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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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玉红-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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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果长老听到这里,只是双掌合十,低低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乾元道人却站起稽首道:“宫大侠可否容贫道说上几句话么?”
宫仲山冷笑道:“兄弟知道峨嵋悟果长老,昆仑乾元道人全都活着,而且也还亲临复仇大会,但兄弟说的却是当年实在情形,纵然五大门派因此怀恨,再来一次围杀,把兄弟杀成肉泥,兄弟也要把五大门派为了觑觎一张五同谱,不惜纠众杀害武林盟主的无耻行为,公诸天下……”
台下立时有人高声叫“好”,同时响起了一片掌声,乾元道长长眉轩动,喝道:“宫仲山,你这般信口开河,诬蔑五大门派,自然是木灵子李赐授意的了?”
宫仲山仰天大笑,朝台下笑道:“大江南北各路英雄全在这里,大家看看乾元道人的嘴脸,一向被江湖上目为名门正面的五大门派,就是这般挟嫌诬人,排斥异己……”
这几句话直听得乾元道长怒不可遏,大喝道:“住口,你再要胡说八道,贫道宝剑可容不得你。”
丐帮长老奔雷手骆九公急忙使了个眼色,低声道:“道兄暂时还是忍耐为好。”
只听台下有人喝道:“杂毛老道,你们平日目空四海,瞧不起咱们江湖同道,今天当着天下英雄,还耍什么威风?”
一人领先开口立时有人纷纷跟着叱喝起来。
曹操闵世才连忙摇手道:“大家请静一静,是非自有公论,先请听完了宫大侠的报告再说,也许五大门派有他们的理由。”
也许有理由,那是一定五大门派没有理由的了,宫仲山续道:“当时兄弟眼看玉虚子等三人围攻江大侠,心头大感掠骇正待赶去问情由,不料那少休寺的三位尊者,禅杖一横拦住兄弟去路,动起手来,就在此时,突听江大侠闷哼一声摔落屋面,兄弟一时情急,只得挥掌击倒了木讷等三人,但兄弟赶到中院,玉虚子和悟果长老,乾元道人早已走得无踪,江大侠全身中三剑一杖,重伤不治而死,当场不少武林同道,当年均曾参与江大侠的丧礼,自然也亲眼瞧到了江大侠的惨死情况,不是兄弟一个人捏造出来的……”
他神色凄怆,随过目光徐徐掠过台下。
果然,只见台下群雄中有不少答应,证明宫仲山说的全是实情,宫仲山续道:“兄弟料理了江大侠丧事之后,怕五大门派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不得不携江大侠的遗孤江帆暂去洪泽居住,兄弟也好就近照料。
三年前,江大嫂病故之时,兄弟受托孤之重,务必替江大侠昭雪沉冤,湔雪血仇,幸蒙藤杖仙翁得悉内情,慨赐玉佩信符,请世老,枯云观主,和宇文大侠三位,主持复仇大会为武林伸张正义,兄弟谨此向三位主持人深致谢意。”
说到这里,早已说得老泪纵横,面向三人作了个揖,曹操闵世才,冷面老君郝古云,铁面秀士宇文奇同时拱手还礼,说道:“宫兄好说。”
宫仲山含泪回头,叫道:“帆儿你也过来,对三位主持大会的老前辈和与会英雄叩上几个头,昭雪沉冤,湔雪血仇,全在今天了。”
这自然是早已安排好了的,恭立右侧的江帆,一脸悲愤走到台前,朝三位大会主持人扑的跪了下去,连连叩头道:“先父惨遭五大门派杀害,全仗三位老前辈主持公道。”
曹操闵世才慌忙把他扶起,低声的道:“江世兄但请放心,老朽等三人即受祁老之命,主持这场大会,自然要替令尊复仇。”
江帆含泪道:“三位老前辈大德,晚辈终身感激不尽。”说完,转身向外朝台下跪拜下去,道:“为了先父之事,承蒙诸位前辈远道亲临,参与大会,请受江帆一拜。”
台下群雄纷纷说道:“江少侠快快请起,替盟主复仇,原是大家的事。咱们宰了五大门派的道士和尚,替盟主复仇。”
呼声此起彼落,群情激愤,站在左侧台下,而带病容的道士一双俏目,紧盯着台前江帆,心头暗暗一惊,忖道:“这人莫非不是大哥?”
边上五短身材道士急急低声道:“二哥,我看他说话神情,不像是神智被人迷失,他怎么会突然变了呢?”
面带病容道士只是盯着江帆,没有作声。
五短身材道士拉了他一把,叫道:“二哥,你怎么啦?”
面带病容道士身躯微微颤动,朝白髯老道低声说道:“阮……老前辈,他……不是大哥,莫非大哥已被他们关起来了?”
