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元教主神色又是一变道:“凤统领,本教主和严城主的关系非比寻常,你这话若有半点不实,小心我先拿你治罪!”
“这样的大事,属下怎敢信口开河,若当真所报不实,即使被您老人家处死,也是罪有应得,绝无半句怨言。”
“这事你是听谁说的?”
育化城那边,也有属下的熟人,教主只要把马香主叫来,一问便知。”
皇元教主为了查证,随即命人速到育化城传谕马昭雄来见。
一面吩咐凤嫣红道:“你先退下休息,等马香主到来时,再一并来见。”
那负责传谕的是一名护法。
大约一个时辰后,那护法神色慌张的回来了。
皇元教主升座问道:“马香主为什么没来?”
那护法躬身道:“禀教主,马香主已被严城主扣押起来,而且是吊在梁上,被打得遍体鳞伤。”
这一来,皇元教主不信也得信了。
她不动声色问道:“可问过严城主为什么要扣押马香主?”
那护法道:“严城主不肯讲,看样子他的火气很大,属下虽然是奉谕前去,他却一副似理不理的样子。”
“你可亲眼见过马昭雄?”
“严城主不准见。”
“那么你怎知马香主被吊在梁上打得遍体鳞伤?”
“是育化城总管周海山讲的,连周海山也不准属下进去看。”
皇元教主默然许久,才再说道:“那就由你再到育化城一次,去把严城主请来!”
那护法面有难色道:“严城主火气的确很大,属下只怕请不动他。”
“这是本教主的令谕,并非你私人请他,难道他连本教主的令谕也不遵守,快去!”
那护法躬身而退。
育化城主到达总坛时,已是起更时分。
这时凤嫣红已先守在皇元教主身边,同时也知道了马昭雄被吊毒打之事。
马昭雄的被吊毒打,凤嫣红内心反而倍感高兴。因为这样一来,严寒的罪名越发大了,自然也越发容易告倒他。
严寒进来之后,对皇元教主只是拱了拱手。
皇元教主虽未下位迎接,却也连忙欠身答礼。
他们是师兄妹,关系可谓与众不同。
只听皇元教主道:“大师兄请坐!”
严寒随即在一旁坐下,但却望着站在一旁的凤嫣红怒目而视。凤嫣红被看得一颗心怦怦直跳,急急低下头去。
严寒冷冷问道:“教主把严某叫来,不知有什么示下?”
皇元教主语气显得十分平和,道:“方才小妹派赵护法到育化城传见马香主,听说马香主被师兄扣押起来,而且还吊在梁上受刑,可有这件事?”
严寒颔首道:“不错,有这么一回事。”
“马香主犯了什么城规?大师兄可否告知小妹?”
“他擅自溜出育化城,一去大半天,直到深夜才回来。”
“大师兄可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去做什么?”
严寒蓦地双目圆睁,手指凤嫣红道:“教主不妨问问这女人!”
皇元教主转头望向凤嫣红。
凤嫣红连忙跪倒在地道:“禀教主,属下什么也不知道,更不明白严城主为什么会这样说话。”
严寒嗔目喝道:“他到宵关和你幽会,你这贱女人还敢说不知道?老夫早就知道你这贱女人作贼心虚,恶人先告状,竟要在教主面前密告老夫,简直岂有此理!”
凤嫣红只吓得股摇胆栗,连连叩头道:“禀教主,严城主这些话全是冤枉属下的,属下不知道什么事得罪了严城主,他老人家竟然在教主面前说出这种没影儿的话来!”
只见严寒霍地腾身而起,飞起一脚,直向凤嫣红踢去。凤嫣红一声惨叫,直踢到墙角边。
严寒在皇元教主宝座前如此举动,这是皇元教立教以来从没发生过的事,他踢的是凤嫣红,而难堪的却是皇元教主。
皇元教主终于变了脸色,冷然大声道:“大师兄,有话好好讲,何必在小妹面前发这么大的睥气?”
严寒哼了一声道:“这贱女人太可恶了,提起她的丑闻,严某真是说不出口!”
皇元教主只好暂且放下凤嫣红的事不谈,语气再转为缓和道:
“大师兄到底准备怎样处置马香主?”
严寒道:“先吊他三天三夜,如果吊死了,就让他死去。”
“大师兄,马香主纵然犯了城规,也不过是擅自外出,就是处分他,也用不着处分得这样重。”
“严某早知马昭雄是教主的人,不过他既然被分在育化城当差,严某就有权处置他!”
皇元教主瞬间脸色变了几变,强自抑制着激动的情绪道:“这件事也可以暂时不谈,听说贵城灵堂一个叫何慧仙的女人,已被大师兄释放了,可有这件事?”
