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国神游之蜀道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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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国神游之蜀道难-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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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二字都出来了,岂是由得我做主不做主的。”
那宋兵大喜道,“多谢师太!”姚八公也拉了姚夏来行礼,渡嘉渡沅都扶住了。定愕师太领六人往小坎村去,手上拉了姚夏,问姚八公道,“老丈可知道小坎村村长的大儿媳妇?我几年前在此山中修炼之时与她相熟,是个靠得住的。”姚八公点头道,“听过的??她那个甥女麓山飞燕,也正是我要去找的。”定愕师太一问才知道,原来于燕飞便是从这姚八公处得知辟火珠之事,又不知怎的让姚八公信了他。定愕师太又问那两个宋兵名字。那个痛哭的早已抹了泪,持枪走在姚八公身侧,闻言回道,“我叫赵青,在潭州当兵的。”另一个道,“我叫孟群,我们是一个队的。”定愕师太道,“潭州??你们与方种玉是一路的?”赵青道,“方将军开拨在我们之前,我们快到得这里方将军才知道的。”
渡嘉问道,“‘方将军’是哪个?”定愕师太道,“到了你吴大姐家里我再慢慢说。” 
 
   第一章 石蒜花开初见君6 '本章字数:5293 最新更新时间:20120717 17:55:16。0'
 
  于燕飞四人到了吴姨妈家里,月情月丽早吃过饭出去玩了。吴金见了于燕飞,笑道,“可有几个月没来玩了。”于燕飞扭头对二人道,“这是我姨父。”又道,“这位是我教学斋的师兄,可是位添香弟子呢。”吴金道,“这可是大学问人。”邓房先道,“不敢,不敢,瞎读了几年书罢了。”吴金又去看何常相,吴姨妈抿嘴笑道,“这是她潭州约来的??”吴金待要再问,吴姨妈道,“年轻姑娘小伙的,你哪来那么多要问的,喂虎也不小了??”
于燕飞听了脸上一红,偷偷去瞟何常相。只见他脸上黑黑的,也看不出什么来,倒是要分辩,邓房先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何常相也就罢了。
吴金道,“村里来了客,我还有事,便不作陪了。改日咱俩好好喝酒。”这后一句却是对何常相讲的,不等他推辞,吴金便带上门走了。
屋子只开了小小两扇窗,门一关便暗了。吴姨妈与于燕飞二人将屋内几盏灯尽数点燃,又各自擎了一支蜡烛。于燕飞将遇到龙海月等事说了,又见吴姨妈脸色极不好,拉了她胳膊道,“姨妈以为这是哪个,龙胆虎威便是他!”吴姨妈一惊,道,“便是兰小子那个??”于燕飞忙道,“就是那个。你说我若是让他伤了,还能有我的活路来?”吴姨妈道,“算了算了,这个不说也罢。定愕师太该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定愕师太笑道,“好长一串人,快开了门来接。”于燕飞将大门打开一看,原来方才才说得那几句话,天便已擦黑了。果真好长一串人,便搬了桌椅到外头来吃饭。赵青道,“若师太不忙吃饭,我还有几句话要说。”定愕师太道,“还是吃了饭再说罢。”待得饭毕,于燕飞哄得姚小妹去睡了,渡嘉替吴姨妈收拾碗筷,渡沅道,“怕小妹一个人睡不安生,我且去陪她。”便留在那阁楼上。
