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天山派的七八个道人,更是奋不顾身,齐挥宝剑,纷纷向对方两人攻去,绝不畏缩后退。
一声大喝,接着一声脆响惨嗥,其中一个使剑道人,立被使锤的高大黑汉击中,咚的一声倒在地上,当场气绝死亡。
许格非看得顿时大怒,因为他曾准备以弹指神功支援,只是距离尚远,而人影闪动纵跃得又太快大紊乱,以致他没敢出手,当然也怕伤了天山派的人。
但是,高大黑汉就在一锤毙了一个天山道人的一刹那,一个飞纵冲了出去,身形一躬,加速向西北矮峰前飞身驰去。
天山群道一见,顿时纷纷呐喊,同时仗剑疾追。
但是,就在高大黑汉躬身飞纵,放眼疾驰,天山群道挥剑呐喊的同一刹那,丁倩文已一声娇叱,疾扬玉腕——
只见两道寒光,挟着一声尖啸,就像电光石火般,直奔高大黑汉,一闪而逝!
也就在两道寒光一闪而逝的同时,高大黑汉突然仰面发出一声声如洪钟的凄厉吼叫!
紧接着,撒手丢锤,两手扑天,继续疾奔数步,嘭的一声扑跌在地上,登时气绝!
也就在黑大汉扑倒的同时,不远处再度暴起一声惨叫!
许格非急忙喝道:“快住手!”
但是,已经迟了,只见一个天山道人的长剑,刚刚由那个使刀大汉的心窝里撒出来。
这时全场一静,俱都刹住了身势。
一静道人飞身纵至许格非的面前,十分抱歉地谦声问:“少侠可是要留一个活口?”
许格非觉得人既然死了,不便再说什么,而且,身为外客,更不应呵斥天山派的道人。
这时见问,只得歉然一笑道:“我只是想在他的口中探出一些口风来!”
一清道人立即道:“他就是我们松声观的廖宗寿,他对其他观中的情形恐怕也不太清楚。”
许格非这才明白,因而噢了一声道:“原来他是你们观里的歹徒……”
话未说完,一个参与打斗的道人,脱口急声道:“那个黑大个儿刀剑不入,他可能还没死,有话可问他……”
话未说完,已提着宝剑小心地向着扑在地上的高大黑汉奔去。
一静、一如等人纷纷希翼地奔了过去。
许格非等人明知大汉已死,但也不得不跟了过去。
这些人中,只有许格非和单姑婆知道丁倩文擅打九孔梭,其他人连尧庭苇也不知道。
一静道人等人奔至近前一看,高大黑汉早已气绝身死,而且由他趴着的前胸下流出血来。
一看这情形,天山十数道人中,不少人面色一变,脱口惊啊道:“他?他有金钟罩铁布衫呀!”
如此一说,一静等人才惊悸地去看丁倩文。
因为,丁倩文打出的暗器不但快如电光石火,而且贯穿了具有横练功夫的大汉前胸,这份惊人的功力,如非亲见,谁会相信。
因而,一静不自觉地赞声道:“姑娘,你的功力实在令人震骇!”
岂知话声甫落,七八丈外的乱石矮树丛,竟有人淡然—笑道:“是吗?人长的美,武功又高,谁若能娶她做老婆,那真是艳福不浅了。”
众人神色一惊,纷纷举目向发话处望去。
许格非和尧庭苇,以及丁倩文三人,早在对方发话间,已将对方看了个清楚。
发话这人是三十六七,四十不到的中年人,一袭白道袍,头戴玉钩紫金道冠,白白净净的画皮,颏下没有胡子。
这人长得倒也修眉入鬂,挺鼻朱唇,只是两个眼珠子黑白不分明,布满了血丝,有些混浊,显然是个酒色之徒。
白袍道人手中持着一柄银鬃拂尘,连背后宝剑的剑柄和剑穗也是银丝的。
他把话说完,神色自若,傲然哂笑地走出乱石,径向这边走来。
跟在他身后的四名黑衣道装大汉,四人一式用刀,但个个腰束宽皮带,足登抓地虎鞋,令人看来不伦不类,有些可笑。
就在许格非三人打量间,一静、一如等人已震惊地脱口急声道:“许少侠,他就是紫竹观的千鹤!”
