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用接纸条的手一指室门,继续道:“再说,你们看,这间房子里根本就看不到哪儿摆着有笔墨纸砚。”
说罢,低头一看纸条,只见上面简单地写着:我出去看看,傍晚回来。
魏小莹则一指许格非手中的纸条道:“当时丁世姊和单姑婆还有小妹我,虽然觉得事有蹊跷,也只有对江中照他们说,你出去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迷惑地问:“许哥哥,到底怎么回事,你去了哪里?”
许格非已看罢了纸条,同时将纸条捏成一个紧紧的小纸团,这时见问,只得道:“这件事你们应该知道是谁把我找了去。”
魏小莹脱口道:“你说的是屠龙老魔。”
丁倩文神色一惊,急忙将食指放在。樱口上,同时嘘了一声。
魏小莹看得娇靥一变,倏然住口不说了。
单姑婆却迷惑地道:“说也奇怪,天王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将您请走的呢?门窗纹丝未动,前院后院又都有人活动。”
许格非立即道:“那很简单,当初魏小莹劫走丁世姊时,门窗也是丝毫未动……”
话未说完,魏小莹和单姑婆早已恍然哦了一声,飞步奔向了帏帐后。
只见魏小莹首先掀开后帐一看,立即脱口正色道:“啊,不错,和武夷山庄一样,这儿的墙上也有一个暗门。”
许格非早已料到了帐后有密道的事,因为昨夜他虽然感应到来人已离他很近了,但却看不到那人立身何处?
不过,他当时没有想到帐后有地道的事。
由于魏小莹和单姑婆掀帐已带动了牙床,许格非还不愿让她们知道后半部秘籍的事,是以,凝重地说道:“现在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你们可以先到厅上去了,为了避免他们起疑,我稍待片刻之后再去。”
丁倩文三人深觉有理,立即颔首走向室门。
但是,单姑婆却止步回身,提议道:“少主人,我总觉得这儿是一块是非之地,愈早离开愈好。”
许格非立即颔首赞声道:“我们吃完了晚饭就走。”
丁倩文三人一出室门,许格非立即迫不及待地挥臂掀开了帏帐,急步走到了床前。
但是,当他掀开锦褥一看,脱口惊啊,俊面大变,顿时呆了。
因为,他悄悄放在锦褥下面的后半部秘籍,竟然不见了。
许格非这一惊非同小可,额角上顿时渗出汗来,心里却高呼道:“莫非被那老贼顺手拿走了?”
心里想着,手却没闲,立即把锦褥绣被拿起来抖了抖。
但是,他失望了,什么也没有发现。
在这一刹那,许格非只觉得天旋地转,四肢乏力,既悔且恨。
他懊悔自己太大意,为什么当时不将秘籍丢至床底下。
因为,他认定是自己没有完全放进锦褥,以至老魔托抱他时,发现锦褥下露出了秘籍一角而拿走。
他恨的是阴险狡诈,无耻至极的屠龙天王,将秘籍已经拿到了手还故弄玄虚,大费周章。
就在他懊恼恼恨,痴愣发呆之际,他突然惊觉有人走进室来。
许格非似乎有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右臂一挥,猛地将帏帐掀开了,闪身走了出去。
就在他猛掀帏帐的一刹那,他已看看了走进室门来的是丁倩文。
丁倩文见许格非双目如灯,满面煞气,猛地挥臂掀开了帏帐,也不由吓得一愣。
但是,当许格非一见丁倩文两手中捧的东西时,却目光一亮,又惊又喜,不由飞身扑了过去。
因为,丁倩文两手中所捧的,正是他要找的那本后半部秘籍。
由于事出突然,加之丁倩文正在神情一呆之际,待等她定过神来,许格非已把那本秘籍拿了过去。
许格非一看秘籍失而复得,惊喜如飞,不知他为什么,竟伸手将丁倩文的娇躯搂住,同时,脱口兴奋地道:“丁世姊,你真好,你真好。”
说话之间,竟抱着丁倩文的柳腰,一连转了两转。
丁倩文大吃一惊,简直吓坏了,她同样地觉得天旋地转,浑身颤抖,脑中轰轰有如雷鸣。
但是,她在惊急、震骇、羞臊不安地复杂情绪感受下,仍没忘了悄声连连警告道:“许弟弟,门外有人,门外有人……”
说话之间,奋力挣扎,恨不得马上离开许格非的胸怀,又似乎单姑婆和魏小莹一步就要冲进来似的。
许格非想是太兴奋了,虽然停止了跳动,但他搂抱在丁倩文纤腰上双手,却没有放松。
同时,尚认真而兴奋地笑着问:“丁世姊,你是怎么发现的?”
