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麟搭讪着道:“这样说凤统领对总坛方面的事并不清楚了?”
凤嫣红道:“以前总坛和宵关是直接联系的,自从五关总镇府成立后,现在是层层节制,有关总坛方面的消息,该由总镇转达才对。”
花玉麟想不到居然碰到了凤嫣扛的软钉子,也就不再说什么,随即离开宵关。
晚饭后,花玉麟经过仔细考虑,决定冒险闯一次总坛。
他想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救出严夫人和二小姐严如霜,成败完全在此一举了。
他对丁涛和甘霖随便交代了几句,便带着岳小飞和袁小鹤直奔总坛。
由五关到总坛仅半个多时辰的路程。
到达总坛时已是一更过后,花玉麟找了一处隐秘所在停下,以便交代岳小飞和袁小鹤应如何配合行动。
他指着总坛左方土坡后一棵大树道:“我先进去,不管事情是否成功,你们两人都要在那棵大树后等我。”
岳小飞大为关切的问道:“父亲大约什么时候可以到大树下和孩儿们相会?”
花玉麟道:“很难预料,不过,若你们等到一个时辰后仍不见我,那就表示我必定出了意外,那时你们就用不着再等了。”
袁小鹤哦了声道:“若当真副总镇发生不测,属下和小飞该怎么办?”
花玉麟道:“你们千万不可再蹈罗网,也不可再回五关,要马上赶到育化城去。”
袁小鹤和岳小飞再要说话,花玉麟已然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时,花玉麟心念犹如电转,他根本弄不清严夫人和严如霜被监禁在何处,与其偷偷摸摸的行动,实不如大大方方的直接面见教主。
来到总坛宫室之外,早有值夜的护坛使者上前查问。
那使者一见是花玉麟,连忙问道:“花副总镇怎么这时候来到总坛?”
花玉麟道:“花某有事想面谒教主,烦劳代为通报!”
那使者去后不久便出来道:“教主在后宫召见花副总镇!”
花玉麟直奔后宫,进入之后,只见皇元教主白荻早已高高坐在宝座上。
在她身旁,除了总护法秦槐外,另有富国城主黄一道。
一名侍婢揭起珠廉,花玉麟必恭必敬的走了进去,躬身一礼道:“卑职五关副总镇花玉麟参见教主!”
皇元教主神色间不带半点表情,瞥过花玉麟一眼道:“这时候到总坛求,可是有要紧的事么?”
花玉麟道:“育化城久久攻打不下,卑职对这事十分关心,目前五关无事,卑职想到该来趟总坛,以便听候差遣。”
白荻哼了声道:“攻打育化城,本教主和总护法自有定夺,用不着你关心!”
花玉麟不觉心头一震,暗感不妙,他从前也曾多次谒见过白荻,对方从不曾以这种态度和语气相待,莫非其中有变?……
但他仍能十分镇定,搭讪着道:“卑职除了刚才所说的,另有一事,也想向教主请示!”
“什么事?你说!”
“卑职今天曾到名关巡视,当巡别火关,火关萧统领目前仍伤心欲绝,情绪不稳,一心只盼早日查出行刺招贤馆主的凶手,因之,卑职到总坛来,也想打听一下凶手是否缉捕到案?”
“这事也用不着你管,一旦逮到凶手,本教主会直接通知火关萧统领。”
花玉麟料想此来目的难达,正想告退,却听白荻道:“花副总镇,本教主想问问你,你对皇元教是否真有效忠之心?”
花玉麟大吃一惊,强做镇定道:“卑职不明白教主为什么会这样问话?莫非卑职做错了什么?”
白荻冷笑道:“你既然能忠心于本教主,就不该有很多事情瞒首我!”
“卑职不知究竟有什么事瞒过教主?”
“还敢强辩,你和打入育化城灵堂为奴现在已被严寒放出的何慧仙是否夫妻?”
花玉麟万想不到这事竟被皇元教主查知,此刻若抵赖势必弄巧成拙,随即点了点头道:“不错,何慧仙正是卑职的妻子。”
白荻喝道:“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卑职因进入天谷后,才知夫妻不能同来,在这种情形下,为了效忠教主,当然不便说明。”
“可是你该知道,本教主早就有意把大公主金凤嫁你,同时金凤也对你颇有好感,若果真成为事实,难道要本教主的女儿替你作妾不成?”
“关于这事,教主和大公主从来不曾对卑职明言,否则,卑职自当说明一切。”
“不必强词夺理,还有,那个叫岳小飞的,和你是否父子关系?”
花玉麟越发吃惊,皇元教主究竟从哪里得知这些消息的呢?
他顿了顿道:“卑职虽不曾禀知岳小飞就是犬子,但他同样是为教主效忠,又何必说明他和卑职是父子关系?”
白荻大喝道:“大胆,你敢顶撞我?”
花玉麟连忙躲身道:“卑职不敢。”
只听秦槐嘿嘿笑道:“花副总镇,从现在起,你用不着回五关了,那边的事,教主已决定下令由宵关凤统领兼代,教主念你昔日有功,不忍以教惩治,暂时让你在总坛,闭门思过。”
他说着,向外喝道:“来人!”
