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与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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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与大侠-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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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虎瞅了掌柜一眼说:“你这人怎么扭扭捏捏。生得三大五粗,倒像个娘儿。公子让你喝你就喝呗!”
掌柜的白了林虎一眼,对浪天壁是千恩万谢方才坐下。他也是个贪杯之人呢。于是掌柜便吩咐小二捧出一坛藏了近十年的杜康来。
浪天壁爱喝酒,对酒的喜爱甚至还有胜于生命,一喝起来,便喝它个没完没了。
三人都有一身的好酒量。俗话说,酒是糯米做,吃落闲话多。林虎和掌柜攀起了交情。他们本是陌路人,忽然之下便成了才能朋友,称兄道弟起来。唯有浪天壁不多话,自顾自喝着。他在酒中体验到的是一种与别人完全不同的醉,一种飘飘然的,仿佛像在腾云驾雾的醉。也正因为这种醉,使爱上了酒。
酒过一半,掌柜喝得已有六七分光景,脸红红的,连脖子也借了几分光。他边咬鸡腿边对林虎说:“老弟,今天夜里这里可有热闹瞧啦!”
浪天壁不觉看了他一眼,又喝自己的酒。林虎是个爱热闹的人,听掌柜说今晚有热闹瞧,来了兴致。他忙问:“老哥,别卖关了。有话直说。”
“老弟,老哥告诉你,要死人啦!”掌柜说完这句话,灌下一杯酒。
浪天壁又望了掌柜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专心喝自己的酒。林虎的双眼紧紧盯着掌柜,大叫道:“老哥,你把话说得明白些。谁死人啦?你?我?还是公子?告诉你,老哥。你若是动公子一根汗毛,俺林虎便敲扁你的脑壳!”林虎双眼圆睁,大如铜铃。掌柜见了不觉心寒,虽说他也长得三大五粗暴,又学过武艺,由于做了多年的老板,性子收敛不少。那年月兵荒马乱的,做老板极不容易,不但处世圆滑,还要几下手底的功夫。那掌柜也老江湖的人,凭一双肉眼,知道这二人得罪不得,弄得不好得把命赔上。当下,他笑着说:“老弟别发火,老夫怎么敢动公子一根汗毛?——全糟啦。老弟,你、我、公子,好端端的怎么会死?老弟,你耐耐心,喝口酒压压火气,听老夫慢慢说来。
“离这儿不远的镇东头,住着个老英雄李义山。江湖上混的人都知道,他是个重义轻财的好汉,有万夫不当之勇,在江湖上也是个响当当的脚色。不久前,有人扬言:空断魂要来取李老英雄的头颅。老弟,空断魂厉害得不得了,是祁连山的大魔头,一身武功深不可测。不要说他,就是他门下二大弟子也是十分了得。江湖上谁不知道寒草短、苦霜白?李老英雄本可以避一避的,但李老英雄不愿这样。他一世英雄,岂能一走了事,给江湖留下笑柄?这事惊动了整个武林,武当、少林、峨眉、丐帮纷纷派人前来李家大院给李老英雄助拳。”
“有这等事?”林虎兴奋地叫道,在桌上狠狠打了一拳。
“老弟不信吗?”
林虎说:“这样说来,空断魂想必是来寻仇的喽?”
“也不是。”掌柜说,“据老夫所知,李义山与空断魂并没任何交往,也谈不上仇恨。事情恐怕出在于天龙身上。因为空断魂是于天龙的师兄,而于天龙则是金钱帮帮主。自从他当上金钱帮帮主,不断扩大地盘,大有吞并武林之势,李义山发现了他的阴谋,处处阻挠,与他作斗……”
林虎打断他的话说:“老哥,你的话俺可不明白了。于天龙的武功远在李义山之上,大可不必请空断魂出山。”
“老弟呀,你是有所不知。于天龙要除掉的并非一个李义山,只不过是一个圈套而已。现在大批武林精英都汇集在李家大院。……”
掌柜的话音未落,忽然从屋外飘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李孝山,你还没有死?”