一心却继续恨声道:“九头枭中,他也是经常到山下蹂躏妇女的一人。”
手持银丝拂尘的千鹤,非但不知羞惭,反而哂然—笑道:“道爷是已经尝过女人味道的半路出家人,要道爷一辈子不碰女人。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说话之间已到近前,对神情冰冷的许格非看也不看,却先瞟了尧、丁、邬、雪四女—眼。
跟在千鹤身后的四个道装大汉,听了千鹤的话,也俱都轻佻地嘿嘿笑了。
单姑婆则怒声道:“你们这些恶贼今天是死定了,要笑就尽快地笑个痛快吧!”
千鹤依然神色自若地哂然一笑道:“人生百年,难免—死,倒不如早死早投胎,不过死要死的甘心,如果死在你这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手里,那我就死不瞑目了!”
单姑婆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喝一声,飞身前扑,手中铁鸠杖,照准千鹤的当头砸去。
岂知,千鹤竟哂然—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杀你,我嫌脏了我的拂尘,死在你手里又太不值得!”
说话之间,早已旋身游走,手中拂尘唰的一声扫向了单姑婆曲池双肘。
单姑婆心中一惊,急忙举臂收招,大喝一声,铁杖变砸为抡,径向千鹤的肋腰打去。
但是,她的铁杖刚刚变招,说完了话的千鹤竟呼的一声,银丝拂尘已扫向了她的小腹。
单姑婆大吃一惊,一声惊呼,飞身暴退一丈五尺以外。
千鹤这凌厉的一招逼退了单姑婆,的确使许格非等人感到有些意外。
同时,大家这时也都提高了警觉,九头枭可能得过名人的传授,也许真的个个武功不俗。
许格非有鉴于此,他觉得老法鹤的坐关,很可能关系整个天下武林的升平和灾难,这一次他们前来,无论如何也得除去这个祸害。
一如、一静等人见千鹤仅出手两个照面便击退了单姑婆,俱都面色一变,个个显得神情不安。
雪燕儿却刷的一声掣出柳叶刀来,娇叱一声,飞身扑了过去。
一到近前,寒光闪闪,霍霍声中,攻了三刀。
这一次千鹤没敢大意,却也未见慌张,银丝拂尘疾封快攻,竟在有攻有守中迎了雪燕儿的飘逸刀法。
雪儿又一连攻出数刀,依然不能得逞,而且要全靠梅桩步,来闪避千鹤凌厉诡异的拂尘攻势。
许格非一看,知道雪燕儿无法战胜千鹤,正待说什么,丁倩文已娇叱道:“雪妹请退下来!”
雪燕儿也有自知之明,一声娇叱,虚晃一招,一个倒纵已退出了圈外。
丁倩文柳眉飞剔,娇靥凝霜,一翻玉腕,锵的一声,将背后的长剑掣出,并缓步向千鹤面前走去。
千鹤曾在七八丈外的乱石中,亲眼看到丁倩文以九孔梭掷杀高大黑汉,当然知道丁倩文武功要比雪燕儿、单姑婆高出许多。
是以,他一见丁倩文翻腕掣出剑来,立即自得地哂然一笑道:“终于轮到你出场了!”
说话之间,也不慌不忙地丢掉手中的银拂尘,缓缓翻腕,握住剑柄,锵的一声将剑掣出来。
丁倩文已在千鹤翻腕掣剑时停止在一丈以外,这时一见千鹤将剑撤出,立即沉声道:
“你可以递招了!”
