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追近去,必须在水里想办法!”
慕容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忙道:“我们也快走吧!”
绕到他们藏舟的所在,由刘三策操纵,抢风往南行去,这时高猛的快舟也出动了,他自己一船抢先。
其余的快艇则分列成阵,严密地戒备着。
刘三策见状笑道:
“高猛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还怕我们会跟在他的后面呢,怎知他自己是往空路上钻。”
慕容平一叹道:
“这也怪不得他,我们没有把话说明白,他明明是交代往西行的,怎会想到吕慕天心存异志?”
两人的心都很急,虽然遇着顺风,船也走得很快,到底无法与陆上赶路的速度相比,慕容平不住探头了望着。
刘三策笑道:
“慕容老弟,你不必心急,假如他们只走了一个时辰,我保证可以在两个时辰内追上他们!”
慕容平道:“我们顺风,人家也是顺风!”
刘三策道:
“话固然不错,可是我这条小船有着大船三倍的速度,因此我有把握在两个时辰内追上他们!”
话刚说完,后舱匆然有人接口道:
“用不着两个时辰,我已经找到了!”
声音是金北固的,两人连忙移目望去,但见金北固水淋淋地搭着后舱边缘从水里爬上来。
慕容平急忙问道:“金大哥!你找到他们了?”
金北固点点头道:“不错!我找到了他们的船!”
慕容平忙又问道:“盈盈?她是否在船上?”
金北固微笑道:
“在,吕慕天和小月都在,那个叫吕瑛的小鬼果然就是乔装在我们船上的小丫头,他们的船正在回头。”
慕容平一怔道:“为什么回头呢?”
金北固道:
“这可不知道,我趴在船舷上偷听了一下,他都不开口,不过船在确在往回驶,巡逻的船只也跟他们接触了!”
慕容平忙道:“那高猛也得到消息了?”
金北固道:
“是的!巡逻船已发出讯号知道,高猛回头,我怕你们走得太远,赶忙回来通知你们二人。”
刘三策笑笑道:
“金老弟!真有你的,老哥哥这份驾船工夫已经算了不起了,结果还是叫你轻而易举地追了上来!”
金北固歉逊地笑了一下,针锋相对地道:
“还说呢,为了追你老哥这艘飞舟,差点没折了我水老鼠的这一身破骨头,喂了湖底的大王八!”
二人相视对笑,船身忽然又是轻轻一震,金北固叫了一声:“不好!”
船底已冒上一道水柱,金北固与刘三策两人已不约而同翻身钻落水中,慕容平也心知有异。
因为他在那里一震的感觉中,好像船底被人用坚物敲了一下,显而易见水底有人在破坏。
他也知道自己的水性有限,金北固与刘三策两个人都下去拦截了,他不用再凑热闹,因此他也沉着地走过去。
在冒水柱的地方用脚踩紧,堵住缺口,免得水继续灌进来,同时凝神灌注往湖西,细察动静。
不远处水波一分,首先冒出金北固的脑袋四下了望着,接着刘三策的头也冒了出来,两个人几乎同时问道:“找到了吗?”
没有等到答案,二人沉下去,显然是各无所获,慕容平心中不禁一动,以这二人的水里功夫,而且只以片刻之差,却无法找到敌踪,这只有一个解释。
那个暗中凿船的人不是水性比他们高出很多,就是躲在一个不易被人发觉的地方,而且以后者的可能性较大。
他沉思片刻,忽然心中一动,低头撕下一片衣襟,将破洞塞住,然后用剑在船底上慢慢地敲击着。
前后左右,每距尺许就敲一下,敲到第六下时,他觉得声音略异,手势立刻一沉,剑尖直刺下去。
这是个准备已久的动作,反应急速,剑身直透过船板,又飞快地拔了起来,迎着灯光一看。
剑上带着微红的血迹,同时湖面上也起了异动,两圈轻微的涟漪,带着一连串的水泡向旁侧射去。
显然他已刺中了那个人,使他负伤逃窜,水下的金北固与刘三策也发现了,赶追上去,因此他含笑按剑静待结果,片刻后,刘三策首先上了船,竖起大拇指笑道:“慕容大侠,还是你行,你怎么会想到来人是紧贴在船底下,难怪我们无从发现了,那家伙受了伤,恐怕难以逃过金老弟的追逐……”
慕容平微微一笑,继续等候金北固的结果,又过了一会儿,金北固一个人冒出水面拍波而回。
刘三策忙问道:“怎么样,你把他给解决了?”
金北固摇摇头,刘三策微怔道:“你总不会把人给追丢了吧?”
金北固仍是凝重地摇摇头,攀上了船舷。
慕容平含笑地道:“金大哥!你一定有个解释吧?”
金北固轻叹道:“慕容老弟,很对不起,我把人给放了!”
慕容平笑笑没有表示,刘三策却奇怪地问道:“为什么?”
