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感到她有点低落,说起来,召唤出我来的时候,还有个橘色头发的男子和一只黑猫。
现在在思念他们么?
几乎有点不爽地打算回头,却被几个胭脂俗粉缠上了。
嘛……无所谓,就让她来找我好了。
几乎瞬间想到她找不到人时崩溃的样子,我勾着嘴角走远。
现代的红灯酒绿,和古代没什么区别。都是男人女人宣泄欲望的地方。
我看着酒杯里劣质到极点的酒,以及粘着不放手的物质女人。
厌倦的情绪油然而生。
还不如听听那个少女的心声有趣。
几乎瞬间感应到她终于赶到了楼下,却没有上来的意思。
要是上来的话,说不定会更有趣,不过这个地方的确不适合她。
我故意般的磨蹭时间,直到时间过了午夜。
外面下起雨来。
感应到楼下的人位置仍然没有改变。
这个家伙,笨到连躲雨都不会了吗?
不耐烦地推开身边的女人,扔下一叠钱直接走人。
雨下的不小,刚刚到楼下就看见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她。
蹲傻了?
稍微靠近些,听见她喃喃自语:“噗……好像弃妇……”
这个笨蛋……不过连自己也忍不住弯起嘴角。
“真是会自娱自乐的庶民啊。”我说。
她站起身看着我,突然一挥手,雨水避开我的身体,直接流入大地。
“但比起遵守这种默认的规矩,让自己的王淋雨应该更加不可饶恕吧……虽然我应该已经罪不可恕了~”开玩笑般说出这种让我莫名心暖的话。
真的不一样,这才是真实的她把,召唤出我的时候,根本不是这样的表情,也不是这样放松的行为。我这么想,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没想到,她原来打算召唤的就是恩奇都。
的确,挚友恩奇都是个比我温和很多的人,一般人都会更想和他相处吧。
但还是忍不住生气,和巨大的失望。
果然……过了那么长的时间,那样的意志和忠诚,早就消失不见了。
“这么说,没有成功召唤本王的挚友,你感到失望了么?杂种。”强硬的语气,压抑的愤怒。
她却没有收到任何影响般,继续说了下去。
她似乎在挖苦自己的样子,然而,却又坚定地说。
“我从来没有想得到什么圣杯,就算有渴望的东西,也只是维持现在平凡的生活罢了,就算是只有这一点我也不打算依靠圣杯。但被圣杯选上,我也不能坐以待毙。……我要活下去。”语气开始变得坚定,“被说是没有魔术师的荣耀也好,庸俗到无可救药也好,没志气也好,这就是我,我没打算做任何改变。”
“我不过一介凡人,我只求凡人的幸福。”
一模一样的眼神,和她的祖先莱斯纳一样。坚强的,不服输却永远干净的眼神。
我稍稍平息了怒气,仍想保持王者的威严。
“真是自说自话的宣言,不过……哼,对于庶民来说也是理所当然的平庸。对于你在这场战争中如何挣扎,本王很有兴趣。但是,不管是本王还是吾友,都不会成为你存活的筹码。”
但是我又错了。
就像5000多年前,不把莱斯纳这个男人和他子女的执着当回事,我又错了。
“那种东西,我一开始就没打算依靠。”她说着,露出苦笑,“就算我不召唤您,也会有人会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渴求您的力量和威严,那样我召唤恩奇都大人的话,您就可以和您的挚友再次见面了。”
原来是这样么?
她比谁都明白,我依然想要见到挚友的心情。
预先知道会有一个人召唤自己的王,所以想要让王死前的心愿达成。
我曾经无数次问那个叫卡若拉的女子。
恩奇都在哪?
