒙蒙一片,阴风猎猎,山谷回声,漫天洁白,犹似戴孝,一阵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