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抢攻,雨润稍有些不支。田子瞻见状从后面挤到侧面,只等雨润不支,便出手相救。
徐原宪见对方动作被自己逼的窄了,心中大喜,双掌由下至上兜了上来,袭向雨润面门,掌风一带,竟将雨润面上白纱掀起。
雨润轻呼一声,仰头向后闪避,面上白纱轻轻扬起。
白纱撩开一道缝隙,田子瞻在侧面偷眼观瞧,见里面露出一张净白如玉的秀脸来,当真是眉目如画,两点黑晴如漆般闪亮,田子瞻一时看的呆了。
田子瞻正要继续细看,面纱已然落下。雨润双手上举,将徐原宪手臂只格开半尽,显是膂力稍有不逮。
徐原宪心中一喜,手上加力,向下压去,忽然只觉腋下一麻,双臂登时无力。
雨润知道田子瞻在一旁帮忙,双手上推,紧接着右手前击,鞭梢点中了徐原宪乳下。
徐原宪后退半步,将马鞭拔开,不顾一切,挥动双臂砸向雨润。
雨润慌了手脚,手中马鞭不断向徐原宪抽去。
徐原宪不躲不闪,瞬间手臂上已中了七八鞭,却一招横拿秋水,将马鞭从中抓住。
第二十七章 再探候宅11
徐原宪抢过马鞭一把扔在地上,正要施展掌法将雨润击倒,哪知双掌只抬起一尺,又是腋下一麻,双臂便抬不起来。
雨润看出便宜,娇叱一声,双手上下交错成阴阳手,一进手间便扭住了徐原宪左手手腕,不待他缩手,便迅速向上一端,紧跟着横向一扭,便将徐原宪手腕扭断。
徐原宪口中哼哼不断,却不大声叫出来,以免失了威风,想说几句场面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雨润捡起马鞭,向田子瞻点头示意,田子瞻却只装做没事人儿一般。
先前那家丁登时对雨润肃然起敬,心想这小娘子的武艺可说是武林中前五名之属。
徐氏三兄弟面面相觑,进退两难,看看地上的黄金,实是不舍。
田子瞻见四周之人围的越来越多,只因见了雨润和徐氏兄弟打斗,却没人敢来拿金子。
田子瞻道:“徐家三位老兄,要不要和小弟也过两招?”
徐原真道:“姓洪的小子,你不要猖狂,今天便给你面子,下次再来,叫你也知道知道关内三雄的手段。”
田子瞻对这三人毫无兴趣,若不是为了洪雨润开心,哪有时间和他们纠缠。
徐氏三兄弟向雨润和田子瞻狠狠的看了几眼,又向地上的黄金狠狠的看了几眼,悻悻的离开了大厅。
三人到了外院,心有不平,又伸手将两个候家家丁伸腿踢倒,顺手将他们手中的银器金器抢了来,出了大门到候家马房抢了三匹马,这才出了平香镇。
田子瞻三包黄金提在手里,先前那家丁又凑过来道:“这位是姓洪的大爷吧?我想起您来了,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这黄金是小的先发现的,这个嘛,小的上有八十。。。。。。”
田子瞻不等他说完,伸手到包里抓了一把金砖足十几块,向远处一抛,道:“你嘴甜,其他人看着辛苦,这些就赏你们了。”
众人一哄而散,分头去抢黄金。
雨润牵过马来,道:“这都是要上报地方的,你怎么随便给人了?”
田子瞻道:“只是些金子而已,有什么了。这样也省了不少的麻烦。”
说完田子瞻拉住雨润左手,便向内堂走去。
雨润被他拉住,微微一挣也就不动,任田子瞻拉着。
田子瞻风流倜傥,颇晓女子心情,知道雨润对自己十分有好感,心中也是大乐。
两人来到内堂,见也是人头攒动,田子瞻四下里看不见马标和文盖海等人,却见几个汉子正在四下翻找。
这几个汉子与众人不同,一身劲装,面目阴沉,满脸的精悍之色,动作干净利索。
他们并不在桌椅,柜子等处寻找,只寻墙角,地面,不住的敲击拍打,同时侧耳倾听。
这些汉子有时从别人手中将物事一把抢过,却不收起,只是看看便塞还给人,或是随手一掷,却只是看些画幅、书册等物,对器物、金银反而不多看一眼。
田子瞻看的有些奇怪,见这些人行动言行颇有官家气度,忽然心念一动。
雨润低声道:“这些人有点古怪。”
田子瞻点点头,叫雨润把白马远远的拴在一边,免得惹人注目,自己向其中一条大汉迎了过去。
那大汉正在一处墙角用刀柄仔细的敲击,想听听有没有夹层,却是未果。
大汉刚要转身离开,却抬头见一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站在眼前,冲自己微微一笑,心生好感,便也报以一笑。
田子瞻道:“这位老兄可有所得?”
大汉道:“哦,没什么,东西都叫人抢没了,我这就换个所在。”
田子瞻道:“祝老兄多有所得。”
大汉道:“也祝这位兄台能。。。。。。,这个。。。。。。”
说到这便有些不好措辞,只好道:“能这个。。。。。。,哦,马到成功。”
说完侧身便要离开,田子瞻上前抢了一步,封住他去路,道:“老兄先慢走。”
大汉有些不悦,道:“怎地?”
