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不知琥珀暖香的含义,只觉得酒色清亮微黄、入喉绵柔、回味甘甜,一杯下去腹内暖融融的,便多喝了几杯。
李承乾和李泰都是早就知晓人事的,平日里吃一些、喝一些补的,都是平常。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龙精虎猛、夜御数女的?
因为相互用眼神别苗头较量着,太子和魏王也是没有注意到坐在下首的九弟多喝了几杯这大补的“琥珀暖香”。
等到家宴尾声,天时已晚,李世民便留下了李泰与李治在太极宫里住。反正从前他们住着的武德殿和承庆殿都常年有人打扫着。
李泰自然是忙不迭答应的,能够留宿宫中,传出去又是一个自己非常得父皇宠爱的信号——又有,雉奴和自己一样被留宿,年后御史若是要上奏参本,倒霉的也不只自己一个。
胖子心里算得清楚,面上装出不胜酒力的样子。
李治在兄弟中是最小的,既然李泰都“醉”成这样子,李治和武颜也就只好跟随其后住进了承庆殿。
独独留下太子李承乾心中暗恨:李泰刚回来就生事端,真是不能再忍下去了。
…………………………
因为进宫,李治只带着阿保,武颜也只带了青桐翠柏——胡公公和奶娘徐氏都被留在并州,年纪不小的人了,来回折腾怕是吃不消。
所幸承庆殿日常洒扫的宫人还在,不然恐怕得阿保等人亲自去打热水过来。
一番梳洗之后,很熟悉晋王殿下和王妃生活习惯的三人都退到外间去了。说是值夜,其实三人都知道殿下和王妃生活习惯极好,从来不在半夜起身,于是三人都和往常一样,眯着眯着就睡熟过去了。
里屋的李治和武颜面面相觑:原先大婚后,在承庆殿也没住几日,就临时用屏风隔了一道。如今仓促入住,屏风和软榻都没有补进来……
李治今晚喝得有些多了,面颊红彤彤的,小声说:“今夜我在凳子上打坐吧。”
武颜心想:哪能这样子啊,大冷天的,我躺着,你坐着,也太不合适了。
“没事儿,我看床很宽,咱们一人睡一边就是了。”武颜不假思索地说。
而如此不犹豫的原因,便是她从来都没有把李治看成一个男人,一个男性。盖是因为圣僧这个身份太深入人心了吧。
李治还待说几句。
武颜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就这么决定了,快睡吧。明日肯定要早起给陛下请安的。”
两人私底下叫李世民都是“陛下”,可见他们其实都没有融入到这个宫中。
眼见着阿颜去换了亵衣,蹭的一下爬上床,坐在床沿上问自己:“我睡里面,行不?”
李治就不知道怎么地,脱口而出:“行,那我睡外面。”
☆、第四十四章
说完这句话,李治就顿住了,似乎是很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答应了这样的提议。
武颜却完全没思考这么多,于是挪到床里面去,拍拍身边的空位:“喏,这边留给你了,我睡相很好的,你放心吧。”
从前——几辈子前的武颜睡相其实并不算多好,但是这么好几个世界的历练之后,慢慢的纠正过来了,若是没有特殊情况,她可以保持晚上入睡的睡姿直到天明。
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李治若是再反悔说出去住反而不好,不说阿颜会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就说这是在太极宫承庆殿里,可不比经营的滴水不漏的太原晋王府。惊动了别的宫人,明日指不定就会传出晋王夫妇感情不睦的传言了。
于是李治也坐在床沿上,慢慢地脱了鞋子,提脚躺下。
躺下之后的李治不知怎么地,反而没有了方才那一丝晕乎乎的醉意了,脑子里总是浮现出踏床上并排摆着的两双鞋——原来阿颜的脚已经比自己小了。
因为日日生活在一起,反而会忽略很多的生活细节,比如说对方细微的胖瘦了,长高了等等。
李治想到一大一小靠在一起的两双鞋子,心头觉得暖融融的,忽而又有些慌乱起来:不不不,就算自己破了酒肉戒律,又成了亲;就算自己已经决定不再做方外之人,也不能生出这么非分的心思!阿颜只是把自己当搭档罢了,她终究是要回到她自己的世界的。
这么一想,李治心里那种暖暖的感觉又变得酸胀难受起来,他深呼吸了几次,默默告诉自己:睡吧。
旁边的武颜已经呼吸悠长,看来是睡熟了。
