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絮一边喊叫一边试图遮掩自己裸露的肉体,那汪见鹤本来以为这个软弱的女人是不会反抗的,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大声喊叫。惊醒了熟睡的囚犯,一时间恼羞成怒,挥动老拳,一下子打在了颜芝絮的脸上。颜芝絮“啊呀”一声惨叫,就滚到了一边。
汪见鹤还觉得不解气,跟上去,还想动手,就在这时,身后走过来一个女人,从后边抓住汪见鹤的一只胳膊,然后抡圆了胳膊,“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光子,打得汪见鹤眼冒金花,原地转了好几个磨磨,抬眼一看,原来是尚书府大小姐尹楚楚。当时就有些萎缩的蒙圈了。
“我告诉你汪见鹤,本小姐今天赏你两个耳光算是便宜你,知道不?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敢剁掉你这双贱手?”
“我信,我信啊,姑奶奶,千万不要啊!”汪见鹤磕头如倒蒜般哀求道。
“你说你啊,身为阶下囚,还敢她妈扯犊子!还想做这等下流的勾当,手不剁掉可以,但是,我必须得狠狠惩罚你!”
“对!这种下流的家伙必须得狠狠惩罚!”楚楚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楚楚回头一看,竟然是雪儿。
“好,那你帮我。”说着,楚楚与雪儿把汪见鹤五花大绑吊在了一根梁柱上,把他的破袜子脱下来,塞在他的嘴里,然后扶着颜芝絮走了出去。
楚楚跟雪儿扶着颜芝絮来到他们住的房间旁边一间柴草棚里,把她的枷锁给放开,让她在这里休息,然后把门给她锁上了。
安顿好颜芝絮,楚楚跟雪儿走出来。外边,正刮着凄凉的夜风,天上的云层很厚,看不见星星,倒好像要下雪的态势。
雪儿看着楚楚:“你怎么会出现在囚犯住的房间理?”
“那你呢?”楚楚也笑着问她道。
说着,两个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楚楚解释说:“我睡不着,四处逛逛,刚好逛到囚犯这边,听到喊声,所以就”
雪儿说:“我也是睡不着觉出来走走,”说到这里,雪儿叹口气,“心里边有好多事真的好烦啊!”
“烦什么啊?”楚楚明知故问。
雪儿看了楚楚一眼,苦笑着,一语道破地说:“应该是跟你烦一样的事情罢?”
楚楚故意开着玩笑:“你是仙姑怎么着?”
雪儿不解:“什么仙姑?”
“你怎么知道我想啥呢?”说到这里,楚楚笑着说,“嗯,也许你真的是仙姑呢?来来来,你来帮我卜个卦。”
看着楚楚那认真的样子,雪儿忍不住笑了。雪儿这么一笑,楚楚也跟着笑了,似乎在这一瞬间,两个人的矛盾已经冰消雪逝了。
两个人正在说笑,忽然,从柴草棚里传出来一阵阵哗啦哗啦的声响,两个人急忙往里边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原来那颜芝絮正在准备上吊寻短见呢。
两个人大惊失色,急忙开开房门,一看,颜芝絮已经把上吊的绳子拴在了房樑上,脖子也已经伸进了绳子的套里,眼看就要踢倒脚下的东西,一命呜呼了。
楚楚惊叫一声:“颜姑娘,不要啊!”
与此同时,楚楚跟雪儿同时跃起,巧使轻功,飞身将那绳子扯断,扑腾一下,颜芝絮从房樑上摔了下来。
颜芝絮一落地,不由得哀哀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啊!你们知道我心里有多苦有多恨么?”
雪儿蹲下身安慰她说:“颜姑娘,你不要这样么!”
“女人真的就是祸水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受了这么大的折磨了还”颜芝絮声泪俱下地哭诉道,“还要一而在,再而三地被羞辱,被你们能告诉我么?”
楚楚也蹲下身安慰说:“颜姑娘,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委屈,要不要说出来,我们帮你一起想办法?”
“我还能有什么委屈?我命已如此,连死都死不成就算有天大的委屈,我又能如何?”颜芝絮越说越伤心,越伤心哭声就越凄惨,楚楚和雪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任她用哭声来发泄。
后来,颜芝絮哭累了,也哭乏了,就渐渐睡过去了。
楚楚和雪儿见她睡着了,就把柴门给她锁上,然后离开了那里。两人来到客栈的门口,都没有睡意,就坐在门口聊了起来。
雪儿幽幽地说:“这个颜姑娘,看起来好像有满肚子的心事,可是,她却不肯说出口”
楚楚说:“还好,总算让她睡着了,不过,从明天开始,我们得特别留心她一下,别出什么问题啊!”
“明天?”雪儿看着楚楚,说,“明天,我恐怕就无能为力了!”
“哦?什么意思啊?无能为力?此话怎讲?”楚楚看着雪儿,不解地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雪儿才叹气说道:“明天,我就要走了!”
“走?去哪儿啊?”
“我和大师兄要一起回长白山去了。”
楚楚被雪儿这突如其来的决定给震惊了:“什么什么?回长白山?为什么这么突然?”