丁倩文见许格非依旧紧抱着不放,芳心更加慌乱,而且,怦怦狂跳的心,似乎已到了腔口,连呼吸感到困难了。
但是,她没忘了一面挣扎,一面连声央求道:“许弟弟,快些放开,万一有人—步闯进来……”
许格非却笑着道:“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放开。”
羞红满面直达耳后的丁倩文,突然听到单姑婆和魏小莹在厅上的谈话声音,因而也不挣扎了。
但是,她却羞急娇嗔地道:“你放开我说还不是一样。”
许格非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丁倩文的娇靥,答非所问地道:“丁世姊,你羞急发嗔的时候,更美。”
丁倩文一听,不由嘤咛一声,深情地白了许格非—眼,立即低下头去。
在这一刹那,许格非的感觉是不愿意松手,而丁倩文的感觉是舍不得松开。
许格非轻轻用手托起丁倩文的娇靥,轻声问:“丁世姊……”
丁倩文没有躲,静静地望着檀郎的俊面,仅轻柔的唔了一声,多少个日子的相思,多少个夜晚的失眠,许多的暗自忧虑和伤感,在这一霎都没有了。
在这一刹那,她除了感到幸福、快慰、甜美,世上所有的一切已不复存在。
许格非是由于秘籍失而复得而兴奋得不能自己,才忘形地将丁倩文猛地搂在怀里。
是此,他仍定一定神,笑着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如痴如醉的丁倩文,却茫然唔了一声,惊异地问:“什么问题?”
许格非一笑,晃了一下手中的秘籍道:“就是你怎样发现的这本秘籍。”
丁倩文一听,似乎不禁有些失望,因而小嘴一嘟道:“我当时断定你不可能一声不吭就出去办事,尤其看了那张纸条,更感到其中大有问题,因为你以前曾说过老魔将你劫走的事,所以我当时就断定旧事重演了……”
许格非一笑道:“于是你就搜察一下床褥,看看有没有可寻的蛛丝马迹。”
丁倩文颔首唔了一声道:“当时我一掀锦褥就发现了这本秘籍。”
许格非一笑问:“你怎么知道是秘籍?”
丁倩文不由佯生气地道:“难道我连秘籍都不知道?何况上面还绘着人形和剑式。”
许格非失声一笑道:“我是说,你怎的知道秘籍就是我留下的?”
丁倩文见问,不禁先深情地看了许格非一眼,才有些得意地道:“当然是上面的那两句豪语喽。”
许格非听得一愣,不由看了一眼秘籍封皮上的两行字,同时惊异地道:“可是,这句话我并没有告诉你呀!”
丁倩文正色道:“你虽然没告诉我,可是你曾经告诉少林寺的法明大师了呀。”
许格非再度一愣道:“我当时只是说有两句豪语,并没有说是什么豪语呀!”
丁倩文一笑,立即侧身一指许格非手中的秘籍封皮,道:“喏,看,汝欲纵横天下睥睨群雄乎?穷研此书!这还不够夸大的呀!”
许格非立即赞声道:“丁世姊,你真聪明。”
丁倩文被赞得香腮红红,甜甜一笑问:“还生不生气?”
许格非一愣道:“生什么气?”
丁倩文有些歉意,也有些撒娇地道:“吓了你一跳呀!”
许格非由于秘籍到手,自然也就忘了方才的紧张,是以急忙摇头道:“我一点也不怕。”
丁倩文娇哼轻睇,深情万缕地白了许格非一眼,樱口一撇,道:“还说不怕,额头上都生满了珍珠了。”
说罢一笑,举起翠袖为许格非拭额角上的汗水。
许格非心中一阵快慰,不自觉地道:“丁姊姊,你真好……”
好字出口,两片朱唇已向丁倩文的檀口上凑去。
丁倩文既没闪也没躲。但却把纤纤的食指竖在了许格非的朱唇上,同时,羞红满面地含笑问:“我要先问你一件事才能让你亲。”
许格非被丁倩文这么—阻止,俊面顿时通红.似乎自觉非常失礼,先是一愣,接着极不安而又迷惑地问:“什么事?你说!”
丁倩文一看许格非的表情,芳心非常后悔,如果不说,许格非必然见疑,只得坦白的问:
“你以前亲过苇妹妹没有?”
一提到尧庭苇,许格非浑身一战,面色大变,骤然有如雷击,懊恼、痛悔、自责,一起涌上心头,同时,也倏然将丁倩文的纤腰松开了。
丁倩文—看,当然也懊恼不已,但她却幽幽地道:“不是我不让你亲,你知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就是你碍于遗命不能娶我,我仍然是你的人,只是我不愿占苇妹的先,而让你在未亲苇妹前先亲吻别的女人……”
许格非一听,真是感激莫名,不由激动地道:“丁世姊,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你今天这么做,不止我一个人感激你,就是泉下的先母有知,也会感激你……”
丁倩文一听,急忙伸手捂住了许格非的朱唇不让他再说下去。
再待说什么,院中突然传来单姑婆的愉快声音,笑着道:“你们坐,我去看好了。”
丁倩文一听,知道单姑婆要进来了,急忙一整脸色,催促道:“我们快进去吧,他们等得太久了。”
许格非默默地点点头,立即把秘籍藏在怀内,即和丁倩文双双走了出去。
一出室门,单姑婆也恰巧走了进来。
单姑婆一看许格非和丁倩文两人凝重地表情,顿时一愣。
因为.魏小莹催她来请许格非和丁倩文,显然是有另一种心情。
而她单姑婆所想的,丁倩文借故再返回室内,可能也是为了儿女私情。
这时一见,不但许格非的俊面有些惨白,剑眉紧蹙,而丁倩文的神情也极凝重。
任她饱经世故,经验丰富的单姑婆,也不会相信刹那之前,两小还曾又亲密地拥抱在一起。
单姑婆一俟许格非和丁倩文走至房门前,立即惊异地望着丁倩文,低声问:“丁姑娘,怎么回事?”
