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洗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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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河洗剑录-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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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冲霄给她弄得啼笑皆非,但觉颈后的大椎穴似是针刺一般,痛得更厉害了,只好再哀求天魔教主道:“多谢你天大的人情,我一生都不会忘记。你要的东西现在都放在地上了,你快去拿呀!”

天魔教主吸了口气,自觉功力已恢复了五成,这才站起身来,缓缓地向那几件宝物走去。

就在她伸手可及的时候,忽听得“嗤”的一声,一道金光直时过来,天魔教主只顾着防备对面的叶冲霄,这道金光却是从侧面袭来,冷不及防,几乎给暗器钉着她的手掌。幸而天魔教主已恢复了五成功力,百忙中一个鹞子翻身,滚过一边,只听得“当”的一声,却原来是一柄金梭,那金梭两头锋利,天魔教主虽然避开,指头却已给金梭割破。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一团白影,闪电般地扑了进来,天魔教主尚未看得分明,那人已把天心石和羊皮书都抓到了手中。天魔教主急忙发出一蓬毒针,那人长袖一挥,数十口毒针,全都给他卷去。

那人正要去抓宝剑,但因为他袖卷毒针,已被天魔教主阻迟了片刻,叶冲霄看出有机可乘。猛冲过来,抢快半步,一脚把宝剑踏住。就在这时,他也看清楚了那人的面貌,不禁大吃一惊!

这人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叶冲霄之所以大吃一惊,还不单是因为此人年纪轻轻,武艺高强,而是因为这人的相貌,竟然与他甚为相似。

叶冲霄心头一凛,喝道:“你是谁?”那少年冷笑道:“你冒充我许多年了,还不知道我是谁么?”呼的一掌劈去,竟然也是大乘般若掌,而且比叶冲霄还深厚得多,叶冲霄抵挡不住,给他一掌震退!

天魔教主衣袖一挥,飞出一条五色斑斓的彩带,腥风扑鼻,显然是含有剧毒。那少年无暇拾取宝剑,纵身闪过,向天魔教主还了一记劈空掌。

这时变成了双方争夺宝剑的局面,谁人得了宝剑,就可以稳操胜券。那少年顾忌天魔教主的毒索,不敢弯腰拾剑,但他一掌紧似一掌,天魔教主与叶冲霄也不敢向前。

叶冲霄一声长啸,叫道:“来人啦!”就在此时,那少年眉间一皱,计上心间,蓦地脚尖一挑,将那柄裁云宝剑挑了起来,天魔教主挥索急卷,那少年一记劈空掌将毒素荡开,那柄宝剑给他的掌力一送,闪电般的向谷中莲飞去。

叶冲霄一时间尚未想到这少年的用意,天魔教主叫声:“不好!”忙向谷中莲扑去,可是这少年比她更快,一个“移形换位”,已拦在天魔教主与谷中莲的中间。

那柄宝剑平平稳稳地落在谷中莲脚边,少年反手一指,嗤嗤声响,竟然在一丈距离开外,以上乘的金刚指力,替谷中莲解开了穴道。

谷中莲抬起了宝剑,无暇与这少年叙话,一剑就向天魔教主削去,天魔教主的毒索夭矫回旋,竟欲缠上她的手腕,谷中莲宝剑使开,光芒暴长、剑光绕处,天魔教主的毒索只剩下了半段。

这一来,少年与谷中莲这一方登时占了上风,叶冲霄只觉眼睛发黑,气力不加,慌忙叫道:“教主、教主,给我解药!”谷中莲空剑挥舞,她恨极天魔教主,着着向她进迫,天魔教主纵有解救叶冲霄之心,却哪能腾出手来?

