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医师、甚至公务员,脑力的出色往往更能赢得丰厚的利润。”白兰说这句话时,煤油灯那温黄色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少年的脸颊棱角分明,线条饱满,这时候的少年清纯天真的气息最重,也是塑造心智和世界观的关键时刻。
看着他认真地把那些高薪阶层的职业说出来,我听完,平静地看着他,回答道:“是的,这些职业是众人追捧的高薪阶层,也是大家尊敬的存在。”
“那……”
“可是白兰,现在的我们没有那个资本。”打断他,我对着手掌轻轻哈气。
白雾氤氲升起,很快飘散在冷空气里,我看着煤油灯里扑闪的火苗,轻声道:“律师、公务员,起码要专业类本科学历,而医师,除拿到本科学历外,还需在医学类院校专修,才有资格考取医师执照。”
沉默片刻,白兰道:“学历是限制,那么,除此以外呢?我的年龄也是限制吧?”
“对,童工是违法的。”
“那么现在的我能做什么?”白兰问道,此刻,那青涩的脸显得沉稳安静。
“现在嘛……试着爱上学徒的工作吧。”我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糖固然诱人,奈何肉更香|艳
☆、意外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白兰已经起床工作去了,而属于他的驼绒毯子紧紧裹在我身上。
手掌摸了摸那张毯子,驼绒的感觉粗糙而温暖。
掀开毯子,我利落地换衣服,出门迎接工作。
至少,这是个好的开端。
只可惜……好景不长。
这不过半个月,和睦的气氛还是打破了,我料到会有这一天到来,但没想到有那么快。
那天早上醒来,白兰依旧不在,属于他的毯子也稳稳盖在我身上。
唯一不同的是,房间唯一的桌子上,除了放着一个煤油灯,还放着一沓美金。
我翻了翻,今年新印的钱,这么多的量,不可能是这间小工坊给的。
抓着钱,我大步走出门去。
学徒们居住的房间外面,就是面包工坊的厨房,一出门,我就看到白兰就站在不远处的烤箱边,慢慢揉着面团。
他学东西很快,所以那个总是脸色潮红的大叔没几天就不来上班了,转而让白兰为其代班,现在,少年穿着宽松的工作服,围裙,帽子全部装备完毕,垂眸细细的摆弄手里的面团。
正如那位大叔说的,你揉得越细致,面包的口感会越好。
现在的白兰确实在专心地学习,在我看来,他不讨厌这份工作。
“Nian?”注意到我了,白兰回过头,年少的脸,清澈的眼睛直直看着我,脸颊和鼻尖沾上了面粉,显得异常可爱。
我看着他,没说话。
这样被我盯着看,白兰有点尴尬,浅色的眸子有些躲闪地避开了些,白嫩的脸也浮起一些红晕。
“咳……看、看什么?”白兰不自然道。
我把那一沓美金拿出来,果然,看到钱,他愣了下,很快,那种讶异被收起,眼中到尽是坦然。
“钱从哪来的?”
“报酬。”
“干什么的报酬?
“……”少年顿了下,回答“Nian只要安心地使用就行了,这是工作得到的回报,不是偷也不是抢。”
到这,我就没继续往下问了。
因为,再追问,会让他反感。
而且,他都说了,让我安心地使用。
到头来,这孩子是为了让我用吗?
身为长辈,让自己的学生如此关照,那滋味很难描述……
那些钱我放在了他的枕头下,关好房门,我系上围裙,开始将烤好的第一批面包摆在货架上。
这家店每天六点正式开张营业,我们要每天五点起床,在开张之前,需要把第一批的量做好摆上,这样才能让早起的人们尝到最新鲜的早饭。
得知面包点的一切流程后,我们便投入工作。
第一天我起的很早,把他那份工作也做了,因为,我猜到这孩子绝对爬不起来……
当然,第二天,他就乖乖地按时起来了,甚至在第三天,比我还起的早。
这一周他表现地如此乖巧贴心,但该出现的问题,终究还回来的。
白天,忙碌的工作没给我们多少休息的时间,所以,我也没继续追问这些事。
那沓钱像砖头一样坠在我心头,那晚,我和他都睡得很早,但我没有睡着。
就这么闭着眼一动不动躺在那,大概过了2个小时,对面的床传来动静。
白兰蹑手蹑脚从床上爬了起来,掀开驼绒毯子时,那沙沙的摩擦声异常清晰。对方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起身的动作停顿了几秒,确定房间里再无其他响动,起身继续。
蹑手蹑脚的少年,慢慢走到我窗边。
俯下身的动作轻巧缓慢,耳边传来微弱的呼吸声,也有些许发丝擦过我的侧脸,这过近的距离,说实话,我有点紧张……
少年微微张嘴,轻声唤道:“Nian?”
