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正正中中的范大嫂了吗?
南宫鹰欣喜不已,自己一直想替范通父子尽点心意,然而却毫无机会,没想到马群飞却
耍了这么一招,不管如何,能接回范大嫂,乃是莫大喜讯,他赶忙前去想提包袱以减轻负
担。
“大嫂终于归来,范王必定高兴极了!快请快请!”
乍见南宫鹰如此尊重,范大嫂倒是受宠若惊,急忙又抢回包袱,惊笑道:“不可,还是
我来,没想到老头在飞鹰堡混得有声有色,那么让少堡主照顾……”
南宫鹰笑道:“都是自己人,何分彼此?”
“私底下可以吧,现在是公事,我可代表怒马堂,少堡主怎可替怒马堂之人提包袱?”
如此一说,南宫鹰反而不好意思,遂道:“那就请大嫂到堡中坐坐,等交代马群飞之事
再说了!”
当下亲自开道,迎她进堡,安置于大厅左侧本是贵宾席坐下,他乃召出杜九奇和弟弟,
准备了解马群飞在耍何名毛
在引介过后,南宫剑和杜九奇对这位秘探夫人颇为尊敬好奇,纷纷待之于大礼,范大嫂
还是受宠若惊,但她似乎见过场面,还算能处之泰然。
待众人坐定之后,南宫鹰始道:“不知马群飞为何找上大嫂当使者?”
范大嫂道:“直接原因不详,小妇人只知堂主召见,乃想放我跟丈夫团圆,并托带一份
礼和信件,如此而已。”
南宫鹰道:“大嫂不知怒马堂进犯飞鹰堡一事?”
范大嫂道:“本是不知,但出了流花河,传言不少,已探知一二,小妇人才大略知道马
群飞乃把我当礼物送给飞鹰堡,不知少堡主收是不收?”
“当然收,还求之不得呢!”南宫鹰轻笑着:“大嫂别见外才是!”
范大嫂欣然一笑:“其实,早在山下,小妇人已感觉出我那老头摸对门了,混在这里总
比混在怒马堂好,对了,这是马群飞另一批礼物,您收下,还挺重的!”
范大嫂始将包袱交予南宫鹰,反身回座。
“会是什么?”
南宫鹰打开,里面置有一长形宝盒,另有一封信,杜九奇很快走来,接过宝盒,以让少
主人能从容拆信。
南宫鹰却对宝盒好奇,道:“先打开它瞧瞧,看他还有什么让我心动之宝物?”
杜九奇信手开启,猝一阵腥臭味传出,吓得众人赶忙捏鼻。
“是人头!”
杜九奇已瞧清宝盒装了三颗人头,竟然是进犯飞鹰堡的快枪三侠。
南宫鹰更是触目惊心,没想到马群飞会毫不犹豫砍下手下大将脑袋,他安的是什么心?
范大嫂脸色顿变,她哪知宝盆密封如此严密,自己竟然背了七天仍不自知,想及跟人头
睡了七天,她直想呕,连连歉声不断。
南宫鹰极力恢复镇定,直道没事,人头实在难闻,他立即喝来士兵将人头拿去埋了。
随后点上那特别提炼的桂花香油,火花一亮,桂香四溢,眨眼臭味尽失,南宫鹰反而欣
喜不已,又发现桂花香油另一好处。
“原来此油除臭效果那么好啊!”南宫鹰欣笑:“看来要加价码,只要往茅坑一摆,再
也没有烦恼味道啦!”
范大嫂不明究理,少堡主怎会突然间说出不关紧要话题?
杜九奇立即说道:“还是先看看怒马堂怎么说吧!”
一句话始将陶醉于桂花香油的南宫鹰拉回现实,尴尬地对着杜师爷及大嫂笑了笑,始将
那封信拆开。
他念着:“妹婿可好?”
似乎一切都以书写方式传递交情,南宫鹰仔细瞧过一遍,针对要点又念一遍:
“在得知手下大将不顾本人命令偷偷领军进犯贵堡一事,非常震怒,不但危害本人威
信,更危害贵堡安危,如此手下,实在可恶,不得不斩下其人头对您告罪!
“其实飞鹰堡和怒马堂一直都是最佳盟友,且是姻亲之家,理当相互扶持,特奉上叛徒
人头以示清白,另将范通之妻迎送贵府,以让范通能全心全意为贵府尽心尽命……”
“希望一切误会将以此信作为终结,猜忌只会影响双方感情,那是姐夫所不容许……
·,是以,姐夫准备将大漠地盘全部交予飞鹰堡经营,本人将到中原另求发展,以区隔一山
不容二虎之说,如此明志,小舅该知我的苦心……并希望能消除您心头愤恨及猜忌……此
致……”
随后马群飞又附嘱:“令尊仍健在且安于现状,不必挂念,并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你举杯
论天下……”
最后始署名“马群飞”三字。
瞧他语气简直是低声下气,百般求和,倒是出乎南宫鹰、杜九奇和南宫剑意外。
南宫鹰道:“老奸巨猾的家伙,将自己罪状脱得一千二净!”
