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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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关山-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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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成霖拉着孟姣姣和史如玉,跑出行宫,沿山脚向前奔跑,不论树枝草叶,在脚下一沾而过。孟姣姣轻功本有根底,尚能跟上言成霖的步伐节奏,史如玉只觉浑身被一股气劲托住,仿佛腾云架雾一般,向前飘去。不消一刻,跑到了簸箕口,正等得心焦的史百禄、王乐山和石方明从暗处迎出。言成霖因见飞凤阁主三人并未随后赶来,对孟姣姣说道:“你们立刻上马,离开此地,我回去看看飞凤阁主她们。”

孟姣姣说道:“怎放心你一个人去?我和你同去吧!”

史百禄说道:“孟小姐上马先走,我和言公子去接应飞凤阁主她们!”

王乐山说道:“你们都不要争,我和言公子去!”

言成霖说道:“王前辈轻功高明,我和他去最好,你们立即离开此地,我和王前辈自会赶上你们!”

史百禄说道:“我们稍等一会,你们去去就来,不要多耽搁!”

言成霖说了声“也罢”,和王乐山施展轻功,跑回行宫。离行宫还有数百步之遥,却见行宫前广场上火把通明,飞凤阁主、德清、文仲三人缚在场中椅上,不知死活,四周却是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侍卫一个军士。王乐山一见飞凤阁主被缚,嘴里叫一声“莹玉我来救你”,便向广场中跃去。言成霖一把没拉住,王乐山已到场中。只听唿哨一声,四周齐刷刷站起数百军士,羽箭如飞蝗般向王乐山射去。王乐山无处可避,几乎是在一个瞬间,便被射成了一个剌猬,跌倒在飞凤阁主身上。王乐山暗恋飞凤阁主数年,自惭形秽不敢向飞凤阁主明说。自从飞凤阁主去了木渎王家庄,王乐山对她敬之如宾尊之如神,一直追随在身边。飞凤阁主被缚生死不明,他如何还忍得住?是以不顾危险急于救援,不想中了埋伏。生前虽恋着飞凤阁主,其实从未有过肌肤之亲,总算两人死在了一处。

王乐山轻功本极高明,跃向广场中时如离弦之箭,言成霖本事最大,又出其不意,其时也救不了王乐山。王乐山一死,他心中忽有警觉,暗说一声“不好”,连忙跑回簸箕口。离簸箕口尚有百步,已听到呼喝声和兵刃撞击之声。

注:据毕沅著<续资治通鉴>第三册第三百四十六页载:十一月,

丁亥,蒙古主将出行,还至乌特古呼兰山,温都尔哈玛尔进酒,

蒙古主欢饮极夜,乃罢。翌日,殂于行殿,年五十六。

又:初,有旨以孙实勒们为嗣,实勒们,太宗第四子库春之子

也。至是皇后尼玛察召(耶律)楚材问之,楚材曰:“此非外姓

臣所敢知,自有先帝遗诏,辛行之。”后不从,遂称制于和林。


 第三十八章 乱山耸翠殘阳红

言成霖和王乐山离开簸箕口不久,嘉木扬喇勒智和扑鹰扬、赖铁成已经追到。嘉木扬喇勒智的意思,前来行宫行剌窝阔台的绝非飞凤阁主、德清、文仲三人,其他人当隐藏在离行宫不远的地方。在行剌的人中,以飞凤阁主、德清、文仲三人武功最好,这三人一死,其他人不足为虑。在行宫前佈置好陷穽后,嘉木扬喇勒智带着朴鹰扬和赖铁成一路追了过来。

冷月斜照,夜色朦胧,已是四更时分。嘉木扬喇勒智三人本也不易发现簸箕口里小树林中藏得有人,却是座下马发现的,一声长嘶以后,树林中有马跟着叫唤起来,于是嘉木扬喇勒智和扑鹰扬、赖铁成拨转马头进入簸箕口,发现了孟姣姣众人。

嘉木扬喇勒智对孟姣姣笑道:“孟小姐,久违了,大老远的来知林倒也罢了,又来了乌特古呼兰山,果然是来行剌国主的!飞凤阁主一世英雄,已经被大和尚我送往西天去了,你们还不束手就擒?”