那少年喝道:“无耻奸徒,给我躺下!”一抓抓着了叶冲霄的背心,叶冲霄也练有护体神功,危急之时,运方一狰,衣裳碎裂,少年未能将他抓牢,正要再次抓下,只听得“乒”的一声,日间曾与江、谷二人恶斗的那两个和尚已经破门面入。胖和尚先到,一杖向那少年击下。

那少年大怒,反手一抓,抓看杖头,喝道:“去!”这胖和尚禁不住少年的补力,应声而倒,跌了个四脚朝天。那少年随着一记劈空掌,又把瘦和尚的禅杖荡开,谷中莲宝剑一挥,将他的禅杖也削断了。

那两个和尚是宝象法师的弟子,武功委实不弱,他们见识了宝剑的厉害,步步小心,联手再与谷中莲相斗,各自凭看半段禅杖,避免与谷中莲的宝剑相碰,居然使出了判官笔的招数,寻暇抵隙,找谷中莲的穴道,谷中莲有宝剑护身,焉能给他们点中?但由于他们趋避得宜,谷中莲再要削断他们的禅杖,却也大为不易了。

那少年见谷中莲宝剑在手,稳占上风,遂放下了心,专心对付天魔教主与叶冲霄。天魔教主只恢复了五成功力,虽然她有许多厉害的暗器,但那少年掌力雄浑,每一掌发出,都是劲风呼呼,多厉害暗器也打不进去,更何况,那少年迫得极紧,天魔教主应付不暇,哪里还能够抽空偷发暗器?

叶冲霄比天魔教主更糟,天魔教主还有五成功力、而他的功力却正在削减之中,此叶连五成也下到了。

天魔教主暗觉不妙,计上心头,忽地叫道:“暂且留这小子一命,明日再来!”那两个和尚全神与谷中莲相斗,这时听得天魔教主的叫声,把眼一看,才知道天魔教主与叶冲霄已落在下风,形势比自己这边还要危险,不由得大吃一惊。

要知这两个和尚之所以敢于恋战;乃是因为他们深知叶冲霄的武功远在他们之上,而天魔教主的使毒本领更是世上无双,只要他们收拾了那个少年,自己便可以反败为胜。”哪知现在一看,天魔教主与叶冲霄竟是自身难保,哪迹谈得到帮助他们。

天魔教主扬言要走,正合他们的心意。这两个和尚立即应声说道:“不错。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扯呼!”谷中莲虽占上风,若论真实武功,却还及不上这两个和尚,当然是拦阻不住:

天魔教主与叶冲霄被那少年的掌力所困,本来无法脱身,这时得这两个和尚前来会合,形势便好转了许多,有了脱困的希望。

那少年冷笑道:“别人可以走,你这奸徒却不许走,还有教主,你的莲驾也请暂留!”他索性放过那两个和尚,双掌飞舞,仍然注定了天魔教主与叫叶冲霄二人。

哪知天魔教主趁此财机,却已抽空取出一件暗器,只听得“波”的一声,突然飞起了一团浓雾,伸手不见五指,这并不是毒药暗器,而是掩护逃走用的。但她以善于使毒驰名,那少年与谷中莲不能不加以提防,小心戒备,在一团漆黑之中。屏息呼吸,不放鲁莽追踪。天魔教主便在黑暗中悄悄溜走。

叶冲霄更为狡猾,他本是与那胖和尚并肩御敌,浓雾一起,他立即一把抓着胖和尚的后心,胖和尚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人”会施暗算,给叶冲霄一推,身不由已的便向那少年撞去,少年在黑暗之中。只知是有敌人袭击,哪还顾得是谁,掌力一发,登时震裂了那胖和尚的秃颅。叶冲霄早已后脚接着前脚,跟着天魔教主溜走,向她讨取解药去了。

还有一个瘦和尚也是个鲁莽的脚色,浓雾一起,便张皇失措地使开禅杖乱打一通,打到谷中莲身边!谷中莲本来不一定要杀他,但却不能不防备给他乱杖打中,只好挥剑遮拦,结果那瘦和尚终于给谷中莲一剑刺死。

