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呢?虽是皇帝,坐拥后宫无数,但像从前一样精灵一般的女子,能逗我开心的女子,全天下也就那么一个了。
而那一个,还在我的弟弟府里,做着她名义上的远房姐姐。
凭什么他们生活的那么幸福,明明她才是我的皇后,是我的。
在有探子打探到,敌方将领的头颅,其实是她取来的后,我觉得我不能再放弃这个机会了,我等了三年,这个女子,必须是我的。
一旨封下,招卫青之姊进宫。
没想到她会那么决绝,没想到他会不顾一切的带着她走。好,你们是真心相爱,我就是棒打鸳鸯的恶人,凭什么?
卫青,你跟朕抢女人,有没有想过代价?
一怒之下,全家赐死,无一幸免。下完旨,我就后悔了,可是话已经说出,就不能收回,我知道,这次我可能失去的不只是一个弟弟,我可能要永远的失去她了。
我也想过她会做出激烈的事情,但没想到她竟然会做的那么决。
看到她伤痕累累硬撑着回到监牢,对着那个已经冷若冰霜的人强颜欢笑,我的心就像是在滴血一样,痛的连我自己都无法控制。
我看到她恢复了伏疆的身份,看到伏疆消失,看到司命出现把她救走。我知道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段被更改的记忆,可能只会存在在我们两人的脑中。
这些都是我造成的。她的伤,她的痛,都是我那一道错误的圣旨。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直到我发现自己没有了死亡。
直到我在那座小山头又遇见了她。
“嘿,兄台!”记忆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双手颤抖的几乎握不住手中的锄头,慢慢的回头,记忆中憔悴苍白的脸与如今明媚的脸重合在一起,我几乎要热泪盈眶。
“兄台,我好像从哪见过你。”她笑盈盈的说道。
她从不知道我就是当年的武帝,我也从没打算告诉她。
没事,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是勾陈,你是毕方,我会好好爱护你,因为只有我知道你受了多少伤,我会保护你,不管你喜欢的是谁。
你不希望我喜欢你,那我就不喜欢,只要你过得开心,我也开心,真的。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我敲敲桌子:“喂,咱们是不是改走了?”
她好像恍然大悟一般:“走?走哪去?我看着天色还早嘛,走,咱们去人界溜一圈。”说完便利落的从凳子上跃起,抓着我的袖子就往前冲。
然后突然刹车。
我一个猝不及防,打了个趔趄,有点狼狈。
刚想埋怨她做什么突然停下,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看见面前那道挺拔的身影。
轻轻的把袖子从她的手中抽出来,冲着对面的人点点头,弯了弯嘴角。
毕方小嘴一噘,转身想走,却被男子一把拽进怀里。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已经不知道了,因为我已经识趣的退场。
神界的夜生活完全拉开了它的大幕,灯火辉煌,熙熙攘攘。我展开扇子摇了摇,抬头看着头上的烟花,咧开嘴笑了。
这么快乐的备胎,我一定是天上地下独一个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放假回来了~哟呼
、忘川河边伤人事件
无数事实证明了,女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容易感动,但往往总在清醒之后翻旧账。很明显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从刚才伏疆把我强行拽回家截止,我已经三天没怎么正儿八经的搭理过他了。从他现在捏着我手臂的力道分析,他应该已经忍到了一个极限。
“不要再闹了。”他手指紧了紧,眼睛盯着我,语气中是妥协于无奈。他揽过我的腰在床边坐下,把我放在他膝盖上,修长的手指顺着我的手背缓缓滑动,找到我的手指,十指相扣。
“我很想你。”他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我道歉。”
我老脸发烫,抿了抿嘴唇。从开始冷战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思念几乎都要把我所剩无几的那一点点坚持烧成碎片。每次经过他,看到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都想扑上去。
他的手从我宽大的袖口伸进去,顺着光裸的手臂缓缓上爬,指尖在胸侧轻轻点了一下,“想我了吗?”他的嗓音如同陈酿一样让人心醉。
我像炸了毛的猫一样,伸出手用力一推……然后伏疆就被我推到了。
他的长发散开铺了一床,眉眼一挑,冲我抛了个媚眼。
事实证明,我不仅是一个喜欢翻旧账的人,还是一个禁不起诱惑的人,更何况这么多天一句话都没说,天知道我们俩有多么想念对方。
郎有情妾有意,天雷勾地火,神智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窗外刚刚透出一点微弱的光,我靠在伏疆结实的胸膛上,玩着他的长发。
“你什么时候和赤炎关系那么好的?”伏疆一脸慵懒,用他的手轻轻刮了刮我的脸蛋。
我听了却是心里一咯噔,记忆中那段浑浑噩噩的岁月又浮出水面,让我不想回忆。我弯了弯嘴角,故作轻松道:“我经常去找赤炎玩儿,一开始它不太搭理我,有时候跟我打架,时间长了就熟起来了。”
这话到不是假话,伏疆也没听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发问。
“倒是你。”我拍了拍他的胸肌,“你到底能不能把姜子云从你身边调走?我看着难受。”
伏疆眉头轻轻一皱:“没必要,她对我没什么企图,你也不要草木皆兵的。当初我是有些亏欠她,既然她到了冥界,不如就随她吧。”
我撑起身子,俯视伏疆,撅起嘴:“可是我就是觉得她对你意图不轨,你就算是让我安心,把她调去别处,既不亏待她,我也舒服,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伏疆捏捏我的鼻子:“你是对你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他安抚性的拍拍我的背,“你相信我。”他说的坚定有力。
我却一瞬间白了脸。
他说的对,我不相信我自己,也不相信伏疆,更不相信那个姜子云。我隐隐觉得,她的目标就是伏疆,就是我,她想把我从伏疆身边赶走,她的可怜和她自以为的我们对她的亏欠,是她最大的筹码。
有力的筹码,至少让我心里不舒服了,不是吗?