待得于燕飞下了阁楼去到院子里,几人已然围了一圈。赵青道,“实不相瞒,我们小分队比方种玉后开拨,昼夜行路,在他之前赶来湘西,是要扑杀小崖村众。”众人闻言皆倒抽一口冷气,唯有姚八公,苦笑道,“我是猜出来了。”
赵青道,“我们行到小崖村口,队长才给我们下的令。我们虽诧异,却也没有二话说的。”于燕飞此时朝何常相瞥了一眼,见何常相只闷着脸,心下又是一叹。赵青又道,“我与孟群进得姚老丈屋里,老丈正在教小妹认草药。我们实在心下不忍,只好先拍昏了小妹。外面小妹祖母爬了进来,血淋淋一个人,抱住我的腿就哭求。老丈道,‘早晚都是一死,何必哭求,白教人看笑话。’祖母道,‘拦得一会子是一会子,总归要我死了,才能轮得到小夏。’我不是个好兵,见祖母都这般了,哪里还下得去手,便说将三人藏起来便好。风头过了再出来,隐姓埋名,总归老的老,小的小,也不能怎样。哪知姚祖母却道,姚八公一人足以教好小妹,多了她反而是连累,便吞下耳环,自尽了。”见赵青悲极,孟群接道,“我们好容易绕出村子,想在山上躲好,便见了二位女侠。”
邓房先道,“也好在你们违令,反倒救了自己。”赵青道,“自打当兵来,死呀活的就不放在心上。只是现在当了逃兵,实在是??”邓房先道,“你们前脚刚走,元兵后脚进村,你们那个小分队,只剩了你们两个了。”赵青一惊,道,“整个儿小分队都??”何常相点头道,“共二十四具尸首。”赵青茫然道,“这是??这是??”
邓房先道,“元兵不留一个活口,我是怕他们尚有内应。”孟群道,“莫非方将军??难怪我们要避了他来。”定愕师太道,“且不论这里那里的汉奸内应,先将老丈与小妹送到潭州再说。”渡嘉道,“有了师父在,倒是不用操心了。”定愕师太道,“正好麓山武英会也要开了,去看看也无妨。”
吴姨妈道,“我倒是愿意留客,只是这里又是方种玉又是元兵的,恐怕不宜久留。”定愕师太点头道,“我与渡嘉渡沅带人先走。”侧耳一听,道,“怕是不好走了。”
几人坐在院子里,只有院门口那里能看到外面,于燕飞何常相二人经由定愕师太一提点,也听到外面有人来,于燕飞道,“人还不少。”邓房先道,“不知是些什么人。”
于燕飞凤尾金鞭提在手上,道,“管他什么人呢,你和老丈退到屋子里去。”邓房先道,“与其困在屋子里,不如在外面看看。”姚八公也道,“他们想是为我们而来,我也看看是些什么人,为了夷灭我一族,竟然要害死全村人性命。”邓房先道,“听老丈的话,倒是见得多了。”姚八公道,“怀璧其罪。我们一族,遭的灭门惨案太多了。这些年各处迁徙,哪里没有去过。”邓房先道,“不打照面,或许还可以糊弄过去。老丈还是暂避的好。”赵青也道,“便是我们见了也不妥的。”说罢与孟群及姚老丈二人返身进屋。
外面方种玉此时站在那院门口,道,“邓从事,有元兵来,咱们这里留不得了。”邓房先道,“可是小崖村那一拨?”方种玉道,“不好说,只是兵力数倍于我们??”于燕飞冷笑道,“能有多少呢,定愕师太在此,便是我们这些小的,打几十个也尽够了。”
方种玉道,“战事未起,不便正面交锋。”
于燕飞道,“战事未起?那边关男儿都为谁死?”
方种玉道,“那是边关,这是内腹。边关向来烽火频起,内腹若是出了动静,怕是民心便乱了。”
何常相道,“能夷灭小崖村众,不能扑杀元兵?”
方种玉道,“小崖村众毕竟是百姓,镰刀锄头扛不过大刀钢枪。元兵有备而来,又个个武艺高强,我们恐怕敌不过。”
定愕师太道,“养兵养出来是杀百姓的,见了元兵都不敢应战,那还养兵做什么用?”
邓房先叹道,“果真所谓官逼民反,便是此理。”
方种玉急道,“我见有元军来,好意劝你们走,何必来调侃我?我只是个听命的,哪里知道得那么多?”
