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顶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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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顶娇龙-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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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在炎狠狠瞪了卢坤一眼,怪他说话不周,没有顾及到舱中余人。
李环问那姓陈的如何拔针,罗辛远也是一样的心思。
那姓陈的道:“拔针要找个安静平稳的地方,在船上拔针恐伤了好的皮肉。”
李环便叫他先止住方进武的毒素,不叫毒素上行,拔针之事留待日后再说。
田子瞻见李环也没再逼问自己是否归顺,也乐得自在,便倚在一旁,闭目养神。
天色渐亮,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船只行速变慢,这时已到了关右峡。
李环本队的船只便都泊在此处,此时大雨渐停,李环叫众人下了船只,到岸边换船。
田子瞻也从船上下来,身周却始终有几个人似乎不经意的将自己围在当中。
田子瞻见过这些人的身手,都是不俗,便也只是一笑。
到了岸上,见此处李环的人马众多,足有二百人上下,都作普通百姓打扮,有的扮作客商,有的扮作仆役,都在各自忙碌。
田子瞻不理余人,大大方方的上了大船。
李环没有在岸上停留过久,只呆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叫众人各自回船。
其时,方进武和李承宗已然安置到了别的船上。
文盖海本打算叫李安科、周繁森和乌乎夺守着李承宗,由自己带着仲在炎和卢坤回到大船上盯紧田子瞻。
李安科却道:“不要叫那洪泽跑了才是正经,我阿爷这里由我一人守着好了,你们去盯着洪泽吧。”
文盖海道:“也好,你便辛苦些。”
说罢转身带着仲在炎等人回来。
文盖海边走边微微摇头,他近日来心中一直不快,总觉得李安科对李承宗似乎极是冷淡。
 第四十章 同船渡7
李承宗每每与李安科谈话之际,李安科面上虽常带笑容,但李承宗只要一转身,李安科笑容立时消失,便似戴在脸上的面具一般。
文盖海偶尔与李承宗谈及此事,李承宗却只道他母亲尚救出,因此才心中不乐。
文盖海内心深处不以为然,却也知疏不间亲之理,以后也不再多言。
田子瞻一上大船,便觉这船豪华富丽,装饰华彩。
船上点了火炉,舱内温暖如春,一扫外面的阴雨湿冷。
李环道:“大家累了一晚,这便早早各自睡了吧。归远将军,我这座船大的很,你到里间去睡,咱们晚上再谈。”
田子瞻答应一声,径直向里走,随便挑了间小舱,和衣倒身便睡。
耳中听得身边左右不远处都有人把守,微睁单眼,见空信等人或站或卧,散散落落的便在自己丈许远处。
田子瞻知道跑不出去,索性闭眼大睡。
这一觉反倒睡的十分沉稳,连梦也没做一个,一觉醒外,日头偏西,已是申时了。
李环叫田子瞻出来议事,田子瞻在众人监督围拢之下,走到前舱,见李环已然到了,便向李环拱手行礼,随后坐下。
文盖海和三使便坐在田子瞻两侧,罗辛远、空信等人也都散散落落的围在田子瞻身周,有的则站在李环身后。
李环叫人上了茶点,叫田子瞻食用。
田子瞻老实不客气,将茶水喝了个干净,双挑了几样细点塞到嘴里,不住的咀嚼。
舱内谁也没有说话,便只是田子瞻一人吃东西的声音。
李环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田子瞻吃东西,将一杯茶喝了几口,便不再喝。
李环道:“归远将军,睡的可好?”
田子瞻吾吾的道:“好好,我就没睡过这么好的船。”
李环一笑,道:“将军本领高强,便配的上这样的好船,日后将军帮我父立下功劳,便是再好的船也配的上。”
田子瞻听他说到正题,便将手中点心放下,道:“殿下所言极是,我昨夜想了一晚,最后决定还是投到殿下手下做事为佳。”
此言一出,文盖海和三使都是一惊,万没想到田子瞻答应的这么痛快。
紧跟着便感为难,这人本来要除了的,就等他拒绝李环之后,顺理成章的将他做了。
现下他答应了,碍着李环的面子,又怎能杀他。
李环却是一喜,道:“还是将军爽快,又识得大体,将来富贵之日,便知今天抉择正确。”
李环手下罗辛远、空信等人却不十分情愿,虽说和田子瞻没什么过节,但与他斗过,没占到什么大便宜,总觉得心里有口气出不来。
只是碍着李环的面子,不便多说什么,既是东主有招纳之意,也只得将田子瞻当做自己人看待。
文盖海思索片刻道:“殿下,我不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李环道:“文右使请讲。”
文盖海道:“这洪泽身有公职,如此轻易的答应了殿下的盛情之请,仍是叫人心中生疑,殿下还需稳妥一些为妙。”
李环道:“我用人从不心疑。”
过了一会儿又道:“归远将军,我虽不疑你,但这件事非同小可,别人却是不放心的。
因此,我有个小小的要求,还望将军照办。”
田子瞻听他话虽说的漂亮,却仍是对自己见疑,便道:“殿下还请直言,不必避讳。”
李环道:“我父举事,滋事体大,不同于儿戏,将军这倒要有个投名状了。”
田子瞻心中暗骂:“又不是我真要来投靠,投什么名,名什么状。我且不露声色,暂且先答应了他再说。”
当下道:“殿下要我去做什么,尽管说来。”
李环喝了口茶,过了片刻,道:“听说洞远司已然有人来查办我们的案子,嘿嘿,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前不久,我还在光州,有一天夜里,有人潜入淮南王府,盗走了一份盟单和几份兵力部署图。
我带着人一路追出来,却给这人跑丢了,我这才从淮南道外出,追查这人的下落,这才有咱们之间的相遇。
我知道这东西必定要传到各地洞远司的分属,我的探子回报我说,这人已然到了黄河下游,将东西转到了太原府,便再没有人从太原府分属出来。
那一带虽不是我的势力,但我的人一直在四处围堵,谅太原府也不能顺利将东西送出。
只不过太原府分属守备必严,硬闯必是不行的。
再者若是他们来个多路疑兵,分派众多人手,带着假盟单分头上路,我岂不是要分路兜截?
