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走得极快,转眼间马路上只剩车来车往,黑子盯着少女消失的地方看了一会儿,若有所
思:“也许是你不该怪赤司。”
饺子一股脑地被下了锅,在沸水里沉浮。白荷靠着床沿坐了下来。空腹的饥饿感渐渐传来,牵
动着胃部神经引起阵阵绞痛。她拿过一罐啤酒,毫不犹豫地打开,喝了一大口。啤酒是冰的,凉
意过后才是微微的苦涩。短暂的快感之后便是漫长地疼痛。
白荷不断地回想,为什么他们今天会走到这一步,是因为自己太要强了么,不满对方的性格,
还是自己正义得虚伪,总是多管闲事?可是,她知道,赤司变了。
想到这里,白荷心中一阵悲伤,拿起啤酒一饮而尽。 冰冷的液体慢慢滑过喉咙,紧接着就是
一阵刺痛。
“咳咳咳咳”她半趴在地上,咳嗽抽搐着,眼泪簌簌地落下,她从来就没有未过谁而这样作践
自己,胃里渐渐泛起一股血腥味儿,她痛苦得闭上眼。
“赤司……”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厨房把火关了,盛了一些饺子。她咬了一口,还未咽下人就冲向水池,水
池里是鲜红的一片。她不知道那天晚上是怎么度过的,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痛醒了继续睡,
到早上她已经昏迷了。午夜时绽放的烟火她也未曾看到。
要不是大年初一来给房子装扮的桃井,也许她还会这么躺下去。
桃井想白荷回国了没人在家就掏出自己的备用钥匙开了门。房间里一片狼藉,她不禁瞪大了
眼睛。然后显然是惊恐战胜了惊讶,地上的空啤酒瓶,桌上吃了一口的饺子,还有半躺在地上的
白荷,水池里的血迹已经呈现暗红。桃井捂住了嘴。不过好在她足够冷静,她拨打了医院的急救
电话。
显然现在已经不是猜想白荷为什么没回国的事情了,桃井知道白荷从小和父母的感情就淡,
这一点不足以让她这样伤心欲绝,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
看着白荷被推进了急救室,桃井拨打了电话:“赤司君,请你来一趟xx医院,不然你会后悔
的。”说完她就挂上了电话。
赤司放下手机,微眯起眼,异色双眸在光下反射出不一样的神彩,他一向不喜欢听人命令和
强迫,只是刚才的话似乎让他提起一丝兴趣。左眼猛地一阵刺痛,他下意识捂住,镜中的瞳孔在
不停挣扎,金色搅动着变得浑浊,变了红色,最后又变回金色。
赤司的右眼在厌恶着左眼。
他想到了那个生命中第一个敢和他吵架的少女,他想到她曾是厌恶自己的红眸的,他苦笑。
赤司征十郎似乎生下来就被贴上了标签,优越的家世和自己好强的性格迫使他门门都争第一,
他的脑中只有胜利,失败是想都不敢想。儿时父亲的威严,母亲的无奈与爱都映在他的脑海。直
到他看见母亲被印成了黑白相片,他开始憎恨父亲。他开始领悟只有胜者才有主导权,所以他决
心要打败父亲。而现在,显然他是做到了。贯彻自己的理论和观念。
“没有经历失败的人都是残疾人。”
到头来,他却被说成残疾人。
白荷,他们是命中注定的克星。
作者有话要说: 微虐~
求评嘤嘤= =
☆、21
赤司赶到医院的时候,急救室的灯刚刚熄灭。桃井看了赤司一眼,眼神中带着责备。她来不及说
话就奔向走出的医生。
“一切正常,只是病人因多食凉的刺激性食物而导致胃出血。现在已经止住。住院几天药物控
制一下。你是她的家属么?在这里签个字。”医生冰冷而公式化的语言让桃井越发不安,听到最
后她才反应过:“不不,我是她同学,她的家属并不在日本。麻烦了医生。”
“不是家属啊,那你能负责任么。”
桃井一时有些慌乱。她下意识拿起手机。
“交给我吧。”
红发少年径直走过来,打断他们的谈话。有条不紊地接过签字的单子,他示意桃井可以去休息
一下,“我去办住院手续。”
“……好。”桃井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有些复杂地望着少年冷静安排的样子,转身进了病房。
麻药的药效还没有过,白荷还在昏睡。苍白的脸颊就像一朵雪莲。
桃井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自言自语:“小荷,赤司来了,你应该是高兴的吧。”
“病人有胃病,你们家属怎么也不注意一下她的饮食,现在还好,因为小姑娘还年轻,胃病一
旦严重了后果不堪设想。”医生严肃地说。
“好的,我们知道了。医生有劳了。”尽管说着恭敬的话,少年却还是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稳
重和威严。让医生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桃井小声提醒他:“医生是为白荷好。”
赤司淡淡的眼神让桃井顿时心生怒气,她也忘了她平时挺钦佩这个少年的,现在为了白荷她毫
不留情地质问道:“你知道白荷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么!”