“也没什么突然的啊?我出来这么久了,我爹和我娘,一定都担心得够呛,我想我也真该回去了”雪儿言不由衷地说。
“可是,飞狐他”
“飞狐不是有你么?”雪儿看着楚楚,认真地说,“我们两个,早晚有一个人是要退出去的,我想还是我退出去比较合适罢?”
这下楚楚更懵了:“可是我想我觉得”
说了半天,楚楚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不用觉得亏欠我什么”雪儿强忍住痛苦说,“真的,爱情这种事情是不能强求的,这个道理,你是应该明白的。你想想看,我待在这里,我不快乐,你不快乐,飞狐不快乐,展鹏也不快乐,可是我若一走,这一切就都可以改变了啊!”
楚楚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应雪儿的这番话,只能愣愣地瞅着她,心里边丝丝拉拉觉得有些疼痛。
“答应我,”雪儿用她那好看的眼睛看着楚楚,一字一句说道:“好好照顾飞狐,就算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友情?”
说到这里,雪儿已经是泪眼模糊了。
“飞狐他知道你要走了么?”楚楚问道。
“我不打算跟他告别了,但是,我会留一封信给他的,我怕我真的好怕那种离别的场面啊!”雪儿说到这里,几乎要哭出声来了。
就在楚楚与雪儿在小黑山客栈的门口叙说着离别前话语的时候,忽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阵若隐若现的笛声,这笛声在凄凉的夜风的吹刮下,丝丝缕缕如泣如诉忽远忽近忽强忽弱,楚楚与雪儿只顾着说话了,当然没有理会这种毫无来由的声音,但是,躺在床上处于半梦半醒之中的林原却很快就被这种声音给惊醒了,他坐在床上,痴呆呆看着窗外那漆黑如墨的夜色,喃喃自语道:“主人主人又在叫我了”
说完,他轻轻爬起来,穿好衣服,悄无声息地走出客栈,然后使出轻功脚尖点地行走起来,“噌噌噌”,不一会儿工夫,就来到了小黑山客栈附近的一片小树林里,那里,正有一个身穿黑衣黑裤的夜行人在等他。那笛声也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这个人就是圣天教的红旗令主欧阳追月。
林原来到他的跟前,扑地一下,跪倒在地,像条狗般虔诚地说道:“小的给主人请安!”
欧阳追月满意地看着他:“嗯,很好,上次的事情你办得不错,把他们的马匹放了,耽误了他们一天一夜,现在,你知道你的下一步该做什么吗?”
“请主人明示。”
“嗯,很好啊!”欧阳追月得意地说:“你这个秘密武器,果然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很好很好,我告诉你,我们从小处入手,引起他们内乱,然后再一举歼灭他们!所以呢,明天晚上,你的任务就是”说着,欧阳追月拽过林原的耳朵,在他耳边说出了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第二天早晨,雪儿害怕楚楚把昨晚的事情告诉飞狐,所以,她起来的很早,她到殷展鹏的房间把他叫醒,然后悄悄来到马房,牵出两匹新买回来的快马,两个人就打算离开了。
就在他们两人要上马的时候,飞狐匆匆走了过来。
原来,楚楚已经把他们打算离开的事情告诉飞狐了。把雪儿写给飞狐的那封信也交给了飞狐。飞狐几乎没来得及把信看完,就急忙追了出来,他想再作最后的努力把他们留下来。
“雪儿!”飞狐大声叫道。
雪儿一愣:“飞狐?你?”
“楚楚已经告诉我了,说你要回雪山派?是么?”
雪儿咬着牙说:“是。”
“为什么这么突然?”
雪儿不语,心里却在丝丝拉拉的疼。
殷展鹏走过来:“飞狐,雪儿离开雪山派这么久,她要回去看看师傅师母,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飞狐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时雪儿走上前说道:“飞狐,我从长白山一路走来,费尽了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你,跟着你们流放的队伍这一段时间,更让我了解到我和你我和你之间”说到这里,雪儿哽咽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眼泪从她那好看的眼睛里像泉水一样汩汩流淌出来。
飞狐看着雪儿那种伤心的样子,自己的心也酸了,他低低的叫了一声:“雪儿”就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隔了一会儿,雪儿擦掉眼泪,看着飞狐说道:“反正接下来的路上,有楚楚照顾你,我也可以放心了,这样挺好的真的挺好的”说到这里,雪儿哽咽得又说不下去了。
殷展鹏轻轻把雪儿拽到一边,自己对飞狐说道:“飞狐,我知道我的存在已经引起了你们猜疑和争执,与其这样,我的离开应该说是最明智的选择,往后,有杨大哥、叶大哥帮你,我再在这里呆下去也是多余的了!真的,飞狐,我真的很是无奈啊”殷展鹏装出一种可怜巴巴的样子,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雪儿拽了殷展鹏一把,把眼睛转到别处,不敢看飞狐那双含着滢滢泪水的眼睛,对殷展鹏道:“大师兄,我们走罢。”
说罢,两人翻身上马,飞狐眼睁睁看着雪儿与殷展鹏在迷蒙的晨雾中单薄的身影愈来愈远,直到消失在茫茫古道的尽头。
殷展鹏与雪儿离开的当天,飞狐他们也离开了小黑山驿站,顶着凛冽的寒风继续向北走去。整整一天,飞狐的情绪都坏到了极点,甚至连中午饭都没有吃。在整个行走的途路中,多亏楚楚在他身前身后照顾着,才使得他那颗受伤的心得到些许安慰。
这天晚上,他们是在一个荒凉的村落里宿的营。
由于前天晚上被贼人潜入马房,放走了所有的马匹,使得大队人整整耽搁了一天的路程,所以,这晚上谁都不敢掉以轻心了。杨苍戌和叶伏龙守在马房的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杨苍戌叹口气说:“唉,这个飞狐老弟哟,什么都好,就是这个情字,看不开哟!”其实,杨苍戌的这句话也是有意说给叶伏龙听的。
叶伏龙苦笑了一下:“杨大哥,有一句成语怎么说来着?什么喝水的冷的热的,只有自己知道?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你不是飞狐,又怎么能知道他心中的苦呢?”
