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三只蜘妖加紧进攻,李安科身上伤口太多,田子瞻发现这次李安科不但怕痛,伤口似乎也不能立时愈合了,心中又惊又喜。
洪如海不敢靠近,远远的喊道:“归远将军,我命人放箭射他。”
田子瞻回头见洪如海领着一众弓箭手躲在远处,自己一直紧盯着李安科,却未发现,当下道:“洪都尉,快叫人射箭,这人现在怕受伤。”
洪如海连忙下令,兵丁箭如雨发,但这些弓箭手膂力不足,箭射到李安科身上却大部弹落。
李安科周身疼痛,眼前一片黑暗,身上三只蜘妖如附骨之蛆,每一口都要咬去一小片肉,连抓几次却再也抓不到。
想要运功操纵她们心神,却一时不得聚功,余人攻的又紧,实是不易凝神。
又斗一阵,李安科左眼慢慢长出,模糊中见敌人越来越多,当下着地一滚,三只蜘妖便从他身上跃开,倏的又再跃回。
李安科不及起身,双臂连挥,竟将三只蜘妖一一打飞。
忽听三名祭司呼喝之声突变,那三只蜘妖身在空中,忽的吐出一大片白色蛛网来。
这一下大出李安科意料之外,这些蛛网立时将他周身困住,蛛网触肤之后,越收越紧,将他肌肉勒道道深痕。
李安科无法,将功力撤了,身子骤然缩小,这才从蛛网缝隙中窜出。
那三只蜘妖又是三张大网吐出,李安科身子踉跄,再也躲闪不开,啪啪啪三声,被蜘妖缚住,结结实实,再也动弹不得。
马标见机快,上前连点李安科数处穴道,知他或许不怕点穴,又在他头上用力一踏,这一脚用了十成力,竟将他一颗脑袋踩到了地里。
李安科脖颈咯吧一声断裂,四脚抽搐,身子反弓过来。
田子瞻道:“老道,别叫他得以喘息,打他要害,他的脑核在纸里。”
马标道:“哪里有纸,我踩死他也就是了。”
说话当中,又是数脚,将李安科胸骨肋骨踩的粉碎。
李安科又抽搐一番再也不动了。
马标十分得意,双手叉腰道:“什么万相神功,不过如此而已,你终于死在我的手下了吧,哈哈哈哈。”
众人这才惊魂稍定,慢慢的围拢过来。
梁书同低头一看,原来左腿小腿已然肿起了好大一块,这时才觉疼痛钻心,难以忍受。
田子瞻胸口肋骨又断,走了两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马标道:“众人中只有我没有受伤。
第四十九章 大结局26
你们两个小白脸可要跟我多多学习。”
那三只蜘妖连吐两次蛛丝,在地上缩成了一团,都已死去。
马标那只蜘妖却忽的站起,竟是又恢复了活力。
安屠喜乐等人都向李安科这边靠拢,见他脑袋深深陷在地里,身子不动,应该便是死了。
安阳王一直躲在远处,命桑花和格鲁在身边保护自己,刚才激战之时也不派这两人前来助阵,此时一见李安科身死,这才慢慢的靠近过来。
只见这方圆十数丈的地方遍地都是鲜血断箭,便像是经过了一场屠杀相似。
程锦武功不强,一直在远处陪着李汝香,见了刚才这场剧斗,一颗心呯呯直跳,将李汝香抱的紧紧的,似乎这样便能减轻恐惧感一般。
李汝香先被李安科击晕,幸好程锦去找她,这才发现,连忙告知梁书同。
此刻李汝香兀自未醒,霜冷已经给李汝香针了几处穴道,仍是无效,也是十分的焦急。
霜冷见李安科不再动弹,过来道:“这人今天似乎功力大减,否则咱们这些人不知要死多少。”
田子瞻道:“霜冷,你看他确是死了吗?”
霜冷道:“还是不要大意,把他的脑袋切开,把脑核找出来打碎。”
马标道:“我想起来,脑核包在纸里,我来找。”
田子瞻暗骂他办事糊涂,叫众人不要放松警惕。
马标一把将李安科从地里拔出来,众人见李安科头颅已然稀烂,五官不分,只是血肉模糊的一团。
马标道:“脑袋碎成这样,什么脑核也都碎了,你那纸张就算刀枪不入,难不成还不能折叠吗?
