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他有案在逃,他的案子到现在也没了结,没想到这次他也投奔了淮南王,最后还死在了你的手里。
看来淮南王手下所搜罗的武林高手,实在不少,这次李承宗也加盟进去,他的实力更是大增。
淮南王为乱造反,虽然最后必被朝廷平革,但却大费一番功夫了。
那些天他们在后面紧追不舍,我和秋叶一路躲避,到后来在那家小酒馆里终还是没躲开,这才动了手。
他们应该不知道东西就在我们身上,只是将人手分散开来,各自盯梢而已。
后来那个崆峒派的方进武,不知从哪里赶了来,也和空信等人来抢我们身上的文书。
方进武在江湖上大大有名,我刚出道的时候与他交过手,只不过他不知道我的身份罢了。
事隔这么多年,他已经不认识我了,不过他的武功又长了一大截,我仍不是对手。
现在想想,李环一定是根据司中所分派的各路人马的武功高低,来猜测文书在谁的手里。
方进武也许恰巧就在附近一队,接到了空信他们的消息,这才赶了来,那周猛也将他山寨的几名大头目找来,一并夹攻我们。
实话实说,若不是你们出手相救,我和秋叶生死倒在其次,这份军图必定会落到李环的手里。”
田子瞻道:“大家是自己人,不用客气,反正李承宗已经和李环在一起,我们也就不出去查看了,索性大家一起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第四十二章 送信4
李环这次出来,不只是方进武和空信、梁换柱这些人,其他手下也都是好手,咱们需得小心在意。”
又聊了一会儿,往远道:“我和秋叶练的是阴功,她练的是亥时的功夫,我练的是子时,这就要打坐了。”
说罢自行盘腿坐好,左手打了手印,便即入定。
程锦在田子瞻耳边小声道:“这两人都怪怪的,练的功夫也怪,在坟地里练阴功,早晚把脾气禀性都练的走了形。”
田子瞻示意她不要乱说,揽着程锦靠在壁上,慢慢入睡。
这深坑里呆的久了,虽有些气闷,却不寒冷,显是四周都垫了物事以隔离寒热。
程锦本来害怕,但依着田子瞻,慢慢的也就睡着。
约莫过了子时,往远忽然睁眼起身,将耳朵贴在壁上细听,秋叶也不睁眼,问道:“有人来了?”
往远道:“嗯,有人来了,十人以上,有马匹。”
田子瞻和程锦也惊醒,程锦抓住田子瞻衣角,小声道:“怎么办?”
田子瞻将她一拥,道:“没关系,他们发现不了这地方。”
话音刚落,地上的脚步声却停到了附近,顶上有人对话,说些什么却听不清。
往远和秋叶知道藏身处已被人发现,不禁脸上变色,这地方隐秘至极,怎么会被人发现。
秋叶轻轻跃起,双手在顶上一吸,竟不落下,将耳朵紧贴在顶壁上细听。
程锦见她竟有这手功夫,也不禁心里赞叹,暗道:“这小娘子只比我大着几岁,功夫却如此了得。”
想到这里,程锦竟有些自惭形秽。
听了些许时候,秋叶轻轻落下,小声道:“暑烈被李环的人救出来了,他大概知道我们在鲁中县坟地,建有假坟,领着人前来查找。”
往远狠狠的道:“这恶贼,早知如此,当初就废了他。”
正说着,头顶有人说话,声音听的很清。
那人道:“这附近的坟地没什么痕迹,殿下还是一座座的挖吧。”
往远识得这人声音,向田子瞻用手势示意,田子瞻也已听出这人正是暑烈。
只听另一人道:“这是乱葬岗,坟头太多,难道叫王爷一座座的挖吗?”
田子瞻一惊,知道这是罗辛远,当初和他比试过,此人功夫恐怕尚在徐寒赋之上。
四人轻轻站起,手握兵刃,另一只手扣着暗器。
田子瞻将巨伞微举起来,手按在机括上,若是外面有人将土坟打开投射暗器,便用这巨伞抵挡。
只听上面另一人道:“罗老师,咱们一路追来,实是不易,暑烈确实立了大功,眼前既是如此,也只得费大家些时候。
我便先来挖这座,大家四散开挖,若是有敌情,无论暗器,还是毒药投火,都可以用。
李帮主已经去跟了来索那组人,那必是要马到成功的,咱们也不能叫我阿叔轻视,大家动手吧。”
这人便是李环了,他善能用人,这下非要亲自动手,别人怎能叫他来做,一个个都争先来挖。
只听一人道:“梁兄,那洪泽也一定在这里,等找到他,便把伞给你抢回来。”
另一人却重重的哼了一声,显然便是梁换柱,说话那人听声音便是空信。
又听空信道:“可惜周寨主赶来投奔还没多少日子,却将命丢了,想来实是可叹。”
罗辛远道:“那姓周的不自量力,死了也是活该。”
李环插话道:“罗老师,你看到那边那座坟了吗?有些新土,我看洞远司的人就藏在那里。”
罗辛远道:“殿下猜的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师哥,咱们去看看。”
另一人答道:“我去挖坟,你在这里保护殿下。”
这人应该便是方进武。
田子瞻和往远对视一眼,知道这两人不好对付,再加上其他人,实是不能硬拼。
只听脚步声渐渐远去,有数人赶去挖李环所指的坟头。
田子瞻在往远耳边道:“咱们要不要这时冲出去?”