千鹤哂然一笑道:“道爷与女子交手,尤其是貎若春花,美如仙子的女子,一向是先让对方三招以示疼爱……”
丁倩文冷冷一笑道:“你方才与我雪妹妹交手,并未见你让她三招,一派胡话,就该掌嘴……”
话未说完,千鹤已轻浮地含笑道:“那位姑娘步法诡异,刀法凌厉,我要信守诺言,早巳没有命了!”
丁倩文冷冷一笑,哼了一声道:“你也只不过多呼吸了几口空气而已,废话少说,快递招吧!”
千鹤却故皱眉头,面现难色道:“不过,我今天仍要信守我的话,让你先攻我三剑,然后我再递招!”
丁倩文听得心中一惊,顿时提高了警觉,心道:“这厮莫非还有什么奇诡剑法藏而不露不成?”
心念电转,但樱口里却绽唇冷笑道:“如果你让我三剑,你恐怕连递招的机会都没有了。”
千鹤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嗔目怒声道:“我却不信。”
信字出口,丁倩文已娇叱道:“不信你就试试!”
娇叱声中,飞身疾扑,手中剑在千鹤的胸前电光般一闪,沙的一声轻响,丁倩文业已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千鹤只觉寒光一闪,冷焰扑面,手中剑却也本能地退步封格了一下。
这时低头一看,面色大变,脱口惊啊!
因为,他的前胸道袍上,已被丁倩文的剑尖划破了一道长约八寸的裂缝!
千鹤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惊得面色苍白,这时他似乎才知道,死神已开始照顾他了。
一静、一如诸道,也被丁倩文这神奇如电的身法和剑法惊呆了,同时,他们在震惊之余也感到兴奋,他们天山派的劫数已满,马上就要恢复往日的基业了!
古老头、单姑婆以及邬丽珠和雪燕儿当然也感到意外,他们实在没想到,丁倩文的武功剑法,竟进步得如此快。
当然,他们也联想到,丁倩文早已有了这份功力了,只是她隐藏得好,因为没有必要,所以她也一直没有施展出来。
丁倩文见千鹤面色苍白,目闪惊急,一直震惊地望着她发呆,因而沉声道:“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好走,那就是拼死保命了!”
了字出口,千鹤突然怨毒地厉嗥声:“道爷和你拼了!”
厉嗥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飞舞着宝剑,匹练护住了全身,连人带剑齐向丁倩文滚来。
丁倩文冷冷一笑,目光凝视,一俟千鹤舞剑滚至,一声娇叱,旋身斜飞。
紧接着,乘隙出剑,寒光一闪,当的一声溅起数点火花,一道寒光,直射半天!
千鹤一声惊呼,急忙刹住身势,他已两手空空,完全吓傻了!
跟在千鹤身后的四个道装大汉一见,哪敢怠慢,一声不吭,转身就待狂逃。
但是,转身一看,一如、一静、一心、一天四道,以及原来紫竹观的三人,七人早在丁倩文出手挑破了千鹤道袍的时候,已经悄悄掩至他们四人身后,防备他们逃走了。
四个道装大汉一见,知道逃走无望,只得等候处决,弃械投降了。
但是,剑被击飞,愣在当场的千鹤,见丁倩文并没有紧跟一剑将他刺死,不由厉声问:
“你为什么还不下手?”
丁倩文故意淡淡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你?”
千鹤一听,立即会意地阴刁一笑,噢了一声,狡黠地说:“原来你们想暂时留住我的活口,好在我的嘴里探出玄辛软禁的位置,是不是?”
丁倩文故意地道:“救玄辛道氏,那是他们天山弟子的事,我们要救的是天弓帮老帮主依里维雄父女!”
千鹤道人一听,面色再度一变,不自觉地脱口急声问:“你们……你们是中原来的许格非那伙人?”
许格非一听,这才微一颔首道:“不错,在下就是许格非!”