严寒道:“不错,也有这回事。”
“大师兄可知道那女人是待罪之身,小妹曾亲下手谕打入灵堂为奴,若没有小妹传谕谁也不能释放的,是吗?”
“严某也听说过。”
“大师兄明明知道这件事,为什么把她释放了呢?”
“严某想先问教主一句话,那个叫何慧仙的女人究竟犯了什么戒律?”
“三年前她进入天谷的用心,就是图谋不轨。”
“有什么证据?”
“是凤统领向小妹密告的,凤统领手边就握有她的证据。”
严寒冷笑道:“原来教主也是相信了她的谗言,这贱女人根本说不出一句人话,教主,严某为了皇元教,也为了你,不得不奉劝几句话,但愿你能亲君子,远小人,忠言逆耳,听不听就在你了!”
皇元教主脸色变得红中带绿,冷冷笑道:“多承大师兄教诲,小妹自信还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严寒霍然而起,拱了拱手道:“如果教主没有别的吩咐,严某就告辞了!”
皇元教主道:“大师兄请等一等,小妹想再问问,那叫何慧仙的女人,目前在什么地方?”
严寒道:“严某暂时把她调到城府。”
“这样吧,请大师兄明天就派人把那女人送到总坛来。”
“莫非教主准备处置她?”
“这是小妹的事,大师兄用不着多问。”
“教主的令谕,严某不敢不遵,不过严某担心她在路上逃脱,事关重大,所以教主最好派一位高手到育化城把她押回来。”
严某说完话,掉头而去。
严寒走后,皇元教主的脸色,竟是越变越冷,越变越凝,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这时凤嫣红虽已爬了起来,却又走到皇元教主宝座前跪下,掩面啜泣起来。
皇元教主冷声道:“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
凤嫣红泪流满面,呜咽道:“属下求教主明鉴,方才严城主说那一番话,完成是无中生有,属下真不清楚究竟那件事得罪过他。”
皇元教主道:“他说他的,我明白就好,难道他打了你,你还想打他不成?”
凤嫣红打了个哆嗦道:“属下怎敢存这种念头,严城主是教主的大师兄,他连教主都敢教训,踢属下一脚算什么。”
“那你为什么还要哭哭啼啼的,还赖在地上不肯起来?”
“属下觉得被打事小,平白受辱事大,女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便是名节,严城主破坏了属下的名节,属下还有什么脸再活下去?”
“起来,别者说傻话,他说的是一回事,我相不相信又是一回事,只要你自己真做得正,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何必计较。”
凤嫣红拭去了泪痕爬起来。突听门外发出一阵嘿嘿冷笑,接着珠帘一掀,走进一个人来。
这人身穿一袭宽人的黑袍,年纪约五旬以上,肤色有如黄蜡,一张窄长的马脸,八字眉,倒三角眼,鹰钩鼻,薄嘴唇,下颚就像瓢把子般,留着两擞八字胡,全身瘦骨嶙峋,像弱不禁风模样,但两眼却精芒湛湛,直能慑人魂魄。
原来这人是皇元教总坛总护法,姓秦名槐,不但一身武功高不可测,文才也颇出众,皇元教主一向对他言听计从。
秦槐在皇元教总坛,除教主外,称得上是以他为尊。若论身份地位,不在城主之下,但因两位城主都是教主的师兄,使得他不得不对两位城主有所顾忌而已。
皇元教主先行开口道:“什么事值得总护法一路冷笑?”
秦槐向皇元教主施了一礼,然后站在一旁道,“刚才的事还不值得好笑吗?本座实在佩服教主的涵养,居然能逆来顺受把这口气忍下了!”
皇元教主指了指方才严寒坐过的座椅道:“总护法请坐,刚才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
秦槐摸着八字胡,又嘿嘿笑了起来:“方才本座从窗外经过,正赶上严城主脚踢凤统领,里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当然不能不停下来偷听偷听。”
“总护法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本座算开了眼界,也开了耳界,不知咱们皇元教,究竟还有礼统没有?”
皇元教主吁了口气道:“其实我方才何尝不恼,看在他是我的大师兄,也只有强忍下一口气了。”
秦槐眨动着倒三角眼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教主的耐心,总该有个限度。”
“总护法的意思,准备怎么办?”
“俗说疏不间亲,比起严城主,本座和教主的关系,总是疏了一层,所以本座也实在不便多说什么,免得两头不讨好,等于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总护法只管说,我什么时候把你看成外人过呢?”
“那就请恕本座直言了,教主不久之后便要远征中原,扫荡中原武林,要想旗开得胜,首先必得号令贯彻,那就是要先除去内部的障碍,本座斗胆说句话,严城主正是本教内部的障碍。”
皇元教主哦了声道:“这话怎么说?”
秦槐冷笑道:“本座先请问教主,你老人家是否有把握能号令得动他?”