飞凤阁主和德清、文仲三人没有来簸箕口会合,孟姣姣便感觉有些不妙,嘉木扬喇勒智一现身,便知师父和德清、文仲不是被捉就是被杀。此时此刻,她甚至耽心起言成霖的安危了,但大敌当前,却也不能先自乱了阵脚。她拔出玉龙剑,一指嘉木扬喇勒智,说道:“废话少说,现在我就为师父报仇,你拿命来吧!”一招“凤凰三点头”,左手捏着剑訣,右手剑尖化三点寒星,点向嘉木扬喇勒智胸腹大穴。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你师父尚且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是你?弃剑投降,饶你不死!”嘴里这么说,手上不敢稍慢,进步出掌,拍向孟姣姣握剑的手腕。孟姣姣手中剑一抖,“凤凰三点头”未曾放尽,变作“凤凰展翅”,削嘉木扬喇勒智的手臂,嘉木扬喇勒智滑步错过。孟姣姣和嘉木扬喇勒智一动手,史百禄对赖铁成,石方明和史如玉双战朴鹰扬,跟着动起手来。

嘉木扬喇勒智一向滑头,能胜则打,不能胜则跑。说飞凤阁主是他所杀,是夸大其词,吓唬孟姣姣的。这段时间,孟姣姣的武功也大有进境,但嘉木扬喇勒智能和飞凤阁主打成平手,武功自然要比孟姣姣稍强一点。孟姣姣心有忌惮,一上来便加了小心,再加玉龙剑之利,几个照面下来,竟是有守有攻,嘉木扬喇勒智也只是略占上风而已。孟姣姣起码可以支持五百招,嘉木扬喇勒智要想速胜却也不能。

史百禄的处境也和孟姣姣差不多,与赖铁成放对,也是略据下风。九头鸟在江湖上混老了,功夫其实也不差,加上滑溜,一根鸠杖迭出奇招,和赖铁成也是有攻有守。尽管赖铁成功力略高于史百禄,但在百招之内,未必落败。

石方明和史如玉双战朴鹰扬,却是险象环生。朴鹰扬与德清打成平手,他的剑法却要比德清狠辣得多。石方明和史如玉的剑法算不得上乘,只是本门剑法已练得纯熟,攻防之时也各有绝招。加上两柄剑都是言成霖所送,能断金削铁,朴鹰扬也有所忌惮,不敢硬接硬架。尽管朴鹰扬剑术上的造诣要比石方明和史如玉高明得多,但此消彼长,两人虽居于下风,尚在勉力支撑。