丁倩文早已想好了说词,既然单姑婆这么问,只得支吾地低声道:“回头再谈。”
说话之间,许格非已出了房门走下了台阶。
于是,两人立即跟在许格非身后默默前进。
一直芳心不安的魏小莹正站在厅口察看。
这时看了许格非和丁倩文的神情,也不由愣了。
许格非一登上厅阶,江中照等人早已纷纷的由座位上站起来。两旁的仆妇侍女,立时忙着上菜。
许格非进入厅口,强自一笑,歉声道:“让诸位久等了。”
江中照等人赶紧含笑恭声道:“哪里,哪里,时间还早。”
依序入座,立即满酒。
酒过三巡,江中照才恭谨关切地问:“少主人,您今天出外巡察,看情势,他们还会不会再回来?”
许格非由于方才的事,自觉愧对尧庭苇,心中的结这时仍没解开,因而也不觉凝重地道:
“即使法明大师等人走了,恐怕别的门派也会派人再来。”
江中照几人吃惊地噢了—声,都愣了。
单姑婆却宽慰地道:“好在转运站已被焚毁,九指豺人也被少主人处决,再说。软禁在此地的各派人物也都释回了,以我老婆子看,也就没什么人再来了。”
许格非一听软禁在此地的人都放了,心中一动,立时想起了老魔强迫为他增长功力的三个人。
于是,剑眉一蹙,突然望着江中照凝重地问:“江总武师……”
话刚开口,江中照早已急忙放下手中酒杯,欠身恭声道:“属下在。”
许格非继续凝重地问:“咱们转运站的下面,是否还有别的地方囚禁着其他门派的人?”
江中照一听,立即神情迷惑地道:“此地是转运站的中枢,除了所属的几个小村外,再没有其他囚人的地方了呀!”
单姑婆心知有异不自觉地问:“少主人,你出去这一整天,莫非又有什么发现不成?”
许格非强自一笑道:“如果再没有别处了,我想各门派高手前来的机会就更少了。”
说此一顿,故意漫不经心地问:“江总武师,我叫你把所有软禁在各处小村上的各派门人弟子释放了,你是否都放过了。”
江中照毫不迟疑地道:“都放了,属下曾亲自分派各武师,分别携带银两前去的。”
说罢,突然又神情惊异地问:“怎么?少主人,可是其中有些人没有接到银子和通知?”
许格非立即摇头道:“不,这一点我并不清楚,怕的是有的人安然回家,有的人却没有了消息,更怕是那些没有回家的家属弟子会再度前来要人……”
江中照几人一听,同时一声轻啊,俱都焦急地愣了。
魏小莹突然想起了她的父亲,因而忧急地道:“我认为囚人的地方一定不止这几个小渔村,我爹不是就被转往别处了吗?”
许格非一听,心如刀割,他知道,魏小莹的父亲一定是被送往了泰山丈人峰。
假设,他以前增长的功力,就像今天一样,他敢说,他体内的雄厚真力,必然也有魏小莹他父亲的一份在内。
心念及此,许格非不由懊恼地低下了头。
魏小莹一见,不由望着江中照,急切地问:“江总武师,你说的那位廖武师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听?”
江中照一听,立即为难地道:“按着规定,他昨天傍晚就该赶回来的。”
魏小莹听得花容一变,不由焦急地道:“这么说,他不是刚好赶上昨天夜里的那一场大劫吗?”
江中照只得支吾着道:“可是,今天小的率领着刘武师他们几位清理火场,前厅后院都察了,没见到廖武师的尸首呀!”
魏小莹一听,不由望着刘武师几人,忧急地问:“你们几位可曾发现那位廖武师的尸体?”
刘武师几人虽然都知道廖武师虽在前天许格非一到小酒铺时便被许格非杀了,但是几人都经过警告,哪一个敢说?
是以,纷纷木然地摇摇头,说声没有。
丁倩文急忙宽慰地道:“小莹妹,你也就别问了,吉人自有天相,魏世伯终有一天会平安归来的。”
许格非想到老魔当时对三个为他增长功力的人的警告,也急忙宽慰地道:“丁世姊说得不错,魏世伯终有一天会安然归来的,现在急也没用,还有丁世伯,还不是直到今天都没有消息。”
第二十六章 履险边关
魏小莹虽然不再问了,但是丁倩文却又忧伤地垂下了头。
一旁的江中照则再度焦急地问:“少主人,您看,万一今后其他门派的人再来要人,属下等应该怎么解释,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