吴姨妈道,“我们小坎村不劳方将军保护。元兵也是兵,是兵也是人,是人便能讲道理,不会一来便将村人屠尽。”
方种玉叹道,“太太要责备我,也请躲过这一劫再说。”
于燕飞心下不忍,道,“谢你好意,我们安安分分待在屋子里,不会有甚异动的。即便是元兵要屠村,有我们几个在,也对付得了。反倒是你明火执仗站在这里,倒教人起疑。”
方种玉听了又是感激,却又委屈,只得拱手道,“那么几位多保重。”又问邓房先道,“我带兵先潜伏山林,邓从事不知??”邓房先道,“曼殊脾气大,我怕她惹是生非,还要先管着她。”
方种玉带人走后,于燕飞道,“就你稳重,何必乱说我来?我投身江湖也有小半年了,可曾惹是生非过?”邓房先道,“没有。曼殊最懂事了。只是我总要找个人来说说??总不能说何将军罢?”于燕飞这才罢了。
几人尚未进屋,吴金便进了院子,刚进来便道,“怪事怪事,这一拨子客人居然要见你。”却是对吴姨妈讲的。吴姨妈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地做什么?”吴金道,“那人只说是要见你。我万般推辞,他们只说并不忌讳女人一起喝酒。因着是客,我也推辞不得。”
吴姨妈笑道,“女人不上桌那也是汉人的规矩,既然他们不管,我还怕他们来?”说罢对于燕飞道,“你带大伙儿歇好,晚上不必给我留门。”便同吴金去了。两个人也不打火把,那一片黑黢黢的山林便像一个大口子,将二人吞没了。
于燕飞道,“不忌讳女人一起喝酒,莫不是蒙古人?”邓房先点头道,“只怕是的。人家千里迢迢地过来,必不是只为了一时烧杀抢掠的痛快。苗人又不像我们汉人对元人又怕又恨,坐下一起喝酒,也是寻常。”
于燕飞道,“不知他们请姨妈去,却是为何??”何常相问道,“吴姨妈是蛊??”此句未完,便被于燕飞一把捂住嘴巴。于燕飞道,“这个词万万不可乱说的!”定愕师太道,“你看出来的,放在心里便好。这个词是他们的忌讳,我当年就因为乱说话,和曼殊姨妈狠斗过一场呢!”
因岳麓书院有于燕飞之母开堂授课讲解湘西秘事,邓房先自不会犯此忌讳,只何常相一个不懂的,便有些尴尬。于燕飞伏他耳边道,“蛊婆这两个字,在苗寨万万不能出口,骂人若不想动手,便不要上这两个字。”何常相道,“却是我孤陋了。”又道,“难怪吴姨妈不会武功,却制得住龙海月。”
邓房先一凛,道,“龙海月!”于燕飞道,“莫非支走姨妈,是要??”二人话音未落,定愕师太风一般地飞进屋子,又卷上阁楼。于燕飞何常相不敢大意,听得屋内无异动,这才护住姚八公与邓房先进了屋。赵青孟群只见得一个白影飘过眼前,在楼梯口晃了一下便不见了,正待要问,见得于燕飞几人进来。于燕飞道,“是定愕师太。”
何常相道,“我守在下面。”于燕飞也不接话,只一点头,也冲上楼梯。在那楼梯口停了停,只见得阁楼上有微光,听呼吸响动,除渡嘉渡沅与定愕师太及姚夏外,还多出一个人,于燕飞将那凤尾金鞭提在手上,小心跨进阁楼。
原来姚夏躺在床上,床边坐着渡沅,床尾却站了个龙海月,渡嘉被他擒住,一把柴刀正勾住脖颈,定愕师太便在楼梯口不远处。龙海月道,“下午是我不察,这才被师太点中穴位,现在她三人我是触手可得,师太莫要鲁莽。”定愕师太冷笑道,“我鲁莽了几十年了,还用你来劝我?”
