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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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诺-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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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正在寻找李玉的古慈音从远处策马赶来,她老远就看见了正在那里搭救楚楚的林原,心里猛然一惊,似乎感觉好像要出什么事。也就是在这时,她听见有暗器朝林原飞了过去,她不知道这暗器什么人发的,但是,她已经看准了发暗器的方向,于是,她无暇多想,急忙拿出自己那独门的的暗器“流星杀”猛然朝那发暗器的人甩了出去。
也就是在这时候,林原的身上已经被殷展鹏的毒镖给击中了,他身子向下一栽歪,“扑”地一下,整个人跌入了鬼呲牙的万丈深渊之中。
那一刻,古慈音简直像傻了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爱人掉下悬崖而自己却无力相救。她几乎是踉踉跄跄奔向悬崖边上的,林原已经看不见影子了,只有楚楚还在那悬崖边上苦苦的挣扎着。
古慈音忙将楚楚拉了上来。此时的楚楚已经满面泪水了。她哭泣地抱住古慈音,哀声叫道:“慈音姐姐,林原大哥他”
古慈音强压住自己悲哀的情绪,朝那悬崖边上的沙地看去,空地上徒留下一个平安符,竟是那天分手时她亲自交到林原手上的,没想到,这个小小的符坠儿竟然是成了自己与丈夫的永诀的纪念。
此时的古慈音还在想着自己肩负的任务,她朝楚楚问道:“马翰呢?还有那个李玉?”
说着,古慈音循着李玉拖走马翰的痕迹往树林里去找他们去了。
而此时影在草棵里边的殷展鹏也中了古慈音的“流星杀”,他痛苦难耐,撸起衣袖一看,胳膊手臂上已经微微地泛起了许多红色的斑点。
他知道,自己也中毒了。
这时候,在树林里一个僻静的地方,李玉已经将马翰拖过来了,把他往地上狠狠地一推,照他屁股就是一脚。
马翰身子往前一倾,踉踉跄跄不由自主地就跪在了地上。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李玉,半天才小声叫道:“玉儿”
李玉几乎是撕声裂肺地喊道:“不要叫我!今天我要替我娘报仇,你受死罢你!”
马翰凄然地苦笑着说:“好,好啊!动手罢我马翰纵然做了千千万万件错事,但是,在把你养大供你读书让你成人这件事上,却是完全发自真心的玉儿,我待你就像自己的亲生女儿,虽说你喊我养父,可我从没把你当成养女啊”
“你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不要听!”
“能死你手里,很好,很好啊!啥叫报应?这就叫报应啊!”马翰凄然地说道,“因为你真心相待的那个人,永远都是最可能置你于死地的人就像我对你爹那样,来罢,玉儿,一刀杀了你的大仇人,你的义父来呀!”
李玉举起了手中的刀,却怎么也下不了手。她的手在空中颤抖着,脸上的情绪因激动而被扭曲得变了形。就在她咬着牙刚要把鬼头大刀砍下去的时候,古慈音赶到了。
“住手,不要胡来!”古慈音厉声喝道。
李玉一听古慈音的声音,那举刀的胳膊立时就软了下来,也由于这两天的劳累,再加之悲伤过度急火攻心,身子不由得也软了,竟然也跪了下去,失声痛哭起来。
古慈音上前,抱住李玉,看着跪在地上的马翰,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楚楚跟古慈音带来的那个侍卫也跑了过来,看着这一幕情形,都不知道该怎么上前去劝慰他们。他们一个死了丈夫,一个失去了母亲,另一个则是谋害结拜的兄弟又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妻子,这一幕人间惨剧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楚楚看了一会儿,忽然在那侍卫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话,那侍卫急忙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古慈音以及李玉在楚楚的劝慰下,终于离开了那片树林,又来到了林原遇难的鬼呲牙悬崖边上,古慈音一个人站在崖顶,看着下边的万丈深渊,耳边呼啸着一阵阵从悬崖底下涌上来的罡风,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楚楚、李玉还有那个马翰,站在一边看着,也不由鼻子发酸,悲从中来。
古慈音望着深不见底的深渊,泪流满面,哀声说道:“原哥真想不到啊,我们夫妻还没来得及闯出一番名堂,你竟然先我一步而去了!而且,连你的尸首我都看不到啊!”说到这儿,古慈音几乎已经失声哭泣了,“现在我依然还记得以前的我们共同编织的许多梦想啊你曾经说过,等将来老了,我们都不能再驰骋江湖拚打天下了,你要开一个武馆,只教武学精神,不教武术,因为你说江湖中有太多心术不正的人,习武必先正心,原哥,你听见我说的话了么?我把你的话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呢”
就在这时,那个侍卫跑了回来,他的手里边拿着一叠冥纸,交给了楚楚,楚楚又把这些冥纸递给了古慈音。