往远低头深思,他也知道呆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可是此时冲出,也未必能跑的了,实是难下决定。
正这时,忽听头顶咯啦啦数声响,土堆竟被打开,冷风和着月光照进来,有人喝道:“还藏着不出来吗?”
一阵火把闪亮,有数根火把投了进来,嗖嗖嗖数声响,几十样暗器一并向下射来。
田子瞻等人吃了一惊,万没想到李环刚才竟是故意说假话,其实已然发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幸好四人早有准备,田子瞻将巨伞一撑,巨伞大大的张开,立时将火把和暗器挡在外面。
其余三人也躲在伞下,田子瞻喝一声“冲”,左手一抓程锦腰间,四人猛向外跃去。
秋叶面如冷月,往远面带坚毅,两人四手连扬,也是三十来枚暗器发出,其中大部分与外面的暗器相撞落地或是打空,却有四五道暗器打中了敌人,却没有人呼痛,只是传来倒地之声。
田子瞻立时明白,这两人的暗器有毒。
梁换柱喊道:“暗器有毒,保护好殿下。”
喊罢纵身一跃,向四人扑来,他手中竟又撑着一把伞,想是临时赶制的。
四人落地后,秋叶当先,双手如钢爪,前面两人过来阻拦,立时被秋叶抓破前胸,虽未破胸洞肺,却也抓的鲜血淋漓。
往远断后,梁换柱跳起来抓伞端,被往远一掌扫来,只得避身躲开,身子一斜,又向前探来。
往远见罗辛远和方进武两人已然跃到左近,不愿恋战,又是数道暗器打出,逼的梁换柱左躲右闪,连连躲避。
梁换柱一心要将巨伞夺回,一雪前耻,哪知自己的兵器到了别人手中,再要夺回却是不易。
梁换柱一咬牙,将手中伞向前一撑,跳过来硬抓巨伞尖端。
田子瞻边跑边回头看,现在这伞是四人护命至宝,无论如何不能丢掉,当下将伞一偏,尖端对准梁换柱,一按机括,又是一枚子午问心钉射出。
梁换柱这伞只能射出三枚子午问心钉,射空后便要重新装入,他对此事本极熟知,此时夺伞心切,却将此事忘了。
这一下竟没躲开,子午问心钉直透伞体,正钉在梁换柱肩头,直疼的他哎哟一声,坐倒在地,一气之下,将手中伞摔在地上。
田子瞻见此举得手,心中一宽,将尖端对准罗辛远又一按机括,这一下却按了个空。
罗辛远见田子瞻将伞对准自己,忙向旁一躲,却见没有暗器发出,不由得大怒。
梁换柱道:“子午问心钉一共三枚,他必是全打空了,快上啊。”
罗辛远冷哼一声,纵身而上。
这时田子瞻四人已冲出十数丈,四人从坑中出来时,便向马匹方向奔去,这时离马匹已然不远。
方进武守在李环身边,高声喊道:“咱们的人,发暗器将马射了。”
这一提醒,李环手下立时醒悟,有数人打出暗器射向马匹。
田子瞻心中焦急,将程锦向前推出,又将巨伞迎着暗器一转,将大部暗器打落。
第四十三章 冰路1
有数枚钢镖却未被打落,正钉在三五匹马身上,那些马悲鸣数声,倒在地上。
四人此时已冲到近前,翻身上马,向外便奔,田子瞻用司中切口低声道:“我断后,你们向外面冲,实在不行,就在七十里以东的黄河北面相聚。”
往远秋叶提马急奔,程锦不舍,田子瞻在她马臀上用力一戳,那马吃痛,立时飞奔起来。
田子瞻也双腿用力一夹,那马吃痛,向前纵出。
秋叶乘马骑出数丈,回身打出十来枚暗器,将余下的马匹击毙了十来匹。
田子瞻暗道:“这小娘子做事还真是利落干脆,下手也狠辣。”
罗辛远哪能轻易叫田子瞻等人跑了,几个纵跃便到了近前,身子一俯,躲开田子瞻慌乱中发出的暗器,又一急纵,便到了田子瞻马后。
田子瞻回伞扫去,罗辛远双足在伞背上一点,身子跃起,在半空中向田子瞻一掌劈去。
田子瞻只觉伞上一沉,便知罗辛远已在自己后上,待到一掌打来,只觉这掌力极其雄厚,不敢以背硬接,只得在马上回身,将巨伞向旁一抛,双掌一并,向罗辛远还击。
罗辛远大喝一声,单掌用力击下。
两人三掌在空中相撞,田子瞻使了巧招,双掌一阴一阳,阴掌接住罗辛远一招,却不发力,只将对方掌力放缓。
罗辛远掌力一发,如洪涛巨浪,哪知却被田子瞻将掌力引的沉了。
田子瞻身在马上,罗辛远的掌力小半被马所承,饶是如此,田子瞻仍觉胸口略微不畅。
那马正在急奔之中,忽的受力,竟是前腿一软,险些跌倒,田子瞻身子一晃,双腿再一夹,便即稳住,不及多耽,阳掌掌力已发。