于燕飞道,“你果真是蒙古人的奸细,他们请走了姨妈,你便来这里偷人。”龙海月怒道,“什么偷人!话说得恁也难听了!”又偷拿眼睛去瞟渡沅。渡沅只冷笑一声,道,“我倒情愿你是来偷人的。”
龙海月道,“霞花妹子名声要紧!”渡沅道,“你捉小妹,是为了宝物罢?我若守不住她,又要自己的名声做甚!”龙海月道,“你道那是什么宝物?”渡沅道,“小妹方才都与我说了,此宝珠埋下,三年出泉,十年树木,百年成林,是聚风水的宝物。他们姚氏一族看护此珠,百二十年一徙,这才有‘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元人唯凭武力,已然有吞并我南宋之势。倘若让他们得此珠来,那牧场变作农田,多养活多少铁蹄,那粗人学了文艺,又愈加不可抵挡??出卖此珠,与卖国何异?”
于燕飞在山中结识姚氏族人,听闻此珠神奇,这才报与潭州,她与何常相皆是知情人,定愕师太却是头回听说。只见定愕师太拂尘一扫,轻叹一声,道,“渡嘉,你不常说要做女侠的么?”渡嘉妙目噙泪,颤声道,“弟子懂得??师父只管对付龙海月,弟子若不幸身死,记得请封烈女!”说罢闭目待死。
定愕师太也不犹豫,方才拂尘那一扫,已然蓄势待发,闻言手腕轻轻一抖,几根拂尘丝簌簌往前飞去。却不指龙海月,只朝渡沅打去。龙海月左手本扣在渡嘉腰上,右手柴刀紧了一紧,左手才抬起,见渡沅不躲不闪,只得先定住拂尘丝。那拂尘丝原本如钢钎箭矢一般,有得龙海月一指,便软倒跌落在渡沅膝上,定愕师太左手早扣了几枚碎玉,将龙海月左肩穴位封死,渡嘉再身子一侧,原本脖颈上已然见血,又拼着脸上划了一道口子,将龙海月右肩也露出来,又被碎玉打中。
这时于燕飞才上前拉出渡嘉,道,“姨妈家有好药膏,我给你抹一点。”渡嘉伏在于燕飞身上,哭道,“可吓死我了!”定愕师太笑道,“是我的好徒弟。”又对渡沅道,“你也是好样的。”渡沅拾起拂尘丝来,递给定愕师太,又扭头对龙海月道,“你这是何苦呢?”
 渡沅手上持一盏烛台,烛光晃动,照得渡沅脸上也晦明不定,只腮边几滴眼泪看得分明。龙海月见了,心下十分不忍,道,“霞花妹子别怪我。前些年汉人悄悄在山上钉了三颗铜钉,要封死我苗乡龙气。那领头的蒙古人说他有法子破阵取钉,只要我领这对祖孙来见。我心想着,元人凶猛,汉人狡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们斗去。只要咱们龙脉不断,就仍有出头之日!”
于燕飞叹道,“朝廷要守珠,因此而屠村,元人要夺珠,因此而救人,倒也好笑。”龙海月道,“正是正是,若不是元兵前来,这祖孙俩也活不了了。”此时姚夏幽幽道,“我和祖父是祖母所救,是赵大哥孟大哥所救,和蒙古人一点牵扯也没有。”渡沅先以为姚夏睡了,不敢惊动她,见她醒了,还坐起来说话,便轻轻将她抱在怀里,也不知说什么好,颤声道,“真是可人疼的??”
龙海月见了渡沅这副模样,哪里还硬气得起来?只得叹道,“也罢也罢,我命当死于妇人之手。”又道,“你们快走,我再不阻拦。”定愕师太冷笑道,“便想要阻拦,你可动得了一下?”说罢携了渡沅的手,便下楼去了。渡沅拉住姚夏,于燕飞与渡嘉跟在后头也下去了。
何常相见问道,“可是龙海月在上头?”定愕师太道,“无妨,被我制住了。”邓房先道,“夜长梦多,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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