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志瞅见刘卓进屋了,责怪道:“卓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李爷爷和张公子都来半天了,还不叫人。”
刘卓点头礼貌的道:“李爷爷好。”
李云呵呵笑道:“卓子这娃就是聪明招人喜欢,这次去五指峰肯定能被仙人看上。”
刘大志又介绍道:“这位是李爷爷的表侄张顺张公子,明天你就坐着张公子的马车一道去五指峰,你小子路上可别捣蛋,这张公子可是人家五岳派的外门弟子,专管门派里大生意的。”
刘卓听说眼前的人是五岳派的弟子,很感意外,在他看来五岳派的人应该都是腾云驾雾的仙人,怎么会做起生意来?
这个问题刘卓没问,一旁的铁柱却口无遮拦的问道:“张大哥,你也是五岳派的弟子,那应该也是仙人了吧,怎么不腾云驾雾带我们回去啊?”
那张公子被这么一说,略显不悦,一旁的李云却老眼一瞪道:“铁柱,你瞎说什么?怎么这么没礼貌。”
这样一来,这张顺倒是笑呵呵的道:“表叔别生气,无妨无妨。”
他又对铁柱道:“小家伙,腾云驾雾我肯定是不会的,在五岳派有这样的本事的也只有内门弟子才可能学会,像张哥这样的外门弟子,因为仙缘不够,只能学些粗浅的武功,等年长了就要下山帮派里打理生意了。”
刘大志插话道:“张公子刚才都说了,当上五岳派的外门弟子,下山后每月能拿十几两例钱呢,比县官的饷银还多哪!铁柱你小子脑子本来就不好使,你要当上外门弟子,你爹就要烧高香了,哪像我们家卓子这么聪明伶俐,被选上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听着老爹大言不惭的贬低别人,抬举自己,刘卓大感头疼,他忙道:“爹你就别吹牛了。”
此时那张顺也笑道:“是啊,刘大哥,这修仙讲究的就是机缘,都是说不准的事情哪。”
“我看我们家卓子肯定能选上,想当年卓子他娘怀他的时候,大晴天里,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村里的吴老头都说这孩子是雷公下凡,将来肯定了不得的。这不,八岁就考上秀才了,要不是去五岳派,等明年的乡试,考个举人老爷当当,肯定是比放屁还容易。”
刘大志向来是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儿子的不好,当下又开始自卖自夸起来。
刘卓对这样的老爹实在是无奈,他现在甚至都有点压力,老爹现在把大话放出去了,倒时候他去了五岳派要是连外门弟子都没选上,再灰溜溜的跑回村子,那刘大志的老脸可就没地方搁了。
刘卓也不愿意听几个大人在那唠家常,他拉着铁柱就往厨房跑,嘴上喊道:“爹,我饿了,我带铁柱吃饭去。”
“去吧,去吧。”刘大志连连摆手,转头又和两位客人笑谈着。
两个少年到了厨房时,陈玉珠去溪边洗衣裳去了,灶上已经留好了饭菜,刘卓招呼着铁柱快吃东西,并且把那个卤好的猪头提了过来,让铁柱带回家去自己慢慢啃去。
吃过了晚饭后,天色便渐渐的彻底暗了下来。
刘卓心中牵挂着坛子里的菜地,有些不耐烦,但现在村长和那张顺都还没走,兴许爹娘还要找自己有事,他也不敢现在就进坛子里面去,只能跑到院子里,喂起了兔子。
那只野兔脖子上被刘卓捆了根草绳子,拴在屋前头,他便有一下没一下的喂着兔子,一边坐在门槛上候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屋内的刘大志已经喝的酩酊大醉,村长与那张顺喝的满脸通红,才起身告辞了。
陈玉珠把客人送到了院门外,回来后又数埋怨丈夫不该喝那么多酒,一边数落着一边把刘大志搀扶到了床上,又嘱咐刘卓早点睡,明天一早可就要跟着张公子的马车上路了。
刘卓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时间,连忙答应,抱着兔子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将房门锁好,刘卓便迫不及待的钻进了酒坛子里。
外面已经是夜色暗淡,坛子里却还是一片光明。
刘卓先是进了庭院,将兔子关进兔笼里,又到菜园内观察了一番,发现这片菜地已经荒废很久了,里面已经是杂草丛生。
刘卓决定先开始锄草,他捋袖弯腰,开始专心干活。
这座菜园子大概也就一亩地,光是看表面就知道相当的肥沃,连长出的野草都格外的鲜亮娇嫩,刘卓费了一番功夫,总算将菜地收拾干净了。
随后,他便出了坛子,跑到柴房里头,偷偷摸摸的把家中的锄头、水桶扁担都拿了进来。
举着比自己都要高一截的锄头,刘卓开始给菜园子翻土,将泥土都翻松了,他便拿出那小半袋萝卜种子,开始了播种。