过了一会,浓雾消散,谷中莲疑团塞胸,正要问那少年,那少年忽地取出一件青色的小棉袄,将棉袄撕破,一张羊皮书露了出来。那少年将羊皮书打开,说道:“你认得这字迹吗?”羊皮书上的字迹和谷中莲的那份一模一样。

谷中莲对这少年的身份本来就已猜到了几分,见了这两件信物,更证实了她料想无差,下禁失声叫道:“哥哥!”两兄妹热泪盈眶,万语千言,不知从哪里说起。

那少年道:“今日咱们兄妹团圆,是一件大大的喜事,妹妹,你也不必再伤心了。那奸徒已经逃脱,咱们可得防备他再引人来,须得早早离开此地才是。”

谷中莲道:“不错。”走过去将江海天扶起,江海天尚在晕迷状态之中,触手如焚,热度似乎比刚才又高了几分,浑身衣服都已给汗水湿透,谷中莲忧心忡忡,兄妹重逢的喜悦也抵不过这个伤心,不禁又是泫然欲泣。

那少年走过去一看,诧道:“这人是谁?你怎么把天心石与他服了?”谷中莲道,“他是我的一个好朋友,要来救我出去的。我只道让他服了天心石,可令他功力增进,哪知,哪知……”话未必完,那少年忽道:“这人的名字,可是叫做江海天么?”谷中莲大为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少年笑道:“说来话长,待救醒了他再说。”谷中莲大喜道:“你能救醒他?”那少年道:“有一事你尚来知,我这件棉袄上那七颗钮扣也是宝物,名为寒星石。天心石出于昆仑山星宿海之南,寒星石出于星宿海之北。天心石能增进功力,它却不能,不过它却恰恰能解天心石的热毒!父王本来是要咱们兄妹会面之后同服的,大约当日因为大过匆忙,他先写我这一份羊皮书,后写你那一份,敌人迫近宫门,就来不及在你的那份羊皮书上写下这个秘密了。”谷中莲心头喜悦,容光焕发,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哥哥,就请你给他解了天心石的热毒吧。”那少年道:“你给他服了几颗天心石?”谷中莲道:“三颗。”

那少年道:“好,你拿一碗水来。”他在棉袄上摘下了三颗钮扣,用金刚指力捏碎,将水和匀,叫谷中莲挖开江海天的嘴巴,给他灌下。

那少年笑道:“好在江小侠不是外人,这三颗天心石让他眼了,也还值得。”谷中莲听出了哥哥话中的意思,杏脸飞霞,低下头去。

那少年忽道:“这位姑娘是谁?”他指的是欧阳婉。欧阳婉给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但对他们兄妹的言语却听分明,心中大恐,暗自想道:“糟糕,我刚才没有除掉谷中莲,只伯她如今却不肯放过我了。”

谷中莲望了欧阳婉一眼,却不作声,那少年道:“她给人用重手法点了穴道,时间久了,只怕要受内伤。她究竟是友是敌?”谷中莲望着欧阳婉茫然说道:“我也不知她是友是敌?”那少年道:“是谁点了她的穴遁的?看来不似是你们邙山派的内家手法。”

谷中莲道:“她就是给冒充你的那个好人点了穴道的。”那少年道:“嗯,那么她应该是你的朋友了?”谷中莲道:“不,我并不认识她,我只知道她是欧阳仲和的女儿。”那少年吃了一惊,道:“她是终南山欧阳家的人?那就是敌人了。”

谷中莲忽道:“哥哥,你给她解了穴道吧。不必再问她是友是敌。”那少年甚是不解,但因为这是妹妹第一次求他的事情,当下也就不再多问,伸手便给欧阳婉解了穴道。

谷中莲道:“你刚才不杀我、我现在也不杀你,你走吧!”欧阳婉淡淡说道:“好,那么咱们彼此都不必须情!你小心看护他吧,他是你的了!”说到最后两句,声音有点哽咽,转身便走。