我一动不动,全身心装睡。
“Nian?”
又是一声,这一声,声线有些颤抖。
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我也不知道,这次,他是以怎样的情绪叫我的,只是,在我继续一动不动半分钟之后,对方再次有了动作。
一块厚实的布料,盖在我身上,如果没猜错,那是属于白兰的毯子。
一切就绪后,轻手轻脚的少年离开了房间。
他前脚一走,我就从床上坐起来。
二话不说,掀被子穿衣服跟踪走起!
先前放出去的沙偶一路为我留下痕迹,顺着细沙,我很快找到了白兰的去处。
一抬头,就能看见那闪亮的霓虹灯映衬出的大招牌——X…BOXING。
在这著名的黑街上,又是这种店,我唯一能猜到的,就是这孩子去打|黑拳了。
站在门口,我背后有些发冷。
身边走过几个顾客偶尔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看我,似乎大半夜有个穿着不暴露的女人站在门口是什么稀罕事。
很快,有个肌肉挺结实的男人走到我身边。
“嗨妞,想进去看看嘛?”男人胳膊上峦叠的肌肉并没给他的武力值增添多少分,在我看来,他的肌肉分部并不合理,纯观赏性,但打斗时,反而会比较碍事。
“带我进去。”我直挑主题。
“哟,那不先求一下我吗?”男人痞气的一笑,黝黑的脸显得异常猥琐。
我不歧视你黑,但有些人,确实不适合耍流氓。
看着他,我想了想,对他露出个自认为挺妖娆的笑容。
这一笑,让男人呆了几秒。
然后,我抬起手,对他勾了勾手指。
“去那边的巷子。”
“oh~~~~~”身后,男人的狐朋狗友一并欢呼起来。
男人忙不迭地点着头,屁颠屁颠地跟上,而我,转过身的一瞬间,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下指关节……
五分钟后,男人低着脸跟我走了出来,一个女生背后,跟着个山一样的壮汉,而这壮汉还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低眉顺眼,这一幕挺逗的。
“哥们,身材怎么样?”有个损友凑到他身边。
“太……辣。”男人口齿不清。
“哥们,你脸怎么大了?”又有细心者关切道。
“开心的,肿了……”男人欲哭无泪。
因为这鼻青脸肿的男人,我终于避免了一切外来干扰,成功进了拳场。
俱乐部大概有两层,每层零星分部着四、五个擂台,每个擂台周围,都是看到闹热,吼叫不已的人们。
“大姐头,您找谁?”身后,黑大壮敬畏地询问我。
为了方便使唤,我赐此黑汉昵称黑大壮,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两天,有没有一个年轻人在这打,少年,长得不错,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白头发,眼睛紫的很好看那种。”我问道。
黑大壮愣了愣,道:“大姐头,您找的的人可能在隔壁牛郎店。”
“……”
我默默转过头,不看他。
这时,有一票人引起我的注意。
几个背心露着肱二头肌的汉子,护着两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了一个扶梯,而扶梯是通往地下的。
而那行人中,走在末尾的金发男子,也是看起来最年轻的那位,突然侧过脸,侧目之时,眼睛瞬间对上我。
“……”
“大姐,那男人好像在看你。”黑大壮道。
“牛郎脸。”我脱口就是吐槽。
而牛郎兄,也不知道想什么,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又转过身走下楼梯。
快步走到扶梯前,我看到,通往地下的扶梯的尽头,是一扇门,两个人守在那,从上衣的轮廓来看,下面藏着枪。
“那下面是什么地方?”我问黑大壮。
一看到地下室,黑大壮脸色一变:“回大姐头,那下面不是我们这种能进的。”
“下去的都是买命的,上擂台的都是打死拳的。”
听到这,我咬住下唇。
上天啊,那孩子的命……还是让我收了吧!
窝巢,哪个人会想到玩命啊啊啊!
你的三观到底怎样的无下限啊少年?!
