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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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佛-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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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好。”王佛等他把话说完,双手格格一紧,再一次流下眼泪道,“贺指挥使,你说七公主同易兄提了两个小小的条件,王某很想知道,这是两个什么样的条件,易兄没有应允,便惹得七公主如此痛下毒手,要将他们夫妇致于死地而后快?”

贺顶红先伸出一根手指道:“说起来,这对易水寒而言,都是举手之劳。这头一个条件嘛,公主只不过是让他休了颜如玉。第二个条件更为简单,他不休掉颜如玉也可以,只要他取了颜如玉一双眼睛即可。可惜的很哪!易水寒竟自想都不想,便全给拒绝了。克邪,你说七公主乃是千尊之躯,就连这两个条件他都不允,他是不是该死?”

王佛愤然笑道:“好轻松的两个条件,贺指挥使,我且问你——难道七公主的千尊之躯值钱,像我等这些小民的命便不是命吗?贺顶红,贺大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为了易兄,只怕在下今天就多有得罪了。”

贺顶红突然耸起肩头,仰天一阵大笑,一脸妖气的道:“王佛,为了一个死去的易水寒,你这又何苦呢?我看出来了,你和他一样不识好歹。我和你们不一样,只要七公主高兴,她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嘿嘿……什么夫妻恩爱,白头偕老,如果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一切就都是空的,还提什么情?谈什么爱?王佛——你不要逼我,识相的话,你带着人趁早离开驸马府算是拣个便宜,不然的话,只怕你悔之晚矣!”

王佛反手将柳依依右手执住,仰着脸倨傲一笑,冷蔑的道:“贺大人无须替我担心,我这次既然来了,便不会后悔。再说,我还没能替易兄与如玉嫂子讨取一个公道,又岂肯轻易离开此处。”跟着他又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接着又道,“贺指挥使,还有一件事,王某险些给忘记了。我与依依成婚那天,‘锦云舞狮班’的班主孔四率众闹事,到头来却嫁祸到了王某头上。我很想知道,真正指使孔四的蓦后之人,是不是贺指挥使?”

贺顶红情知已然撕破了脸皮,索性不再隐瞒,当下挺起胸道:“不错,是我。”

王佛冷笑道:“很好,即便易兄之死你推脱得掉,这个公道,我又怎么说?”

“公道?”贺顶红有些好笑的道,“只有活着的人才配说这两个字,王佛,你凭什么?”

王佛右手一沉,随后一扬,“挽歌”软剑在胸前连绕两道了圆弧,剑身一登,笔直指向贺顶红道:“不凭什么,就凭我手中的这柄软剑。”

贺顶红笑着在鼻子上揉了揉,喉咙里响铃蛇般的嘶嘶之声,“王佛,你少卖狂。你当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凭着这把剑就可以走出驸马府吗?”

“出不出得去,王某很想试试。”王佛话一出口,“挽歌”剑同时递了出去。

剑光一闪,两个碗口大小的“天”字直袭贺顶红胸口。

他的剑和剑法原本都是世上最多情的心灵独白,就是带有几许杀气和伤感,也在抒情之中寄以梦幻般的留白。然而他此番出手,却是一字多情剑无情,充满了杀气。

剑光掠动,犹如残月离恨,沧桑变幻,写不尽一江春水一江愁。

贺顶红看也不看,右手一起,早将供桌提在手中。一拨一撩,左手一掌,正击在供桌的桌面之上。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便见供桌横着作势一转,已硬生生撞向王佛剑尖。

王佛兀自一动未动,仍是一剑刺出。

但见剑光一闪即灭,夺的一声,王佛剑之所及,直透桌面。

就在这时,贺顶红猝然身子斜闪,一个反腿倒转,一记“倒勾脚”飞出,不偏不欹,正中供桌的一条桌腿。

贺顶红一脚踢中桌腿,王佛剑未抽出,心里便升起一种异性的感觉。

——一种无形的杀气。

但这种杀气却不在贺顶红的脚上,而是来自于那张并不起眼的供桌。

王佛心头一震,桌子里便传出一种奇怪的断裂之声。

然后,那张桌子便整个儿裂开了六瓣。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桌子里还藏着暗器。

而且,还不止一种。

眨眼之间,至少有七口飞刀、六枝劲弩、十三枚钢镖和十八枚子午问心针一并呼啸疾出,直扑王佛面门。

柳依依惊得花容失色,大叫道:“王郎小心——”

王佛长声笑道:“依依,你放心。既来之,则安之,我一定答应你,今天要带你活着走出驸马府。”软剑连颤几颤,剑光纵横,那些暗器一入剑光,便即纷纷跌落。

贺顶红左手虚晃,右手倏的一扬,所藏巨蟒呼的一声,已自袖子里凌空掠出。

灵堂之内,登时激起一阵刺鼻难闻的腥风。

随着小百灵一声惊呼,便见贺顶红回手一扯,已闪电般的将她带至胸前。

王佛反手拉着柳依依道:“依依,你怕不怕?”

