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领十名手下,跟随本人进攻左城,不得有误!”
“属下得令!”
南宫鹰正气凛然注视全体,嘴角轻笑:“我要让敌人看看,飞鹰堡弟兄是多么的骁勇善
战,最后记住一句话,不必死拼,一切以虚张声势,迫使敌军退往右路为主,及至后面战
局,将视各军临机应变。”
“上!”
烈马一抖,厉啸蹿空,暴冲出去,左无忌猛喝,追冲过去,后边万蹄飞扬,似如千军万
马般涌蹿而出,震得天地抖动,山河变色,眨眼冲去二十丈,一百丈,数百丈……像飞箭,
快得让人窒息。
铁蹄帮忽闻惊天动地雷声轰来,守城者登时惊惶落魄直吼:“敌军来了,千军万马,快
鸣钟,快放烟火!”
一时乱成鸡飞狗跳。
南宫鹰猛冲五百丈,猝然斜转直逼左城,挽弓拉满,仍隔数百丈,照样暴射过去,飞箭
迎风,立即燃火,似若流星直钉左城门顶那虎字,正中红心。
左城又起骚动,不断传出:“他们攻左城!快援助左城!”立即见着三城内部人影乱
窜。
南宫鹰一闪左侧,左无忌登时取代位置,直冲正城,眼看逼过百丈,正城门守卫又自尖
叫敌军攻的是正城,哪顾得命令,几把冷箭放完,吓得躲伏暗处,得等救兵前来再说。
左无忌趁此冲向木桶,两掌猛轰,迫下七八桶掉于护城河,他一闪开,后头骑士猛轰过
来,直若连珠弹,一骑接一骑,尽把油桶打落水中,及至最低处,猎鹰神骑就是了得,照样
脚勾马鞍,身倾九十度,这么一闪冲,照样打得油桶跳飞落水。
五十骑,或一桶或两桶,连绵一次,竟然完成任务,但见黑油落水涌开,那护城河又是
活水,一时之间已散开十数丈,臭油气为之冲天。
左无忌喝令手下,斜切左城,赶在南宫鹰后头,毫无间隙攻杀过去。
只见得南宫鹰追冲左城护城桥,三把利箭射来,他猛切落散,一声大啸,人如天马飞
起,直老饿虎扑向城门,只见得他吼力击掌,又如万顿炸药轰开,轰得城门木屑乱飞,五十
骑鱼贯而入,
杀得轰轰烈烈。
此时正城门已出现一位张飞模样大汉,他正是副帮主哈太山,来不及问及下边油臭冲
天,但见左城已破,雷声大吼:“是左城!快支援!”
猛地翻身落城,推开城门,提着板斧就要杀向左城。
岂知方君羽见及敌军即涌而出,登时喝令“射!”只见百骑挽尽火箭,猛射护城河,那
油气本就浮于水面,沾及火花,霎时被引燃,轰然一响,直老火山爆发,烈焰万丈,更迫着
油气燃去。
一时火海遍处,裹向正、右两城,铁蹄帮众直若落入火坑,四处尽是烈焰,甚且烧及衣
发,吓得哈太山狂怒欲呕血,直叫快退,关紧城门以防烈焰蔓延。
“可恶,是谁,是哪帮混蛋!”哈太山如疯虎,为那突破不了火墙而大发雷霆。
“是飞鹰堡,他们倾巢而出!”独眼护法曲子清冷森说道:“攻向左城的是南宫鹰!”
“他敢!老夫宰了他!”哈大山又吼着:“快从内门支援左城!”拨着弟兄,直往左侧
角奔去。
曲子清追在后头:“副帮主请稳住,火势很快将灭,只要咱们稳住这两城,将可反败为
胜!”
哈太山虽觉有理:“难道放着左城不顾?”
曲子清道:“情非得已,只有着老天造化了!”
哈太山闻言,不得不作此决定,逐转向手下,喝令道:“战马备位,等火势转弱,立即
杀出!”