谷中莲回到江海天的身边,双眉微蹙,说道:“怎么他还没有醒呢?”在江海天额头上一按试探他的热度。江悔天忽地大叫一声,蹦地跳起一丈多高,谷中莲大吃一惊,连忙将他抱着,连声问道:“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江海天只觉一股浊气在身体内左冲右突,无处宣泄,竟似要裂腹而爆,难过非常。忍不住在谷中莲怀中挣扎,谷中莲抱持不住,江海天蹦的又跳了开去,在地上转了十几个圈圈,叫道,“闷死我啦,闷死我啦!”

那少年也是惊疑不已,心道:“不应有此现象。”过去将江海天一拉,忽觉触手如电,突然间给江海天的内劲一震,几乎跌倒!那少年恍然大悟,叫道,“我明白了!”

谷中莲道:“明白什么?”那少年道:“江兄初练的是不是邪派内功?”谷中莲道:“不错,他小时候曾被天魔教主掳去,当时年幼无知,曾学了那魔女的内功心法。”

那少年道:“怪不得有此现象。江兄,你快导引真气;从任脉的天阀穴开始,循长强穴、铁盆穴、风府穴、大椎穴、无妄穴、归藏穴运行一周,然后再导入督脉的玉户、金池、灵枢、中往诸穴,任督二脉一通,你的真气就可以纳入丹田,运用如意了。”这种导气归元之术:是一种极为复杂深奥的内功;江海天虽然能够做到,但倘若没有这少年的指点,错引真气进入另外的经穴,立即便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江海天的武学造诣甚高,一听之下也便恍然大悟,原来他服了天心石之后,功力大进,真气不能收束;又因为他最初练的邪派内功,以霸道为主,故而更加如火上加油,令得真气充塞体内,难以宣泄。

当下江海天立即依从那少年的指点,盘膝而坐,开始运气,果然真气一进入长强穴,痛苦便减轻了许多。

但如此一来,他们也必须等待江海天真气贯通之后,才能够离开此地了。那少年估计江海天须得半个时辰,才能功行圆满,不禁忧心忡忡,暗自想道:“但求在这半个时辰之内,平安无事。过了半个时辰,多厉害的敌人那也不怕了。”

哪知心念未已,忽听得“乒”的一声巨响,大门已是给人撞开,只见一对五十岁左右的男女走了进来,大声叫道:“婉儿!婉儿!”原来这两个人正是欧阳仲和夫妇。

欧阳二娘目光一瞥,看见了江海天,心头火起,大怒骂道:“好呀,又是你这小子!我的女儿呢?”原来他们是来赴金鹰宫之会的,一到金鹰宫,便听到女儿偷了地图,私来此岛的消息,因而急急忙忙赶来,岛上歧路甚多,他们和欧阳婉各走一路,没有碰见。

谷中莲急忙说道:“你们问的是欧阳婉姑娘吧?她刚刚走了。”欧阳二娘道:“你是谁?”谷中莲道:“我是邙山弟子谷中莲。”

欧阳二娘冷笑道:“原来你就是谷之华抚养的那个女孩子吗?听说你和这小子的交情很不错啊!”

谷中莲不明白她的用意,有点尴尬,勉强笑道:“令媛和他的交情也很不错,刚才她还想来救他呢。”谷中莲这么说,以为欧阳仲和夫妇看在女儿份上,当不致对江海天为难。

哪知不说还好,一说之后,欧阳二娘面色立变,指着谷中莲喝道:“快说,你把我的女儿怎么了?”谷中莲吓得退了两步说道:“我不是早说了吗?你的女儿已经走了。你赶快向湖边走,也许还追得上。”

欧阳二娘冷笑道:“你这鬼话骗得了谁?我女儿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她见了你和这小子同在一起,不杀了你们,就肯跑开?如今你们都还活着,那就定是她遭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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