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方五人皆伤,若是对方要伤人,也不用下毒,既然说是疗伤药,那便吃了,又有何妨。
几人吃后也倒也没什么变化,便都不太在意。李广威亲眼见到树下所藏并非密信,心里也是稍有安慰,不住的思量几个师兄弟下一步的归宿。
马标从怀中又将账本拿出,不住的翻看,却是皱起了眉头,时不时的打量大树。
院外大火渐熄,李广威等伤重,难以越墙而走,便相互扶持向院外走去。
程锦见李广威等人步履蹒跚,正要经过齿蝶池边,便道:“华山派的朋友,离池子远些。”
她先前从未见过齿蝶这种凶猛的恶鱼,听田子瞻对她讲了以后,心中又是好奇,又是有些害怕,等见到先后几人惨死于怪鱼之口,更是印象深刻。
第二十八章 夺信12
是以这时见李广威从旁经过,便好意提醒。
李广威等对候家监视已久,自然知道齿蝶的厉害,回头向程锦报以一笑。
田子瞻在一旁听了似乎顿有所悟,待李广威等人出了院子,便对程锦道:“你刚才说什么?”
程锦笑道:“怎么,你傻啦,我说什么也没听清。”
田子瞻急道:“不,我听清了,我只是有些东西抓不住,你再说一遍。”
程锦见他着急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道:“我叫那些华山派的朋友离齿蝶池子远些。”
田子瞻皱眉苦思,马标见状也挨了过来,道:“池子怎么了,又不是西湖美景。”
刚说到这里,田子瞻一拍额头,道:“我想起来,何陆远临走前,曾跟我说过,他说候子中提起过一句话,似乎是什么‘凭湖看水,倚树临风’,这树自然指是这棵树,那么湖水自然是指齿蝶池塘。”
此话一出,马程二人也觉有理。
马标道:“候家父子果然有心计,这齿蝶池子别人想躲都来不及,哪还能靠近,谁成想东西就藏在池子里。”
忽听东首墙头有人禁不住哦了一声,似乎恍然大悟的感觉。
田子瞻喝道:“什么人,下来。”
甩头看去,墙上三个人正探头探脑的偷看,被田子瞻一喝,立时缩头,全都隐在墙后。
田子瞻正要过去,这些人又将头露了出来,其中一人从墙头翻了下来,高声道:“官差来办事,闲杂人等都躲开,那个老道,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这时另两人也露出头来,跃跃欲试,似乎也要翻过墙来。
马标笑道:“我的驴死了,我走不动,你过来。”
这人向前迈了两步,似乎又有些心里没底,止住脚步道:“胡说八道,你把东西扔过来,饶你不死。”
马标哈哈大笑,双手一甩,打出两块金砖,一块奔这人头顶,另一块直奔他小腹,一先一后打来。
两块金砖速度不快,显然不是存心伤人,这人能跃上高墙,轻功自然不会太弱,见金砖来了,头一甩躲开一块,一伸右手将另一块抄在手里。
这人将金砖在手里抛了抛,道:“就这两下子还敢来抢。。。。。。”
一言未尽,这人忽感右手手掌沉重酸痛,再看时,整只手肿了起来,指节像胡萝卜般粗细,再也握不拢拳头,又过一会儿,整条手臂竟然抬不起来。
他哪知马标在金砖里蓄了浑厚内力,他一接正中劳宫穴,初中时不觉如何,稍过片刻便即气血壅塞,指节肿胀起来。
他这一伤,墙上两人立时不再翻越,又将身子缩了回去,只露出脑袋来,不住的偷看。
这人将金砖放入怀里,用左手握住了右手的手腕,道:“好老道,算你厉害。
我奉劝你一句,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池子里的东西也不许去挖,要不有你好瞧的。
我们周府。。。。。。,我师哥不会饶了你,你走着瞧。”
说完纵身跃起,在中途两只脚不住的蹬踏,终于上了墙头,以他功夫尚不能一越而过,自然要用手在墙头一扒,然后借力翻过。
哪知他平时用右手用惯了,这一下右手受伤,动用轻功之际却忘了伤势,仍旧右手用力一扒墙头,登时疼的痛入骨髓,幸好被另两人拉住,这才勉强翻过了墙。
马标道:“这些人八成是周云阳派来的,也来找账本和名单。”
程锦笑道:“只是这些人手粘的很,接了暗器都要揣到怀里。”
马标笑道:“谁让我老道的暗器贵重呢。”想起死掉的小驴,不禁又有些伤感。
程锦道:“用不用抓他们回来?”