楚楚哀泣地说:“慈音姐姐,都是我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救我,林大哥他也不能”
古慈音摇摇头,悲哀地说道:“唉,生死有命啊,楚楚,不要再说这些了,假如今天真的是你掉下去了,我想,你原哥的痛苦和内疚会更深更深啊楚楚,我们还有任务在身,我们一定得把你爹交给我们的这趟押送犯人的任务完成啊”说到这儿,古慈音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冲着那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下边高声喊道:“原哥,我们一定会完成这趟任务的,你保佑我,等我完成任务再回来祭拜你——”
千山万壑都在回应着古慈音这凄惨而又绝决的喊声,山风把她的声音吹得很远很远,撞击在远处的山岩上又折回来,形成了一种高亢的回声在天地间荡漾着,荡漾着
古慈音边喊边把楚楚给她的那些纸钱朝悬崖下撒去,纸钱四散飞扬,借着漫漫的山风在悬崖间飘荡着,宛如悼念林原的飞蝶
也就是在这天的下午,古慈音放飞了她给飞狐的信鸽,当飞狐看见信鸽带给他的信是林原的死讯时,他简直惊呆了。他急忙让叶伏龙、杨苍戌以及一些侍卫立刻跟他赶赴林原出事的地点。
古慈音一下子仿佛苍老了许多,当飞狐他们赶来的时候,她仍然还在林原殉难的鬼呲牙悬崖边呆呆地看着那万丈悬崖心如死水般地默立着。
飞狐凄声地哀叫了一声:“嫂子——”就什么也说不下去了。泪水已经含在他那充满了情感的眸子里了。
古慈音哀泣地看了飞狐以及叶伏龙、杨苍戌他们一眼,心里边涌上来的是难以言说的悲哀。是啊,四大高手现在只剩下三个了,前面关山苍茫,路途遥远,说不定还会出现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而自己的丈夫却出师未捷身先死,怎不叫人泪满襟呢!她哀哀地对着悬崖下边,几乎是低泣着说道:“原哥,大家都来看你来了,为了看你,飞狐他们连行程都不顾了,真要是耽误了行程,你能为我们负得起责任么?”
飞狐走上前来,轻轻拍了古慈音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能解脱她心中的苦痛,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用一种哀泣的眼神瞅着她。
古慈音叹口气,说道:“飞狐,我没事儿,不要替我担心,既然身在江湖,就应该把生死看得淡一些才是,我已经看开了”话没说完,已然是珠泪涟涟了。
古慈音擦干了眼泪,又深情地看了看那万丈的深渊,然后对飞狐他们说道:“出发罢,不要因为这事影响了行程。”
说完,她走毅然转身,回头就走,然后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那匹枣红大马已经蹬开四蹄,疾驰而去了。
飞狐让杨苍戌接替林原把马翰押送到京城去,然后便带领着队伍又继续前行了。
流放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行进在深秋那辽阔的华北平原上,当队伍路过一片白皑皑的芦苇丛的时候,段江的女儿竟然跑进那芦苇丛中摘了几朵雪白的芦花戴在了头上,然后她又给古慈音摘了一大把,不一会儿工夫,整个流放队伍中的每个人头上都戴了一束白白的芦花,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支浩大的送葬队伍。
这时,李刀忽然嘶哑着嗓子又高声嚎叫起李清照那支著名的《声声慢》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抵它万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
此时,正有一行秋雁在灰空上鸣叫着掠过,秋雁伴着这苍凉的歌声,在秋日黄昏那愁惨惨的风声里飘然回荡,更给这行进的流放队伍增添了一种悲伧的氛围。
这天晚上,流放队伍是在平原上一个倾颓的村落安营扎寨的。
半夜里,楚楚忽然从一阵怪异的梦境中惊醒过来,她梦见了林原。当她喃喃地发着呓语叫着林大哥的时候,泪水已经打湿了她的枕头。
是啊,林原如果不是为了救她,怎么能落入那万丈深渊里去呢?林原的不幸遇难,将会成为她这一生的痛啊。
她很遗憾这个梦没有继续做下去,如果继续做下去,或许她还会跟林大哥多聊会儿天呢,可是,梦醒了,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在这个夜晚,古慈音也没有睡着,一闭上眼睛,她的眼前就会出现林原的影子,怎么也挥之不去。
就在这时候,飞狐轻轻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古慈音喃喃地说道:“天儿凉了,不知道他那里冷不冷?”
飞狐觉着自己的鼻子发酸,想说句安慰的话,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这时,她发现雪儿也过来了。
古慈音勉强冲着雪儿挤出一丝笑,然后站起来,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飞狐瞅了雪儿一眼,问道:“怎么还没歇着?”
“睡不着。”
“那也得好好养养精神啊,明天还要赶路呢。”
“那你自己不也是没有歇着么?”
飞狐叹口气,说道:“唉,杨大哥押送马翰回京城去了,林大哥又出此祸事,唉,这一路上又少了两个帮手,咱们得格外小心才是啊!”
雪儿挨着飞狐坐了下来,忽然说道:“二师兄,你看李玉回马家寨会不会有危险?”