林虎大喝一声:“什么鸟人,有种的便出来!”
“你是谁?江湖上可没有你这号人。”那人仍阴恻恻地说,“李孝山,准备好了吗?”
李孝山说:“苦霜白,老夫正等着你呢!”
“好,好。”只见烛光一现,苦霜白便出现在眼前。
苦霜白既高又瘦,形销骨立,着一袭白色长衫,脸带愁云,苍白得如同死尸。真可谓月色苦兮霜白。
林虎见来者功夫不凡,忙招呼着公子。不料浪天壁已伏在桌上睡着了。林虎连呼几声,浪天壁没有一点反应。
李孝山已和苦霜白动上了手。林虎将浪天壁挪到一个角落,当在浪天壁前。如果苦霜白过来,他决定以死一战。
李孝山本是江湖中人,是李义山族弟,功夫不凡,善使一口单刀。他甩了几下刀,作一下热身运动。苦霜白嘿嘿冷笑二声,身如游龙,衣袖一甩,一道强劲的阴风李孝山被震退三步,刹时刀影全无。武功太悬殊。但李孝山已豁出去了,哪里顾得上生死?他双手捧刀向苦霜白拦腰砍下,那一招“万里长鲸”气势博大,刀势凶猛。刀风扑灭了烛光,屋内漆黑一团。
苦霜白轻功十分了得,脚踏凌波微步,白影一飘,李孝山一刀扑了个空。苦霜白长袖一卷,来了个“空中揽月”,暗劲一圈圈,连绵不断,卷飞李孝山手中刀,又凌空推出一掌。这一掌打处李孝山踉踉跄跄。不出三招,李孝山早被杀得没有还手之力。
苦霜白内功、轻功都在一流之上,林虎见了不觉心寒。他有心帮李孝山一把。虽说他们刚相识不久,但李老板毕竟是他的老哥,更何况他对苦霜白怀有一种恶意。他讨厌苦霜白,不是因为他是空断魂弟子,也不是因为他残害武林同胞,而厌恶他那死尸一般的脸,讨厌他的倚强凌弱。林虎便是这样一个粗人,生有一腔热血,凡是他看不惯的事都要横插一杠,不管事情关不关他,也不管谁对谁错。
林虎看了眼睡得死死的浪天壁,心下躇踌。公子的性命他不能顾。因为公子的性命比他自己更重要。唉,这个公子,节骨眼上竟会喝醉。这个李老板根本就不是苦霜白对手,如果不去帮他一把,便完啦。
急中行智,这句话一点不错。这一急急出林虎的主意来。他的皮带上藏有三十六把飞刀。这飞刀前不久还是公子教他的。浪天壁见林虎武功平平,便教了他一手飞刀绝技术,紧要关头可以保命。
飞刀只有二寸来长,既薄又快。林虎手腕一抖,一把飞刀直奔苦霜白背脊。苦霜白不愧为武林手,眼观四方,见飞刀打来,忙提神功,将飞刀震于地下。林虎不禁傻了。苦霜白的背脊高莫非铁打不成?他不邪,又飞出二把。又被苦霜白震下。苦霜白怪叫一声:“哪来的野小子,敢暗伤二爷?”白影一现,扑向林虎。
林虎的功力与苦霜白相差甚多,三招之内早被苦霜白杀得叫苦连天。苦霜白斜劈一掌,这一掌他用上子十成之力,想先宰了林虎。不料一道柔和的掌力江水般的涌来,竟将苦霜白逼退二步。苦霜白心中暗叫:“好小子!”以为碰上了劲敌。
这时林虎手提钢鞭大叫:“白尸,有种的咱们到外面大斗三百会合!”