马标道:“不了,找东西要紧。”
三人围在池子边上找寻机关,忽听西首大树下,陆家二郎大声呼痛。
三人回头看去,只见两人正慌慌张张的向墙边跑去,看穿着和刚才那人是同一伙的。
其中一人手里提一个包袱,正是先前田程二人从关内三雄手里抢来的金砖。
这包袱里装了三四百斤的金砖,除去田子瞻分给乡民和当暗器打出去的,大部还在。
原来这两趁田子瞻三人不注意,从西边墙上偷偷落下,悄悄去拿树下的包袱。
马田二人曾从包袱里取出金砖当成暗器,因此那包袱早被打开放着,火光下金色闪闪,甚是显眼。
这两人怕三人发现,慢慢的从墙角摸过来,看到何元华和陆二郎分开躺着,以为只是死人,院子里先前打斗留下的尸体不少,这两人也就没在意。
两人包好包袱转回来的时候,一人无意中踢中了陆二郎身子,陆二郎被程锦击断肋骨,半昏半醒,忽然胸肋一痛,忍不住大呼起来。
两人吓的赶忙逃开,快步来到墙下合力将包袱扔了出去,这就要翻墙而过。
田子瞻身子一晃,立时到了墙边,在两人肩膀上一踏,轻轻一跃,便即到了墙头,口中喊道:“老道,这两个交给你了。”
说罢左手在墙头一扒,右手护住面门,向墙外翻去。
高墙深影中,却有七八个人影向东面跑了下去,田子瞻顺手打出几枚铜钱,两人哎哟一声,似乎中了暗器,跌扑在地,脚步声中叮当作响,显然黄金包袱也一并跌落了。
余人正要过来搭救,田子瞻晃了两晃,已经到了近前,左手勾手外挂将一人拨开,身子一俯,右手一探,已将地上一人抓住,顺势 闭他筋缩、陶道两穴,也不回头,便向后抛去。
田子瞻在昏暗中在地上迅速一摸,手指扫到包袱,正要抓起,忽听有人喊道:“孟师哥来了。”同时头顶风声猛至,一人喝道:“还轮不到你逞威风,放下吧。”
田子瞻并不起身,右手抓住包袱,身子向前一冲,便将这掌躲过,反手一掌打这人右肋。
一掌未中,身后另一人一脚飞来,道:“趴下。”
田子瞻笑道:“好啊,趴下就趴下。”
说着身子一伏,这一脚从背后擦过,哪知田子瞻身子一立一转,左手包袱顺势回扫,二百多斤的分量将这人身子直贯了出去。
这人马步不稳,一交摔倒,田子瞻笑道:“果然是英雄,说话算话,说趴下就趴下,决不含糊。”
这时余人纷纷聚来合攻,田子瞻封挡了几招,见这些人大都武功平平,只有先前在自己头顶击掌之人功夫还算不错,心里也就放心。
田子瞻左拨右挡,猛的倒纵出去,便脱离了包围,身子正落在被自己点穴之人的旁边,顺手将这拾起,道:“你们再不老实歇着,我便是一掌。”
那武功最强的大师哥分开众人,道:“大伙在一边候着,我来对付他。”
只见阴影中走出一人,身着黑衣,身大腰粗,面目凶悍,胡须如铁丝般粗硬。
田子瞻猛的认出,这人正是白天和仲在炎比武过招之人,使的是昌和派的五路虎威掌,倒也不是平庸之辈。
马标早怀疑这些人是周云阳派来找帐本和名单的,猜的果然没错,没想到白天这些人在仲在炎手底下吃了亏,晚上又都回来了。
田子瞻曾听马标提起过这事,只是见他们武功大都平平,也就不放在心上。
这人正是孟通,他比田子瞻高出足足一个头,手掌倒比田子瞻四只手掌合在一起还要大。
孟通道:“朋友,身手还不错,怎么称呼?”
田子瞻道:“兄弟姓洪名泽,神拳门的。”
孟通道:“洪泽?没听说过。什么神拳门,武林中哪有这个门派。”
田子瞻笑道:“小门小派,咱们是少林拳的一个分支。”
孟通大剌剌的道:“原来是少林派的,嗯,那还算说的过去。你可知我是谁?”
田子瞻道:“正要请教。”
孟通胸脯一挺,道:“我姓孟名通,人称敲山虎,京兆府昌和派的。”
田子瞻淡淡的道:“久仰,久仰。”
他嘴上说久仰,脸上却无甚表情,孟通有些生气,暗道:“这小子明知我的名气,听了之后心里惊讶,面上却装做作不知道,真是奸滑。”
孟通又补充道:“咱们门派最擅一套掌法,那就是名震黄河以北的五路虎威掌。”说罢得意洋洋。
哪知田子瞻又是淡淡的道:“厉害,厉害。”
孟通大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十八章 夺信13
田子瞻笑道:“兄弟平日不怎么行走江湖,因此上不太了解江湖上有哪些前辈高人,失礼了。”
孟通心下恍然,暗道:“原来如此,这小子不知我的名头,却不是看不起我。”便道:“这就罢了。”
田子瞻道:“这几位朋友夜探候家,不知有什么事,如果事情已了,这就请离开,免得大家都麻烦。
这包东西是兄弟的,兄弟命苦,留些金子防身养老买棺材,还望各位不要抢。”
孟通叉腰而立,大声道:“我不和你耍嘴,金子倒还罢了,那老道得到的东西和我两个师弟,你们却拿不得,你叫老道快些交出来。
白天我就看他奇奇怪怪的,不像正路人,果然有企图。我看你也有些面熟,你和他是一起的,趁早罢手了吧。”
田子瞻笑道:“老道?那是我新交的一个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那件东西无论如何是不能交出来的。”
孟通道:“呸,胡说八道。朋友?这老道必定是官面儿上的,我看你也像。你们在候家找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田子瞻笑道:“你们找什么,我们便找什么。”
孟通后面一人禁不住道:“你们也来找账本吗?”
