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南宫鹰掠飞马背,摸摸爱马鼻头,欣然而笑:“青云,只有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好
友!”宝马轻嘶,相通心灵,使得它感受那股喜悦,轻蹄一扬一又自驰骋于蓝天草原上。绿
野处处,风迎草香飞,何等怡人景色。
忽见飞鹰堡上有人奔骑而下,南宫鹰一眼即已认出是总管那匹黑马,立即迎向前去,两
人交会于山脚下。方君羽面露喜色:“成了,堡主闻及李铁头行踪,急得直跳脚,恨不得马
上出征。”
南宫鹰自也高兴:“如此一来,倒是进行十分顺利。他还说什么?”“他硬要你同行,
大概怕你在背后搞鬼吧!”方君羽道:“堡主要我通知你,明天准备五十骑,当先锋,前去
扫荡伏龙山,而后将李铁头留给他即可。”
“五十骑?”南宫鹰不解:“我爹每次出征不都是浩浩荡荡,非得找一大堆人壮声
势?”方君羽道:“属下问过,堡主已捎信给朱铜城,要他派兵百骑以助阵,他的威风并不
减。”“朱铜城?”南宫鹰直觉想笑:“他会答应?”“我看会吧!”
方君羽道:“朱铜城也是堡主女婿,多多少少得顾点面子。”南宫鹰却不这么认为,这
个朱铜城自恃母亲是华山派掌门女儿,对大漠这些化外之民老是放不在眼里,他未必会买父
亲的帐。然而,话出于总管之口,他自不便反驳,遂道:“我已联络马群飞,到时派人把我
爹接走便是。倒是爹武功甚高,得想个法子制住吧!”
方君羽轻叹,从怀中拿出一白玉瓶:“就用它了,苗疆的散功露,当年用来对付昆仑双
魔,还剩下一点点,大概可以减去堡主七成功力。唉,搞到后来,却得用它对付自己人。”
南宫鹰何尝不是心有凄凄焉:“不知爹是中了什么邪,弄得大家一团糟!”勉强挤出笑意:
“算啦,引他度佛,说不定还是造化他呢!”接过散功露,道:“一切事由我承担,这个毒
也由我下,怎么用?”
“调酒喝下即可。”方君羽道:“喝下之后,无症状,倒是每运一次功,功力即减几
分,和人打斗,尤其明显。”“如此甚好,只要挨到伏龙山,纵使他发现,也是回不了
头。”方君羽道:“最好是让堡主动手消耗武功,否则他若知道自己中毒泄功,很可能不会
安分而遍寻天下找解药。”“这东西有解药?”“说是没有,但一物克一物,谁也不敢保
证。”
“我自会处理。”南宫鹰有了盘算。
方君羽想已把事情交代妥当,为今之计只有祝福一切计划顺利成功。
随后,两人并肩行至白石居后始散去。
南宫鹰找来阿灵,想告知出征之事,竟然发现面带病容。
“你病了?病多久了?”
