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门派的武功招式和武学心法整合其中,只要是能够暗合自然之道的,他都毫不犹豫地随手而用,即便许多招式只是他自己一时兴起想出来的,他也能在临敌之时毫不避讳地加以使用,而且屡试不爽,往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且说心远坐在亭子里一边听雨饮酒,一边看着两名白衣女子舞剑,一时之间乐在其中,竟然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等到那两名白衣女子最后一招双剑合璧的招式练完,心远不由自主地拍手叫起好来。
那两名白衣女子听到亭子里传出声音来,不由得吓了一跳,先是往后退了两步,接着便持剑上前,飘身来到亭子里面,用剑指着心远喉咙的左右两边轻斥道:“什么人?”
心远饮一口酒,笑道:“在下化天丐,两位妹妹可曾记得?”
两名白衣女子听到心远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便往前走了一步凑近了去看,等到看清对面坐着的人是心远,姊妹两人相互对望一眼,一齐将剑从心远的喉咙上拿开,左边的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妹妹的白衣女子问道:“怎么又是你?你是来做什么的?”
心远呵呵一笑,说道:“我是来看二位妹妹练剑的,顺便拜访一下你们的师父左前辈。”
两名白衣女子听心远叫她们为“妹妹”,觉得有些新奇,问道:“你怎么叫我们妹妹?被我师父听到了,她可是会不高兴的。”
第20卷 第153节:第七十八章(2)
心远见二人十分单纯可爱,笑嘻嘻地说道:“没事,你们师父不在的时候我才这么叫,她若是在,我就不叫了。”见二人正扑闪着眼睛看着自己,便问道:“两位妹妹长得这般相像,分辨起来有些不容易,你们的名字叫什么?”
左边一人说道:“我叫霜儿。”右边一人则说道:“我是雪儿。”
“‘霜儿’和‘雪儿’……”心远口中念了两遍,说道:“人如其名,好名字。”他看了两人一眼,笑着说道:“只是你们两人长得一模一样,我虽然知道了你们的名字,可分不清楚谁是谁,你们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
霜儿扑闪着大眼睛问道:“要不你猜猜看,我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心远微微一笑,说道:“这挺简单,你是姐姐,雪儿是妹妹。”
霜儿和雪儿两个人一同瞪大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看着心远,惊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心远见自己猜对了,便说道:“这还不简单,霜雪霜雪,先霜后雪,你们的名字这么叫,我若是再猜不出来,那还敢让你们叫我作大哥?”说着话,便是一阵大笑。
霜雪二人点一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以前倒是没发现。”
心远见二人实在是单纯的可爱,心中便生了爱护之心,把她们真的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看待,老实不客气地说道:“好了,我要去见你们的师父,你们带我去吧。”
霜儿说道:“师父一会儿就过来。”雪儿说道:“她要和我们斗剑。”
心远“哦”了一声,心想左美华既然要来,那自己不妨便坐在这里等待。他看了霜雪二人一眼,突然一时心起,说道:“我既然是你们的大哥,初次见面,就送你们一份礼物吧。”
这次雪儿抢着说道:“我们是第二次见面。”霜儿则问道:“送什么礼物?”
心远微微一笑,迈步走到亭子外面,说道:“能看得见得礼物太俗气,不符合我霜儿妹妹和雪儿妹妹的容貌和美名。我送你们一件很有意境的礼物,你们仔细瞧好了,要记在心里,等我们下次再见面,我要看看在不在。”
霜雪二人一听说是件看不见的礼物,顿时好奇心起,齐声说道:“好的,我们一定记住。”
心远见她们脸上迫不及待的表情自然流露,朝着二人微微一笑,走到空地中央站定,然后舞起了自己心有所悟而整合变化过的达摩剑法。
霜雪二人站在亭子中观看心远舞剑,起先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十多招后才觉得心远所舞的这套达摩剑法跟自己二人以前所见过的达摩剑法有许多不同之处,而跟玉女阁中的“玉女渊”剑法和“霜雪剑法”却颇多相似的地方。二十多招过后,霜雪二人的脸上渐渐露出喜色,只觉得心远的达摩剑法意境古朴,姿态优雅,灵动自然之中饱含着一股凌厉的杀气,但却又有一股淡然飘渺的无为之气将这股杀气消弭得无影无踪,如禅之静、道之深、茶之香、酒之醇,悠远高深却又若有若无,刚而柔、曲而伸,进退辗转都在一念之中。
等到心远将一套达摩剑法舞完,霜雪二人拍着手走上前去,霜儿说道:“好剑法。”雪儿问道:“是达摩剑法吗?有点像我们的剑法。”
心远见她们喜形于色,笑道:“这是大哥我略加变化之后的达摩剑法,今天就送给二位妹妹了,请你们收好,我下次要检验。”
霜雪二人相视一笑,雪儿问道:“你传给我们了?”