大敌当前,应该说是大难当头。孟姣姣和史百禄、石方明、史如玉是在与强于自己的高手过招,脑子里装的便是如何见招出招,几乎没有丝毫的空隙可以想别的事。但他们不必细想,心里十分明白,言成霖若不能很快赶到救援,四个人便无法全身而退,而是要命丧当场。十几招之后,孟姣姣和史百禄虽居下风,却仍能有守有攻,一时还不致落败,石方明和史如玉却已难支持。朴鹰扬一招“牛女相望”,向史如玉抖出两个剑花,剌向史如玉的左肩。史如玉退后一步,一摆手中剑,用“春风拂柳”的招式向着朴鹰扬的剑削去。朴鹰扬在两剑相交时把剑一翻,两剑的剑身相合,用粘滞之力把史如玉的剑带过一边。史如玉急忙退步抽剑,朴鹰已使出“牛女相望”中的第二式,剑尖一点寒光,剌向石方明右胁。在朴鹰扬攻向史如玉时,石方明见史如玉危险,急忙以一招“夜叉探海”挺剑向朴鹰扬剌出,不知鹰扬攻史如玉是虚招,攻他石方明才是实招。石方明剑已剌出,朴鹰扬的出剑方位不仅让过石方明的攻击,仿佛是石方明在使劲向他的剑尖撞来。惊得史如玉失声尖叫。就在朴鹰扬将要得手之际,忽觉身后掌风凌厉,平生所未见。并且其快无比,若不应招,即便可以剌到石方明,自己已无法闪避。朴鹰扬不敢攻人先自救,以“弱柳从风”的身法,向前一倾一摆转“回眸一笑”,手中剑已经圈回,一招“星海浮槎”迎着掌风,直剌来人手掌。朴鹰扬反应迅捷,剑法老到,确是高手风范,因距离既近,双方速度都快,但朴鹰扬这一剑款款剌到剌到来人手掌,仿佛是在一个瞬间,来人已化掌为指,右手大姆指和食指捏住朴鹰扬的剑尖,随即向己方一拉,朴鹰扬不舍弃剑,竟被拉动走了一步。月光之下,朴鹰扬看得分明,来人竟是言成霖。朴鹰扬一惊,还没来得及决定是否弃剑逃跑,言成霖左手大姆指和食指已捏住他的腕脉,“卜”的一声,别说腕脉,连腕骨也已被捏断。这是言成霖的绝招“璇光指”,别说是剑,言成霖曾以璇光指把黄河三鬼葛虎的蛾眉剌寸寸折断!朴鹰扬先感到握剑的手臂连同右半身一麻,随即一阵钻心的痛。此时朴鹰扬连逃都不能,石方明和史如玉两柄剑已分别从左右胁剌进,朴鹰扬顿时了帐。

石方明和史如玉惊喜交加,喊得一声“言大哥”,言成霖已向赖铁成后心一掌击去。

此时赖铁成正以一招“跨虎开山”当胸一拳击向史百禄,听得石方明和史如玉叫了一声言大哥,随即掌风及背,便知击向自己后心的人是言成霖。赖铁成是和言成霖对过掌的,被言成霖一招制伏,此时如何敢回身对掌?若不回身对掌,左右又被言成霖掌力封住,就只有前跃。一式“蛤蟆跳”前跃了一丈,固然躲开言成霖这一掌,但双脚刚落地,史百禄一杖贴地扫到。这一杖名叫“巻地风”,是史百禄鸠杖的绝招之一,专打敌人脚踝。赖铁成脚踝处着了一杖,踝骨已断,支持不住,顿时跌倒。此时史百禄毫不留情,一挺鸠杖,点向赖铁成胸口大穴膻中穴。赖铁成无法闪避,两眼向上一翻,追随朴鹰去了。

从朴鹰扬死到石方明、史如玉喊出言大哥又到赖铁成丧命,时间极短,但嘉木扬喇勒智能已作出了抉择:不待言成霖向自己出招,连忙撇开孟姣姣跑了。孟姣姣全神贯注与嘉木扬喇勒智打斗,没有留意到言成霖已到。待嘉木扬喇勒智一跑,见言成霖正向自己走来,知道是言成霖赶到,解了危难,圧抑已久或者说蓄积已久的情思突然释放,嘴里叫了一声“言公子”,玉龙剑从手中滑落,纵身扑在言成霖怀里,喜极而泣。

此时史如玉看着石方明,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回想几年来与石方明同闯江湖,石方明何尝不是处处关照呵护?便是自己不高兴使小性子,石方明又何时认过真?刚才石方明所以受伤,完全是为了掩护自己?有婿如此夫复何求?想到这里,不觉伸出手去,轻轻握着石石方明的手。此时的石方明,心里也是热浪拍击,两人手相握,心量充滿了甜蜜。稍顷,石方明对史如玉说:“走,看看言大哥去!”