罗辛远身在空中,威势虽猛,却无从借力,一击不效,势道便即消失,待要转腰落地再行跃起,田子瞻阳掌掌力却已发出。
这一掌用的恰到好处,正是罗辛远前力已失,后力未继之时,罗辛远心中一寒,暗道:“这一次阴沟里翻船,可要将命送到这小子的手里了。”
罗辛远无法,不及要转腰折身,只得强吸一口气,硬将内力固护在两臂和前胸。
田子瞻与崆峒派颇有渊源,他有公事在身,此刻身陷险地,好不容易得一时机,可以一掌除掉一个硬手。
但田子瞻为人一向良善,虽然身在公门,平时办案,多给人留下方便,少下杀手。
田子瞻先前毙掉周猛那些人,全是因那些人俱是无恶不做的大盗,这才下重手。此刻却不易下定决心。
田子瞻心中微一犹豫,掌力微偏,喀啦一声,将罗辛远左臂震断,紧接着抬肘转掌,将罗辛远震向他们本队。
方进武本在远处护着李环,见罗辛远在空中发掌,田子瞻回身接招,便知师弟中了计,虽有空信等人加紧赶上,但再要搭救已然不及,一提气如箭般纵出,几个起落便跃在空信等人前面。
只是为时已晚,罗辛远被田子瞻震的闭住了气,身子软软的摔来,方进武只得轻轻将他身体接住。
此时田子瞻已然奔出极远,空信等人追了一阵,再也追赶不上。
梁换柱忍住伤处疼痛,跑过去将巨伞捡起,他虽然受伤,但心爱的兵器又再寻回,心中仍是喜多于怒。
李环在后面远远的看着,心中焦急非常,手下众人又奔出追赶,这些人中虽有轻功佳者,却哪能追的上奔马。
田子瞻提马急奔,出了石滩,再行一段,便追上程锦坐骑,两人并骑向前,又行了数里,前面便是往远和秋叶的两匹马。
田子瞻出声相邀,往远略将马匹放慢,等田程二人跟上来,四人加鞭向前。
程锦道:“那个暑烈太可恶,要不是他告密,哪能被李环找到这个地方。”
往远道:“现在没办法,只得穿过鲁中县,再寻藏身所在。”
田子瞻道:“过了鲁中县,再到宝远县,就是黄河边了,不过现在黄河应该都结了冰,不能行船,不知道该怎么办?”
往远道:“咱们有办法,黄河边也有分属,只是没什么硬手在那里,他们会接应咱们的。
不过,李环等人这一下对咱们必定是紧追不舍了,也不知来索那组情况如何?”
田子瞻笑道:“来索武功高绝,我是亲眼见识过的,况且这人一向放诞,从不拘泥旧规。因此必定会有福无祸,遇难而解。
再者黑顶娇龙帮已经没什么硬手了,李承宗的万相神功虽然厉害,但来索内力深厚,定力也一定不弱,未必会中招。”
四人边说边赶路,到得天明,已然过了鲁中县,四人改扮装束,化装成普通百姓,又换了马匹,专捡小路向宝远县驰去。
临行前,秋叶仍旧下手将四匹马毙掉,将马埋了,这才和众人一齐上路。
程锦见她一个年轻女子,杀马时眼睛也不眨一下,不由得将嘴一撅,暗道:“身为女子,一点柔美之气都没有,杀人杀马,就像杀只鸡。
练的功夫也邪门,住的地方居然还在坟里,像这种女人,必定没人。。。。。。,没人。。。。。。”
她心里“没人”了几次,也不知下文是什么。
这一日,四人到了宝远县,连日赶路,心中焦躁,四人都没休息好。
程锦不堪长途奔波,嚷嚷要住店休息,秋叶道:“那我和往远先行一步,你们两个留下来吧,最好将李环等人引到别处去,也好叫我们送东西送到。”
田子瞻听后还不怎样,程锦却是大怒,道:“你怎么这么说话,咱们好心相助,你却说话像个冰块,冷的要命,居然还叫我们去引开敌人。
寒字组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我看你是。。。。。。”
田子瞻在程锦肩上轻轻一拍,道:“秋叶也是以公事为重,你累了,我陪你停下来歇歇。”
往远向二人一拱手,道:“秋叶平素不喜客气玩笑,为人是冷清一些的,我代她向两位陪礼了。
咱们也都是为了大唐江山平稳,替公家办案,一切以公事为重,待日后案子结了,有公假之时,我和秋叶必定请二位到太原府游玩。”
田子瞻回礼,道:“往远客气了,李承宗和淮南王行事逆乱,必定会自食其果。
这样吧,我和雨润便暂时先留下来,等李环和他的手下到了左近,我们便将敌人引开。”
往远不再多说,一抱拳,便和秋叶纵马而去。
程锦待两人走远,嗔道:“你对这两人说话倒是客气。”
田子瞻笑道:“他们冷的像冰块,我又何必再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