杨苍戌讥讽地笑道:“这么说,你知道喽?”
“我?”叶伏龙苦涩地笑了笑,没有说下去。
这时候,古瓷音和林原走了出来。
古瓷音接着叶伏龙的话说:“那句成语是这么说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叶伏龙点头说。
“天道已经不早了,快近子时了,你们两个别聊了,快去睡觉吧,”古瓷音说,“今晚上轮到我值夜,你们快去歇着罢。”
叶伏龙看着林原,问道:“林大哥也要陪你值夜么?”
“他这个样子哪行,”古瓷音说,“我让他出来透透气,待会儿也回去睡觉。今儿晚我一个人就行了!”
“那就辛苦你了,”杨苍戌说着,站了起来,“弟妹,我跟伏龙再去巡视一圈,粮草都放在柴房里,对罢?”
“对。”古瓷音说。
林原站在一旁,傻呆呆听着他们说话,这会儿,忽然听见“粮草”两个字,发锈的眼睛里倏然闪过一道亮光。但是,在场的人谁都没有注意他的神情上的这些微妙的变化。
杨苍戌拉着叶伏龙走了,古瓷音看了看马房,又给马匹添了点饲料,这才让林原回屋睡觉。
半夜,一个身穿夜行衣、头上戴着面罩的贼人忽然蹑手蹑脚钻进了装满粮草的柴草房,他手里边拿着一支火把,悄悄点燃了柴草,做完这些,刚要离开,一回身,发现古瓷音已经破门而入,手握兵器,正站在门口冷冷地怒视着他。
“哼!上次放走马匹的也是你对不对?”
那黑衣人一看行迹败露,猛然亮出兵器,一个凌厉的“蛟龙出水”,直逼古瓷音的要害处。
就在那一瞬间,古瓷音觉得,这一招剑法怎么这么熟悉?但是,她没来得及细想,急忙用“冲天急浪”化解了对方那凶狠的招式,然后跟着一个“霹雷闪电”,把个利剑挥舞得如同频闪的电光令人眼花缭乱,很快就把对方逼到了柴草房的一个角落里。
谁知,对方以退为进,当身子退到墙角时,猛然来了个“阴阳太极”剑,指上打下,指坐打右,上上下下,虚虚实实,令人防不胜防。只几个招式,又把古瓷音逼到了门口。
柴草房里叮叮当当的打斗声很快就惊醒了飞狐、楚楚以及刚刚躺下的杨苍戌、叶伏龙他们。几个人急忙下地,手持兵器匆匆赶来。
众人还没来得及参战,古瓷音已经使出独门绝招“八卦连环剑”和“绝杀天罡锋”的剑法,这两招套着使用,凶狠异常,把那人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古瓷阴趁着对方剑法迷乱的空当,猛然一个“黑猿摘桃”,剑尖一挑,“哗啦”一下挑开了对方的面罩。古瓷音一看,“啊呀”一声惨叫,就觉得心如刀搅,五内具焚,立时,浑身软得像一滩泥似的,手中的宝剑“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飞狐、杨苍戌、叶伏龙他们也都被眼前这突发的事情给惊呆了,原来那个黑衣人正是古瓷音的丈夫林原。
林原也被眼前的情形给震住了,呆立在那里,像个挨了霜打的茄子。
就在短暂的瞬间,古瓷音忽然明白了,众人都在看着她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呢,她来不及多想,一个“倒挂金钩”,猛然用脚尖勾起掉在地上宝剑,轻盈的接在手里,然后一个“巨蟒掏心”照准林原的前胸刺了过去,林原还没来得及躲闪,那利剑已经刺入了他的胸膛。
古瓷音凄厉的呼叫着:“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当她把利剑刺入林原胸膛的那一刻,她眼中的泪水已经在她那布满沧桑的脸上恣意横流了。
林原像个破麻袋似的,咕咚一下倒在了地上,口中喃喃说道:“是是我的主人主人”
“你的主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