田子瞻道:“老兄在找些什么,可否告知一二?敢问一句,老兄和清水县县令李明公,肖明公是否相熟?”
那大汉先是吃了一惊,随即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李明公桃明公的,我统统不认识,躲开。”
说罢伸手推田子瞻左肩,这一推劲力不弱,手法到位,一看就是练家子。
田子瞻左手上托,在他手腕上一拿,便即撤手,笑道:“不认识就算了,又何必动粗。”
那大汉只觉手腕一麻,前进之势登消,却不如何疼痛,骂道:“小子躲开,你自拿你的,别来多管闲事。”
说完又要一拳打来,说也奇怪,拳头到了半路,忽然手臂无力,再也难进半分。
大汉怒道:“你小子是做什么的?用什么妖术邪法?”
又是一拳打来,这一拳虎虎生风,力道不弱。田子瞻闪身躲开,点他胸口中府穴,大汉回掌扫他手指,反应还算迅速。
候家早就有人撕打,也不奇怪,旁人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找东西,居然无人过问。
田子瞻不住的在大汉肩胸臂腕上点打,只破他劲力,却不还击,大汉手忙脚乱,根本不敌,急的直吼,却使不出来力气。
大汉怒道:“你小子使什么鬼花样,这算什么功夫?”
田子瞻笑道:“不才小弟我平时就靠这些小把式混口饭吃,还使得吗?”
大汉知他说笑,心想有要事在身,哪能和他缠斗,道:“你识相些,快快躲开,我没功夫和你瞎斗。”
说完转身离开,田子瞻抢上前去,在他后腰拍了拍,道:“老兄,这里脏了,我给你拍拍。”
那人转腰一躲,却没躲开,怒道:“谁要你卖好,快滚开。”
旁边一人似是这大汉的同伴,道:“快干活,别惹事。”
那大汉向田子瞻怒视一眼,走到一边。
田子瞻在他腰上一拍,便将他腰间事物取了来,回到雨润身边低声道:“这是京兆府的信牌,这几个人决不是普通百姓,应该是周云阳派来的。”
雨润道:“我听说候家和很多官员都有干联,想是听说候家有事,便派人过来查探。却是不知他们在找些什么?”
忽然想到一点,便道:“难道有什么他们贪污受贿的证据在候照远手里?”
田子瞻点点头,道:“来索马标就是办这事的,咱们相机行事。”
停了停,忽道:“你长的好美呀,只可惜没能看个清楚。”
雨润奇道:“你怎么看见的?”
一转念间,回想起适才与徐氏三兄弟过招时,曾被掌风掀起过面纱,或许被田子瞻偷偷看到,不由得脸上一红,幸好罩着面纱,别人看不见。
两人挤过人群,到了候氏父子居住的地方,见人数丝毫不比外边少。
人们按常情推算,起居之处,为私人隐密所在,必有财宝,便都来各间屋子里查找。
候福正带着人也在候照远的房间里东翻西找,他原来意图自己独占候家财产,抢得了东西便远走高飞。
没成想,平香镇赵里正来搅事,将事情宣扬开来,说要告发到县里府里去。
后来候家人心不安,奴仆婢女都开始偷偷摸摸起来,甚至镇上百姓也摸进了候家,局面便有些控制不住。
候福心想事情还是要速战速决,便径直来到候照远居室,到处翻找。
他虽是候家二管家,却对这些财物的所在不甚清楚,心中暗恨候照远对自己不公,将他居室内的器物凡是不值钱的都砸烂了以泄私愤。
候福在柜子里找到了几百两银子,心中高兴了一阵,得陇望蜀,便又将土炕砸开,意图在里面发现暗格。
虽然他明知若有暗格,必有机关,但不知机关启动之处,也只好用武力蛮干了。
田子瞻和雨润来到里间,不见马标,正要转身离开,忽听候福高兴的喊道:“都小心些,别把纸张砸坏了。”
田子瞻不识得谁是候福,但听到纸张二字,立即折身返回,见炕洞里果然出现一道暗格,有两尺见方,上面盖着羊毛毡垫,一角已被揭开,里面露出几张纸来。
田子瞻正要抢步上前,候福身后一名黄脸大汉却抢了过去,一把推开候福,伸手去取格中纸张。
候福急道:“你这人懂不懂规矩,我先发现的,你乱抢什么?这是候家,你们是哪的?”