但见两名大汉,应声而入。
此时此地,花玉麟自然不敢反抗,因为眼前的白荻、黄一道和秦槐三人,个个武功高不可测,再加上总坛内部高手如云,若轻举妄动,势必死路一条。
当下,他只有乖乖的被两名大汉押了下去。
秦槐冷笑了几声道:“教主,现在您该知道育化城那名身材矮小,名叫关大鹏的高手是谁了吧?”
白荻哦了声道:“莫非他就是岳小飞改扮的?”
秦槐道:“除了他又有谁,上次攻城时,教主可见过花玉麟身边有岳小飞?由此可见,花玉麟和严寒早打勾通,否则,严寒为什么要甘冒大不韪放出了何慧仙,而且还把她待为上宾?”
白荻咬了咬牙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不是说我还真被他蒙在鼓里。本来我只想暂时把他监禁在总坛,以观后效,这一来那就真要按律治他的罪了!”
“教主不妨马上派人到五关看看,岳小飞定然不在,连那个袁小鹤的,也可能投奔了育化城。”
“我奇怪的是花玉麟和岳小飞为什么父子并不同姓?”
“他们若同姓,又如何瞒得过外人,可见他们是早有预谋。”
岳小飞和袁小鹤在花玉麟进入总坛后,立即从暗处绕到土坡后那棵大树下。
他们为了隐匿起见,全跃到树干上。
那大树枝叶茂盛,人在树上,即使树下有人经过,也不易发现树上有人,同时人在树上,也可以看得远些。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仍不见花玉麟到来。
两人心知不妙,却又不便径自奔往育化城。
袁小鹤道:“小飞,依我看副总镇必定发生意外,我们也该采取行动了。”
岳小飞心悬父亲安危,立即跃下树来,把人皮面具戴上,叫道:“袁大哥,你也把面具上,咱们就杀进去看看!”
于是,两人各自仗剑在手,直向总坛冲去。
他们两人均来到总坛内部,来到大殿门口,根本不识路径。
蓦地,两名护坛使者迎上前来喝道:“什么人,敢在这里乱闯?”
岳小飞朗声道:“快快带我们两人到内宫去!”
那两名护使者一见苗头不对,不再答话,挺起兵刃便砍杀过来。
这两人武功都十分了得,虽然不是岳小飞和袁小鹤的对手,但却拦得两人难以前进。
兵刃交接之声一起,突然两边仪门大门,霎时便冲出二三十名大汉,手持各式各样兵刃,齐向岳小飞和袁小鹤杀来。
这二三十名大汉中,居然有武关上庞舟属下的高手在内。
如此一来,岳小飞和袁小鹤一时之间,不但不能前进,而且必须施展全力以求自保。
再过片刻,白荻、秦槐、黄一道三人也全由仪门而出。
岳小飞和袁小鹤心知已经事不可为,拚力砍倒身前两三名大汉,然后腾身而起,凌空跃出重围,往育化城方面而去。
他们两人的轻功,都已经达到登峰造极之境,皇元教的众高手,自然很难追及,即使有几个可以勉强一追的,也凛于岳小飞和袁小鹤的身手,不敢轻举妄动。
岳小飞和袁小鹤到达育化城,惊动了睡梦中的严寒和何慧仙等人。
当他们得知花玉麟为营救严夫人和严如霜而在皇元教总坛遭到意外,都惊痛不已。尤其何慧仙,更为丈夫的生死安危担心。
岳小飞和袁小鹤虽劳累了大半夜,但下半夜却一直无法安眠。
次日醒来,他们禀告严寒和何慧仙,决定再回到五关一趟。
因为他们必须回到五关,才能得到花玉麟的消息。
严寒和何慧仙经过一番考虑,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出于岳小飞和袁小鹤意外的,连何慧仙也要随他们一起去,以使有所接应。
由育化城到五关一共有三条路,他们走的是最隐秘的一条。
三人在路都未戴人皮面具,因为这时岳小飞和袁小鹤尚未公然叛离皇元教,至于何慧仙,则甚少有人认识她到达五关,已近中午,何慧仙暂时隐身在大门外的林荫深处,只由岳小飞和袁小鹤进去。
刚进大门,便见丁涛和甘霖站在大厅外的空地上,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他们一见岳小飞和袁小鹤回来,甘霖便迎上前道:“你们两位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袁小鹤不动声色道:“昨晚我和岳使者又随副总镇巡关,被留在文关住了一夜,醒来后不见了副总镇,他老人家是否先回来了?”
甘霖面带吃惊之色,摇头道:“刚总镇没回来,好像是出了事啦,难道你们二位使者还不知道?”
袁小鹤虽然心里早就有数,却也装着吃惊模样,道:“出了什么事?”
甘霖道:“宵关的凤统领早饭后来过,她说副总镇已奉调总坛高就,五关副总镇的职务,从现在起,教主已派她兼代,这样的大事,花副总镇昨晚为什么不向二位透露呢?”