不敢辗转反侧,生怕惊醒了身边的人,李治愣愣地看着床顶许久,终于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到夜半,武颜忽然发现自己身处现代社会大学园区的健身馆,和室友们磕磕绊绊地做了一场瑜伽,冲了个澡,然后去隔壁享受汗蒸。室友里头有个妹纸是北方人,从小就喜欢汗蒸,尤其喜欢毛孔打开排毒的感觉,但是武颜却不太适应潮湿闷热的小汗蒸室,不一会儿就觉得连鼻孔里都结了水珠子,身上更是滚烫。
武颜对北方妹纸说:“不行,我得出去透透气,你继续吧。”
妹纸身强体壮,足足有一米七,一胳膊拉住武颜,就是不放她出去。
这么一拉扯,武颜就醒过来了:原来是梦啊……
不过她的胳膊确实是被人扯住了,而这个人自然就是同床不共枕的李治。
李治,他、他、他……
他面色潮红,侧卧着身子,面对武颜,两人不过一拳的距离,少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少女的耳边。
他一手拉住武颜的胳膊,另一只手横跨在武颜的腰腹上。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神色有些不对劲,皱着眉头,仿佛很不好受的样子。
武颜起初以为他是发烧了,还奇怪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因为抽不出被李治握住的胳膊,武颜用另一只手去碰了碰李治的额头,确实有些热度。
却没想到李治原本搁在武颜腰腹的那只手呼一下伸上来,握住了触碰他面颊的柔荑。
李治的手也是滚烫的,手心还有些汗,潮乎乎的,弄的武颜的手有些黏腻,但是此时的武颜却完全没有在意自己被少年握住的手,而是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这、这、这,顶着自己大腿外侧的东西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个东西吧?武颜在心里狂吼,身子却一动也不敢动。
少年仿佛找到了什么舒缓的方法了,把少女细嫩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面颊上。
武颜想要抽出来,却又不想惊动少年:如今看来,他不是病了,而是长大成人了啊。不知道他上辈子有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应该有吧?和尚又不是太监,和尚是用意念强迫自身清心寡欲,并没有缺少硬件啊。
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回神之后武颜简直要给自己跪了,明明现在自己在被吃豆腐啊喂,怎么还能够走神?难道是因为和李治真的太熟悉了,所以一点威胁感都没感觉到,任由他扯住自己的胳膊都没惊醒——按理说,身为高手的自己才不应该如此不警惕的!
虽然武颜的心理年龄有五六十了,可是几辈子加起来都是未经人事的处/女,就算从前网络上关于xxoo的小说也看过,可是毕竟是第一次接触到做/春/梦的小少年。
总觉得如今场景太尴尬。
武颜一点一点的往后挪动,想要隔开一些自己和李治的距离,可是方加大了一拳的距离,少年就无意识地追着挪过来。
因为深知这绝对不会是李治假装睡觉而这么做的,武颜也不好意思出手把面前这个对自己无意识进行x骚扰的少年给胖揍一顿。只能再接再厉,继续往后退,一番拉锯战之后,武颜终于退到了墙边——真坑,早知道睡前说自己要睡在外面了,现在居然没地方可以退了。
“敌人”步步紧逼,很快,两人之间就连一拳的距离都没有了。
尽管隔着亵衣,武颜还是感觉到少年燥热的身躯紧贴着自己。
不行,不能继续怀柔了,要强硬推开!武颜如是想到。
可以一只手被按在李治的脸上,另一只手被他挟制着困在两人身子的中间。武颜只能缩起肩膀,腰部一个用力,不依靠手臂支撑的力量,准备起身。
少年却忽然咳嗽了一声。这么忽然一声把武颜吓得一惊,才抬起一些上半身,就散了力道,倒回去了。
倒下的瞬间,大腿根外侧擦过了“小李治”。
虽然隔着两人的亵衣,武颜还是敢用绳命发誓,那真的是李治的“小兄弟”。
更要命的是,这么一下的摩擦,那个小兄弟似乎弹动了一下,让侧面躺着的李治又往自己方向挪近了一些。
仿佛是找到了让自己不继续难受的好方法,和武颜身子贴着身子的李治居然开始轻轻蹭了蹭武颜,鼻子里发出软软的鼻音,轻轻的哼声配着他一下、一下、一下的蹭动,真是活色生香了……
天了噜,势必要弄醒这个骚年了,不然自己今日清白不保。
武颜决定假装翻身什么的,抬一条腿把李治给压醒,没等她开始实施这个蠢计划。
少年他、居、然、泄、了!!!