几百名战士个个汗流满面,惊心动魄应是。
毕竟四处烈焰涛天,且浓烟密布,他们简直若掉入地狱火坑之中,不知外头还要烧多
久,还是对方不断加油,不但城墙将红,空气可能会被吸掉,就如现在,浓烟已窜进内城,
多少士兵咳嗽连连,却仍得忍。
“还要忍多久!”哈太山鼻头都黑了,简直快憋不住。
曲子清沉静道:“快了,浓烟已起,表示油气已弱!”他有够后悔中午没宰了范通这家
伙,还让对方将油桶堆在河边,进而遭此突袭。
南宫鹰已有所觉,对方不但未从内门增兵,反而越战越少人。分明是其他双城未派兵支
援之故。这和计划不符,他当机立断,猛喝撤军,免得对方包抄,反而受困!
一声令下,五十骑身经百战,迅速撤退,外头早困百骑人马,方君羽正是指挥者,见及
南宫鹰,他急道:“敌人死守城内不出,百桶油散开来,可能燃不多久!”
南宫鹰道:“将火把队调来,全部丢入内城!吓人不成,吓马也好!”
只见左无忌立即啸出声音,还抓起火箭猛打圆圈。远处石木见状,心知计划有变,登时
策动百骑冲杀过来。
南宫鹰喝道:“散开,全往内城丢!”先行引兵攻丢正城。左天忌已引兵丢右城。
幸而石木原就准备不少火把,一人分配四支以上,以百骑计,也该有四百支,如此猛落
火炉跳入火堆,不仅是马儿受不了,尖嘶不断,连人都快被烤干。
哈太山怒吼:“待不下了,快冲出去!”
顾不得再骑马显威风,当下掠往城墙,闷着火焰疾射天空,唉唉尖叫,衣角、胡子、头
发全染火星,他连翻十数斤斗,幸而安全掠过火地,掉落地面直打滚。
南宫鹰见状喝道:“敌人开始挣扎作困兽之斗,快迎敌!”一马当先冲向哈太山。
方君羽则下令掠阵,准备随时支援任何状况。
南宫鹰迫近,发现是张飞般老头,心知是副帮主哈大山,不禁暗笑,正是逮人好时机,
掠马扑来!
哈太山猛挥斧头弹身而起,一手猛打衣角火花,怒斥道:“你敢动我铁蹄帮,我跟你没
完!”一斧劈来,功力霸道之极。
南宫鹰闪过利斧,一掌打得对方人仰马翻,他毫不放松,扑得更猛,准备生擒这厮。
哈太山被扑着,板斧起不了作用,赶忙丢掉,硬想靠蛮力肉搏对方。两人扭成一团。
在不知谁胜谁负之际,火墙般城门突然暴掠开来,一时空门隐露,里间骑士、乱马蜂拥
而出,前冲火,后挤前,或被挤落火河或当场烧死,一时惨声连连,死伤无数,却见外冲人
马渐多。
南宫鹰但见马匹冲来,突然猛喝手下抵挡,左无忌最擅弓马,登时策马奔来,想引乱马
归队,岂知独眼护法从中杀出,迫得他反枪刺去,两人大战不退。
方君羽见状大喝猎鹰五十骑支援。
但见蹄扬马奔,五十骑士直若阴魂飘冲而来,长枪刺处,又如穿刺糖葫芦,既准且快,
一枪一人,十枪十人,刺中即跑,旋身又回,那鬼魁般身形连绵不断,只一照面,十数骑已
被刺倒,瘟疫般接连落马惨死,瞧得独眼护法背脊生寒,怎料到飞鹰堡骑士竟然如此鬼样般
可怕,他哪还敢恋战,疾喝快追!猛还一枪,逼退左无忌,快马直冲右城急欲保存实力般退
去。
左无忌奉过命令,只缠不杀,见状未再追杀,只作牵引般追逼。
那哈太山见及自家的军队战不了一回,即逃如丧家之犬,气得哇哇大叫,双拳猛打对
手。
南宫鹰偏又武功了得,逼之不去,正无计可施之际,猝见南宫鹰舍他而去,直掠宝马,
冲向左城。他得以脱身。
正待掠马奔逃刹那,猝又见及石刀逼来,打出黑绳,奇准六比套中他上身,猛地拖带,
哈太山竟然未逃开,硬被拖倒地面。他大怒,想凝力震索,岂知又见数条绳索套来,拖得他
五花大绑形悬于空中,他还想挣扎,方君羽欺前,一连数指点中穴道,他始昏沉过去。
“绑紧他!”