心远说道:“传给你们了。”
第20卷 第154节:第七十九章(1)
第七十九章
雪儿说道:“可是我们只看了一遍,恐怕记不住。”霜儿听雪儿说话,在一旁点点头。
心远走到亭子里面坐下,说道:“要的是意境,不用刻意去记。你们要多看看书,禅法,道法,大学中庸等等,还要多赏赏景,山河雨雪,花草海色什么的,一边看一边想,多想多看,这套剑法自然就会练好。”
霜雪二人“哦”了一声,心中却不大明白,正要向心远请教,却听亭子外面一个声音说道:“说得好,年轻人妙悟佳思,意境非凡,真是让我受益匪浅,茅塞顿开呀。难得之极。”
那声音发出之时尚且在三十丈外,等到“难得之极”四个字说完,说话之人便已经来到了亭子里面。霜雪二人转身对那人躬身行礼,叫了声“师父”,便静立一旁。心远则起身说道:“晚辈化天丐见过左前辈。”
来人正是霜雪二人的师父、“玉女阁”掌门左美华。她走到心远身前打量了心远一眼,然后在另一张石凳上坐下来,说道:“年轻人请坐,你方才对霜儿和雪儿的一番教导当真是入木三分,深刻之极。以你如此年龄便能悟出这般高深的武学道理,放眼天下,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得到。”
心远听她如此说,有些受宠若惊,说道:“左前辈过奖了,晚辈一介草莽武夫,何德何能敢得前辈如此夸赞,晚辈心中如此想,嘴上便如此说了出来,若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请前辈不吝赐教指正,晚辈定当洗耳恭听。”
左美华说道:“在我面前你就不用谦虚了,我喜欢爽快的年轻人。”
心远应了声“是”,抬头看了霜雪二人一眼,见她们正站在左美华身后蔑嘴微笑,便也对她们笑了笑,然后对左美华说道:“那晚辈就直说了。”
左美华说道:“年轻人请讲。”
心远说道:“晚辈是摩罗门中的黑牌杀手。”
左美华和霜雪二人听了,不由得脸上色变。左美华盯着心远问道:“是左师羡派你来的?”
心远问道:“左师羡?前辈说得可是摩罗门的左坛主?”
左美华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正是。看来你不是摩罗门的人,起码你的心不是。”
“前辈为何如此说?”心远问道。
“因为摩罗门中的杀手都将摩罗门称作‘本门’,而你却没有,说明你没将自己当作是摩罗门中的人。”左美华盯着心远的眼睛说道。
心远微微一笑,突然举起坛子来喝了口酒,说道:“左坛主让晚辈到玉女阁中取一样东西,以此来检验晚辈对摩罗门的忠心,晚辈在此之前虽然盗过物,但却从未杀过人,此事颇多难处,不知前辈可否指点一二?晚辈若能巧妙化解,当可免得杀生的罪过。”
左美华说道:“左师羡是让你取我的项上人头吗?”这句话一出口,霜雪二人不由得脸色大变,一齐叫了声“师父”,眼睛紧紧地盯着心远,等待着心远的回答。
心远说道:“左坛主是让晚辈杀了前辈,但并未说要前辈的人头。左坛主要的是一本叫做‘玉女渊’的剑谱。”
左美华半晌不语,起身在亭子里走了两步,然后对霜雪二人说道:“你们到亭子外面三十丈外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亭子半步。”
霜雪二人应了声“是”,担忧地望了师父一眼,转身出了亭子。
左美华见霜雪二人已经出去,这才重新坐下问心远道:“你混入摩罗门,是为了做什么?”
心远说道:“去一探摩罗门的究竟。”
左美华问道:“只为如此?”
“前辈认为晚辈还有其他打算吗?”心远反问道。
左美华突然笑道:“你为何不一剑杀了我?”
心远说道:“那样的话晚辈便取不到剑谱了,也就无法向左坛主复命,等于是白白害死了一条人命。”
左美华问道:“你为什么认为你就一定能杀得了我?”
心远微微一愣,说道:“杀人并不一定要靠武功,只要真心要杀一个人,总能杀得了的。”
左美华点一点头,问道:“那你为什么还不杀我?”
心远喝一口酒,望了一眼远处的霜雪二人,说道:“晚辈今晚刚认霜儿和雪儿作了妹妹,若是杀了前辈,我这个哥哥便做不成了,不但做不成,而且她们还会痛恨于我。”
“这么说你是看在她们的面子上才不杀我?”左美华问道。
这次轮到心远点一点头,说道:“不错。”
“可是你若不杀我,你便拿不到剑谱,你又怎能在左师羡面前去交差?”左美华又问道。
心远微笑着说道:“如果晚辈杀了前辈,那才拿不到剑谱,也才交不了差。”说着话,又喝了口酒。
“哦?”