刘家虽然不耕田,但刘卓经常在田里看村民们种菜种粮食,他有样学样的,在菜地里均匀的挖了几十个小坑来,在每个坑中撒下三粒萝卜种子,在用泥土盖上。
袋子里的萝卜种子并不多,刘卓也只撒了大半亩地而已,还剩下一小半的菜地空置出来,他打算以后在找其他作物种上。
接着,刘卓又提着木桶扁担去河边挑水,回来后用葫芦瓢挨个给菜地每一处都浇了些水。
总共耗去了两个多时辰,刘卓才把所有的步骤做完。
他极具成就感的伸了个懒腰,满意的望着眼前大变样的菜园子,心里估算着坛子外面的时间过个两天,这些萝卜种肯定要发芽生根了。
然后,刘卓又想到了白天得来的朱鸟窝和野鸡蛋。
其实没有母鸟孵蛋,这些蛋是不可能自己孵化的,刘卓全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他在地上挖了个土坑,将十多个野鸡蛋放了进去。
他又拿起了朱鸟的窝来,感受着火荣草残留的余热,心道:“这火荣草倒是名副其实,即使被晒干做了鸟窝,握在手里还暖洋洋的,刚好用来孵鸡蛋,最好那五个朱鸟的蛋也能孵出来,那就值大钱了。”
说着,刘卓便便把赤红色的鸟窝盖到了土坑表面,刚好把所有的野鸡蛋遮盖的严实。
将这些琐事做完后,刘卓又在庭院里巡视了一番,感觉没什么纰漏,一切都妥当了,他才安心下来。
此刻困意也上来了,刘卓打着哈欠,向水井走去。
出了坛子,到了外头后,他倒头便安然大睡,只等天明便要启程上路了……
第十三章【启程】
次日天色刚刚朦胧亮起,刘卓便醒了,昨夜干了差不多一整天的农活,一起床他便觉得浑身酸痛,不过一想到马上要离开蜗居了快十年的村子,他心底就没由来的兴奋起来。
等到村里的公鸡打鸣时,他已经打好了包袱,那酒坛子也装进了包裹里,在陈玉珠的催促下,出去吃早饭了。
眼看儿子就要离开自己,陈玉珠有些不舍,坐在饭桌前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来,又是握着刘卓的手不放心的嘱咐了一番。
“娘,我会小心的,等我学得了仙术,一定腾云驾雾回来看您。”刘卓只能心底苦笑着,嘴上用话语宽慰老娘。
刘大志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他对自己的儿子信心十足,催促道:“行了,别磨磨唧唧的,卓子,咱们走,别让人家张公子久等了。”
“来,把干粮带好了,还有水葫芦。”红着眼圈的陈玉珠把另一个包袱挂在了刘卓的肩膀上。
刘卓掂量了一下包袱分量,心底顿时明白娘亲是费了多少工夫了,心中不免感动。
这时刘大志也拿出两个沉甸甸的银锭子,塞进刘卓的衣襟中,并乐呵呵的道:“多带点银子,比带多少干粮都强,行了,咱们走吧。”
刘卓连连点头。
在陈玉珠不舍的目光下,父子两人向村东头村长李云家走去。
路上父子一直沉默着,眼见爱子离家,刘大志自然也有些感伤,一盏茶的功夫后,他们便到了村长的家。
在院子里,此刻正停着三辆大马车,几个一身短打的马夫正在给马匹喂草料,那位张公子张顺正和村长一家人在院子里寒暄着,村子里还有五六个少年都背着包袱,在一旁候着了,看样子是马上就要启程了。
“张公子,我家卓子就麻烦你了。”刘大志乐呵呵的凑了上去。
张顺这天穿了一身绸缎袍子,显得贵气十足,他道:“哪里,哪里……刘哥,你尽管放心就是。”
“咦,柱子还没来么?”刘卓四处打量了一番,疑惑道。
李云道:“还真是,该到的都到了,就差铁柱了。”
“那就别带他去了,铁柱整天迷迷糊糊的,那么傻的东西,去了也白去。”在李云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穿布衣、背着包袱,却收拾的很干净的少年,他一脸的不悦模样。
这少年便是李康了,刘卓见他目光斜视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头。
张顺却摆手笑道:“无妨,咱们等等就是,表侄,你和伙伴们先上马车上候着吧,我让下人去铁柱家看看。”
“咱们上车吧。”李康怨声说着,他挥了挥手,第一个往马车上爬,其他孩子也跟了上去。
刘卓也上了马车,找了离李康最远的角落坐着,他平日与李康并无多少交流,因为秀才的身份,李康倒也是有些憷他。
反倒是铁柱,经常为其他孩子打抱不平,仗着自己蛮牛一样的体格,把李康打的满地爪牙,之后李康一准找李云去告状,李云就李康这么一个孙子,宝贝的不得了,肯定要叫来张德贵狠狠训斥一番。
张德贵挨了村长的责骂后,铁柱这顿打也就跑不了。
一干人等候了没多久,张德贵便带着铁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并且连连抱拳说自己的不是。
刘卓见铁柱把一个大包袱挂在胸前,摆着张苦瓜脸往自己这两马车上爬,他赶紧将他拉了上来,问道:“铁柱,你怎么了啊?”