苦霜白想:这小子可能有些来历。于是便说:“好。小子,二爷普和你斗过三百招。”身形晃动之间便到了门外。林虎也跟着出来。林虎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公子。李孝山拉了林虎一把说:“老弟,小心了。”
正是四月的天气,夜风凉爽,月色清朗如同白昼。林虎双手紧握着钢鞭,是一条十分结实,黑得发亮的钢鞭。
不知何时,苦霜白手中多了把短剑。对李孝山,他自然不放在心上。他要对付的是林虎,才那一掌他还记忆犹新。因而他对林虎戒心重重。
林虎更不打话,钢鞭一挥而出;那一招“黑龙穿云”,鞭势凌厉,苦霜白倒也不敢硬接,侧身避过,左手半空一捞。李孝山背后一刀劈来。苦霜白短剑一举。剑刀相击,竟震飞李孝山单刀。李孝山受伤不轻,功力已不到原来的一半。
十招过后,苦霜白奇怪极了。这小子功力平平,没有什么奇特之处。莫非他故意蓄而不发?心里不敢确定,招式之中不敢大意。大约又过了十招,林虎一招“伍员鞭尸”,钢鞭一端被苦霜白抓过正着。林虎钢鞭脱手。苦霜白大笑道:“小子,原来你是银样蜡枪头!”苦霜白杀意陡起。他要杀了林虎。
林虎、李孝山合二人之力也非苦霜白对手。正当苦霜白痛下杀手之时,一把银剑闪电般地刺向苦霜白。





正文 第三章
 更新时间:201034 11:20:33 本章字数:5034

那一剑来得太突然,并且来人的轻功、剑术都十分了得。任苦霜白功夫如何高明,还是被这一剑惊出一身冷汗。然而,苦霜白终究是苦霜白,虽惊,不慌乱,生生在从剑下逃生。苦霜白的高明之处在于瞬间的反应能力特强。苦霜白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显然对他这样的武林高手已是十分狼狈了。他惊魂惴惴。
单凭刚才那一剑,苦霜白知道来者并非武林中泛泛之辈。
一条人影从空中飘然而下。谁都不信,那高明的剑法竟会出自一个少女之手。
一见少女,李孝山心中大喜,忙喊道:“碧儿。”那少女回头叫了一声:“叔叔。”
那少女不是别人,而是李义山的女儿李晓碧。只见她衣衫飘飘,脸如明月冷如水,手持青霜剑。还在李晓碧八岁那年,父亲李义山便将她送到洞庭湖桐君山,跟玄机道长学剑。玄机道长是当今江湖剑术大师,独创洞庭剑法。洞庭剑法是玄机道长根据南宋状元张孝祥《过洞庭》这首词悟出来的。早年玄机道长曾混迹于官场,后因看不惯官场的溜须拍马,尔虞我诈,弃官入道,隐居桐君山。他是个文武兼修的才子。由于他官场失意,看破红尘,一心研究剑法和学问,精通老庄,遍读历代名家诗词歌赋。每当他读到张孝祥《过洞庭》,不觉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月光皎洁,水色澄清的人间仙境,人与自然心通神会,没有官场的烦恼,没有人间的烟火,竟不知今夕何夕。
洞庭剑法博大精奥,飘若无尘,没有丝毫人间烟火味。李晓碧在桐君山学剑八年,剑术自然超人一等,比之李孝山、林虎高明不少。闻得家父有难,师父准她出山。玄机道长早已看破红尘,不肯出桐君山一步。不过他还是放心不下,请来了大名鼎鼎的孤雁飞。
苦霜白见是个姑娘,不觉大笑,自觉虚惊一场。李晓碧正是二八豆蔻年华,一如含苞欲吐奇葩,清冷的月光下宛如冷面仙子。在她冷冰冰的脸上有着一种稚气的天真的美,苦霜白见了不觉魂不守舍,直勾勾的双眼真想把她一口吞下。
李孝山告诫侄女道:“晓碧,小心了。他是苦霜白。”
“苦霜白。”李晓碧重复一遍。这个名字她十分熟悉。是了,这次来李家大院便有苦霜白。眼前那个瘦长的白尸正是苦霜白。李晓碧秀眉一挑,剑一点点抬起来。她说:“白尸,本姑娘正是来杀你的!”