言成霖在孟姣姣的耳边轻轻说道:“我见你斗嘉木扬喇勒智一时不致落败,石方明又十分危急,是以先击朴鹰扬,再击赖铁成,想不到给嘉木扬喇勒智跑了!”

言成霖这是解释为什么不先解孟姣姣的围。孟姣姣轻轻说道:“我知道,不怪你!”

石方明向言成霖拱手谢道:“多谢言大哥救命之恩,言大哥稍迟一步,躺在这里的便是我石方明了!”

史如玉也谢道:“多谢言大哥解围!”

石方明和史如玉的话仿佛是提醒孟姣姣,这里还有别人呢,可不能赖在言成霖的怀里!她离开言成霖的怀抱,有点不好意思。她问言成霖:“我师父出事了吗?如何没有回来?”

言成霖说道:“飞凤阁主和德清、文仲都已被杀。她们被置于行宫门前空地上,本是引诱救援之人。王乐山一见飞凤阁主的尸体便闯入场中,也被乱箭射死。我来不及劝阻王乐山,看到行宫门前既设了陷穽,定有人追赶你们,连忙返回,总算来得恰是时候。”

孟姣姣又问:“其实,我见嘉木扬喇勒智和扑鹰扬、赖铁成一到,便知我师父她们凶多吉少了!我师父和德清、文仲、王乐山的尸体能抢回吗?最好能运回中原!”

言成霖说道:“蒙古人既已设陷穽,再去便是自投罗网。真要设计夺回尸体,也得多费时日。我们现在尚身处险地,以速离为是,何况还有金碧莲和王人英在前途等着,不能节外生枝。”

史百禄说道:“言公子说得不错,我们速离此地为是!唉!真有点对不住飞凤阁主她们!在中原纵横江湖,也算是顶尖高手了,连老头子我是自愧不如,想不到名丧此地,尸骨都回不了家乡!”

史如玉说道:“爷爷这是什么时候?你不要发感慨了!”

言成霖说道:“窝阔台已除,蒙古的朝政将会乱几年,对宋国自然是好事,飞凤阁主她们也是死有所值了!”转而问史百禄:“马匹喂饱了吗?干粮和水充足吗?”

史百禄说道:“不劳言公子费心,马都吃饱喝足的,我们的干粮和水也都很充足!”

言成霖说道:“请史老前辈打头,第二是史如玉,石方明走第三,然后是姣姣,由我殿后,立即动身!”


第三十八章 乱山耸翠殘阳红2

言成霖和孟姣姣、史百禄、史如玉、石方明五人,马不停蹄,一路急奔,到和林时尚未傍午。此时窝阔台已死的消息尚未传到和林,城中并无异常。他们稍事息歇,吃了些干粮,又喂饱了马,继续放马急奔。赶到白石滩镇时,太阳还斜挂在西天。此地离乌特古呼兰山已经五百里以外,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因已离镇不远,言成霖和孟姣姣控辔慢行,并肩走着。

正在此时,只见着从白石滩镇里跑出两个人,不是向言成霖一行人迎来,而是向另一个方向,向着白石滩镇西而去。这两个人离言成霖和孟姣姣少说还有五、六百步,只能依稀看清身形,却是看不清面貎。若是寻常人奔走,不会若人注意,这两人奔跑速度极快,竟是上乘轻功。言成霖和孟姣姣对望一眼,言成霖说道:“我们刚到白石滩镇,便见有江湖人物出现,不知是什么来路,是否于我们不利,我们跟上去看看!”遂又对史百禄说道:“请史老前辈带方明、如玉进镇找鲁直,先安顿下来。金碧莲和王人英相问,只管如实回答。”说完,跳下马丢下缰绳,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一句话的功夫,那两人又跑前了五十多步。但看起来轻功十分高明,莫说还不能和言成霖相提并论,比之孟姣姣也有所不如。言成霖和孟姣姣放矮身形,施展上乘轻功,不即不离,为不被他们发现,始终保持着五百步的距离。一盞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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