我的沉默让伏疆的脸色有些变化,他盯着我的眼睛:“你应该学着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和勾陈那样。”
“我和勾陈?”听到伏疆提起我和勾陈,我心底突然窜出一股无名之火,“我和勾陈什么也没有,他是我的朋友,你也不要怀疑他。”
“我怀疑?”伏疆鼻腔“哼”了一声,脸色有些冷,“男人的眼神我总还是看得懂的,你不要太接近他。”
我气不打一处来,从伏疆怀抱里挣脱出来,下一秒已经衣冠整洁的站在窗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你让我相信你,可是你也没有真正的相信过我。伏疆,你再这样,我们真的没法交流。”
伏疆眉头紧皱,定定的看着我,似乎是想开口,但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我转头就走。
瞬间消失在房间里。
伏疆看着眼前女子消失的地方,似乎有些怔忡。他抬手摸摸自己的身侧,还有女子刚刚侧卧留下的温度在。
他放松身体,平躺在床上,上臂抬起,盖住眼睛。
怎么会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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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快成你的御用垃圾桶了小姐。”听我抱怨我和伏疆之间的事情如今已经成功上升为司命最讨厌的事情TOP1,“我给你说,你最好麻利儿的把所有事情全给伏疆说完了,剩下的爱咋咋办,每天吊在我这儿算什么事儿啊。”司命没好气的说道。
托我的福,最近司命什么都写不进去,笔杆子放在手边,抱着她的ipad在我旁边玩着愤怒的小鸟。
我幽幽的叹气:“他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他,我现在根本就不想跟他说话,除非他主动来找我。”虽然我平时嬉皮笑脸,但我也是有脾气的。
“别跟我提他了。”我拍拍她:“快给我找点事儿做,我快闷死了。”
“上神!上神!”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句话放在神界形容的就是赵公明。自从上次我们把他从他自家后花园里的地底下挖出来的时候,他还睡得昏天黑地如同死了一般,我们叫醒他后他瞪着朦胧的大眼看了我们一圈挠了挠头没事儿一样撒着欢儿跑了。
听着着叫喊中焦躁的感觉,难道是谁出事了?
不会是伏疆吧!
赵公明跑的太慢,我干脆抬手把他吸了过来。他稳住身形,喘着粗气给自己倒了杯水灌了进去,说:“出……出事儿了。”
“别一惊一乍的。”司命握住我的手,担心的看了我一眼,“谁出事儿了?”
赵公明眼眶都红了:“是…是勾陈上神!”
“勾陈?”我奇怪的和司命对视一眼,勾陈可是众皇子中除了少白以外过得最逍遥的了,他怎么会出事。
赵公明拼命点头:“小神也不知道为什么勾陈上神会出事。只听说今天勾陈上神去忘川河边溜达,结果不知道在河边发生了什么,姜侍官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我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尤其是听到“姜侍官”三个字的时候,整个眉头都拧成了麻花。
“小神赶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勾陈上神被人抬出来,小神远远望了一眼,上神的腿好像受了伤,整个衣服下摆都被染红了。”赵公明热泪盈眶,咬牙切齿,“无耻!卑鄙!要是让我知道了是谁让勾陈上神变成这样,小神就算是拼了命也要跟他算清这笔账!”