原来,从悬崖那儿出发之后,李玉就告辞了飞狐,只身回马家寨去了。现在雪儿还在想着她,生怕她一个女孩家有什么不测。
飞狐想了想,说道:“危险倒未必会有,她走的时候,也不是心甘情愿的,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莽撞,林大哥或许也不会遭此劫难的。”
雪儿点头说:“我想,或许她也正在为这件事情而自责罢?”
就在这时,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过来一阵阵低低的哭泣声,开始,雪儿还以为是风声呢,后来仔细一听,才确定是哭声。
那么这是谁在哭呢?
雪儿还以为是那个纪廷亮呢。其实,这哭声是从楚楚住宿的地方传出来的。是楚楚在为林原的惨死而哭泣。
第二天,队伍出发之前,雪儿忽然对飞狐说:“二师兄,前边就是宁远站了,那是一个大镇子,我提前去想帮林大嫂定做一件素服去。”
飞狐说:“这倒是个挺好的事情,可是,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啊?”
就在这时,楚楚走过来了,她一看飞狐与雪儿两个人说的那么热乎,就有些妒忌的想要走开,正好被飞狐发现了。
飞狐急忙叫住楚楚,让她跟雪儿一同提前出发,赶到宁远去为古慈音定做一件素服。虽然雪儿与楚楚都不大情愿,但是,也不好违抗飞狐的命令,所以,两个人就别别扭扭地上路了。
在路上,当楚楚得知雪儿是去为林大嫂定做素服时,楚楚才对雪儿刮目相看起来。
“雪儿,你真好,难怪飞狐他那么喜欢你,你心思这么细,又这么善解人意,哪像我,到处给人讨麻烦,如果不是我,林大哥也不会”楚楚说到这儿,忍不住眼泪又流出来了。
雪儿一看楚楚哭了,急忙安慰她说:“楚楚,你不要自责么!我爹常好说那句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算不是你,林大哥若是注定有此一劫,终究也逃不过去的!”
楚楚说:“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不如你,没你好,可是,我告诉你,我不会放弃飞狐的!”
雪儿一下又生气了:“你?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两个人不住地拌嘴,别别扭扭地向前飞驰着。
当流放的队伍走到接近宁远的时候,一个犯人因为脚脖子被磨烂了,躺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走了。
这时,叶伏龙走过来,问道:“咋回事儿咋回事儿?咋不走了呢?”
那个犯人耍着无赖说:“爷啊,我实在走不动了,干脆你就让我死得了!”
叶伏龙一看他要耍赖,扬起鞭子就要抽他:“妈的,想耍赖啊?谁让你当初杀人放火犯罪来?给我走!”
这时,飞狐走过来,一看那个囚犯的脚脖子果然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了,于是,就让人把他抬到车上去,给他敷了点草药。
叶伏龙一看飞狐当着这么多囚犯的面让他下不来台,非常生气,他猛地一甩胳膊,走了。
有一些囚犯一看烂脚能坐上马车,就七吵八嚷地都说自己的脚脖子也被磨烂了,都要求去坐马车。
叶伏龙生气地骂道:“干什么呀?给你们点好脸咋还往鼻子上抓挠呢?你们不要以为我兄弟心慈面善好欺侮,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是好惹的!”
飞狐一看叶伏龙急眼了,怕他真的一是来气再动手殴打犯人,就急忙对那些犯人说:“大家先忍耐一会儿,等到了宁远站,我会给大家想办法的。”
队伍在飞狐的劝说下,又缓缓地上路了。
飞狐看着犯人脚下那些沉重的铁镣,看着那些犯人被磨得伤痕累累的脚髁,喃喃自语道:“看来,这脚镣真得换换啊,这也太折磨人了!”
这时,古慈音从后边上来,听见了飞狐的自语,她接着飞狐的话茬说道:“你说的没错,要不是怕这些身怀绝技的流犯出乱子,真不应该给他们带这些残忍的枷锁镣铐啊!这东西也太折磨人啦!”
飞狐点头说道:“锁了他们的人,未必能锁住他们的心,我看,他们真要想逃,岂是这区区的枷锁铁链就可以锁住的?”
古慈音看出来了,飞狐正在想着如何能把这些犯人从这沉重而残忍的枷锁中解放出来。
飞狐知道,若想把这些犯人从那残忍的枷锁中解放出来,必须得先让叶伏龙想通,做好他的工作,他要是不同意,这一路上总是别别扭扭的,也不好。于是,当队伍又继续行进不长时间,他就来到了叶伏龙的身边,微笑着说道:“叶大哥,还在生我的气呢?”
叶伏龙是个直肠子,一看飞狐来跟他谈刚才的事情,就哇啦哇啦把满肚子的怨气都倒出来了。
“飞狐,我知道你那样做是为了体恤犯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当初他们不犯罪,不杀人放火,强奸做科,今天能吃这么大苦么?他们这叫自作自受,咎由自取,活该!”
飞狐笑着说:“大哥,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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