金北固继续摇头叹道:“你们再也不想到是谁。”
慕容平笑道:“我倒是想到了,那八成是焦而化。”
金北固几乎要跳起来叫道:“你怎么知道的?”
慕容平淡淡地道:“很简单,只有他才能具有这种水上功夫,也只有他,金大哥才会卖个交情,放他走路。”
金北固怔了片刻才叹道:
“不错!我们虽然拆了伙,到底还有一段磕头交情,而且他又受了伤,我实在不忍相逼。”
慕容平笑笑道:“不要紧,只是他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船呢?”
金北固摇头道:“这个我不清楚,我发现是他后,根本没有问。”
慕容平沉思片刻,忽然道:“我们赶快回去看看,那边一定出了事。”
快舟兼程急驶,用不了多久功夫,已经赶回了头,远远看见灯火闪耀,密密地排列在湖面上。
很显然的那是高猛的君山船队也回头了,他们的小舟才驶近过去,对方已经发现了,立刻采取包围的形势。
同时有的船中射出飕飕的急箭。
金北固一面用手中的木桨拨开乱箭,一面急叫道:
“混帐东西,你们都发疯了,高猛呢?”
对面船头上出现一个彪形大汉,慕容平倒是认得他,第一次他到君山之时,曾与这个大汉吵过一场。
而且还记得这个大汉叫做王子方,人很粗豪,却颇具义气,同时他还记得这个王子方也当过水道总瓢把子。
这时金北固已沉下脸叫道:“王子方,你还记得我吗?”
王子方怒声道:“老子不认得弃友背盟的混蛋!”
慕容平脸色一沉喝道:
“王子方!你再敢出言无状,我就立刻要你好看!”
王子方张开嘴又待叫骂,金北固将手一扬,那枝木桨像箭一般地飞了出去,王子方伸手一抓。
刚把木桨抓住,谁知金北固只是用木桨分散他的注意,木桨出手后,身形跟着飞奔过去,先后只差一脚。
王子方觉得不妙,正想抡起木桨反击,金北固的动作劲疾无比,一指轻点,制住了他的穴道。
王子方伸拳又想施袭,金北固木桨一横,刚好敲在他的膝盖上,王子方双腿一软,身子跪了下来。
金北固用木桨抵住他的胸前喝道:“你当真不想活了?”
续一册 轩辕藏经第十章 义行江湖
王子方见金北固脸上已堆下了寒霜,虽然在性命交关之际,口中仍是不肯服软,厉声大叫道:
“姓金的,你也是水道中人,干出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您不觉得惭愧吗?你就是杀了老子,老子也要骂你个痛快!”
金北固对他这种强顽不屈的脾气,倒是有点好感,因此木桨一挑,穿进他的腋窝,将他抬了起来道:
“王子方!你这份宁折不弯的牛脾气倒是跟从前一样,不过你可得把事情弄明白,谁干了吃里扒外的事儿了?”
王子方大叫道:“你!”
金北固脸色一沉道:
“话尽管说,可不准动粗,只要你说出道理,金某自然会有个交代,假如你再开口骂人,我可不客气了!”
王子方顿了一顿,金北固微笑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认为我带着外人进水寨就是吃里扒外了,这一点我不想多作解释,我只问你一句话,我跟焦老大主掌水寨时,情形跟现在有什么不同?”
王子方张口结舌,欲语不语,金北固又道:
“说呀!我跟焦老大很少管事,所有事务都交给你代理的,你对一切都应该很清楚,现在跟从前有什么不同?”
王子方低头道:“我不晓得!”
金北固冷笑道:“你是真的不晓得,还是不敢说?”
王子方顿了一顿才道:
“我是个愣人,虽然觉得高总瓢把子接任以后,大家不像以前那么亲近了,可是我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好!”
金北固笑着道:
“你的脑筋虽然不清楚,这一点倒是没有看错,你知道大家伙儿为什么不能像从前一样地亲近吗?”
王子方摇头道:“我不晓得,我也用不着晓得!”
金北固轻叹一声道:“我可以告诉你。”
王子方掩耳大叫道:
“我不要听,你已经不是水道中人了,你的行为是在破坏我们水道的团结,我绝不受你的挑拨离间。”
金北固脸色一寒厉声道:
“王子方,以武功而论,你实在很不够资格,可是我与焦老大让你主持水寨的一切,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王子方松开双手,显出漠然的神色。
金北固继续道:
“水道中武功高于你的人很多,可是他们都听你的话,服从你的调度,你知道又是为了什么吗?”
王子方怔然道:“这个……也许大家看得起我!”
金北固脸色稍缓笑道:“他们看得起你哪一点?”
王子方大声道:“因为我从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金北固笑道:
“对了!绿林中全在乎道义二字,正因你能义而忘私,大家才尊重你,也因为你处处不为自己打算,所以大家才拥护你,我与焦老大都没有领袖的欲望,也不嫉妒你的人缘,所以才让你对外主持大局。”
王子方道:“高总瓢子也没有把我当作外人!”