纸张折叠,脑核便夹在纸张中间,老道我一踩,便即踩碎。”
说着捡起一把剑来,在李安科脑袋上一戳一划,当即将他脑袋切成两半,里面的脑浆流了一地,程锦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马标在李安科的头骨里找了一番,道:“什么也没有,早都碎成泥了。”
田子瞻道:“他的脑核可以周身游走,说不定藏在了别处,他头骨里没有纸张,应该是移走了,快些找,要不然叫他缓了过来,又是一场麻烦。”
众人上前帮忙,一齐下手,十几把刀剑砍过削过,登时将李安科身子切的稀烂,只是有蛛网挡着,不能切断。
田子瞻仔细在李安科尸体里寻找纸张,却找不到,奇道:“纸张被他弄到哪里去了。”
霜冷熟识人的脏腑结构,道:“在他肠胃里找找。”
马标道:“身上被蛛网罩着,肚子破不开。”
特拔道:“蛛网用烈酒浸泡便能松解。”
田子瞻叫洪如海去准备烈酒,过不多时,烈酒拿来,一坛坛的倒在李安科身上。
只见白色蛛网嗤嗤作响,全都化作了白色浆液。
马标举刀剖开李安科肚腹,将肠子割成一段段的,却仍旧什么也找不到。
最后马标一发狠,双手持刀,竟像剁肉馅一般将李安科砍成了肉泥。
忽然田子瞻道:“在这里了。”
只见李安科腰椎骨中露出一角纸张,马标大喜,用刀将李安科脊骨挑开,纸张露出的更多,原来这纸张被李安科两次对折,变的较小,这才藏在窄窄的脊髓里。
众人向纸张里面看去,除了脊髓之外却什么也没有。
马标道:“这人的脑核被我切成血水了,再也找不到了。”
霜冷道:“将这人烧了吧。”
田子瞻叫兵丁拿来菜油和引火之物,生起火来将尸体一把火烧了。
众人眼见着熊熊的大火,都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感到身上伤口疼痛,刚才激烈打斗竟是不觉疼痛。
田子瞻叫洪如海抬来一只铁箱,待火灭后将骨灰连同地上泥土一并装到铁箱里。
这铁箱是早就准备好的,四周封固严密,箱门四面的缝隙用胶封好,外面又用油布包了三层,就算李安科在箱子里活转了来,也是不能逃出了。
除了李安科,大家都是十分轻松,李汝香昏迷不醒,桑花过来查看后,说是中了“迷心蛊”,这蛊毒简单易破,桑花用骷髅念咒破了这蛊,李汝香到了晚间便慢慢醒来。
田子瞻叫人准备文书,写好了李安科一事的详情,下面盖上了洪泽、宇空、来索、霜冷、雨润五人的腰牌印记,叫人递送到长安天元夫人那里。
当晚众人各自休息养伤,田子瞻到李汝香帐里探问,李汝香道:“今天我正在帐中休息,忽然感到一阵头晕,便即人事不知,醒来后第一个便看到你,我还以为死了呢。”
田子瞻笑道:“你看到我,一定觉得是看到了牛头马面,这才以为死了。
哪知道阎王不敢收郡主的魂魄,又把你送回了阳间。”
李汝香道:“我已不再是什么郡主了,你别再开我玩笑,我知道你离职之前不能娶妻,我等你到那天。
你六十岁离职,我便等你到六十岁,你八十岁离职,我便等你到八十岁,我只希望。。。。。。,只希望你别离开我。”
田子瞻心中感动,在李汝香唇上轻轻一吻,道:“你蛊毒刚解,不要劳神,我一直在这里陪你,先睡一忽吧。”
李汝香气血涌动,胸口酸酸的,一时控制不住心神,这才说了这些话,说过之后心里却想:“我这样和他说了,他会怎么想?
我虽然命苦,可却不是非要依赖他不可,他要是把我想成了缠赖之人,那可是误会我了。
咳,又想这些干嘛,他不能娶我,那也是没有办法,他没有办法,我也没有办法,偏偏两个这样的人就这样遇上了,就这样。。。。。。”
李汝香精神不振,田子瞻喂她吃了些东西,便慢慢睡去了。
田子瞻见李汝香嘴边闪过一丝微笑,心中微觉歉然,又在她额上一吻,将李汝香轻轻放在枕上,转身出帐。
田子瞻走到帐篷门口,正撞见程锦,程锦扬眉一笑,道:“早知你在这里,我便过会儿再来,不,我不如早些来,好听你们在说些什么。”
田子瞻道:“你若是晚些来,说不定还能看到些什么?”
程锦道:“什么?我能看到什么?”
忽的心中会意,脸不由得一红,道:“说话就是没个正经,人家脾气大着呢,可不会叫你轻贱。”
田子瞻道:“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何来轻贱一说。”
程锦满脸通红,道:“我不来和你说了。”
转身要走,忽的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你若是能对我这样便好了。”
田子瞻将程锦拥在怀里,道:“我先前不是曾经这样对过你吗?”
程锦微微一挣,便不再动,道:“在军营你也这样,不怕被巡视的兵丁看见吗?”