我比任何人都明白,恩奇都已经不在了。
我只是想知道,垂死的自己身边,还有个愿意陪着自己的人。
那个人一定是个忠贞不渝的人。
我记住了这个将沿传数代的名字:莱斯纳。
这已经是一种灵魂的颜色。
怒气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已经清楚的知道,什么都没变。这个女孩毫无疑问就是莱斯纳的后代。心态虽然随着世俗改变,最重要的东西却一直保留着,为他们的王。
我突然松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再次来到这个世上。
无法想象再让继承这些的人继续等下去。
他们,包括眼前的这个少女,都付出太多太多了……
虽然臣子等王天经地义,但是这种程度的等待却不予回应,我内心迟早会被悔恨占满。
她说的那个男人可能是比她优秀的魔术师,但绝不可能是比她更优秀的臣子。
叫她带路回去,她一脸得瑟的样子走在前面,像个仗势欺人的小恶霸。
富人家的狗叫的响……
真是……太贴切了,果然很有趣。
看她理所当然为自己开门的样子,心里的那根弦又被轻轻触动了。
稍微有点期待接下来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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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被召唤出来的使魔根本不需要睡眠,我晚上一般都靠打游戏消磨时间。
她的房间里不知道为什么有很多版本的游戏,甚至整个系列的都有买下来。
好奇地玩了下,发现蛮有意思的,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出门逛的时候也去了很多电子竞技的店面。
排队的时候感受到她不可思议的视线。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个时代不就应该这样的吗?
现在想想,其实是有她在身后跟着,自己心情莫名变好的缘故。
不然的话,肯定会大摇大摆的摔下钱直接拿起东西走人吧。
每次看她捧着一大推东西艰难地跟在后面,心情总是保持着愉/悦。
连自己都感到奇怪。
听着一大推类似“这个二货王真会玩啊!”“金皮卡你怎么还不回精灵球!”之类的心声,竟然会觉得有趣。
又一次在酒吧里,她看着那个调酒师甩瓶子的动作看出了神,嘴里还忍不住一直说“好厉害!这个怎么弄的?”之类的话。
有什么好惊讶的?这种简单的动作,简直轻轻松松就可以……
于是忍不住手痒试着甩了几下。结果她就直接说:“其实金闪闪你其实蛮适合当现代的调酒师的。”
直接叫我金闪闪……之前只是在脑子里吐槽,终于直接说出来了。不过“蛮适合”这个用词是怎么回事?本王做什么都是完美的!!!!
“你竟敢把本王和那种卑贱的职业扯上关系?活腻了么?”于是这句话就直接脱口而出了。
没想到这家伙不顾路人的眼光直接单膝跪地了,直接把膝盖磕出血。
我不禁怀疑刚刚的语气真的有那么重吗?不过还是觉得自尊心莫名的满足。
又是一次逛街。
她好像在路上碰到了熟人,迟迟没有跟上来。
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声。
被她的熟人看到了。
好像被当成她对象的样子,看着她脸红急忙解释的模样,心情又变得愉/悦起来。
以至于她的朋友直接问:“你叫吉尔伽美什是吧?要说神户哪里好玩的话,我可是比琳酱还要熟悉的哦,那家伙其实是个死宅,靠不住的哦~”的时候,我特别注意到她内心的哭嚎。
哼,这次就赏脸给你。
在公园门口,我看见了她莫名的看着一处地方,流出眼泪。
实在看不下去她那种悲伤的眼神,我不禁唤回她的神智。
是想到过去的事?对圣杯战争的恐惧?又我在,有什么好怕的?
不管是圣杯还是其他的什么,我只要愿意,给谁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到了水上公园里,她的心变得很平缓,温和。
虽然不喜欢这种小孩子玩闹的地方,我也不打算挑刺了。
平凡的侧脸,眼里透露的是前所未有的温暖。
她的过去,应该也是这种感觉吧,不想被战争破坏的,平凡的幸福。
她突然被一个布偶熊抱住。一脸的不知所措。
是他。
那个橘头发的男子。
我不禁笑出声。
那个男人喜欢她,甚至用卑微的方式表达出来。
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是不能说出来的,只需要宣布一声,不论是人还是其他东西,都必须归我。
所以,那个男人应该赶紧祈祷,我会把她让出来。
渐渐的,和她的交流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拘束于君臣之礼。
甚至可以像个普通人互相开玩笑。
这种体验,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是种很不可思议的感觉。
甚至在打手柄游戏机的时候,都可以不爽的直接喊出“你耍赖!”这样的话。
想起了早就定好的兰孟···咳,孟兰盆节,我十分爽快的拉她出门。
一想到又会看到一些有趣的表情,心情变得期待起来。
在她穿上和服时,我有点觉得这是另外一个人的感觉。
本来就小巧的身子被粉色的布料包裹着,穿着木屐走路不稳,脸还红扑扑的。
想着不可以给这个小家伙得意的机会,于是我说:“好歹开始像个女人了。”
听着她心里在腹诽的话语,不禁觉得来参加这个叫“庙会”的决定没有错。
因为穿了不一样的衣服,她好像在拿我和某个人在比较,还买了个奇怪的面具送我。
难得买东西给我···还是这种眼神。
——反正这种东西我是不会戴的。
水汪汪水汪汪。
——没有用的,我作为王还是有原则的。
水汪汪水汪汪。
——很烦啊!杂种!