金北固冷笑道:“他只把你当作工具,一个巩固他权力的工具。”
王子方正待抗辩,金北固飞快地道:
“不仅是你,整个水道中的弟兄都是他满足私欲的工具,正因为他先有了私心,所以才引起弟兄的猜忌,人人为争权而自固,漠视道义,这一点我相信你比谁都清楚。”
王子方呆了一呆才道:“高老弟似乎不是这种人!”
金北固冷笑道:
“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比谁都清楚,我再提醒你一件事,我与焦老大曾经与漠北黑风帮结下梁子,他们率众前来寻仇时,我们两人拒绝一切的帮助,单独赴邀迎敌,虽是以寡敌众,到底将他们击退了。”
王子方被往事所动,忍不住道:
“那次若是你肯让我们参加,绝不会受伤的。”
金北固道:
“道理固然不错,可是他们邀斗的对象是我们两人,而是不水道全体,我们不能让弟兄们为私仇而轻易涉险?一个绿林中的老大哥,应该将弟兄们的生命看得比自己更重要,这是高猛万万做不到的。”
王子方一怔:“高老弟原来不是绿林出身,他不懂这一套!”
金北固道:
“他做了水道总瓢把子,就应该学着懂这一套,可是自恃武功,一意孤行,尤其是这一次,他为了一个女人,竟不惜动用全体人力与慕容平为敌!”
王子方怒声道:“慕容平是个声名狼籍的淫徒。”
慕容平的小船已经靠了过来,闻言脸色一变,正待发作,可是金北固用手势止住了他笑笑道:
“慕容平是怎样的一个人暂且不论,高猛若是为了正义与他为敌倒也可说,然而他只是为了与他争夺一个女子!”
王子方语塞低头,金北固继续道:
“高猛的私事也可以不理,然而他利用水寨的力量去对付慕容平就不应该,关于这一你该没话说了吧?”
王子方默然片刻道:“可是你不该帮助慕容平!”
金北固笑道:
“我帮助慕容平,因为我知道他不是淫徒,我帮助他潜入君山,是为了不愿意与水寨中的弟兄起冲突,我虽然已脱离水道,可是这些弟兄仍是我最亲近的朋友,你能说我是吃里扒外吗?”
王子方低头沉思,金北固连忙道:
“现在你可以叫大家退开,让我们与高猛自行解决……”
王子方还没有表示意见,身旁一人叫道:
“王大哥!你别听他的鬼话,假如他真是这么好,为什么又下毒手,杀死这么多的弟兄?”
金北固不禁一怔道:“你说什么?”
王子方怒声道:“金钩吕寨主惨遇杀戮,巡逻船上十六名弟兄无一幸免,林盈小姐不知下落,这又是怎么说的?”
慕容平闻言大惊道:“是怎么回事?”
王子方冷笑道:
“你自己应该比谁都明白,这里只有你们一伙外人,而且你们又是为着劫夺林小姐而来的。”
慕容平又待发作,金北固又止住他道:“你以为都是我们干的?”
王子方怒声道:“不是你们是谁?”
金北固笑道:
“我不知道是谁,但绝不是我们,假如我们找到了林小姐,应该早就跑了,还来找你们干嘛?”
王子方怔了一怔,似乎难以决定。
慕容平急声问道:“高猛呢?”
王子方道:“他一个人驾了小船,找你们拚命去了!”
金北固忙道:“他往哪个方向走的?”
王子方道:“他到两只船上察看了一下,随即向正北赶去。”
金北固一怔道:“两只船,是哪两只船?”
王子方道:“护送林小姐的大船与另一艘巡湖船!”
金北固道:“两只船都留下来了,船上的人是怎么离开的呢?”
王子方哼声道:“我怎么知道,八成是你们的同党另外用船载走了!”
金北固庄容道:“我们一共来了三个人,乘着这条小船!”
王子方冷冷地道:“谁相信!”
金北固道:“信不信由你,老实说就凭我们三个人,你们也不是敌手,然而我想到你们都是我曾经患难的弟兄,不忍心跟你们动手,现你叫人散开,让我看看那两只船,也许能找出一点线索,判断是谁下的手!”
王子方沉吟片刻,终于点了头,挥手叫船退让开,那两条船孤零零地靠在一起,船上烛火通明,却不见人影。
刘三策忙摇着小船靠拢过去,慕容平第一个跳上大船,但见前舱板上倒着一具尸体,胸前有三处剑伤。
伤处血迹犹鲜,可见死去的时间不久,手中还握着一双金钩,不用问也知道他是金钩寨主吕慕天了。
金北固跟着上来,详细检查了一下道:
“三处的剑伤深浅一样,系由一剑而致,这下手的人剑术极为精明,老弟可看得出是哪一家的手法吗?”
慕容平沉思片刻道:
“照受剑的位置与手法看来,好像是七煞剑王立明所为,难道他有胆子敢到君山来寻仇吗?”
金北固道:
“他在巫山曾受到高猛的狙击,寻仇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