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整个人凭空消失在了金光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日码一万,sad。
最近每章的字数太多,我也点hold不住了
☆、第五十三章 裁缝铺闹鬼
绿树阴浓夏日长,亭台倒影入池潭。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爬在兰若寺大雄宝殿的琉璃屋顶之上,寺庙之中人来人往,香火鼎盛。
我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好满足~决定翻个身,晒晒自己的肚皮。
“我好好养着你,你怎么尽想着让人抓了去熬王八汤?”一只手捏住我的壳,把我捡了起来凑到眼前,戳戳我的脑袋,无奈地笑笑。
啊!我居然是只缩头乌龟!
啊!抓我的人是老妖怪!
我四肢挣扎着要逃脱,他随手将我丢到一个竹篓里……
受到压迫往下坠去,腹部一阵疼痛!
我忍不住低低□□出声:“不要吃我!”
腹部的压迫感消失。
我从噩梦中醒来。
猛然睁眼,对上一大一小,一圆一长两双眼。
老妖一只手拎着小狼笑眯眯地望着我,小狼很愤怒四肢乱蹬,却连老妖的衣角都碰不到。
我有些傻,我记得昨夜一直在宁采臣门口守着,中间小狼过来依偎着我睡觉,唔……难道把我当狼妈妈了?不管了,它还挺温暖的。
我怎么现在跑到床上来了?唔……枕侧怎么有一股这么熟悉的香味?
“宁采臣没事吧?”
“你一醒来就问他做什么?”老妖把小狼往外边一丢,像在梦里扔我一样把它扔了出去……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随着他的一举一动,空中幽幽传来与枕间相似的清淡海棠香味。
= =昨晚……难道我……和他同床共枕喇?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阵阵惊颤,赶紧起床,我可不想染一身的老妖怪香。
老妖把薄薄几张柳叶纸递到我的手边。
我疑惑地接过,凝神细看,这不是小狼的狼爬体吗?
鸟:昨晚你有没有碰到什么东西?
呆:房间里的东西我都碰过了
鸟:那有没有看到什么古怪的东西?
呆:包不包括你?
鸟生气:我同你说正经的,你不要跟我开玩笑!
呆生气:我是说认真的
鸟:你最好马上离开这里,这里有鬼
……
鸟:再让我在兰若寺看到你,我就杀了你
我合上记录本,扶额,老妖居然威胁小狼去偷听墙角还记录下了。
我陷入了沉思中,实在难以想象小狼爪子抓着毛笔一本正经“唰唰唰”写字的场景……
老妖怪,你敢不敢不这么作威作福?太嚣张了……
抬头看被丢远的小狼,很有怨念地瞪着我,难怪刚刚蹦到我肚子上来报仇。话说,你的骨气呢?你的仇人不是他么?怎么听他使唤,反而对我如对待敌人般寒冷了?我很不解啊!
老妖翘着二郎腿懒懒散散地看着一份书信,头也懒得抬地说道:
“你问它我可有逼它,不过是昨晚用条件换来的罢了。”
“嗯?什么条件?”我狐疑地看了一眼转身跑走的小狼,问。
“你□□的资格。”
“……那是什么鬼?”
估计那封书信很要紧,老妖看完,不动声色捏了个诀,皱眉眼看着烧完最后一个纸片才站起身来,笑眯眯地开口道:“宁采臣此刻应该已经到最近不□□宁的郭北客栈了,你不去看看吗?”
那你现在才说?!
他眨巴眨巴眼睛,显得很无辜,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自己睡过头,怎么反倒怪我?”
我默然……
我们一路走来,居然没有发现宁采臣的影子。
青石板长街,简陋的屋舍,空荡荡的街道。明明是正午时候,阳光明媚灿烂,一向热闹的郭北镇却格外地冷清。
郭北客栈里也没有什么生意,掌柜的手肘压着账本托着下巴在打瞌睡,戴着小二帽的阿根也懒洋洋坐在门口抱着不知什么时候喂养的黑色小土狗晒着太阳。
小黑狗对老妖和我很不友善,几声狂吠甚至惊动了邻近的几家店铺“嘭”地一声关了门。老妖挥挥手,小黑狗夹着尾巴呜咽呜咽跑走了……
阿根这才看到我们,忙招呼着我们进店,顺便摇醒了打盹儿的掌柜。
询问才知,宁采臣也还没到客栈。
我不免有些忧心。宁采臣不会出事了吧?可现在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有妖魔鬼怪出来作祟才是啊!难道他迷路了?
我这边还在兀自琢磨着呢,老妖却已经交代掌柜的“老规矩”,仍旧炒那几样他已经吃惯的菜色送过来,便自顾自地走到临窗的座位走去。
看到他如此表现,我平白无故放下心来,我似乎对他产生了奇怪的信赖感。
我趁他没注意,推说去小解一溜烟儿从后门跑走了。
我要去取一件重要的道具——小倩的大红嫁衣。我付过一锭金元宝的订金,不过现在我是个一穷二白的零元户,只能做做小贼,干干梁上君子的勾当了。
这种事情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去解决吧!