水汪汪水汪汪。
——行了!我戴还不成吗!
不满地戴上,她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心软的·······
捞金鱼真的有这么难?我试了下,结果轻松到无聊。
不过看她受打击的表情,心里又狠狠地愉/悦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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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
那一片被暂停的绝美之景。
她温暖的手在传达着奇妙的温暖。
“就是因为太短暂了所以才有这样无法替代的美,生命也是这样不是么?每一个每一个都····独一无二。”
因为回忆起逝去的低沉情绪被这句话一扫而空。
她其实是明白我的,不仅仅是个臣子对王的了解。
我试图还想说些打击她的话,却发现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所以要好好看清楚啊。以后不论想看多少次、想看多清楚都没关系哦,吾王。”
“……”
“因为我一定会把它放慢到您能看清楚的程度为止,吾王。”
扬起的笑脸。
我不禁连呼吸都放慢了下来,心跳却在不合常理的加快。
结果,她直接跪了下来。
“天上地下,唯一可以称得上是王者的人,只有您。”
坚贞不渝,这个词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心甘情愿跪下的她,脸上是理所当然的诚恳。
果然……还是应该……
我想起以前的自己,死前最后的念头,现在又重新出现在我的脑海。
我知道了,到底是什么才可以回报这持续千年的情感,直到和她相处到现在,我终于确定了这个想法。
不是王与子民,也不是王与臣子。
而是…………
王和他的爱人。
嘴唇轻轻触碰上她的,却不敢继续停留。
而是吻在了她的额头。
珍惜……
我的宝库里始终没有的宝物,我终于找到了。
只有她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现在还不能占有。
要像个王一样让她心甘情愿爱上我,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变成自己的。
感到一股炽热的目光,我稍稍斜了一眼,便知道是那个男人。
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的继续观赏烟花。
哼,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杂种。
本王已经决定了,她是属于我的。
不过,我还是对他会怎样挣扎这件事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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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拥挤的舞祭。
原本是庸俗的活动,却因为她期待什么的眼神变得非同一般。
看来,“仅此一次”这句话不能再用了。
我伸出手,第一次觉得等待是如此难熬。
等到手掌被温暖的覆上,才迫不及待地拉起。
因为羞怯的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啧……真是越看越喜欢……
因为人群太密集,我看着她消失在视野。
无须担心,我会找到她。
再次看见,却发现她与那个男人相拥的情景。
那么想要女人的怜悯吗!杂种!
他对莱斯纳来说可以是重要的人,但不会是爱人。
因为我不允许。
叫龙之介是吧……我记住你的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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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
是有关她的。
那是个血腥的噩梦。
年幼的她无助的在充满血的楼梯上奔跑着。
打开母亲卧室的门。
却看到了自己温柔的母亲断了头颅的身躯,以及满地的鲜血。
一个白色短发的女人拿着枪指着她。
她无助地躺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一个长着猫耳的少年救了她。
有过这种经历,一般都会变得沉默寡言,对一切都是淡漠的态度吧。
可是……
梦的最后,在那个温暖平凡的日子里。
她笑着。
像个普通人。
她决定当个普通人的时候就注定不平凡了。
似乎想要确定她的信念,我问她。
“莱斯纳,你最近做梦了吗?”
只是想让这个话题开个头,没想到,她却回答:“做了,是个有关您的梦,吾王。”
什么梦?
看她不愿说的样子,我莫名烦躁。
难不成梦到我没遇见恩奇都之前的事了?
一想到那个时候花天酒地……随便和女人扯上关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