红发少年微眯起眼,不自觉地带上嘲讽:“我也想知道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可以让她自己玩
命。”
桃井一时愣住了,无言以对。如果换作别人一定会指责少年的冷血,但桃井毕竟也是对赤司有
些了解的,她知道,他是生气了,一向善于隐藏自己情感的赤司征十郎此刻毫无顾忌地宣泄自己
的不满。
她抱了一丝希望,声音有些打颤:“你知道……小荷喜欢你么。”
少年金色的眸子里波涛汹涌,但他还是给出了赤司征十郎式的回答。
“我知道。”
果然,赤司是不一样的,他不是小言里的男主,会因为一时的迷茫忽略女主而在女主出事之后
痛然悔悟。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也输不起那一份慌张。他对一切都洞察准确,似乎一切都掌控在
他的手里,也包括自己的感情,剩下的,只需付之行动。
小荷喜欢上他,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但现在,她却愿意把好友交给他。也许没有人会比他
更可靠。
这是赤司征十郎的魅力。他多年努力的结果。
白荷昏睡了一天,却没有做梦。她私心是希望还可以变成那个叫罂绯的女孩子的。可惜,她已
经死去了。
人真是傻,no zuo no die,whyyou try。尽管知道结局但还是选择尝试。她想到她昏迷前做
了什么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为情所困?哈,原来这种事情也会发生在她身上啊,真是,丢死人
了。当她睁开眼看到那个罪魁祸首就站在旁边的时候,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荷的一世英明啊。
“你有间歇性健忘么。”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睁开眼的白荷在听到这劈头盖脸直白得不行的指责时,她瞪起了眼。
还有没有人性啊,她是病号哎病号!
她干瞪着眼,示意他有话直说。
赤司挑眉,很给面子得继续说:“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有胃病到时候得了胃癌没人替你收尸。”
这是明目张胆得诅咒人么!
白荷冰冷地看他一眼:“不劳烦我们铁石心肠的少爷费心。”铁石心肠几个字她重读了。
也不知道这几个字触到他哪跟筋了,赤司猛得抓住她的手。
“你干嘛!”白荷有些生气。
可谁知赤司的怒火更大,他沉声道:“你还在记恨那件事?”
“是啊是啊,我能记一辈子呢。放手。”
他没有动。
“放手!”她提高了声音。
他拉着她的手指向他的左眼:“如果你不是色盲的话就告诉我这只眼睛是什么颜色?”
“金色……”白荷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即就发现了不对劲,“你……”原来不是红色的么,她
曾经讨厌的红色。
赤司哼了一声,手上微微用力:“我只说一遍,我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我,但是,他会用我的
声音说出什么话都不奇怪。因为,我们终是一个人。”
“双重人格?”白荷瞬间就理解了赤司话中的意思。
“嗯哼。”赤司用她的手拍了一下她的头,“还不算笨。”
白荷低头想了一会儿:“so?”
“……你可以庆幸你讨厌的红色消失了。”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讨厌红色了啊……”窗外的清风吹拂着薄薄的窗帘,给病房里增添了光
亮,她睁大了眼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的眼中有一瞬得松懈。
可同时她也有一些失望,她好不容易不反感红色了,怎么就换了颜色呢?!
“好了,从现在开始的一个月,一切医生禁止的食物都不准碰,我会让五月监督你。”赤司直
起身,不容反抗。白荷顺势抽回自己的手,翻了一个白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少年冷哼一声,弯下腰凑进她:“怎么,不想我对你负责?”
白荷往后挪了一点:“why?”
赤司勾起嘴角,缓缓地念着:“赤叶落,司南不动山,征途无期归漫漫,十里桃花开又衰,然后
是什么来着?”
白荷默默地抚额,不得不说,赤司征十郎这个纯正的日本人说中文还真是特么得标准!!不
过,这种打油诗他怎么会知道啊混蛋混蛋!少年带着些许蛊惑的好听的声音却让她心甘情愿地接
下去……
“郎君可还安?”