午后的太阳还真是刺眼,我这么大一团偷偷摸摸在连着的街道店铺的屋顶上窜行,心里还是有些小怕怕的,大白天的做贼,还这么嚣张!
裁缝店上城西的窄巷之中,窄巷里一共都只有八家古老破旧的店铺,八家店铺全是裁缝店,出了名的老字号。经常有有钱人家来这里定制衣裳,马车停在外头的宽街上一停就是十几驾。
也不知今日怎的,八家店铺全是门窗紧闭,毫无人气。我惊讶地发现我订嫁衣的那一家店铺的大门上更是挂起了白灯笼,主家有丧!
我一跃上了屋顶,一路摸索到了存货库房,老裁缝倒是诚信经营,嫁衣做得极好,红纱曼曼,前襟拿金银双线绣着对凤,袖口还有繁复的合欢百福镂纹。
拿到大红嫁衣后,我轻轻推开门后走到走廊之中,打算跃上屋檐迅速离开,但院子那头突然传来脚步声,我一惊之下,推开了最近的一间房,闪身入内。
偷瞄外头,是两个穿着孝服,披着麻的主家人,身后跟着两个抬着一溜儿纸人纸钱的白丧事用具。看样子,是纸扎店的伙计。
眼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近,我急忙转身,吓了一大跳!居然无意间摸进了停放棺材的灵堂之内!我就说这间房子怎么阴气森森的!
我来不及多想,爬上了房梁。
起初看到的那四个人进来后,一个一身黑衣的身影也迈步走了进来。
我看到那个人时顿时傻眼了,因为这个人我不但认识还很熟!
他!是!燕!赤!霞!
这是什么情况?
我很是吃惊好奇!难道裁缝店老板还与燕赤霞这样行走江湖的流浪剑客有交情吗?他也来吊丧?
我目前没办法脱身,只能紧紧贴在房梁之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静观其变。
房间的三面都挂满了白布挽联,纸扎店里的伙计将金山银山堆放在棺材后天便告辞了。
燕赤霞点燃了三炷香恭恭敬敬对着棺木连拜三次,上前插入香炉之中,然后转过身来对着裁缝铺现任当家的郑重地开口请求道:
“为了尽快抓到凶手,不知当家的是否介意燕某现在开馆查看一下老先生的伤口?”
披麻戴孝的中年人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推开了棺材。
可能一来是天气炎热怕尸首发臭,灵堂就设在屋子里最阴暗的房间,二来就是这种肃穆凄凉的氛围,更烘托出环境的阴森。房子里鬼气森森,颇有兰若寺的感觉。
我忍不住搓了搓冒出鸡皮疙瘩的双臂,顺带扫了一眼棺材里的僵硬青白尸体……那一刹那全身发冷,一股寒气直冲脑门!
旁的伤口我可能不熟悉,但老先生心口上的那个空荡荡的洞却再也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了!因为,姥姥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伤口,不同的一点是——姥姥的心脏并没有被取走!
杀姥姥的人与最近在郭北镇作下连环剜心案的是同一个!
得出这个结论的我瞬间面色惨白,就好像忽然被牛头马面勾走了魂魄,和棺材里老先生的颜色不相上下。
那么……难道……不不不!不会这样的!
我闭上眼睛,勉强稳下心神来认真聆听燕赤霞与中年人的交谈,脑中却是一片浆糊。
过了一会儿,邻室中仿佛传来一个小女孩嘤嘤的啼哭之声,有个老妈妈的声音一直温柔地安抚着她。
在燕赤霞要告辞离开,都已经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扫了一眼到院子里来晒太阳的老妈妈怀里梳着两条漆黑大辫子的小姑娘,停住了脚步。
我顺着梁柱溜了下来,小心地张望着。
小姑娘的眼睛在太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无神空洞,嘴唇甚至有些发乌!她中邪撞煞了!
燕赤霞薄唇紧抿,从怀里拿出了几个暗黄色的小符包交到当家的中年男子手中,低低嘱咐了几句,中年男子闻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自己的小女儿,眼中满是悲戚和伤心欲绝!
我凝视着身后的黑色棺椁,眸色深沉,耳畔的悲恸哭声一下下落在我的心田间,有些心事重重。
等到所有人离开后,我恭敬地拿起三炷香,捏了句法诀,想要点燃,香火明了明,瞬间熄灭。许是阴风作怪,我又施了一次法,火光明明,又被熄灭!
我心下惊诧!调头四顾!香火不燃,老先生不愿意接受我的哀悼!他还在这里!他一定是成了枉死鬼!白日里无法现身!