千鹤一听,不由强自一笑道:“许格非,你的艳福不浅呀,居然娶到了这么多长得漂亮武功又高的老婆……”
许格非立即沉声道:“废话少说,依里维雄父女现在何处?放出他们来我们就放了你……”
岂知,阴刁狡猾的千鹤根本就不相信这些话,他依然游目望着尧丁四女和许格非,兀自轻佻地继续说:“不过,我可以看得出,她们四人的瓜不但至今未被你打破,而你阁下也至今保持着童子之身,实在难得……”
四女一听,娇面俱都通红,许格非则震耳大喝道:“闭嘴!”
但是,就在这声震耳大喝的同时,似乎早巳蓄意的千鹤,就趁大家被震得浑身一哆嗦的一刹那间竟大喝一声,飞身扑向了丁倩文!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大家又在震撼之际,谁都没料到千鹤会伸出双手,飞身去抱手持宝剑的丁倩文!
但是,千鹤却忘了丁倩文的武功既然高,定力必然也强,反应更是迅捷快速。
是以,就在千鹤扑张着双臂抱向丁倩文的同时,丁倩文早已动在念先,小蛮靴一点地面,飞身向后如箭退出。
同时—声娇叱,白蛇吐信,长剑振腕一点已刺进了千鹤的鸠尾穴内。
千鹤一声轻哼,急忙踉跄刹住身势手立即将心口捂住。
鲜血汩汩地由他的指缝间喷射出来。苦笑的嘴角也开始鲜血溢出。
但是,他却面带苦笑,目注丁倩文,强自凝气笑吟道:“美人剑下死,此生没白活……”
活未说完,鼻口已喷出血来,身形一旋,仰面倒卧地上登时气绝!
这真是令人震骇而又迅速结束的惨烈一幕,令一旁观看的天山群道,几乎无暇定下神来,千鹤已倒地死了!
但是,也就在千鹤倒地的同时,四个道装大汉中的一人,竟突然拿出一个竹管猛吹起来。
声音刺耳,尖锐冲霄,群峰立时回鸣!
一静等人一见,大吃一惊,纷纷大喝一声,同时也挥剑向猛吹竹笛的大汉攻去。
其余三个大汉似乎也自知被天山派的群道捉住了准死无活,是以,也大喝一声,举刀砍杀过来。
由于天山群道人多,吹笛大汉放笛挥刀之际,已被一天道人一剑刺进了肋下,一声惨叫,立时栽倒地上。
一静和一如则同时望着许格非等人,脱口惶声道:“许少侠,我们快登紫竹峰,也许上面禁锢着我们要救的人,万一去迟了,上面的歹徒听到笛声可能会把人质杀了。”
许格非听得吃了一惊,不由急声道:“那我们快些前去……”
邬丽珠则急声道:“他们这边呢?”
说着,举手指了指六七名道人围攻的三个道装大汉!
一静道人则急声解释说:“他们几人还对付得了他们三个,可是我们去迟了恐怕就救不了峰上的人质了!”
说罢转身,当先向西北驰去。
许格非七人立即起步紧跟。
不一会儿,前面已现出一座矮峰,这座矮峰尤为奇特,前面似狭窄斜斜上升的纵岭,而后面却是三面耸立的绝壁断崖。
纵岭部分和峰上,生满了粗如儿臂的紫竹,间有几株茂盛的松柏。
一道人工山道,由岭脊直达峰顶,顶上紫竹中,即是范围不算太大的紫竹观。
大家一到纵岭下,径由一静、一如等人引道,飞身而上,直向峰巅上加速驰去。
前进将至一半,七八丈外的乱石紫竹中,弓弦声响,一支羽箭已飕的一声射至一如的身前。
一如、一静、一心、一清四人,立即同时大呼道:“无量寿佛,太上老君显灵了!”
喝声甫落,前面发箭的乱石中,突然暴起两声怒喝,接着寒光连闪,同时传来兵器互击声。
许格非等人凝目一看,发现天山派的道人,正挥舞着宝剑夹攻一个手挥厚背大砍刀的道装大汉,其中一个道人被那大汉一刀砍倒了,另一道人的长剑也被那大汉反臂一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