时间不等人,我和司命对视一眼,“走,我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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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司命赵公明赶到勾陈的碧元宫正殿门口,里里外外三重天兵把守,银晃晃站了一片。我走过去,为首的将士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笨重的头盔下,一张清秀的小脸一脸正气的对着我。
“是小路啊。”我紧绷的表情猛地放松了,拍了拍他的肩甲,道,“我要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麻烦让我进去一下哈。”
小路绷直了背脊,义正言辞的说道:“抱歉,上神,上头命令了,说您暂时不能进去。”
我以为我听错了,瞪着眼睛又问一遍:“什么?”
小路全身一抖,强撑着给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颤颤悠悠的重复道:“上头说了,上神您暂时不能进去。请不要为难下官。”
司命摸着下巴道:“看来这次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毕方,这毕竟也算是人家的家事,事后我们再来问天后算了。”
小路闻言,心里一沉,一咬牙说道:“其实……司命上神您是可以进去的,只是毕方上神不能进去。”
“什么!”我出离愤怒了,一把揪住小路胸前的盔甲,寒铁制作的胸甲在我的手中被捏成了一个薄薄的条形,“只有我不能进?这时什么道理!”
司命忙拉住我的手往下扯,成功把小路从我的魔爪中解救出来。我依旧怒气冲冲的等着小路,他不敢看我,别过身去整理好自己的盔甲,脸上有些窘迫的红晕:“上神不要再为难下官了,下官也是听命令办事。”
“小路。”似乎是黎素的声音,从那被层层围住的宫殿里传来。
听见声音,小路长舒一口气,得救了一样撤到一边,给后面的人自动让开道路。我顺着看过去,黎素正施施然走过来。
“黎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勾陈怎么样了?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皱着眉头迎头盖脸的一串提问把黎素砸了个正着。
黎素表情严肃,微微叹了口气,道:“你先别急,我一个个告诉你。”
我点点头,示意洗耳恭听。
她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想必你也听说了,今天勾陈在忘川旁边受到了不明袭击。”
“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陷入了某个很厉害的梦境里,并且废了好大一番功夫,也幸亏被姜侍官及时发现,才勉强打破了这个梦境逃了出来。出来的时候,右腿已经几乎碎裂,人也陷入了昏迷,至今未醒。”她的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忍,说话也有些颤抖,足可见勾陈的伤势是多么严重。
“现在如何?”我急忙问道。
“伏渊他们已经在尽力想办法了,具体怎么办非常复杂,一时也没法跟你讲清楚。”讲到这里,黎素突然扭头看着我,握住我的手,“我当然是相信你的,毕方,但是,你知道吗?伏疆查看了冥界的记录,近几百年来,最常去忘川河边的就只有你——那个梦境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你懂吗?”
我愣了:“这就是你们不让我进去的原因?你们怀疑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在演戏还是真的
黎素忙抬手按住我的手臂,沉声道:“你先别激动。”我的理智稍稍回来了一些,表情也平静了下来。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不能不怀疑你,你明白吗?”黎素冲我眨眨眼,一字一顿的说道。
她都表现得这么直白了我再不明白那就是傻瓜了。
我愤怒的甩开她的手:“你还是不是我朋友?竟然怀疑我!”我反伸手掐住黎素的脖子,表情狰狞,“我这么多年为神界兢兢业业,和勾陈也是这么多年朋友了你们竟然怀疑我回去害他?”
黎素纤细的脖子被我掌控着,小脸憋得通红,眼珠子也有些外凸。“快…。。快拿下!”她从牙根挤出几个字,手也在不停地掰着我的手。
小路从黎素身后窜出来,挥手将我打开,把黎素解救了出来。
“来人,先把毕方压到天牢里,等候审讯!”黎素上气不接下气的半靠在小路身上,一根手指颤颤悠悠的指着我。
“不用。”我高抬起下巴,“老娘自己走。”
天牢?我还真没去过呢!我转头,透过层层人头,看到宫殿若有若无的屋顶,顶上的紫光隐隐约约有些不稳。
那是勾陈生命的象征,看来伤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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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我说你,你怎么自己乖乖到天牢里来了?”黎素在我对面盘着腿坐着,语气有些哀怨,“我本来还计划着你能反抗几个回合我再把你拿下,这样我还有气势点。”
我从司命怀里抓了一把瓜子,边磕边说道:“你还别说,我今天真是得偿所愿!你知道吗?我自己扭头就走的瞬间真是太爽了,自己都被自己帅到!”我手舞足蹈,神情兴奋,得到了对面一把瓜子皮甩在脸上的报应。
司命哀怨的捏着手里的瓜子皮,一把攥在手里“噼里啪啦”的直响:“你们俩这戏演的太快了吧,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你俩在干嘛,毕方就自己潇洒的转身进天牢了。”她叹口气,眼皮一耷,“我真是厌倦了这个复杂的世界。”
我和黎素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其实关于司命说的这句话有一个梗。
之前琉璃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