孟通回头怒叱道:“闭嘴,别多话。”
田子瞻听后心下更是雪亮,暗道:“看来这些人果然是地方官儿派来的,说不定真就是周云阳的人。
哼哼,这就叫入世必多事,多事必乱心,以有为应对有为,心安无期。
这些什么王爷、府尹,乃至县令、豪强之辈,都是不安于世之人,妄图以事平事,无非是饮鸠止渴。”
孟通道:“朋友,你和李进儒什么关系?”
李进儒是清水县县令,田子瞻心念一动,道:“兄弟这次来,就是奉了李明公的意思。”
孟通哈哈大笑,道:“嘿,这个李进儒消息倒灵通,不过两三天的功夫,他倒是也知道了。
不过知道也没用,你回去告诉你们县令,这件事凭他是办不成的,也轮不到他来管,没这个资格。
你就叫他安心呆着吧,我们自有办法处理,叫他别多事,以后少自作主张,免得坏了我们的大事。
另外,我看你身手还不错,如果你没有公职的话,我就劝你换个地儿,到周府尹这来,必定亏不了你。
跟着李进儒这个窝囊废不会有什么出息的。”
他自己没有公职,可言下之意却对清水县令十分小瞧,似乎那是极小的官儿,显是借了周云阳的势力,狐假虎威而已。
田子瞻故意做作,道:“李明公身为清水县令,叫我们出来办事,事情没办成,如何回去复命?
实不相瞒,刚才我们找到的就是候家的账本,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东西没找到,这就失陪了。”
田子瞻放下被擒之人,手中包袱向后一甩,黄金沉重,将他身体也带得转身。田子瞻顺势点地,身子嗖的纵出,人已在五丈之外。
孟通随后赶来,余人也先后跟来,到了候家墙外,田子瞻将包袱甩出,二百多两黄金带着呼呼风声翻过墙头,田子瞻向后一望,两三人已到了近前。
孟通掌风先至,喝道:“接招。”
田子瞻待掌到了近前,嘻嘻一笑,猛的跃起,孟通单掌劈空,正撞在墙上,只震得院墙也微微一晃。
田子瞻暗道:“好掌力,倒是不输于仲在炎,只是这位仁兄不大会用。”
田子瞻一跃而过,孟通不擅长轻功,手足并用,爬到了墙头,正要翻过,眼前一道金光袭来,忙伏在墙头,那粒金砖擦着后颈飞过,直扫得脖颈生疼。
院子里马标早已将那两点倒,此刻正和程锦在齿蝶池塘周围找寻机关,见田子瞻越墙而回,便招手相邀。
田子瞻双足在墙头一撑,又腾身而起,向前面大树扑出,待身子下落,便在半空中抓住树枝,双手一分便隐在树冠之中。
马标道:“这小子又在玩什么花样?”
程锦道:“他自有办法的。”
马标斜视程锦一眼,嘴角撇的老高。
其实田子瞻哪有什么好办法,只是先前找到了账本,后面又想出了齿蝶池下藏有密信和名单,这才心情大好,虽是深夜火场,便一时玩心大起,和孟通调笑一番而已。
田子瞻在树中隐没,见孟通正要越过墙头,便是一块金砖打出,这一砖有意打的偏高,孟通躲的倒还灵便。
这一下故意露出了形迹,下面余人便喊道:“大师哥,那小子在树里。”
田子瞻道:“姓孟的,有种的上来打。”
孟通轻功一般,大树离院墙将近两丈,他正在犹豫,田子瞻又喊:“昌和派我也没听过,想来都是一些乌合之从,姓孟的,别给你师娘丢人,过来。”
孟通哪还忍的住,怒吼一声,张开双手,向大树扑来。
他距离树冠将近两丈,这一下猛扑却只是手指尖扫到了树枝,一下没抓住,便向下坠去。
田子瞻哈哈一笑,足下使力,将一根长枝迅速踩低,枝头正伸进孟通怀里。
孟通慌张间随手抓住,便即死死握住不放,那枝条柔韧,孟通便像吞钩的鱼一样,在半空中上下悠荡。
余人或自行跃上,或用钩索,或两人互相助力,也翻了过来,田子瞻却不加阻拦。
先前右手中金砖那人也在其中,只是右手伤势不轻,不能攀爬,师兄弟劝他留守在墙外,这人脖子一梗,道:“我非要那老道好瞧不可。”
众师兄弟无法,只得用绳索缚住他,一并也带过了墙。
众人翻入后,其中一人轻功看来还算不低,见田子瞻不加阻拦,落地后便一纵而起,去搂抱孟通腰间,却被孟通一阵乱踢挡开。
这人叫道:“师哥,是我,我抱你下来,你呆着别动。”
说罢再次跃起,哪知田子瞻脚尖一挑,将枝条挑起,这一抓但只抓住了孟通脚踝,两人顿时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