我咬咬牙,四下环顾,用一种平静的声音喃喃开口问道:“老先生是怪我取货不付钱吗?不要这么小气嘛~”
我从怀里掏掏,摸出了那颗我最喜欢的蛟珠,这是我唯一剩下的东西了,是老影送给我的礼物。
我恭恭敬敬地把蛟珠放在他的牌位前。
谁知下一秒,香炉中的香火瞬间全部熄灭,连他的牌位都“啪”地一声从祭台上倒了下来!蛟珠更像是被人捡了起来,瞄准我!狠狠朝我掷来!
我吓得大骇!连连后退!却还是被凶煞的蛟珠弹到了脑门,一下撞倒了一侧的黑白经幡!
灵堂里弄出的声响惊动了裁缝铺的家里人,我不敢再多作停留,连忙捡起蛟珠,逃也似地狼狈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越来越玄乎了……
很快……小鹤就要接近真相了……
然后……happy ending!哈!
☆、第五十四章 此心安处
正午时分的郭北镇。
路上即使有行人,一个个也是神色慌张,脚步匆匆,他们都有家归。不像我,失魂落魄,慢慢吞吞。一条一望到头的青石板路硬生生被我走出了十里长街的凄凉感。
我抱着装着大红嫁衣的小包裹,精神恍惚地回到客栈外头时,一抬头就看到了支着下巴望着空荡荡的街道的老妖。
我站在原地,遥遥看着里头的他,有些愣神。
时光仿佛倒流,又回到了一个半月前……他漫不经心地侧首看着过路的行人,他阖上眼睛轻轻说“梅雨时节将至了”,他打着呵欠慵懒地问“我干脆也把郭北镇买下来怎么样”……
那时候阴雨连绵,空气中总是水淋淋的湿润,他总坐在我对面静静遥望不知何方,我总是懒洋洋地昏昏欲睡,呆呆望向他时,他就会嚣张地笑着,拿闲话捉弄我。
恬静安怡的岁月过得似白开水般平淡,没有心事。
前景种种,跃上心头,那张肆意张扬的俊脸与此刻的他重叠起来。
我慢慢踱步走进去,在他对面坐下。
“怎么?幽会完你钟爱的萝卜——了不起的燕大侠,回来见到本大王,落差太大,不开心?”他嘴角挂着讥诮的笑意,刻薄地说着,懒懒侧首看我。
我心情不好,甚至不愿计较他又是怎么长出了第三只眼看到了我会燕赤霞。我总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潇洒倜傥的老妖偷偷跟踪我这样姿色平庸的小角色。
给自己斟了一杯久违的女儿红。
他看着我,皱眉,沉默,伸手拨开了我额间的刘海,温凉的食指碰了碰那块被蛟珠砸青的瘀伤。
“怎地每次做小贼都被人抓个现行?”他翻了个白眼,敲木鱼一般叩了一下我的脑袋,收回了手。
我闷闷不乐,答:“我自找的,活该!”
许久,老妖也没有出声。我还以为他又望着外头发呆呢,抬头看他,却见他竟然一直静静望着我,眼神中不见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大概他没料到我会突然抬头,来不及收敛眼中的潋滟柔情,敛目掩嘴轻咳了两声。
我被他那样温柔似水的眼神给晃得心神荡漾,种种复杂的心思一时缠绕上心头,怔忡出神,喏喏说不出话来。
可等到他再回眸看向我时,又是桀骜的风流老妖,刚刚那一眼似乎只是我的恍惚眼花。
他忽地凑近,伸出手指挠了挠我的掌心,调笑的语气,开口问道:
“下次做贼被抓的时候,你若默默在心里喊三句‘老妖最帅’,本大王说不定一时高兴大显神通,立马现身搭救你~~”
我嘴角微抽,忍不住狐疑地问道:“你又在琢磨什么坏点子?”
他白了我一眼,没劲地松开了手。
我端起酒杯浅浅小酌一口,唔,果然味道还是一如之前的糟糕。忍不住惦记上了老妖的佳酿,蹙眉开口问:“那日你与燕赤霞说的稚女酒的酒引,是诓他的吧?”
老妖眉头一挑,好笑地看着我,正儿八经地道:“自然是真的。”
我脸色红了又白,连灌了两口酒压惊,还是老老实实喝女儿红吧!
老妖捏了几粒花生米吃,笑眯眯说:“骗你的~”
我愣了一下,又连灌了两口酒清醒一下脑子。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这种程度的玩笑我已经能安之若素,处之泰然了。那时我并没有意识到,我在他的三言两语一搅合下,之前压在心头的石块挪了位置,情绪轻松自在了不少。
阿根此时端着菜盘,稳稳当当给我们摆满一桌子菜。
“再陪我吃顿饭吧~难得今天我做东~”老妖端起女儿红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盅。
你也知道你平时就是铁公鸡啊!我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我筷子也不拿,直接上手准备抓红烧大蹄髈!它刚刚一被端上来我就瞄准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