方君羽喝令后,领骑直冲左城。因为那边正不断冲出敌方人马,南宫鹰虽拦去大半,仍
有漏网之鱼乱窜。石木也不落后,喝令骑兵左右包抄,甚旦放箭疾射。
但见箭林过处,敌军连连人仰马翻,领军则为手持九环大刀,半剃光头的黑弥勒仇千
杀,他见手下不战想逃,心知大势已去,猛吼一声,疾扑两名骑士,想以死搏命。
但见大环刀劈过,两骑士长枪暴断,逼得两人落马,急欲逃命,然那大刀势在必得,眼
看就要砍下两人脑袋。两人不由尖声大叫,滚地想闪,却闪得了?
就在利刀将落之际,猝见南宫鹰猛打手中长枪,就这么只差半寸,长枪斜射过来,穿中
黑弥勒左肩透右助,当场钉死他,救了两手下一命。
铁蹄帮弟兄眼看老将已亡,更形慌张,几乎鸟兽散去,然而除了右侧斜道可逃之外,其
余不是被捕即被扑杀。
一时间飞鹰堡弟兄已掌握大势。任铁蹄人马较多,此时正是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
南宫鹰见大事底定,遂令方君羽收拾残局,随后再来,自己则驭马直追着,欲摧毁独眼
护法所领走百余骑,以及后续逃窜之数十骑人马。
方君羽则采扩散包围,让那些散兵残将活动空间加大,以形成其更加孤独局面,然后不
停喊话并各个击破。
铁蹄帮众在群龙元首,复见对方兵力甚强之下,斗志全失,遂连连丢下武器投降。及至
后来.凡出城者皆双手举头,摆明投降到底。
方君羽心战喊道:“投降即是弟兄,飞鹰堡欢迎你们加入行列,你们照样享有已往的一
切,只不过是城上旗子换一面罢了。”
在闻及投降并无任何副作用之下,铁蹄帮众更合作,纷纷听从指示,安排进入未被焚烧
的左城。
“你们自由了,想当飞鹰堡弟兄,就待在这里,若想离开,请便!本军还有事待办,照
顾不周,请见谅!明天再见!”
方君羽心知攻下此城,却无过多人马看守,除了感化这群人之外,别无他法,然而磨刀
亭那头还有重敌待战,他不能留在此瞎耗,何况飞鹰堡还放空城,守在此,不如守老家来得
有意义。
他遂招集手下,将铁蹄帮战马全部带走,就算他们想造反,那已是甚久之后方能发挥支
援效果,而那时,战事早该定局了。
待飞鹰堡人马走去,铁蹄帮众人却心头乱茫茫,第一次碰上投降还能自由活动?他们显
得不习惯,虽然有人建议重新武装防备城池,但想及飞鹰骑士像鬼魅般可怕,以及对面两座
还在冒烟城池,他们已信心全失。心想还是别乱出馊主意的好,免得大军折返,连小命都玩
掉。
众人皆有了共同想法——谁胜利回来就听谁,如此方能保平安。
然而随独眼护法奔逃之徒众,则没那么幸运,在仓皇逃窜之下,个个已是心凉肉颤,不
知作何打算,只能任由马群窜掠奔驰,一劲带往不知名地头。
独眼护法又为了稳定军心,不断放出逃至磨刀亭,帮主大军在那里,一切将改观,毕竟
飞鹰堡只是一时侥幸,他们哪是铁蹄帮敌手!