这必定要多花上一些心思,因此上,还要麻烦将军走一趟。”
田子瞻这才恍然,原来李环这次大队出行,是为了追回那份盟单和军队部署图,怪不得这么劳师动众的。
看这意思,是叫自己到太原分属去,暗中将东西盗出来。
田子瞻笑道:“殿下就不怕我乘机跑了?或是死守在太原府里不肯出来?”
李环一笑,他背后数人也不禁仰头大笑。
田子瞻不由一阵恼怒,道:“这有什么可笑的吗?我可不是什么信人。”
李环一拍手,身后一人从怀中拿出一条白色纱巾,轻轻一抖,便掷向田子瞻身前。
这纱巾轻如薄纸,经这人随手一抖,却平平稳稳的移了过来,这份内力可见不凡。
田子瞻运气于掌,以“上摘星”的手法,将纱巾一带,拈在手中,入手之时,仍是不由得微微一振。
田子瞻斜眼看向那人,看面目却不认得,昨天的船上此人一定不在。
田子瞻再细看那纱巾,却是一惊,正是和程锦第一次见面,她所带的蒙面白纱。
田子瞻向那人怒道:“你把她怎样了?你们和一个弱女子强横什么。说要放她走,却又暗中将人擒了,还讲不讲江湖规矩?”
那人傲然道:“你又能如何?”
田子瞻刚要站起,身边数人已然拔出刀剑,指向自己。空信等人不使兵器,也双掌一错,将各路去处逼住。
田子瞻只得重重的哼了一声,重又坐下。
李环也不看他,自顾自的道:“自古道兵不厌诈,若不是将那位小娘子擒住为质,又怎能叫将军替我们办事。
不过将军放心,我也是重义讲情之辈,那小娘子想必就是将军所提及的红颜知己吧。
只要将军将这些东西盗了来,咱们便是自己人,我一定将小娘子放了。”
田子瞻道:“我对太原府分属的情形不大了解,进去了未必能办成。”
李环不答他的话,向身后一人道:“去把人领来。”
那人应了一声,出舱而去,不多时,便领进来一人。
这人约莫五十来岁年纪,头小发稀,双耳却大,直垂到肩上,两目昏浊无光,身材瘦小。
田子瞻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人向李环行了礼,便转回身向田子瞻一笑,道:“洪泽,你不识得我了吗?”
 第四十章 同船渡8
说罢呲牙一笑,田子瞻立时想起一人,失声道:“你是暑烈。”
这人又是一笑,道:“归远将军记性还好,几年前见过一面,到这时还记得。
我对将军的样貌却还记的十分清楚,将军风流倜傥,武艺不凡,我一见之下,就不能忘记。”
李环道:“两位既是旧相识,一起办起事来,也就容易的多。暑烈十分清楚分属里的情况,就由他带路引领吧。”
田子瞻道:“原来你已经弃暗投明了,佩服佩服,我这便追随你来投奔淮南王。
不过你既已叛出洞远司,为什么不亲自去盗盟单?”
暑烈道:“我的事情刚刚败露,司里已经将公告发向了各分属,想来将军还没收到。”
田子瞻点点头,道:“那好吧,我不喜欢绕圈子,咱们这就去太原府。
不过我要先见一见雨润。”
李环道:“这个好办,我把将军的红颜知己一路带着,等将军将盟单盗来后,咱们来个公平交换,如何?”