阿灵还是露出那股无怨无悔笑容:“没事,只是受点风寒而已,很快就会好的。”咳嗽
使她未再说话。南宫鹰急忙伸手贴她背面,运功替她疗气:“怎会这样?你该多休息,有些
事交给别人做吧!”阿灵含笑点头,虽然表示答应,但心头大概只是不敢违背丈夫意思的答
案,她那稍带倦容之病美人神态,直叫南宫鹰疼不释手,猛拥着她亲吻,再吻。那心灵交错
如蜜感觉深深相互吸引对方。南宫鹰本想让阿灵好好睡一觉,但触及爱人滑亮肌肤.他终又
忍不住炙灵之火,一时缠绵开来,又是一场欢欢爱爱,极尽似水之欢,而后两人终于累倒床
上奄奄而睡。
那水牡丹早就发现丈夫回来,却偏偏进门不入,甘愿去找那肺痨鬼,尤其那缠绵排恻声
音,直若利箭,声声刺得她体无完肤,猛咬着牙冲出庭院,让那寒露冻身整夜。堂堂中原洛
阳王女儿竟然落得如此地步,她根本不甘心。
第二天清晨。
南宫鹰甚至本告知一声,立即引领五十骑迎向飞鹰堡。如此举止,更惹得水牡丹大怒,
一大早即已揪掉偌大一片梅树林,逼得阿灵失魂落魄赶来安慰,且把梅树给栽种回去。“你
有什么资格安慰我!”水牡丹怒斥阿灵,骂得她面色苍白,凄愣当场,水牡丹始悻悻离去。
阿灵不禁滚下泪水,这么多日子以来,不论她做什么,准会挨顿骂,她甚至不知嫁给丈
夫是做对?亦或是错了啊?还好,若非南宫鹰新找一名阿月女仆陪着她,阿灵将不知如何生
存在这极尽压迫环境之中。南宫鹰虽知道有此状况,但他却没想过事情糟到如此地步,否则
他不会将阿灵放在这里受苦受难。每以为找来稍壮的阿月,即可抵挡胖肥猪,他哪知肥猪已
变态到这种地步?
他还是满心高兴前去会见发狂的父亲,想解决最棘手事情。南宫豹亦是满心高兴想把儿
子摆平,尤其在收到马群飞回信之后,他更是军心大定,心想儿子准出得了门,进不了城,
铁定完蛋,今后将无障眼之人了。为了配合马群飞,他故意要南宫鹰先行一百里,他方准备
大摇大摆出征。
飞鹰堡正城门已聚集近五百名将士,准备欢送堡主出征。那南宫豹早换上活像中原皇帝
所穿之鹰袍(若非属飞鹰堡,他将绣上龙纹〕,当真以为自己君临天下地站在征道前。那里
摆了两杯鹰头金杯,将是父亲欲敬儿子之烈酒。““别怪爹瞧不起你,今日出征,你若立战
功回来,爹就把掌门职位传给你!”南宫豹虽如此说,却一脸不屑讪笑,让人很难相信他说
的是真心话,甚至于觉得他有股送子入牢之快感。
南宫鹰不以为意,拱手敬声多谢父亲看中,他不想理这疯子。他只知此时此地正是偷偷
将散功露放人酒中而不被起疑之最佳时机。但众目睽睽,又该如何下手?他甚至后悔睡太
迟,因而失去事先做手脚之机会。“来,爹敬你一杯征前酒!”
难得南宫豹开心,抓起酒杯就要敬人。
如此一喝,不就什么都完了?南宫鹰急声道:“等等……”“等什么?爹敬你,你敢不
喝?”南宫豹一脸怒意。南宫鹰心急一转:“孩儿不敢!”立即抓起酒杯,一饮而尽烈酒红
如血,渗向嘴角,他悍然抹去,随即说道:“孩儿觉得受重用,一杯怎够,三杯才够味!”
心想有了倒酒机会。自然更有下毒机会。
南宫豹闻言狂笑,直道好好,猛把狂酒灌完。心头却暗骂受重视个屁,三杯下肚,准叫
你一辈子回不了城!“来人,倒酒!’南宫豹忽而发现桌上只有酒杯,登时大怒:“还不快
拿酒来!”方君羽早知南宫鹰计划,闻声立即应声,急奔内堡.快速抓来一坛美酒,他心下
暗悔,要是药物在手,此时岂非顺利得很。容不得他思考,南宫豹怒伸右手,直叫拿来,方
君羽只好乖乖交出,连动手脚机会都没有。“莫说三杯,就算三大瓮都陪你喝!”南宫豹想
倒酒,南宫鹰立即出言:“爹,不可,身为堡主,岂有替他人倒酒之理?让孩儿来!”
“哦,差点忘了!”南宫豹赶忙交出酒坛,耸起威风,差点忘了中原皇帝身份。
南宫鹰接过酒坛,暗自窃喜,立即动手脚,在开封之际,已把暗藏散功露抓于手掌间,
他先倒满两杯,陪父亲饮尽之,始倒最后一杯,技巧地拨开玉瓶塞,在左手抓起父亲酒杯
时,已暗中配合酒坛注入美酒,由于动作甚快,根本毫无破绽可言。随后,他又注满自己酒
杯,暗自欣慰想敬酒。“等等!”南宫豹突然盯着酒杯不放,似发现什么?