在六神无主之下,那群帮众自是以独眼护法马首是瞻,甚且在他怂言之下,重新升起希
望,斗志不由再起,驭起马来,精神多了。
疾奔十数里,前面一片黑鬼林,独眼护法深怕中伏,当机立断,绕向左侧山坡,想越岭
而过。
岂知攀至一半,顶头猝见万头乱钻,他惊叫不好,有伏兵,正想调头之际,忽闻高处轰
轰暴响,巨木、滚石山崩地裂股冲压下来。
范围之广,巨石之多,简直已逼得这群惊弓之鸟变成破胆老鼠四面乱窜,或而人仰马
翻,或而巨石压顶,一时惨声连连,几名身手较高者突掠而起,迎掌劈石,破去被砸命运。
就此边闪边逃,能安全逃过此动者已剩百余骑,个个已是魂飞魄散,见路即钻,敢情想
自行逃命去了。
独眼护法见状厉吼:“临阵脱逃者斩,快进黑鬼林,帮主已在那头接应!”
其实也是无路可逃,后头追兵不断,左山坡又杀下敌军.一群破胆老鼠只能跟着独眼护
法逃命去。
其实现在只要南宫鹰喊一声“投降无罪”恐怕十之八九敌军将乔械倒戈,然而他暗自盘
算,我军士气正旺,而且数年未曾如此风光,正该一泄飞鹰堡霸气时刻,自是纵容他们尽情
发挥,何况弟弟那头尚未开战,实该留给他一展雄风,将来也好承担重任。
他追得更急,已赶在左无忌前头,要他改道,先行起至弟弟或之处,也好防范铁蹄帮主
倒攻弟弟背脊。
左无忌得令,率领猎鹰五十骑,岔后黑鬼林歧道奔蹿山岭,武向预定目标。
独眼护法意外地穿出黑鬼林而未受伏,分明是对方有意放过,他忽而想起此去三里处正
有一更恐怖关卡厉鬼峡,若有军队埋伏,损失将更惨重。然而后头追兵更猛,他根本毫无选
择,心下暗自决定,管他的,七百大军已去其六,剩下百余骑,能保则保,不能保,利用他
们阻挡敌军,也好换来自己安全。
他登时大喝:“我军守在厉鬼峡!快,到那头,一切将改观!”
如此欺言下,铁蹄帮徒众不禁再生希望,没命跟随护法冲杀过去,他们哪知护法已背叛
自己,而将人带往死亡之路!
“敢情还想硬拚?”
南宫鹰已察觉出敌军将作困兽之斗,当下猛射长箭升空,及至最高点,突然暴出火花,
以通知弟弟,战况已至。
那南宫剑正埋伏在厉鬼峡上面,本来闻及沉闷轰雷声,已感觉战事将近,忽见哥哥信
号,更是肯定,第一次出战,未免稍紧张。幸好杜九奇要他稳住:“只是生擒,不必交锋,
情势并不危险!”
南宫剑对师爷安抚,目也欣然接受,以免落失主人之风,当下喝令手下准备石块,见人
即砸。
不到半刻,蹄声奔雷般轰来,虽是四更黑夜,仍可见及山峡下一片尘土飞扬,蚂蚁般人
马疾冲过来,南宫剑直叫来了来了,额头不禁冒汗,待敌军进入预定位置,不下令猛攻,先
是几颗与大岩块疾滚而落,那山崩地裂之势已自让铁蹄帮弟兄惊骇不已,不是说此山伏有自
家军队,此时怎变成敌军?
“快冲,冲过即可活命!”
独眼护法顾不得手下,急策坐骑猛冲向前,然而落石不断硬是惊动马匹将他退回。南宫
剑但见阻挡成功,大声喊话:“弃械投降,饶你们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