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格非被问得俊面一红。想想自己的处境,不由怒声道:“在下今夜前来,旨在证实一下我参悟的心得是否正确,并没有绝对致胜的把握,如果你为了爱惜你的名誉,不愿交手,只要你点点头,在下马上转身就走了。”
铁仗穷神一听,也不由怒声一笑道:“好,不过你总有一天会痛悔不已的时候。”
说此一顿,突然怒喝道:“许格非,还不动手!”
许格非一听,也不迟疑,大喝一声:“看掌!”
大喝声叶,飞身前扑,双掌一分,分向铁杖穷神的面门和前胸拍去。
铁杖穷神早已知道许格非的来意不善,尤其,一上来就掌伤了司徒华。
这时见一再提醒点破,许格非依然坚持交手,知道已没有缓和余地。
是以,直到许格非招式用老,才大喝一声来得好,双掌分别先后迎出。
许格非终究还是一个大孩子,他一方面要应付屠龙天王,另一方面也真的想争回前天失去的面子。
是以,一俟铁杖穷神出手,招式立变。
只见双掌一翻,掌影如山,呼呼掌风声中,挟杂着四掌相触的叭叭响声。
铁杖穷神早已料到许格非会有新招出现,这时一见,果然不错,是以也大喝一声,尽展所学,奋力相抗。
但是,就在相触第四掌时,砰的一响,闷哼一声,蹬蹬蹬,铁杖穷神双肩摇晃,马步不稳,一个踉跄,直向身后退去。
闭目凋息的司徒华一听,急忙睁开了眼睛。
睁眼一看,花容大变,脱口急呼道:“师父……”
父字方自出口,哇的一声,再度喷出一口鲜血。
铁杖穷神正在拿桩沉气,这时听得心中一惊,急忙回头,由于这一分神,咚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一跌地之势,可能增强了伤势,哇的一声,也张口喷了一道血箭。
司徒华由于方才的惊吓,早已晕了过去。
许格非一看这情形,顿时愣了,因为他根本没想到,他这翻掌一弹的一招,抖腕的劲道竟是这么厉害。
铁杖穷神一手扶地,一手抚胸,他见许格非立在原地发愣,不由喘息着问:“许格非,你为什么还不下手?”
许格非被问得再度一愣道:“我下什么手?”
铁杖穷神咽了口上涌的气血,才喘息道:“过来下重手杀了我呀!”
许格非再度一愣道:“我和你无怨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你!”
这一次,铁杖穷神愣了,他静静地望着许格非,久久才喘着气道:“许格非,也许我老花子的想法错了,但是,不可否认的,你的武功已有惊人的进步,你在这一天一夜之间的功夫,必有奇遇,只是不和我想象的一样罢了。”
说此一顿,略微喘息,继续道:“不过,我老花子可以坦白的对你说,你必须以司徒华她父亲的前车为鉴,否则,终将追悔不及。”
许格非则愣愣地发问:“在下不懂你的意思!”
铁杖穷神淡然道:“将来你自会懂,现在你可以走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正色道:“不过你要记住,尧庭苇不是你的仇人,你许格非的真正仇人是尧恨天!”
一提到尧恨天.父仇母恨,—起涌上心头,内心更怨恨自己放着近在咫尺的血海仇人不去找,却跑到此地,争强斗狠,徒逞一时之快。心念及此,不山懊恼地恨声道:“我知道,我此番前来西北山区,找的就是尧恨天那老贼。”
微微喘息,已能控制伤势的铁杖穷神,冷冷一笑道:“只怕你在西北山区已找不到他了。”
许格非一听,不由怒极厉声道:“我就是找遍了天涯海角,也要将他的心活活地揪出来,以慰我父母在天之灵。”
灵字出口,倏然转身,展开轻功,直向东南峰崖如飞驰去。
前进的数十丈,前面已看到了峰崖。
也就在许格非看到峰崖的一刹那,身后林中,突然传来一声苍劲凄厉,直上夜空的刺耳惨叫。
许格非听得大吃一惊,急忙刹住身势。
略微一想,脱口惊呼道:“啊呀不好!”
惊呼声中,疾展轻功,再向林中驰云。
前进中凝目一看,只见原来撑臂坐在地上喘息的铁杖穷神,这时已仰面躺在地上。
而方才晕厥过去的司徒华,似乎听了铁杖穷神的惨叫,正悠悠的苏醒过来。
许格非一看这情形,心知不妙,一个飞纵扑至近前,低头一看,顿时呆了。
只见铁杖穷神张口瞪眼,脸肉痉挛,业已断了呼吸。
许格非急忙一定心神,蹲身下去扣住了铁杖穷神的手腕,同时急呼道:“杜前辈……”
铁杖穷神的手腕虽然仍热。但脉蹈已停止了跳动。
就在这时.震惊爬过来的司徒华,业已瞪大了眼睛,惶声惊呼道:“啊,你杀了我师父!”