田子瞻笑道:“若是有人来问,我便把腰牌拿出来,叫他们避开,不要来搅我好事。”
程锦忽的垂下泪来,道:“你对谁都这样说,刚和郡主说了些甜言蜜语,转身便来和我这样。”
田子瞻道:“我这脾气是改不了的了。
第四十九章 大结局27
留情容易留心难。对了,我要去看看宇空,他伤势可也不轻。”
程锦不再多说,与田子瞻携手离开。
两人到了梁书同帐里,见霜冷、马标等人都在。
田子瞻问起梁书同伤势,霜冷道:“骨头险些断了,还了躲的及时,养些时日也就好了。”
众人谈论起李安科的事来,霜冷道:“你捏他臀部那一下,说不定正触到了他的罩门,他这才精气骤泄而勃起。
看他白天的情状,功力可较先前差的多了,这功法大有残缺,就算他找到的是全本,但没有那些异人的体质,对他来说,便是一种残缺。
强练万相神功,最后多半都是这个下场,李承宗没能练成,倒也不是坏事。”
他一提起李承宗,田子瞻猛的想起一事,忙道:“李承宗一直受着无限苦刑,现在大事已了,还是将他毙了吧。
这番痛苦十分难以忍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何必如此,武后不是非要将他押回洛阳不可,就地将李承宗杀了,真要是将他的身子带到洛阳,说不定还会惊了圣驾,闹出事来。”
众人应了,田子瞻叫梁书同好好养伤,又留下程锦,便和马标、霜冷起身向李承宗的帐篷走去。
程锦不愿离开田子瞻,但实不愿去看李承宗的样子,只好留下来照看梁书同。
四人到了李承宗的帐篷附近,白天时,众人在附近打斗,四周的帐篷大半都已毁坏,兵士们正在重建。
田子瞻见无人害怕,心中好奇,随便找来一个兵丁,问道:“你们平日不敢接近这个帐篷,今天怎么敢了,还离的这么近?”
那兵丁答道:“回归远将军,今天那怪物死后,大伙便都觉得这帐篷四周不再叫人害怕,洪都尉叫咱们来重建帐篷,我们这才过来。”
霜冷道:“李安科一死,那邪法说不定便也解了,李承宗便不用再受无限苦刑了。”
马标将肩上蜘妖掂了掂,道:“他当初若是不去安阳王的麻烦,也不会闹到今天这地步。”
田子瞻道:“他当初被卢无欲带到赤土国,如果不暗害卢无欲的话,说不定卢无欲便是今天李安科这副模样。
那样一来,李承宗的日子也未必好过。”
三人一到帐篷边上,却见安阳王带着格鲁和桑花等人,正站在帐外。
田子瞻上前几步,道:“王爷怎么也来了?白天受了惊吓,请王爷这就去休息吧。”
安阳王盯着帐篷发呆,不答田子瞻的话,脸上一副患得患失的表情。
田子瞻轻轻推了推他,道:“王爷来这里有事吗?”
安阳王这才回过神来,道:“洪泽,桑花说这李承宗并没死,按理说李安科一死,这人。。。。。。,这人也死了算了,那便一了百了。”
田子瞻眉头一皱,心道:“这人真是气量狭窄,弄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是只想着将李承宗除了。
我杀李承宗是和洞远司中人商量决定的,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外泄,否则对大家都不利。
这人晚上不好好睡觉,跑来盯着帐篷发呆,这种蠢人居然以假换真,当了几十年亲王,享尽了荣华富贵,看来老天确实是没眼的。”
田子瞻向马标和霜冷看了一眼,那两人会意,马标道:“安阳王,这人是朝廷要犯,你不是兵部也不是刑部的,更不是大理寺的。
因此这种事情你最好不要参与,要是叫武后知道你偷偷跑来光州做私事,那可不妙。
你本来就不是真。。。。。。”
田子瞻拦住马标的话,道:“王爷这便请吧。”
安阳王向田子瞻横了一眼,向桑花问道:“他确是没死?”
桑花道:“确是没死,我用草木咒测算,他不但没死,相反还有一股生机勃勃之意,不知是什么情况。”
安阳王对田子瞻道:“你也听到了,不知是什么情况,这人要是在军营里尸变了,那可不好向上面交待,照我看来,还是将人杀了稳妥。
他也练过万相神功,若是也和李安科那个怪物一样,能变成巨人,又能用幻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那可如何是好?”
田子瞻听他说话虽然不喜,但听了桑花的话,却心中一动,道:“桑花,你所说的生气勃勃是什么意思?”
桑花道:“那就像是草木在春天生长,虫蚁在春天繁盛一般,又像是孕妇生产一般。”
田子瞻听他说到孕妇生产,忽然觉得不妥,霜冷也皱起眉头,道:“洪泽,我也觉得事情有变。”
马标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们进去看看不就都清楚了吗?”
田子瞻叫人将帐篷中的机关全都关了,小心翼翼的掀开帐篷向里张望。
刚一掀开,便闻到帐中有一股不知名的气味,似乎是一股汗液的味道,忙屏息闭气,又向后作了个手势,叫后面的人也屏住呼吸。
田子瞻向李承宗看去,不由得微微一惊,只见李承宗原本枯萎干瘦的皮肤竟变的十分的细嫩,身上毛发也长出了数寸。
脸上红润,呼吸均匀,胸口不住的上下起伏,指甲和趾甲都长出了半尺长,弯弯曲曲的,样子甚是诡异。
马标挤进来一瞧,道:“这东西又变年轻了,难道要返老还童吗?”
霜冷道:“这气味是汗气味,那没什么的,不是毒药。”
众人慢慢走进帐篷,再看李承宗时,见他脸上十分安详,像在睡觉一样,没有了先前的那种十分悲惨的神情。
田子瞻心中犹豫,是否要下手将李承宗处死,这件事情还不便叫安屠喜乐等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