白髯老道连忙压低声音:“两位千万不可激动,此事早在宇文老哥意料之内,咱们且看看情形,再作道理。”
江帆而向台前,此时突然双目含煞,呛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寒光湛然的长剑,双拳一抱,朗声说道:“诸位前辈参与大会,这份情谊,江帆终身感戴,但父仇不共戴天,这几个老贼,在下自问尚能对付,不须诸位助拳,今日江某非手刃杀害先父的贼人,剜心摘肝祭尊我过世双亲,难以慰先父在天之灵,雪江某胸中之恨。”
他愈说愈是激昂,一张俊脸,也已经满布了杀机,双目寒光如电,隐射凶芒狞厉的道:“诸位参与复仇大会,自然全是血性朋友,也全是为武林盟主复仇来的,那么诸位等江某手刃了这几老贼,咱们就一起找上少林、武当、峨嵋、昆仑、华山去消灭五大门派,杀他个鸡犬不留……”
原来还想杀五大门派去!他振臂高呼,声色俱厉,台下群雄竟然轰然叫好!
复仇大会到了此时当真密锣紧鼓,杀气腾天,复仇大会的阴谋,至此也昭然若揭,那是为了消灭五大门派。
江帆霍地转过身去,朝三位大会主持人抱拳一礼,说道:“三位老前辈替武林同道主持正义,也答应替晚辈主持公道,现在义父把以前先父遇害经过说很十分详尽,晚辈父仇不共戴天,誓必手刃仇人,因此晚辈请求准许晚辈当着天下英雄,向在座的五大门派凶手,公平搏斗,讨还血债,恭请三位老前辈作个见证。”
他居然要以手中三尺青峰,向在座的五大门派掌门人叫阵!这份口气委实大得惊人,凭座上五人的一身修为,他若是没有十分把握,岂敢如此托大?
“阿弥陀佛。”少林苦竹大师慈眉倏展,起身合十道:“小施主为父复仇,天下无人敢说半句不对,但小施主总还记得在黄山石窟贫衲已经剖陈一切,当年杀害江大侠的并非五大门派……”
江帆厉声喝道:“住口,五大门派杀害我父,江湖上尽人皆知,人证俱在,任你说的舌翻连花,在下只知父仇子报,血债血还,旁的不必多说。”
苦竹大师依然平静的道:“十三年前,令尊被害身死,是在五月初九,但五大门派掌门人,却在端午那天,集合武当山,就遭人暗算,四死一伤,玉虚道长不可能在四日之后,率众围攻令尊。”
江帆怒哼道:“如今当年五个掌门人,死了四个,自然任你们编扯,难道我义父亲眼目睹玉虚贼道和悟果、乾元三人围攻先父,还是假的?”
武当掌门玄清道人听他辱骂师尊,不禁怒容满面,正待发作,却被骆九公暗暗扯了一把,只好隐忍不言,苦竹大师合掌道:“小施主说的极是,那三人正是有人假扮,意图移祸?”
江帆厉声道:“贼秃不好多说,你先给我退下去,叫悟果贼秃出来领死。”
悟果长老低喧一声佛号,主动站起。
华山银袍叟公直道:“老禅师且慢。”
他坐在椅子之上,朝曹操闵世才拱手道:“闵兄请了,兄弟方才听了宫大侠的报告,必须先加以补充。”
江帆双目尽赤,也朝闵世才抱拳道:“老前辈,方才晚辈已经说的极为明白,五大门派中人,当着天下英雄,自然要竭力推诿,这是自欺欺人之,不说也罢。”
只听台下有人接着大声叫道:“盟主明明是他们杀的,这还有什么好说?”
另一个人叫道:“咱们不要听。”
台下显然早已分布好了人,那是不容五大门派有机会说话。
曹操闵世才两道深沉目光,瞥过台下群雄,朝银袍叟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道:“商兄大概听到了,大家都认为此事不用再说,其实,宫大侠方才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商兄纵有补充,但当年玉虚道长和悟果大师,乾元道兄三人,率众围攻扛大侠,江湖上尽人皆知,已是铁案如山,再说也难以推卸杀害盟主的罪过……”
银袍叟听的须眉轩动,大笑道:“闵兄这般说法,那像是主持公道之人?”
曹操闵世才低沉笑道:“难道要兄弟帮着五大门派说话,说江大侠该死么?”
银袍叟双目神光暴射,怒笑道:“事有真伪之分,今日这场大会,武林同道为江大快昭雪沉冤的复仇大会,自该明辨是非,把前因后果,公于天下,也听听五大门派的意见,岂能听信一人之言,混淆千万耳目?”
宫仲山沉声道:“商公直,你是说宫某说的,是混淆千万我耳目了。”
银袍叟道:“不错,你宫大侠身为木门江南总管,流寇余孽的爪牙,还能相信你的话么?”
宫仲山怒笑道:“姓商的,你虽是华派一代掌门,但却早已投靠了吉祥堡,别人不知你底细,宫某可清楚的很,难道你说的话,还能使武林同道相信么?”
银袍叟勃然大怒,喝道:“宫仲山,你敢胡说?”
扬手一掌,劈了过去,宫仲山大笑道:“兄弟还未必把你姓商的放在眼里。”右掌一挥,迎着银袍叟掌势,遥遥劈击。
曹操闵世才巨目一抡,沉声道:“当着兄弟,两位这算什么意思?”