杜九奇道:“少堡主认为他仍知情?”
南宫鹰道:“不知情?他若不知情,天恐怕会塌下来!”
南宫剑道:“那他急于脱罪目的何在?”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南宫鹰回答。
杜九奇道:“他当真会放弃大漠地盘,自行跑到中原打天下?”
南宫鹰道:“他早存有此心;只不过突然放弃大漠,那并非他一向为人。”
南宫剑道:“可是他信上说的千真万确,似乎不假。”
“也许吧……”南宫鹰道:“这其中必定有最大原因……”
一旁的范大嫂说道:“据我所知,马群飞早跟中原武林人上有所交往,而且次数甚多,
我住于较偏僻区都能瞧过不少次,可见一斑。”
南宫鹰幄了一声,追问:“你认为马群飞已准备进军中原了?”
范大嫂点头:“至少他已打点多日。”
“或许是吧……”南宫鹰陷人沉思:“如果马群飞当真已开始行动,自然不会把大漠放
在眼里……”
南宫剑道:“怎会?大漠是他的根!他会弃之不顾?”
南宫鹰道:“他只要稳住飞鹰堡,谁又敢动怒马堂?何况从中原反打回来——我是说他
征服中原成功的话,要取大漠简直太容易了!”
杜九奇道:“有此可能!马群飞在得知少堡主大获全胜之后,自能衡量飞鹰堡实力,他
犯不着再花那冤枉时间,把征服中原的力量耗在这里,就算打赢了也只是大漠之王,根本不
能满足他的野心,所以他才使出破釜沉舟之计,砍下三大战将脑袋以讨好飞鹰堡,如此一
来,双方顾于局势、情面,必定不肯兵戎相见,他好一股作气,全心全意为征服中原而费
心。”
南宫鹰苦笑:“现在我们根本没力气动怒马堂啊!”
杜九奇道:“但卯起来拚命,怒马堂照样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尤其少堡主神勇善战,
直叫敌手胆寒,他们应该特别在乎少堡主种种才是。”
南宫鹰苦笑:“感谢大家看得起我;师爷认为如何处置此事较为贴切?”
杜九奇道:“当然是睁一眼闭一眼,应付应付就算了;反正飞鹰堡还在疗伤,需要慢慢
再壮大起来,能不动兵则尽量少动兵。”
南宫鹰道:“我们在壮大,怒马堂也在壮大,比势力,他们仍处优势!”
杜九奇道:“局势一向如此,怒马堂壮大虽有威胁,但何不让马群飞全心全意将势力放
于中原?我们原本目的即在求自保,只要他不领军侵犯,咱们管他势力如何壮大?”
南宫鹰道:“现在不只是求自保了,我们也要做必要的反击,毕竟像马群飞这种人粘在
身边,我一辈子都睡不着。”
杜九奇道:“那也得等您所计划的卖油策略成功之后再盘算吧?”
南宫鹰只要闻及卖桂花油,立即心情顿开,笑道:“不错,呆子才会现在去动马群飞,
我只是在想,如何写一封感谢的信给他,既然师爷这么了解情况,那就由您代劳如何?”
杜九奇一愣,干笑道:“我中计了!”笑的莫可奈何。
没错,南宫鹰早就盘算过如何对付马群飞,他只是不了解杜九奇知道多少情况,遂引他
发言,说出心中看法,但觉一切皆能沟通,让他写此信,最为恰当不过了。
他笑道:“师爷文笔最佳,由您代劳,可说无懈可击,马群飞必定爱看!”
杜九奇又能如何?除了困笑接受之外,已推托不了。
南宫剑认真道:“怒马堂那头已暂时解决,剩下七星门、青龙党和红灯教三派,大哥作
何打算?”
南宫鹰道:“除了红灯教,得等范通回来再作盘算,剩下两派,七星门在折损数名七星
剑手之后,已经元气大伤,青龙党毁了三鞭侠,恐怕也只剩邱奔龙一人派得上用场,只要我
们盯得紧,在发现对方一有动静时立即处理,想必不会太糟才是,唯一让我担心的是朱铜
城,他神出鬼没,而且诡计多端,叫人防不胜防,说不定他下次会调来华山派全部人马到大
漠找我算帐呢!”
杜九奇因突:“照他行径,倒也有此可能,只可惜他太精明,一时想把他这着,并不容
易……”
南宫鹰道:“希望他下次睁大眼睛再来,为今之计还是照计划,先将桂花油运到中原去
卖,以增加宝库收入。”
南宫剑忽而想及什么:“咱们要到中原,马群飞也作此打算,那岂非又卯上了?”
“大概不会吧!”南宫鹰道:“我们是去做生意;他却去打地盘,路线根本不同,何况
咱们暂时跟他和谈,他总不会甘冒腹背受敌之危吧!”