南宫鹰暗自叫糟,莫非他发现破绽不成?瞧他弯身猛盯酒杯,根本就在找破绽。南宫鹰
暗道完了,如此找下去,准出差错,若父亲逼自己喝下那杯酒,岂非要当场翻脸?一切计划
将泡汤!方君羽亦是心跳如鼓,自始至终,他都未发现少堡主如何下药,怎么这老堡主会起
疑?或许他天生就不信任少堡吧?若真被发现下药一事.看来今天将有突变。他不禁瞅紧在
场任何状况,任何人,只要一出问题,立即发难。南宫豹把酒杯举高,像检视珠宝般瞧着杯
面,那看来早已沾湿之处,随即发现什么,自得黠笑,猛将酒杯推向儿子:“这杯才是你
的!”
南宫鹰直道完了,父亲分明已发现,在试探自己,他故作不解:“爹你不是喝得好好
的?”“喝错了,我才不上当!”南宫豹笑声转狂:“拿去,这杯才是你的!”南宫鹰无
奈,接过酒杯,额头已冒汗,父亲若再逼,只有先下手了:“爹,换个杯子吧!怎能让您用
孩儿用过的杯子?”“鹰王杯只有两尊,哪得换!”
南宫豹自得黠笑:“别以为我分不出来.以左为大,那酒杯鹰嘴向左,是我专用,竟然
有人摆错,来人,把那家伙拖出去斩了!”没人在意他喝吼,尤其南宫鹰闻言,简直再世为
人般猛嘘真气,额头冷汗更冒,原来父亲发现的是酒杯等卑之分,跟下药完全无关。这疯子
实在整死人!眼看父亲还在狂吼要拖人问斩。南宫鹰暗自运劲迫得酒杯加大几分。随即说
道:“爹,你搞错了,这年头,哪有人以酒杯左右分尊卑。”
“少欺我不懂,明明是左尊右卑!快把那人拖来软了!不出来是不是?我斩到你出来为
止!”南宫豹但想见一个杀一个,两眼发红直冲左右惊惶守卫,疯狂举止就要展开。南宫鹰
登时道:“分清楚点,在大漠,尤其是飞鹰堡,早就以大小鹰之分以区别尊卑,爹用的是大
杯,哪来小人一等?”酒杯往桌上一摆,果然把另一杯给比出大小。南宫豹一楞,直盯酒杯
不放。
南宫鹰知道打动他心坎.接口说道:“爹也明白,小鸠怎能跟大鹰相比.您的杯子大,
难道要换小的喝吗?这里又不是中原,你干嘛分出另一种方法?”南宫豹终于还是抓向大酒
杯,毕竟大者尊,比起左者尊来得历史悠久,他可不愿当小鸠鸠,然而.又怎可当面认输,
诉向手下:“以后记着,本王所用任何东西,一定要最大,而且向左不向右,知道没有?若
再出差错,通通处斩!”话方说完,怒红着眼睛,猛大口将酒一饮而尽。
南宫鹰这才欣慰暗喜,终于完成第一步计划。当下毕恭为礼:“请爹息怒,且为出征尽
喜,孩儿这就先走一步!”照样狂放饮酒而尽,放下酒杯一掠身上马.引着五十骑狂奔而
去。那股万马奔腾气势,震得在场请人血脉贲张,直道大漠男儿该当如此,大漠男儿该属于
沙场,他们甚至后悔未被挑上.只有期待下一批了。南宫豹早被奔腾声吸引,忘了左右杯之
怒,见及讨厌鬼终就快中计,他比什么都快乐,笑得口沫横飞,烈酒浇头,活像地狱钻出来
之乱发厉鬼。绿草绵延,蹄印犁弯成河,一泄无尽。
三日后南宫鹰已领军踏入铜城十八村势力范围。
但见平原、高山绵延无际,和风吹掠,传来一股肥沃泥土气。这本是飞鹰堡地盘,如今
却被朱铜城占据。就算当作是妹妹的嫁妆吧!可是,若朱铜城不肯善待妹妹呢?