田子瞻道:“我总得先见见人再说,谁知道你是不是耍诈。”
李环仰天大笑,道:“好好好,这就叫你见一见。来人哪,将那小娘子带出来。”
说罢领先出舱,罗辛远和空信等人立时随后掩上,以防田子瞻出手擒住李环作了人质。
田子瞻随着出来,到得船板上,这时天光大亮,四外景物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主船周边十数艘船或近或远的跟随,李环手下一人打一声呼哨,从远处一条船的船舱中走出数人。
正中一人正是程锦,一夜不见,面色憔悴,向田子瞻笑笑,却不说话。
程锦两边有两名汉子抱肩而立,神色冷漠。
田子瞻道:“好吧,我无话可说,咱们这就奔太原府。”
李环面上终还是忍不住露出得色。
众人回舱,李环叫人备上饭菜,田子瞻也不招呼别人,只顾一人闷头吃饭。
李环陪他说笑了几句,他却不理。
吃过了饭,田子瞻又回自己房间,倒头便睡。
昏昏沉沉中,田子瞻好生为难,盟单和军图极是重要,程锦的性命却也不能不救,这可如何是好。
大船顺着黄河向下游驶去,田子瞻每日除了吃便是睡,暑烈过来和他套话,他要么不理,要么讥讽嘲笑,暑烈只做没听见。
船队一路无事,也没再遇到安阳王派来的人,不一日便到了洛阳附近。
唐朝帝王大多将长安作为都城,唯武则天以洛阳为都。
这天天色已晚,李环却还未睡,在众人陪同之下站在船板上观看风景。
田子瞻睡了数日,在舱中呆的烦闷,便也出来透透气。
李环一招手,道:“将军好兴致,一并过来看看洛阳城夜景。”
田子瞻走到船边,道:“天色已晚,已然宵禁,哪还有夜景可看。”
李环昂首挺胸,似乎胸中气象万千,一副踌躇满志之态,伸手一指洛阳方向,道:“武后夺位,以阴乘阳,实为大逆之举,这江山坐的似乎是稳了,但人心思动,也算是外静内动之势。”
周围人附和称是,田子瞻笑而不答。
李环道:“我父筹备此事已久,想来朝廷已然得了消息,却为何还没有举动?”
暑烈道:“表面上安静,心里却都是怕的,臣下猜测已然是准备和淮南王议和了。”
田子瞻不禁好笑,心中暗道:“这腋下之患,固是难办,但毕竟不是外邦为祸,哪来的什么议和?
你未免将淮南王捧的过高了,区区两万兵马,号称数万,我便不信有这么多,这仗得看是否打的起来,兵不血刃方为正道,否则还要我们洞远司的人做什么。”
李环笑道:“这话只是其一,朝廷必有准备,只是事情未有明确变动,还不必大动周章。”
田子瞻忽道:“殿下觉得这一仗有多大的胜算?”
李环愕然向田子瞻看看,随即笑道:“将军认为如何呢?”
田子瞻嘿嘿怪笑,双手在船板上不住的拍打。
在黄河上向洛阳看去,一片黑矇矇的,只有几盏高灯像大星般悬挂在半空中,微微摇晃。
正这时,旁边一条船上有一人高声道:“世侄,放慢船只叫我过去。”
田子瞻一听便知,这人正是李承宗。
李承宗近日来伤势大好,毒也清了大半,已然能够活动。
李环叫人将船放慢,那条船缓缓的靠过来,李承宗等人跃到这条船上来。
李环道:“阿叔伤势刚好,多多休息才是。”
李承宗向田子瞻看了看,将李环拉到一边,低声细语。
田子瞻知道他们在谈论自己,也不以为意,正巧李安科便站在身边,向他微微一笑。
李安科面色清冷,道:“洪泽,你近来大不相同了。”
田子瞻道:“有什么不同的,还不是老样子。李堂主倒是气色不错。”
李安科紧紧盯着田子瞻,不现说话。
田子瞻只觉得似有微风拂面,稍一愣神,便已知晓,原来李安科正在向自己施用万相神功。
田子瞻受了异人点化,对这套功夫已有抵抗之力,当下却装作迷迷糊糊,双眼微闭,口中喃喃自语。
李安科先前对田子瞻施术,田子瞻却未受蛊惑,李安科一开始也怀疑田子瞻有抵御之法,但转念一想,还是自己功力不够,又或是用法不对所致。
因此近日来什么也不顾,只一心练功,自觉有很大进步。
这时再对田子施用出来,虽见对方神识昏沉,似乎已然受术,却总觉得其情态和自己所发意念不符,一时也想不清楚原由,只索作罢。
田子瞻故意做戏,手扶船舷,头脑摇晃,感觉李安科撤了功法,这才又装做沉睡初醒状,甩甩脑袋,故意向李安科瞪视一眼,走到一边。
李安科心道:“看来还是我功力不够,这小子没什么本事,以后还要多多练习才是。”
李承宗和李环说了一会儿话,从暗处出来,向田子瞻道:“你真打算要投到淮南王制下吗?”
田子瞻道:“我又有什么法子,受人危迫,只好照做了。”
李承宗道:“你叫我好好看看你。”
田子瞻道:“什么?”
忽然感觉一股透肤冷风直刺骨里,立时明白是李承宗在施术,不由得心里一惊。
暗道:“他怎么发功发的这么快这么劲?在秋还岭的时候可比眼前慢的多了。
李承宗毒伤刚好,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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