皇元教主对秦槐这一问,似是很难回答。
秦槐接下去道:“教主既然号令不动他,其他人也很可能群起效尤,这样一来,后果的严重,也就可想而知了。”
“其他的人谁敢群起效尤?难道他们就不怕本教主以教规治他们的罪?”
“那除非连严城主一起治罪,否则就赏罚不公,何以服众?”
皇元教主凝着脸色,陷入沉思,许久以后才道:“其实严城主刚才可能是情绪不稳,决不可能对我有二心。”
秦槐皮笑肉不笑道:“那也不一定,明天的事,据本座预料,他就很可能给你老人家一点颜色瞧瞧!”
“总护法指的是什么事?”
“就是那个叫何慧仙的女人的事。”
“你是说他不肯把人交出来?”
“若他肯交出人来,本座刚才那些活就算白说了。”
“真会这样?”
“本座情愿把人头赌上。若他肯交出人来,本座就自行把人头割下来呈到教主面前!”
皇元教主双眼抽搐了几下道:“总护法言重了。万一他不交人,又该怎么办?”
秦槐道:“那就是教主必须下决心的时候了。”
秦槐再侧过脸来道:“教主,该您拿个主意了,现在的问题,
重要的不是那名女犯能否押回来,而是严城主已有二心,公然抗命,为了大局着想,教主似乎没必要再顾虑什么情面。”
皇元教主沉吟了半晌道:“若现在采取行动,只怕太早了些。”
秦槐皱起八字眉,眯起一对倒三角眼,接着阴沉沉一笑道:
“那就由本座亲到育比城一趟。”
皇元教主以是颇感意外,讶然问道:“你有把握能把叫何慧仙的女人押回来?”
秦槐道:“本座此去的目的,是想亲自了解了解状况,看看严城主到底用心何在?唯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至于能否把姓何的女人押回,那倒不重要了。”
“找希望你要小心些,最好不要和他当场闹翻。”
“教主放心,本座一切自当见机行事。”
严寒和周海山正在大厅未散,岳小飞突然匆匆而来。
原来岳小飞在总坛外围那座小楼住过一夜后,本想直接到育化城向严寒密报,因为由总坛到育化城比宵关到育化城路程差不多近了一半。
但他不能不但心凤嫣红生疑,只好和凤嫣红一道先回宵关再重新赶来。
当下。严寒也把总坛曾来押解何慧仙的事告知了岳小飞。
事情已经闹大了,岳小飞当然大感忐忑不宁,同时,他对严寒的不惜和总坛决裂仗义相助,真是感激莫名。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大汉匆匆前来禀报:总护法秦槐已进入了城门。
总护法秦槐亲自前来育化城。严寒和周海山不难想到事情已经十分严重。
秦槐是总坛的第二号人物,连严寒对他也不能过于怠慢,立即吩咐周海山出迎,自己则来到客厅门口等候。
岳小飞为了能亲眼看到事情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躬身禀道:
“晚辈是否能随侍城主身旁?”
严寒道:“老夫虽然也希望你能在场,但万一被秦槐认出,只怕越发不好办了。”
岳小飞道:“不要紧,周总管赐了晚辈一副人皮面具,晚辈已带在身边。”
严寒喜道:“那就快快带上,随在老夫身旁。”
岳小飞刚把面具戴好不久,秦槐已在周海山的陪同下,摇摇摆摆而来。
严寒连忙拱手道:“万想不到秦总座今天会驾临本城,严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秦槐也拱手过额,一面嘿嘿笑道:“本座事先未经通报,冒昧而来,还望严城主海涵!”
两人互让着分宾主坐定后,岳小飞连忙恭恭敬敬的将茶端上,然后又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秦槐喝了口茶,先嘿嘿笑了几声才道:“听赵护法回去向教主禀报,那名姓何的女子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可否让本座瞧瞧?”
严寒道:“据姓何的女子说,她这病是种怪病,只要一犯,必须裸体泡在温水里,日前还在浴盆里泡着,秦总座想进去看。只怕不太妥些。”
秦槐捋着八字胡干笑道:“本座还从没听说过世上有这种病,当真巧得很。”
严寒也呵呵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秦总座纵然见多识广,也难免有没听说过的事。”
“如果是这样,本座的确不方便进去。”
“严某不解。教主为什么要人要得这样急,姓何的女子,打入灵堂三年多,从没见教主问过,如今急着要人,教主是否误听了什么人的谗言?”
“教主圣明睿知,怎肯听信谗言,想必那姓何的女子,确是一名重犯,否则教主决不可能非把她押回总坛不可。”
“那就请秦总座代严某上复教主,过两天等她稍好些,严某必定亲自把人送到总坛,不需教主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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