那黄脸大汉不理,候福身后另一个红脸大汉在候福肩上一按,恶狠狠的道:“想活命的就老实点儿。”
候福心中叫苦,暗道:“消息传的太快,连道上的强盗都来了,阿郎平素结交些武林当中的朋友,这时却没人来帮忙。
第二十七章 再探候宅12
可也是,幸好不在,要不然恐怕也得和这两仁兄一样,变脸抢东西。”
黄脸大汉抢起纸张,心中大喜,拿在手上却是一沉,翻看了几眼,却见上下两张纸中厚厚的夹着百十片金薄。
数了数,一共是四堆,黄金加在一起,价值已经十分可观。
黄金虽贵,却不是他要找的物事,脸上便显失望之色,随手将黄金揣入怀中。
黄金入怀,黄脸大汉觉得沉甸甸的,行动不便,衣襟也有些吃受不住,他也不问同伴是不是想要,便自顾自留了一小半,将其余的抖了一地。
红脸大汉也随手捡起几张黄金页片放入怀中,道:“别管这些了,找东西要紧。”
黄脸大汉应了一声,两人从田子瞻和雨润身边抢出门去。
候福忙低头捡起金薄,心道:“这两个人定是瞧不在眼里,要不然为什么面显失望之色。
虽说世上还有很多东西比黄金值钱,但这也就不错了,有黄金了还想要什么?做人不能贪心,难道还要龙肝凤髓不成,你也要得着才行。”
整个候家虽大,就只剩后院没找了。
两人快步向后院走去,还没到后院门洞,便听见里面有兵刀刃相交之声,不断传出叱责谩骂。
一名候家家丁惊叫连连从门洞中平平飞了出来,田子瞻上前一步,在他背上一粘一拖,将这家丁接住。
两人抢到门里,却见后院两人正在打斗,仲在炎正和一名锦衣汉子大打出手,两人掌风凛凛,衣带生风,打的好不热闹。
田子瞻见仲在炎掌法也自不弱,他是五行使者之首,却不爱多说话。
现在五使只剩得仲在炎,周繁森,卢坤三人,若论为人精明能干,当是周繁森,若论武功根基,自是卢坤。
仲在炎却不知有何才能,此刻一见,原来他不只擅长长刀刀法,掌法也只比文盖海稍逊半筹。
五行如果应和五脏,则火应心,为君主之官,内经言道:“主不明则十二官危”,这便是说心君之为当静当稳当安,不得轻浮躁动。
心君之火无为而无不为,以安顺为要,心为能稳能静,则五脏气血条顺。
旁边文盖海,周繁森,卢坤都站着掠阵,另一边又有几名同样装束的大汉不住的给同伴呐喊助威。
后院其它地方却是人马翻滚,院子宽大的很,百十来人相互推挤到处翻找财物。
已有好几对已滚的满身是土,互相殴击,这边打的虽激烈,却也没多少人看热闹,想必都以为自己也打的颇为激烈。
偶尔有人从两人旁边擦过,便被两人拳脚打中,跌了出去。
马标却不在一旁,只骑着小驴远远的躲在那棵高大的树上,若是有挨到他身边,他便一推一挡,那人便远远的跌开去。
文盖海、周繁森见田子瞻携着一人进来,向他微微点头示意。
卢坤先前多次受田子瞻帮助,逃得性命,心里有感谢之情,便道:“姓洪的小子,过来一起看仲火使对付这些鸟人。”
那在一边掠阵的汉子闻言,骂道:“傻汉子,你说什么大话,再过不了几招,你们什么这个使那个使,怕是都得爬下。”
仲在炎和那汉子打斗,两人势均力敌,田子瞻见阵中这汉子的功夫却比先前遇到的那几个要高明多了。
一伸手一抬足都是法度严谨,看武功路数是京兆府昌和派的五路虎威掌。
两人先前一言不和,打斗了近五十个回合,仍是不分胜负。这汉子有要事在身,便有些急躁,猛的一下腰,下盘马步沉稳,掌力缩回了半尺,使开了游虎戏鼠的掌法。
这路掌法出招收招都在短寸之地,两肩内拢,两肘夹肋,腕松掌紧,手指分洒点拂,这一来出招甚是迅捷。
仲在炎的掌法大开大阖,对方一变招数,立时有很多掌击便落在了门外。
仲在炎叫一声好,双掌招数不变,脚下却使开了打桩步法。
这步法在敌人的身周不住的游动,却又不同于八卦掌,每一步都一动一停,脚下力气使足。
待对方还招之后,双手牵动,引他腰马偏离中线,不待对方站稳,便换一处踏落,仍是一步一桩,用力十足,最忌脚下轻快无根。
及至三引四引,对方身形虽能跟上,下盘用力却不再纯和,这时再进身抢攻,对方必败。
双方如此一变,形势立见高下,那大汉出招短促,回身抢攻颇为不便,被仲在炎引了三引,便失了中线,不由得伸长手臂,扩大周径,以稳腰身。
仲在炎看出门道,一挫身便上前抢攻,用的全是密集小巧的功夫,只在大汉中上二盘的门里钻窜,不出五招,大汉便胸口中掌,一声大叫,倒飞了出去,正跌入自己人群。
仲在炎收住身形,也见微喘,道:“朋友,承让了。”
那大汉是众人首领,吐纳几次,觉得胸口仍是滞涩,气息难畅,知道受伤不轻,不能再和人放对,手一招,道:“收队,咱们走。”
数名大汉推开众人,挤出了门洞。
田子瞻迎过来道:“仲火使果然好掌力,佩服佩服。”
仲在炎心有得意,也客气几句。
原来文盖海等人随马标一路过来,并没相中什么东西。
马标嫌他们跟着讨厌,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