带着要把那死小孩带回去掐死鞭尸的冲动,我“噔噔噔”踩着楼梯直奔下楼。
楼下,那俩看门的见我气势不对,一个对我伸手要拦,另一个手往后腰伸去,状似要拔枪。
我二话没说,甩出一张来自某家族的家徽胸针:“别拦我,告诉你们BOSS,我要从这带走一个人。”
看到家徽,那俩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个去找他们BOSS了,另一个拿着对讲机等了一会,直到听到那边传来的话,门卫对我深深一鞠躬,然后毕恭毕敬把我请了进去。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身后,黑大壮兴奋地吹了声口哨。
我没理他,视线环顾整个地下,最后,目光定格在这里唯一的擂台上。
这里不像上面,没有吵闹的人群,只有十多个穿着讲究的人,坐在擂台边的专座上,有人服侍着看比赛。
台上,正在对峙的两个人身材有明显的差距。
一个是年富力强的壮汉,黑大壮和他比都算小学生级别。
另一个,是年轻的脸庞,瘦削的身体还是少年型。
我看到了白兰,白兰自然也看见了我。
紫色的眼睛明显有诧异,然而,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间,对方突然出拳。
“!!”白兰立刻后退,伸出小臂去挡。
那么细的胳膊,哪里挡得住呢?
“咯”一声脆响,白兰皱眉,拖着左手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看到他受伤,我再也忍不住了。
“看那边。”我对身边的门卫指了一个方向,那厮当即转过头去,就这一瞬,我拔出他腰后的枪。
“砰!”打中台上那个将白兰逼到拐角的拳手的腿。
“砰砰!”打掉两个保镖手里的枪。
“砰!”这一次我是对空放枪,同时手里,捞起了离我最近的一个看客的,一手卡主他的脖子。
“都别动。”我拿枪,指上了怀里人质的太阳穴。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兰选择为哪种灭世人格还未完全形成的类别,所以,喜怒哀乐都会显现出来
而不是未来哪种要么吃糖鬼|畜笑或是不笑依旧鬼|畜的模样【被打
☆、迪诺
“都别动。”
此话落音,再无别响。
登时,一屋子的人都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我,黑大壮更是目瞪口呆,满是伤的黝黑脸庞露出如此扭曲的震惊神色,真难为他了。
“枪,都放下。”语毕,见所有人都放下了武器,我对台上的白兰动动枪“你,下来。”
“Nian……”白兰似乎还有些犹豫,水晶色的双眸紧张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边几个西装男人。
“谁允许你来这种地方!”还在那给我闹变扭!
我声音也不觉严厉了,再次低吼道:“下来!”
这一次,白兰乖乖从台上爬下来,他一只胳膊还是坏的,不自然的垂在那,那变扭的爬动姿势,看得我又气又心疼。
直到他摇摇摆摆地走到我身边,我才抬头,正视那些不寻常的看客。
“许久接触黑手党,没想到内部爱好已经变成了这样。”看着面前的人,我目光如水,声音响亮“这是我学生,恕不能供你们消遣,罪之处还望海涵。”
“小姐有些狂妄啊……都用枪打了我们的人了,这怎么算?想这么一走了之?”这时,那票坐着的人里,有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看模样,这块地归他管。
台上那个腿部中弹的拳手吭吭唧唧半天也爬不起来,见状,我微微一笑:“一枪就倒下的人也没什么能力,格瑞斯先生应该能理解,在下急于解救学生的爱才之心吧?”
“何况,他还伤了我学生,在下自然要回敬一枪。”提到白兰的胳膊,我就心情差。
区区一个混黑拳的,也敢伤我的人?
没有在你脑门赏颗子弹,已经很给面子了。
见被点了名,格瑞斯有些忌惮。
之前,门卫就是给他看了我随身带的彭格列家徽,才准我下来的。
家徽是彭格列给予我的凭证,意思我受其庇护,如果真要动我,格瑞斯不一定有这个胆。
“喂喂,都注意下我好吗?”
僵持之中,突然,有个与在场紧张气氛不符的无奈声音插|入。
我低头,只见怀里的“人质”很期待地迎上我的目光。
“终于看我了……”年轻的金发男人,用他迷人桃花眼看着我,虽然我知道,他那荷尔蒙是无意识释放的,但于心还是把它归为了对方的刻意行为。
对抗法则:不为所动!
“先让我站起来好吗?这样很累,也压着你不是吗?”对方好声说道,指了指自己磕在地上的膝盖。
他比我高不少,为了成功挟持,我强制将他压倒至能顺利钳制他的脖子,因此,男人一边的膝盖一直保持跪地姿势,后背全部靠在我胸前,才能借力站住。
“谢谢我不累。”一口回绝。
“Nian……”委屈的低语响起,金发男人用只能我俩听见的细小声音抱怨着。
那嗓音很有些磁性,我承认,耳朵有点酥麻……
“如果你真有心何必挟持人质?叫其他人守住门,万万不能让这三个人走出去!”格瑞斯当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