“希望他真的如此想才好。”南宫剑不再为此事伤脑筋,道:“照哥说法,还是照计划
进行便是。”
“嗯!”南宫鹰道:“等左无忌从海老那儿调来兵马之后,咱们立即行动。”
杜九奇和南宫剑没意见,纷纷点头支持。
南宫鹰这才转向范大嫂,含笑道:“范通跟范王可能很快即会赶回,尤其是范王,他躲
在附近,若闻及母亲来到,必定马上飞回来,到时你们母子将可团聚。”
范大嫂感恩拜礼:“多谢少堡主收容小妇人以及范家父子。”
“别客气,您住下便是!”
南宫鹰立即安排后院客房让她住下,随后跟杜九奇、南宫剑聊些细节后,始又走出奔马
道,眺望大地,甚想找出范通父子踪影以报佳音。
然而足足又过两天光景。
傍晚时分,夕阳早沉,瑞雪轻飞大地,方自见着范通父子穿出远山白桦林,渐渐奔回
来。
原来范王在护送银月等人回桃花源之后,越想越生气,父亲明明说红灯教根本没动兵倾
向,怎会突然冒出两三千名,差点儿吞掉飞鹰堡,如此重大错误,简直对范家信用招牌伤害
极大,他立即溜向红灯教区,硬将老爹范通给抓回来。
眼看飞鹰城堡已成,范王已然阵阵邪笑:“老爹你这次真的要叫饭桶了,由于你的错误
情报,这天音河畔已洒满兄弟鲜血,我看你如何向少堡主交代?”
范通两眼发红,显然数夜未能睡得安稳,干声直道:“我真的没给错情报,只是那朱钢
城莫名其妙,竟然耍了这么一招……”
“那就是你情报不够灵敏,这种错误跟给错情报差不了多少!”范王黠笑地说。
范通苦笑不已:“人怎能十全十美?就像你突然要拉肚子,我怎能查知?”
“少来!”范王斥道:“我胃肠好的很,哪容你说拉就拉,我看爹已经老了,是否该考
虑退休?”
“他妈的!”范通一个响头打得儿子落荒而逃,他斥骂道:“说了老半天,你竟然在计
算你爹,想篡位?实在可恶!”
范王搔头抽笑且嗔叫:“我说的全是真话,你难道还不肯承认错误!”
“要承认也得向少堡主承认。”范通斥道:“我是你老爹,休想叫我向你承认什么!”
范王无奈苦笑:“难道一定要谈及父子关系吗?”
范通斥道:“不谈,早就把你杀了!”
两人还想斗嘴,南宫鹰声音已传来:“范通吗?快过来!”
他站在奔马道前猛招手,范通父子瞧得清清楚楚,两人应声,加快速度奔去。
范王谑笑不已:“听到没有?少堡主叫你‘快过来’,手又挥的那么急,可见心中怒火
高涨,你死定了!”
范通甚是紧张,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南宫鹰,一张脸苦笑得快僵硬,已无心情再跟儿子
吵架。
马匹奔近二十丈,范通忍不住立即告罪:“属下不该,误了大事……”翻身落马,就要
下跪。
南宫鹰却不在乎此事,急急挥手:“上马上马,到了大厅再说!”
急急又把范通推上马匹。
范王瞧得莫名其妙:“少堡主,他是我爹咧,传错消息那个爹啊!”
“他传错,你也有责任!”南宫鹰斥笑:“是你篡改秘令,否则怎会出事!”
范通闻言两眼睁大,就要兴师问罪。
范王急得两眼发慌乱转于父亲及南宫鹰身上,急道:“我没篡改,我只是加了秘语而
已!”
“怎会没改?”南宫鹰斥笑:“那‘妓女’变‘妓姑,是怎么回事?”
范通忍不住欺过来,一手揪住儿子耳朵,斥骂道:“连你老爹的秘令你都敢篡改,你当
我是什么?”
范工不断叫疼叫放手:“我也是一番好意啊………·”
“好你的头,你分明有意篡我位!”范通斥道:“老想抢我饭碗,安个什么心!”
范王不得不认输:“下次不敢啦!”
“还有下次?”范通斥道:“给我听好!在我未翘辫子之前,你只能当跟班,当第二
名,没大没小!”
“是是是!”范王为了保耳朵,只能连连认错,范通这才放手.范工急忙逃开,苦笑
道:“爹,孩儿是为您着想,希望您早日退休以享清福……”
范通斥道:“不必假惺惺,时间到,我自己会打算,想抢我饭碗?再等几年吧!”
范王只能苦笑,直道好心没好报,闷在后头不敢乱吭声。
南宫鹰这么说,完全是想解除范通心灵压力,毕竟事情已过,他又任劳任怨为飞鹰堡工
作,又怎好再忍心苛责他呢?
他见气氛缓和许多,南宫鹰始道:“走,带你们去惊喜一下!”
领着两人直奔城堡。
范王欣笑道:“何事?少堡主似乎比我们还兴奋?”
南宫鹰笑道:“你说呢?进去就明白。”
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