濡湿的、热热的□□透过两层薄薄的亵衣,沾染到自己的大腿外侧,武颜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说好的圣僧变成了“痴汉”,还是个秒速爆发的“痴汉”。
什么计划都赶不上变化,武颜直挺挺地躺着,察觉到身边的人好像有了转醒的迹象,连忙闭上双眼装睡。
李治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前半段是上辈子取经路上各□□惑自己的妖女,李治淡然入定,并不理睬。后半段忽然变成了吕愉的脸,龇目欲裂,悲愤地问自己为何苍天不公;然后场景慢慢地转换了,变成这一辈子,这么多年自己和武颜相处的点点滴滴。再然后,不知怎么地,自己就觉得身子有些发热,想要找什么来降降温,先是抓住一段如玉的胳膊,清凉香软;再是有一只柔软冰凉的手轻触自己的额头。
不够,这样不够。李治一把按住了想要逃跑的小手,紧紧贴在自己的面颊上。
等到那个清凉柔软的源头一下子擦过自己下/半/身某一处凸起的时候。
轰隆一声,山崩地裂。
他说不出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滋味,就是凭借本能轻轻摆动胯部,理智告诉他:这不对,这样的事情是龌龊的。
可是轻蹭带来的舒/爽/触/感却轻易就拍飞了理智。
独独只剩下本能,最原始的男/性/本能。
也许是初哥儿都不够坚/挺/持/久,哪怕少年身躯里住着一个成熟的灵魂也是一样。上数十几辈子都是初哥儿的李治很快就溃不成军。而这样喷发过后的、从未体验过的刺激,让他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刚醒过来的李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自己仿佛奔跑了千万里,喘不过气,又好像在冬日里享受了暖阳,连腰窝窝都是暖暖的。待看到自己一手扯着阿颜的胳膊,一手把阿颜的小手按在自己脸上。于是他连忙松开手,小心翼翼地把阿颜的两条胳膊放回去。
才稍微动了一动身子,李治就发现了亵裤里那不可说的尴尬,黏哒哒,滑腻腻。
羞愤不已的李治连忙默念咒语把千千万万的“小李治”都清理干净——由此可见,法术真的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好东西。
清理完“罪证”的李治这下子再也不敢睡了,生怕自己熟睡之后再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他很小心地慢慢挪,远离了武颜,挪完之后才想起来,方才把武颜胳膊放回去了时候,就摸到她的脉搏,跳动得很快——阿颜是醒着的!
这个念头把李治吓得差一点直接滚下床去。
阿颜是醒着的!
自己今晚这么狼狈尴尬的样子,都被阿颜看到了……不对,那么自己梦中蹭的暖香的身躯便是——
夜视极好的李治,偷偷掀起被角,看到在武颜外侧大腿上那还未被消灭掉的痕迹,觉得整个面孔都要燃烧起来了。
李治终究不是那种自欺欺人,觉得武颜装睡,便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抹过这一切事情的人。他吭哧了好一会,憋出来一句:“阿颜,对不住,都是我的错。”
他这么一开口,倒是让武颜不好意思再继续装睡了。
这样子的事情,要说尴尬,确实是尴尬。但是要说武颜会有如何的羞愤之类,却还谈不上。
毕竟是自己太过想当然了,觉得李治上辈子是和尚,这辈子肯定也是清心寡欲的,躺在一张床上也没关系。却没曾想李治的身躯也到了只人事的年纪了。
李治见武颜半晌没开口,还以为她是恼了自己,忙不迭说:“我以后再也不靠近你三步之内了,要么,要么我现在就下了禁制……”
武颜见李治越来越着急,倒是回过神来:“下什么禁制?三步?弄了这个,日后咱们出现在人前多有不便。”
“可、可是——”
“咳咳,你方才发生的事情,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武颜担心李治以后矫枉过正了,万一学习东方不败挥刀斩那啥就不好了,于是还耐着性子给他上了一堂生理课。
这并不算什么,从前上小学的时候,到了高年级就会男女分班上生理课,武颜清楚地记得老师还发了护舒宝的试用装——蓝色瞬吸因子什么的,当时大家都好羞涩啊。
一不留神,武颜的思绪又跑远了。
李治觑了一下武颜,觉得她没有恼了自己,忽然就觉得心头压着的憋闷感没有了。可是阿颜如此淡定自若地和自己说“第二/性/征”、“梦/遗”、“自/渎/伤身”等等,又觉得有些失落——阿颜终究是把自己当做极好的朋友罢?无关性别的朋友。
这一夜就真的好似春/梦了无痕,外头的三个贴身伺候人完全不知道晋王殿下已经一夜之间“长大成人”了。
李治和武颜也在醒来后把两人的状态都弄得一切正常的样子,实则有什么细微的化学变化已经发生了,量变终究开始朝质变转变。
天明之后,李治带着武颜去给李世民请安,再然后终于回到了延康坊的晋王府。
家宴过后,还有五日就是除夕。
晋王夫妇必定是要进宫和陛下一起过年的,于是武颜先是让人去武府接了自己的娘亲和小妹,也很顾全大局的请了两位嫂子。毕竟没有血海深仇,大家都是武家的人,相互给几分脸面才合礼法。
☆、第四十五章
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