李晓碧临风而起,青霜剑随人而舞,人影长剑化成一体,一道透明的银光向苦霜白刺去,那一剑正是“玉界琼田”。
苦霜白见李晓碧剑出有名,自是有点吃惊,仍不把她放在心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妞有什么作为?随即长袖一甩,向李晓碧的剑卷去。这一袖之功休止千斤?李孝山暗暗叫苦。他是吃过对方苦头的呀,自己苦练的五行刀竟挡不了苦霜白的一袖。晓碧这样年轻如何挡得了?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干着急。
好个李晓碧,身在半空,化“玉界琼田”为“一点风色”,化解对方的袖劲。这下大大出乎苦霜白的意外,这小妞竟有这等剑术?忙翻掌直拍对方丹田。李晓碧受到一道大力冲击,便运气于腹,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地上。
苦霜白是大意失荆州,又吃了亏,若不是他功夫了得,还要失去一手呢。苦霜白对眼前的那位妙龄少年不得不刮目相看。她决不是柔弱的,人人可欺的女孩。苦霜白的脸在月光下白下狰狞可怖,瞳孔一点点在收缩,右手漫不经心地玩弄着那把短剑。那把剑和他的脸同样的惨白,名曰寒光剑。
苦霜白很少用剑,碰上扎手人物时,他才用剑。他用剑无意间抬高对方的身价。苦霜白一阵怪叫,魑魅一般向李晓碧扑来,短剑透出一阵寒气。李晓碧也不示弱,身体飘飘而起。两人战成一团。一阵清脆的鸣击声,倏忽间二人分开,然后又打在一起。这样来来往往过了一盏茶功夫,李晓碧已杀得香汗涔涔。显然是年幼,功力不如对方。
苦霜白稳操胜券,这时他不急于打败李晓碧,故意想戏弄她一番。寒光剑飞旋斜刺,左手一探,向李晓碧当胸抓来。李晓珠心一急,就势踢出一脚。苦霜白骂了声:“好歹毒的小淫妇!”向李晓碧发起凌厉的攻势。一时,李晓碧被逼得手忙脚乱。
李晓碧败在功力不足,更不如说败在经验上。苦霜白是久经沙场的高手,什么场合没见过。李晓碧在经验上输他多多。
眼见李晓碧又将败下阵来,李孝山心急如焚,对林虎大喝一声:“老弟,一并子上!”
苦霜白说:“你来送死!”一掌劈向李孝山。这边林虎的钢鞭向苦霜白下三路打去。下三路正是苦霜白的弱处。他突然间撒掌,身体拔地而起。
林虎大叫:“老哥,咱们三人先宰了白尸!”
李孝山、林虎突然来助阵,一时使李晓碧脱离险境,给了她一个喘息的机会。苦霜白大笑着说:“凭你们三人,也不是二爷的对手。”
三人围着苦霜白大战一场。苦霜白的功夫比他们实在高明不少,以一敌三,游仞有余。林虎暗暗叫苦,怪只怪公子早不睡晚不睡,偏偏在这个时候睡着了。这可恶的酒!
空中又飘下一个人来。是个年轻人,约莫二十五六,黑脸青衣,形式阔的前额配上长方形的脸显出他的智慧,长长的龙眉直插二鬓,直挺的鼻梁,阔大的方嘴。腰中缠把软剑,黑色的剑鞘,黑色的剑柄。李晓碧一见之下禁不住芳心一抖,大喜过望,叫了声:“孤大哥!”
他就是孤雁飞,是当今天下最负盛名的剑客,李晓碧曾在桐君山见过他。他是玄机道长的好友。
孤雁飞笑着说:“对不起,晓碧姑娘。想不到你比我到得早。”
苦霜白见孤雁飞与李晓碧攀谈,知道对方邀来了高人。他久居祁连山,孤陋寡闻,不认识孤雁飞,于是便说:“阁下是何人?”
李晓碧笑着说:“苦霜白,你空活了半辈子,连大名鼎鼎的孤雁飞都不认识?”
一听是孤雁飞,苦霜白显然吃惊不小。凡出来在江湖上混的人,没有不知道孤雁飞的。忙问:“阁下便是孤雁飞?”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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