铁柱上车后先是白了李康一眼,在刘卓身边坐好,唉声叹气的道:“别提了,还不是你那猪头肉害得,昨天我好像吃多了,结果拉了一夜的肚子,我现在脚都软的。”
刘卓笑到:“你不会一人把整个猪头都吃光了吧?”
铁柱讪笑着,挠头道:“是啊,你娘卤的猪头肉太好吃了。”
刘卓心中好笑,道:“该,你这是活该。”
坐在正中央的李康此刻斜着眼,插嘴道:“你个吃货,还想去修仙呢,做梦去吧。”
铁柱挥着拳头瞪眼道:“再说句试试?你这犊子还想挨揍不成?”
李康不屑的道:“吃货!你来打我啊,你要是敢打我,你就别想去五指峰了,不过你这种蛮牛去了也是个笑话。”
“你……。”铁柱被气的一下站了起来,却又被刘卓硬拉回到了座位上,刘卓向铁柱打了个眼色,对李康笑道:“行了,柱子就这脾气,别跟他一般见识。”
“哼。”铁柱狠瞪了李康一眼,别过了头去。
李康则睨了刘卓一眼,他对刘卓能八岁考上秀才本就十分嫉妒,如今仗着有个表叔撑腰,底气也足了,顿时揶揄道:“你也比那吃货好不到哪里去,别以为自己读了几本书就了不起。”
听了这话,刘卓只是笑了笑,便不在言语。
他生来就是那种淡定中带着果断的个性,普通的恶语还不能勾起他的怒火,不过他已经暗暗在心中决定,下回有了机会,肯定要让这狗仗人势的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尽管马车内有了一场争吵,车外的人却毫不知情。
张顺对几个山民道:“我以前也是咱们村里出去的,大家都放心吧,要是孩子们没被仙人选上,到时候自然会有人送他们回家的。”
几个山民连连称是,之后又与张公子寒暄了一番,时辰也不早,于是一群人抱拳告别。
等张顺上了前面的马车后,几个马夫便把马鞭甩的啪啪作响,车轮压在泥地上留下了道道轱辘印,用普通人奔跑的速度,向山下驶去。
山路颠簸,马车一摇一晃的,半个时辰后,车队已经过了青山镇。
刘卓忽然想起被酒坛子吸了个干净的碧水河,连忙掀起门帘,向外张望着。
此时车队刚好经过了上回他扔坛子的地方,只见原本枯黄的河床上水势滔滔,雾气朦胧,河面上的水浪不断翻腾着,竟比以前还迅猛了。
“大概是上游的水又流过来了,水势比以前大多了,看来我倒是办了件好事呢。”刘卓算是安了心,微笑着钻回了车厢内,在心中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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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做人】
青山镇位于秦国最东面,而那传说中几乎要直上云霄的五指峰却在秦国的最西侧,两地遥遥三千里,中间要经过数十个城池,即便是马车都要走上近一个月。
刘卓身处的马车队伍连续走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时分才停歇下来,车夫们将三辆马车归拢到了一起,以此抵御夜里的寒风,同时开始给马匹喂草料。
张顺又命人生起了一堆篝火取暖,吩咐大家安心歇息,自己则回到马车上闭目打坐了起来。
这一天的颠簸,让一帮从未出过远门的少年是苦不堪言,各个都是一脸的疲色,从马车上下来,围着篝火而坐,各自拿出自己的干粮吃了起来。
这些人当中,也只有刘卓最为适应,尽管马车在山路上颠簸不已,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安心的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到是铁柱被颠簸的够呛,半路还“哇哇”的吐了一场。
此刻刘卓扶着一脸虚弱的铁柱下了马车,在篝火前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铁柱瘫倒在地抱怨道:“我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还有半个多月呢,可怎么熬啊。”
刘卓拿出水葫芦喝了口水,笑道:“少叫唤,省点力气吧,过些天就适应了。”
这时李康提着包袱从两人身边经过,他白了铁柱一眼,道:“还真是个吃货,除了吃什么都不行。”
铁柱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就要还击,却被刘卓一把拉了回来。
刘卓从包袱里拿出几个白面馒头,还有一块咸肉递给铁柱道:“坐下,别犯浑!”
铁柱双眼一亮,接过馒头咬了一口,狠瞪着李康的背影,嚅声道:“卓子,你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钱了,拿白面当干粮啊?”
“吃你的吧,别多话了。”刘卓随口说着,他见那李康也打开了包袱,拿出的也是白面馒和一些熏肉,自顾自的吃着,一副极其傲慢的模样。
刘卓转过视线不去理会,他拿出一块咸肉放到篝火前烘烤着,心底却在想酒坛中菜地的情况,距离昨夜已经过去二十几个时辰,坛子里也就是半个多月了,萝卜种子也该到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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