“不错。你连藏头诗都帮我写了,我还看不出你的心意么白小姐。”赤司看着白荷欲辨已忘言
的样子心情大好。
此时白荷只在想一件事,至少以后中文也不能随便使用了,应该想想换个什么其他的语种,随
后她听到赤司的话眼皮一跳,心平气和地说:“本小姐反悔了。”
赤司眯起眼,意味不明地说:“这可由不得你。”
“什么…………”
想让女人不说话就堵上她的嘴。说这话的一定是个大流氓。不过赤司想偶尔当当流氓也是不错
的。
白荷只感觉唇上一阵冰凉,也只是一瞬,她看见少年清晰无比的脸。好家伙,被占了便宜还不
还手她就不姓白了。
她猛地凑上去咬了一口,看着赤司的嘴角泛起和他头发一样的鲜红,白荷咧嘴笑得格外开心。她
安安心心地扑进少年怀中。
在得知自己要住院一星期后,白荷整个脸都皱起来了。她跟来探病的白荷抱怨:“现在是过年啊
过年,我怎么可以在医院里度过呢。我已经好了啊。”
桃井在一旁削着苹果,忍不住泼凉水:“谁叫你没事自残的,害得我们也没法安心过年,对
了,有件事我不得不提,你不是回国了么。”
白荷顿时有些心虚,不过她也能在瞬间就理直气壮起来:“买不到合适的航班,你知道中国春运
很猛的。”
桃井无奈地把手中的苹果递过去,摇摇头:“那我就没办法了,你去找你家赤司说吧。”
得了吧,就是不能跟他说才找你的,现在看来,还是靠自己吧。
1天后,白荷在得到医生的批准之后,自作主张地办了出院手续,拎了一袋药神不知,鬼不觉地
跑回家。
开玩笑,今年过年都不能回国了,她怎么能在医院里独自空虚寂寞冷呢。
现在是大年初三。
整个东京仍然笼罩在红红火火的过年气氛中,每个角落都举行着大大小小的庙会。
白荷穿梭在其中,充满新奇。
“喂?赤司么,小荷不见了!”桃井看着洁白的床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知道了,她最好祈祷不要被我找到。”那一边的少年倒没有多少意外似乎早已料到。
而此时的当事人还不知道自己的手机里已经有了定位系统。
所以当白荷抽中一根签是上上签时她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然后就是所谓的,众里
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赤司在身后。真是太凶残了。
白荷眨了眨眼,下意识往后退,却因为大病初愈脚下有些虚,有往后倒的倾向,赤司眼疾手快
地拉住她。
少年面无表情地等待她的回答。
而白荷却想息事宁人,“看赤司,我抽到上上签了哎。”
少年依然面无表情。
“好吧,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
白荷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二话不说地拔盖,取电池,一气呵
成。她瞪了赤司一眼。
“少爷,这么高大上用在我身上真的好么?”
赤司没有任何被揭发的尴尬,他淡淡地评价:“哎,真不笨。”
“混蛋,我的智商是可以和你一起并列考年纪第一的好嘛!”
“不是作文加分?”
“什么?”
赤司很负责地告诉白荷上次的考试是因为她的作文尤为出彩而加附加分的,并且上上次考试的
作文还是他翻译的,那时候她还不会写日文。就是这样。
“附加分就不是分了么,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
赤司挑挑眉,不准备再跟她扯皮,拉着她的手就往回走。
“喂你去哪?”
少年好心地吐出两个字:“回家。”
回哪个家?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的有些晚~
☆、22
赤司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反问:“你想回哪个家?”
少女无辜地摊开两只手,我没带自家钥匙,(当然这是睁眼说瞎话),她紧接着也补了一句,坚决不去你家,打死也不去。
“那你要去哪?”
“陪我在外面逛逛不好?大过年的。”
少年的脸有些阴沉:“你以为你是铁人?”
白荷有些嫌弃地看他一眼:“姑娘我比你这个少爷好养多了,从小就没人管不是照样活得好好
的?老毛病忍忍就过去了。”她语调惆怅。
赤司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有些不悦:“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她竟然说他是娇气的少
爷?
“难道不是么?养尊处优。不过最近我是想明白了,无论我怎么地不想依赖家族,但我的资本
怎么看都来自家族。以前的我多么伪善啊。不过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