南宫鹰暗道:希望不要如此,否则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望着山间类似矿坑坑洞及山道,南宫鹰不禁想起范通这家队是否已潜入此区,准备窃取
冶炼技术?也好改良飞鹰堡兵刃。当他想驭马进入山区,以拜访朱铜城,事实上却是想见见
妹妹之际,山径奔马道已驰来一队大约五十骑人马,一律黑马、黑衫,倒是独树一格。
领头者身形稍壮,该不会是朱铜城本人。南宫鹰如此想,已放缓速度。果然,黑骑队驱
近,那较壮领头者两眼突大,本该是一副雄壮武士脸容,他却打扮得光鲜洁净,反而跟他气
质格格不入,倒是有了娘娘腔意味。南宫鹰去过铜城村几次,也见过此人,乃是朱铜城手下
跟班,或许负责帐房的吧。
“恭迎少堡主大驾!!”三十几岁,还想装出二十来岁气质的武长照,虽然想装得一副
恭敬模样,但眼角总露出中原人对待蛮邦之鄙视。南宫鹰不大想理他,冷道:“朱铜城呢?
生病了不成?”虽然他已经料到朱铜城必定不会前来接人,却也不必派个帐房,未免太藐视
飞鹰堡了吧!
武长照还是一副恭敬:“公子已经先行出兵前往伏龙山,少堡主可以前去会会即可。”
“什么话,我是他大舅子,连到铜城村坐坐都不行、’南宫鹰直觉朱铜城有意不让自己进
村,始先行发后。而且如此一来,可算是易客为主.他反而成了支援朱铜城之队伍了。武长
照面无表情,道:“公子并无此意,少堡主若想进入铜城村,小的替您引路便是。”敢情朱
铜城交代过,南宫鹰冷道:“不必了!替我问候妹妹一声,来日再见!”
猛挥手,南宫鹰领着人马绕道铜城村,直奔伏龙山方向。武长照但见人已走远,始露出
狂妄笑态:“纵使是少堡主,也难脱蛮邦野味.怎配得过铜城村气质?等作修得一身人味再
说吧!”沉湎于阻挡野人成功滋味下,他风风光光撤骑回返,一眼笑声不断。
南宫鹰日夜赶路,他想弄清楚,朱铜城先行发兵用意何在?难道纯粹只是为了表现自己
身份不同?
奔骑经过沉天峡、鬼哭岭、万石谷,终快抵达伏龙山脉之际,已见着山区散散落落伏有
黑骑兵,敢请朱铜城早将此山给团团围住。南宫鹰下令找往小溪边,让奔驰两天两夜马匹稍
作休息,也让手下清凉一番,各自落水洗澡。“今夜在此扎营,朱铜城这么厉害,就让他表
现表现!”南宫鹰卯了心,故意让自己手下休息,也好让黑骑队因奔波而得到抱怨。
被征调而来的左无忌道:“朱铜城从未去过飞鹰堡吗?”“一次!”南宫鹰道:“就是
娶我妹妹那次,他鼻子长在额头上,傲得很,他看不惯我们这群野人,我也看不惯他那做作
的假公子。”“他的出身……”“来头可大喽!”南宫鹰道:“他姐是华山派掌门秋海裳的
女儿.叫什么秋静荷。偏偏秋海棠生不出儿子,拼命生就是没得生,搞了二十几年,才有了
个宝贝儿子。可惜秋海棠已快七十岁,儿子才六岁半,秋海棠才把女儿叫回家照顾他儿子,
我看秋静荷八成想让自己儿子接掌华山派,传了朱铜城一身华山剑法,朱铜城似乎也以华山
掌门自居,可神气得很。”
左无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