袁小鹤眨着两眼道,“奇怪,花副总镇确实没对我和岳使者讲过,他老人家真称得上守口如瓶了。”
岳小飞问道:“凤统领早上来时,可曾交代过什么?”
甘霖道:“她已兼代五关副总镇,曾交代我们暂时不必巡关,她待会儿还要来,到那时再分配工作。”
岳小飞道:“她可问过袁使者和我怎么不到?”
甘霖道:“当然问过。”
“你怎么回答的?”
“我们只能实情实报,说两位使者昨晚去巡关,到现在还没回来。”
“她当时有什么表示?”
“她什么话也没说。”
这时最感兴奋的,莫过于丁涛,因为五关副总镇已换了凤嫣红,而凤嫣红又和他有过一手,从今后,近水楼台,那日子要害好过就多好过,只是在岳小飞和袁小鹤面前,不便过分形之于外罢了。
就在这时,凤嫣红已在几名侍婢的陪同由大门外走了进来。
丁涛和甘霖连忙毕恭毕敬的过去迎接,一副齐肩陷笑模样,差点儿没让岳小飞和袁小鹤呕出来。
尤其丁涛,龇着满嘴几乎可以滴出油来的黄牙,连涎水都几乎流了出来。
岳小飞看了他这副德性,再想起父亲生死难料,一时怒从心上起,真恨不得上去三拳两脚把丁涛打死在面前。
凤嫣红根本没理会丁涛和甘霖的卑躬屈膝相迎,却直向岳小飞,袁小鹤站身之处走来。
岳小飞和袁小鹤早已心意相通,他们既不打算再在五关,也就用不着妄费精神应付凤嫣红,因之,两人对她根本不加理睬。
但凤嫣红却仍自作多情,嫣然一笑招呼着道:“我早饭后来过,没看到两位使者,什么时候回来的?”
岳小飞哼了一声道:“你管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又何必让你看到?”
凤嫣红脸色一变,望向丁涛和甘霖道:“莫非你们刚才没告诉过他?”
丁涛为了献殷勤,立刻向前走近一步道:“岳使者,刚才不是已对你说过凤统领已奉教主之命从现在起兼代五关副总镇么,她老人家职务在身,当然要问问你们两位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岳小飞近前一步道:“丁涛,你算个什么东西?”
丁涛两眼一直:“岳使者,现在的五关。不是花副总镇在当家了,丁某也不是者受你气的!”
岳小飞早已怒不可遏,扬一掌,直向丁涛掴去。
他含愤出手,掌力何其之猛,一声暴响之后, 丁涛当场摔出两三丈外。待甘霖扶着他勉强站起以后,丁涛早已口鼻鲜血直喷,连牙齿也被打掉好几颗。
岳小飞犹自余怒未息,跃身而过,再飞起一脚。
这一脚不但丁涛被踢得像天外飞石,连甘霖也跟着一起遭殃,被带得跌出一丈多远。
岳小飞的这种举动,最感难堪的该是凤嫣红,这和打了她根本没有分别。
此时此地,凤嫣红如何忍得下这口气,何况五关的弟兄以及她随带的侍婢有不少在身旁,若不摆出应有的威严,今后何以服众。
想到这里,凤嫣红立即杏眸凝威,秀眉带煞,喝道:“岳使者,在本副总镇面前,怎柞得你这样猖狂!”
岳小飞蓦地长剑出鞘,一指凤嫣红道:“凤嫣红,你这贱女人发的什么威。在下今天连你也一起宰!”
他本来早就不齿凤嫣红的为人,再加听母亲说她当年又曾害死师父,又想起母亲因她陷害以至在灵堂为奴受苦三年,在诸般怨恨一齐涌上心头之时,根本顾不得一切。
这时,袁小鹤也拔出了剑,双目射光,怒视着凤嫣红。
凤嫣红不觉心头大骇。
她做梦也没料到事情会变化到这种地步。同时,她也早知岳小飞武功高不可测,再加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袁小鹤,教她一人如何应付?
忽昕耳旁响起一个娇脆而又冰冷的声音道:“小飞退下,让我来亲手杀她!”
来人赫然是何慧仙。
何慧仙隐身在大门外路旁林荫,早就看到凤嫣红进来,因之也就随后由围墙外跃了进来。
凤嫣红一见来人是何慧仙,越发花容惨变,望后退了几步,叫道:“何师妹,盼你念在同门之谊,手下留情,我凤嫣红知错了!”
何慧仙冷笑道:“像你这种杀师灭祖、背夫淫奔、乱伦无耻的贱女人,纵然知错,也是死有余辜,现在求饶又有何用!”
凤嫣红论武功本就不是何慧仙敌手,再加上又有岳小飞和袁小鹤在旁。在这种情形下。唯一的办法,便是施展轻功逃生。
当下,她趁何慧仙、岳小飞、袁小鹤不备, 一个倒纵,腾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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