“左坛主要晚辈杀前辈、取剑谱,但并未说让取剑谱、杀前辈。杀不杀前辈不重要,重要的是剑谱,如果晚辈不杀前辈便能拿得剑谱,那杀不杀前辈,就不那么重要了。”心远说道。
左美华深深地点一下头,说道:“依你之见,左师羡是想拿到剑谱、练成剑谱上的武功,然后再亲手来杀我?”
心远说道:“这个晚辈不知,难道前辈和左坛主之间有什么误会吗?”
左美华突然大笑起来,说道:“误会?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误会,不过是普通的江湖仇杀而已,你杀我,我便杀你,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之事,又怎能说是误会?”说完了这句,将一本巴掌一样大的小册子放在心远面前,说道:“这便是我玉女阁三代相传的‘玉女渊’剑谱,你既然想要,就拿去吧。”
心远看了剑谱一眼,却没有立刻伸手去拿,问道:“前辈为何如此轻易便将剑谱给了晚辈?”
左美华说道:“这本剑谱上面记载的并非什么旷世绝学,左师羡既然想要,那就拿去好了,练成练不成,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第20卷 第155节:第八十章(1)
第八十章
心远微微一笑,说道:“那就多谢前辈了,只是前辈如此爽快便将剑谱给了晚辈,倒叫晚辈有些歉疚。 ”
左美华说道:“你不必歉疚,霜儿和雪儿有幸看过了你的达摩剑法,必当终身受益,这就算是扯平了吧。”
心远于是拿起面前的剑谱放入怀中,起身一揖,说道:“那晚辈就告辞了。”说完话提起酒坛,转身便出了亭子,朝着三十丈外的霜雪二人笑了笑,然后向山下走去。
左美华看着心远走入雨夜之中,突然说道:“年轻人,那剑谱也许对你有用,你可以看一看。”
心远远远地应了声“是”,仰头一口气将剩下来的半坛子酒全部喝干,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心远下山后不到半个时辰便回到树屋,一觉睡到第二日晌午太阳当头之时方才起来,这时候小辉早已做好了饭等着他。他随便吃了几口,便走到对面崖壁下的潭水边去翻看左美华给他的那本剑谱。心远虽然在少林寺里也曾精研过达摩剑法和其他几套比较常见的剑法,但那些剑法都是慧明大师和清静无为四位师兄所授,他自己并未见到过真正的剑谱。
此时他一个人静坐在潭水边翻开剑谱仔细阅读,刚开始之时尚且有些迷惑,对剑谱上的图画颇多不解,等到翻过几页之后才渐渐开朗起来,只觉得书中那些剑招如同活了一般,在脑海中一一闪过。他用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将剑谱上的图形大概翻看了一遍,等到第二遍看注释之时,每看到一句,第一遍看过的图形便会活灵活现地出现在脑海之中。
如此又过得一炷香的时间,心远将图形下面的文字注释也已看完,他将剑谱收起来放入怀中,然后闭目冥想了片刻,觉得这“玉女渊”剑法其实跟达摩剑法有许多相同之处,只不过这些相同之处并非招式,而是意境。
心远在潭水边参悟剑谱,不知不觉中便过去了一个时辰。小辉在茅屋前一边编着席子,一边在心中想着前两天刚跟心远学到的几招达摩剑法,由于想得太过入神,一不小心被竹条割破了手指。他扔下手中的席子去看手指上的伤口,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身后说道:“编个席子都这么不用心,在想什么呢?”
小辉回头一看,见西门兰玖就站在自己后面,便笑道:“谁说我没用心?我用心了,只不过没用好而已。”
西门兰玖在小辉身边坐下,说道:“编个席子都用不好心,就活该割破手。”说着话,从怀中取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来,从里面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敷在小辉被割破的手指上。
小辉说道:“我编席子只是用了一半的心,还有一半的心用在别的地方了。虽然是割破了手,但割得不深,就说明我这一半的心用得还可以。”
西门兰玖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要是用得不可以,是不是就得割下一个手指了?”
第20卷 第156节:第八十章(2)
小辉听她这么说,觉得有些渗得慌,说道:“那倒不是,顶多也就割得深一些,哪有你说得这么可怕。 ”
西门兰玖“咯咯”笑道:“你编席子只用了一半的心,那另一半用到哪里去了?”
小辉说道:“另一半用到武功上面去了。”
“武功?”西门兰玖问道:“什么武功?”
小辉得意洋洋地说道:“当然是十分高深奥妙的武功,达摩剑法你听过没?”
西门兰玖又是“扑哧”一笑,说道:“没听过,那是什么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