大袖微扬,把两股掌风,消于无形,银袍叟一掌出手,陡觉自己内力,忽然不继,心头猛然大吃一惊,立即暗暗纳气运息,这情形,除了他自己,外人当然看不出来。
此时只见铁面秀士宇文奇,缓缓站起,朗声说道:“商兄,宫兄,不须为此事争执,兄弟既蒙祁老相召,忝为大会主持人之一,深觉今日此会,是武林同道联合替江大侠昭雪沉冤。
那么宫大伙的报告咱们要听,五大门派的意见,咱们自然也要听听。”
“至于曲直是非,大家等听先了双方报告,才能有一个不失偏颇的公正评判,不知闵兄,郝兄以为如何?”
冷面老君郝古云脸情冷落,坐在二把交椅上,一言不发,曹操闵世才道:“兄弟方才也并非反对听他们的意见,只是觉得五大门派对杀盟主,难辞其究,宇文兄既认为大家该听听五大门派的意见,自无不可。”
说到这里,面向银袍叟,含笑拱手道:“商大侠方才说有补充意见,那么就请商大侠报告一下?”
银袍叟正在暗暗运功,但觉体内真气,愈来愈弱,心头大感凛骇,听到闵世才要自己报告,此事关系武林大局,一时顾不得再行运息,连忙拱拱手道:“兄弟说是的十三年前端午那人,咱们五大门派集会武当山之事;因为当日与会的四位掌门人,俱已罹难,只剩下了兄弟一人,当日经过,除了兄弟之外,始终不为外界所知,这是一件极大的阴谋,不但五大门派,直到今天还找不到真正凶手,而且还牵涉到江大侠之死,因此,兄弟不得不把内情,公诸天下……”
按着就把江士彦无意之中得到一张五同谱,亲自送上武当山,玉虚子函邀四派掌门人,集会武当,当晚如何发现那张五同谱因风飘起,白眉上人,玉虚子,华阳真人,苦筏大师先后遇难,自已如何闻声追出,在龙门集遭人暗算,详细说了一遍。
这是前所未闻的离奇之事,而且又发生在武当山,台下群雄,虽觉疑信参半,但也引起了大家窃窃私语。
江帆冷嘿一声,朝曹操闵世才躬身道:“老前辈,这位说的经过,从没听人说过,焉知他不是凭空捏造之词?”
苦竹大师起身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也有一事要向大会作个报告。”
闵世才道:“大师要说什么了?”
苦竹大师道:“老衲说的,虽是敝寺发生之事,但和江大侠之死,也有极大关连。”
闵世才点点头道:“大师请说罢。”
苦竹大师就把掌门师兄苦筏大师应邀前去武当,但在五月初七早晨,掌门人突然独自返回武林,如何召见木讷、木石、木通三人,接着三人如何匆匆下山,两天之后(初九)木铎却护掌门师兄遗骸归山,自己如何召集十院长老,进入方丈室,发现伺候方丈的小沙弥被害,假冒方丈贼人,已经不见踪影,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这段往事,江湖上知道的人还是不多,那是因为苦竹大师严禁门人泄漏,因此直听得各位群雄,个个目瞪口呆。
曹操闵世才双眉微微一皱,徐声说道:“听两位述说的经过,玉虚子早在端午那天,已经遭人暗算,那么玉虚子并没有围攻江大侠,这一点也许是宫兄看错了人,但悟果大师和乾元道兄,确曾参与其事,那就不会假了。”
悟果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原已多年不问尘事,尤其掌门人在日,老衲从未下过峨嵋金顶,自掌门人遇害之后,老衲虽曾到过武当,那已是一月之后的事,如何会去参与杀害江大侠呢?”
乾元道人也起立稽首道:“贫道师兄未遇害前,贫道协助掌理通天宫,已有四十年来未曾下山,直到最近五大门派为了侦察五同谱,才是四十年来第一次由昆仑赶来,怎会在十三年前和悟果大师联手杀害江大侠呢?”
曹操闵世才阴笑道:“这么说来,你们都不是凶手了。”
江帆手横长剑,寒芒一动,厉喝道:“你们推得这般干净,难道先父是自己死的了。”
苦竹大师合什道:“黄山石窟之中,老衲已经告诉过小施主了,令尊至死原因,和武当遇害的四位掌门人相同,伤在百会穴,乃是被人用‘玄阴指力’击碎脑骨。”
江帆身躯微震,怒道:“你如何知道的?”
苦竹大师目射奇光,盯在江帆脸上,徐徐说道:“小施主怎么……”
江帆脸上杀机大炽,没待苦竹大师说下去,长剑一挥,喝道:“贼秃,不论你们如何说法,江某今日非找你们还血债不可。”
苦竹大师凛然而立面相庄严,施展佛门狮子吼神功,大喝道:“小施主怎的灵智尽泯,你的杀父仇人,实是流余孽木灵子李赐,你难道真的不知么?”
这声大喝,声如洪钟,江帆和他当面对立,只觉心头猛然一震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但苦竹大师在这声大喝之后,突觉真气一散,身子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噤!
江帆后退半步之后,突然大喝一声道:“秃贼,你也是凶手之一,江某先杀了你也是一样。”
长剑一挑,朝苦竹大师当胸刺去,说也真巧,苦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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