许格非悚然一惊,立即惶急地分辩道:“不,不是我……”
司徒华不由嘶声哭喊道:“你杀了我师父,你杀了我师父……”
许格非不由倏然起身,焦急地大声道:“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的字方自出口,司徒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再度晕死了过去。
许格非一看这情形,方寸大乱,他心中只想到一个念头,赶快去通知尧庭苇前来救人。
心念至此,再不迟疑,转身再向峰下驰去。
这时,他已不再想到他的神志是否仍需要继续佯装迷失.他也没想到如何对待尧庭苇,他只知道见到尧庭苇,火速拉她前来救人。
他觉得铁杖穷神的死因太离奇,但他不曾想到下手的人会是屠龙老魔。
因为,如果屠龙天王要想亲手杀死铁杖穷神,不会等到今天,也不会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调教他许格非代他来复仇了。
现在他所想到的是,如果不是他出手太重,终于不治,便是杀铁杖穷神的凶手另有其人,这可由那声惨叫证实。
因为,铁杖穷神不可能在断气的一刹那,尚拼尽真元,发出那么一声刺耳惊心,直上夜空的凄厉惨呼。
如果是他的另外仇家下的毒手,那人下手之际,想必给与铁杖穷神极大的痛苦和恐怖。
至于铁杖穷神还有哪些仇人,他许格非当然不清楚,这必须等见到尧庭苇后才知道。
如今田难的是,见到尧庭苇后怎么说?
铁杖穷神伤在他的掌下,是司徒华亲眼看到的。
但是,当他离开仍活着的铁杖穷神时,司徒华正在晕厥,没有看到。
当她被惨叫惊醒,发现铁杖穷神已死的时候,偏偏看到他正蹲在她师父身边,拉着她师父的手。
许格非一想到这些,便格外惶急不安,因为,这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的嫌疑。
假设司徒华一口咬定铁杖穷神是他杀的,他百口莫辩,因为现在并没有其他证人。
许格非虽然想着心事,但他的目光,却本能地望着逐渐接近的广大庄院。
一到后宅院的高墙前,身形不停,腾身而起,直向墙头上纵去。
也就在他踏上墙头的同时,数声娇叱,纤影闪动,三四道寒光闪射的宝剑,一齐向他刺来。
许格非骤然一惊,急定心神,足尖—点墙面,身形凌空跃起,同时急声道:“快去请你家小姐来!”
攻来的数道纤细人影一听,纷纷停上了攻击,但仍形成半包围之势。
其中一人立即娇叱问:“你是什么人?找我家小姐何事?”
许格非身形落地,业已看清了围在前面的竟是五名一式劲装的背剑女警卫,这时,每个人都已将剑横在身前。
许格非无暇解释,立即焦急地道:“你们不要问了,快去请你家小姐来,后山的杜前辈和司徒姑娘出事了。”
五名女警卫一听,俱都面色大变,纷纷脱口惊啊,有的顿时愣了。
其中一人却焦急地道:“听小玲妹妹说,小姐好像已经不在了啊?”
许格非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急声问:“可是去了前镇别院?”
五名背剑女警卫,彼此茫然对看一眼,似乎都不知道真实去向。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中年妇女的沉声喝问:“怎么回事?那是何人?”
许格非转首一看,只见一个中年劲装妇人,背插长剑,率领着另两名背剑女警卫,正山后院门方向,如飞驰来。
围立附近的一个女警卫,立即报告道:“他要找小姐,说后山的杜老英雄和司徒姑娘出事了。”
中年妇人神色一惊,急忙刹住身势问:“杜老英雄那边怎样了?”
了字出口,不停地望着许格非打量。
说话之间,目光倏然一亮,不由又吃惊地脱口急声道:“咦,你不是那位许少侠吗?”
许格非觉得对方既然已认出自己,已无再隐瞒的必要,只得颔首道:“不错,在下正是许格非,请问,你家小姐可在?”
中年妇人则焦急地道:“少侠今天中午来就好了。”
许格非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急声问:“她现在呢?”
中年妇人略微一顿,急忙一招手,道:“许少侠请随婢子来。”
说罢转身,展开轻功,当先向前驰去。
许格非一见,急忙紧跟,但他却关切地问:“请问老……”
老字出口,突然住口不说了。
因为,他本来要问老贼尧恨天可在宅内?
但是,想到前面引导的中年妇人,终究是尧恨天的仆人,因而老字出口,便住口不说了。
但是,聪明的中年妇人却会意地回答道:“你问的是总分舵主,他昨天晚上五更不到就走了。”
由于越过花园即是内宅后院后门,前面门下的女警卫已神情迷惑地迎了过来。
四个女警卫的当前一人,也是一位中年妇人。
只见那中年妇人惊异地问:“魏嫂,怎么回事?”
引导前来的中年妇人立即正色道:“林嫂,你看是谁来了?”
说话之间,许格非和魏嫂已到了近前。
那位被称为林嫂的中年妇人,向着许格非一打量,不由吃惊地道:“这不是李女侠的公子许少侠吗?”
魏嫂急忙颔首道:“是呀,少侠是来找我们小姐的。”
林嫂神色一惊道:“可是我们小姐已经走了呀!”
许格非立即焦急地问:“可知你家小姐去了什么地方?”
林嫂不禁有些迟疑地道:“这要问小玲妹妹能知道。”
魏嫂立即催促道:“那就请你快带许少侠去吧,如果小姐走得不远,少侠快马加鞭也许赶得上。”
林嫂突然问:“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魏嫂焦急地道:“许少侠说后山的杜若英雄和司徒姑娘出事了!”
林嫂听得面色大变,脱口惊啊,顿时愣了。
许格非听说尧庭苇已经不在庄院内,只得焦急地道:“既然你们小姐不在,只有请你们宅中负责的人前去了。”
魏嫂一听,立即惶急地道:“绝对不可以,我家小姐再三叮嘱过,任何人不准擅去后山。”
许格非不由焦急地道:“可是……可是杜老英雄现在已死,司徒姑娘也负伤吐血了呀!”
两个中年妇人一听,以及站立附近的数名背剑女警卫,无不惊得脱口惊啊,同时都吓呆了。
最初引导前来的魏嫂,首先急声问:“许少侠,是谁有这么高的武功?是谁下的毒手呀?”
许格非被问得无法回答,只得焦急地道:“是谁下的毒手,现在怎么知道呢?必须见过你家小姐,问清了情形,才知道是哪一仇家!”
吓呆的林嫂一听,急忙望着魏嫂,急声道:“魏嫂,你带着许少侠去问小玲,我去找湛堂主他们快去后山救人。”
说话之间,早已展开身法,飞身向左前方的一个小门楼前驰去。
魏嫂立即望着许格非,急声催促道:“许少侠,我们快去吧,最好能问出小姐现在何处,尽快把小姐计回来。”
说话之间,举步前进,当先走进院门内。
许格非一面应着,一面急步跟在身后。
进入院中,直登三楼。
院中及楼梯口的女警卫,见是魏嫂领着一个头额裹伤的英俊少年,神情慌张地走进来,虽然个个面现惊异,但却没人拦阻。
登上三楼,只见三个身穿紫绿红衣的侍女,正在那里整理东西。
魏嫂一登上楼口,便忍不住惶急地道:“小玲妹,不好了呀,你快来一下。”
说话间,三个侍女已同时间声转过身来。
其中一个身穿紫衣的侍女,神色惊异地看了魏嫂和许格非一眼,立即关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魏嫂走至近前,紧张地压低声音,惶急地道:“后山的杜老英雄被人杀了呀!”
小玲一听,立即正色沉声道:“胡说.你是听谁说的?”
魏嫂急忙似有所悟地转身一指许格非,正色道:“就是许少侠呀,他就是咱们小姐要找的许少侠呀!”
紫衣侍女小玲一听,立即以惊喜的目光向许格非望来,同时兴奋地道:“我家小姐果然断事如神,少侠你真的来了!”
许格非立即急切地问:“请问,你家小姐呢?”
小玲见问,噢了一声,立即望着魏嫂,吩咐道:“魏嫂,谢谢你,你去办你的事去吧!”
魏嫂知道小玲要谈小姐的机密事?立即应了声是,转身走下楼去。
小玲一俟魏嫂走下楼梯,立即望着许格非,焦急地压低声音埋怨道:“许少侠,你怎的直到这般时候才来,我们小姐直等到你中午过后才动身。”
许格非听了自然暗自懊恼,但他却忍不住问:“你家小姐知道我会来?”
小玲点点头道:“我家小姐断定你午前一定会来找她,如果超过午前,可能就离开本山区了。”
许格非一听,不由暗暗佩服尧庭苇的断事能力,因而,也证实了尧庭苇,必然早已看出他许格非恢复了神志。
由于她知道他许格非必然急于要看到母亲留下的遗物和遗嘱,她断定他许格非必定要来找她。
是以.急切而又懊恼地问:“现在可否能将你家小姐火速追回来?”
小玲毫不迟疑地摇头道:“已经没有希望了。”
许格非立即关切地问:“她去了哪里,我可以去追她。”
小玲急忙道:“不过我们小姐走时留下有话,如果少侠来……”
许格非急忙问:“可是要你告诉我?”
小玲毫不迟疑地颔首道:“是的……”
许格非一听,立即迫不及待的道:“那你快告诉我,我好去追她。”
岂知,小玲摇着手道:“不,我家小姐说,你千万不要去追她。”
许格非意外地啊了一声问:“为什么?我急切地要见到她呀!”
小玲突然压低声音道:“我家小姐已去了东南总分舵了。”
许格非听得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问:“她为什么要去东南总分舵?”
小玲特地再压低声音道:“因为东南总分舵主长春仙姑是我家老爷的老相好。”
许格非听得星目一亮,俊面突罩煞气,不由恨声问:“可是那老贼尧恨天?”
小玲只得点点头,胆怯地应了声是。
许格非立即咬牙切齿,恨声道:“那老贼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我也要杀了他。”
他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