柳依依将身子向他靠了一靠,柔声道:“有你在身边,依依便不怕。”

她一个“怕”字甫自出口,贺顶红一声长啸,向着院子里的人大声喝道:“动手——”但见那些前来吊唁之人各自在腰间一探,已纷纷亮出了他们的兵刃。

他们的兵刃除了判官笔、双人夺等一些短兵刃之外,剩下的便是软鞭、链子枪和藤蛇棒等一些软兵刃。

 第三十六章 灵堂之役

第三十六章灵堂之役

守在院子里的人亮出兵刃刚要动手,七公主却猛的将手一挥,重重喝道:“你等先不要动手,有些话,本公主还要与王少侠说上几句。”话音一落,众侍卫各收兵刃,又重新站于原处。

七公主斜转眉梢,笑着一吊眼角,瞧着王佛用力击了一掌,不无激赏的道:“好!王少侠,贺指挥使早就向我提起过你的为人,他说你胸怀仁义,浑身是胆,今儿我这么一看,少侠果然盛名不虚,令人好生佩服。”

王佛不知她的话是何用意,听罢只是冷冷一笑。七公主霍的双手一背,蹙着眉头叹道:“可惜呀!似王少侠这样的不世之才,本是国之栋梁,却不能为朝廷所用。王少侠,说真的,无论是你的人品、武功,还是你的才识和胆识,本公主都对你打心眼里感到敬重。实不相瞒,本公主委实不忍要了你的性命,但要个前题,只要你肯答应我一件事,方才所发生的事,我可以一笔勾销,不予计较。另外,这件事对你只有好处,绝无坏处,不知少侠可有兴趣听我说上一说?”

“公主的意思,在下当然明白。”王佛似乎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事,待她一言出口,当即一抖“挽歌”软剑,直视着她道,“公主是不是想让在下留在驸马府,为公主效力?”

“少侠果然聪明,算是猜对了一点。”七公主微启朱唇笑了一笑,借着惨淡的烛火,脸上的伤痕犹如水纹轻荡,泛起一阵涟漪,“本公主想让你留在驸马府不假,但绝不是替我效力,而是替朝廷效力。只要你愿意,本府的总管之职,自非少侠莫属。如果少侠哪一天觉得乏味了,想换一个职位,我可以与你另谋重任,一品我虽不敢保证,但凡二品官员,便全由少侠挑选。王少侠,你以为如何?”

“五佛不才,多谢公主的好意。”王佛满脸肃然,殊无半点喜悦之色,“可惜公主看错了人,在下此生,只意在江湖,而无庙堂之志。老实说,做贵府的总管也好,当朝廷的二品大员也罢,在下都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那少侠对什么最感兴趣——”七公主背过身子,走到两具棺木近前,指着其中一具道,“王少侠是聪明人,想必你应该知道,本公主说话,一向是说一不二。所以我方才说的话,还望少侠想清楚了再做回答,王少侠,我再问你一遍——驸马府你到底留是不留?”

王佛抬起头硬声一笑,断然答道:“不留!”

“照你这么说,本公主的话岂不是白说了不成?”七公主拂袖一拢,一脸狠意的道,“王佛,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好生失望?你既知本公主是一片好意,却又给一口拒绝了,你让本公主的面子往哪儿搁?”

柳依依冷笑道:“七公主,虽然你贵为皇族,也总不能一手遮天吧!听你的口气,我们如果不答应这件事,你是绝不肯善罢甘休喽?”

“那是自然,本公主说的话,便是父皇也不得不听,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王佛?”七公主倏的一扬右手,两条眉毛紧紧一拧,趾高气扬的道,“王佛,你如果也想尝尝躺在棺材里的滋味,你可以拒绝。我可以告诉你,倘若你真的不识时务,易水寒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贺顶红阴阴笑道:“王佛,七公主爱惜你是个人才,你不要不识抬举。是生是死,何去何从?你可要多掂量掂量哦!”

王佛一振手中长剑,侧过脸看了柳依依一眼,接着转向贺顶红道:“贺指挥使,七公主不知我的为人,想必你应该清楚。我要是不愿意做的事,便是天王老子迫我就范,我也断难从命!七公主,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贺顶红望着灵桌上的蜡烛,目光不住闪动,眼神里写满了妖异。

七公主刚要喝令动手,一直默不作声的小百灵忽然大声说道:“公主,奴婢有话要说。”

七公主恶狠狠的将头一甩,极为暴戾的道:“怎么,莫非你还要替他们求情不成?”

“奴婢不敢。”小百灵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猝然将头向上一仰,鼓足勇气道,“公主,奴婢心里有什么,嘴里便说什么,我……我觉得公主……”

“你觉得本公主如何?”

“我觉得公主不应该强人所难,王少侠既然无意为官,你让他留在府中又有何用?公主,强扭的瓜不甜,你……你就放过……他们吧!”

“贱婢——”话犹未了,七公主已是恼羞成怒,右手一扬,啪的一声,便在她脸上重重掌了一记耳光,怒不可遏的道,“小百灵,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用这种口气教训本公主。”

“公主我……”小百灵吓得抖衣而战,缩做一团。

七公主跟着迈上一步,一指小百灵的鼻子,凶相毕露的道:“小百灵,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右手一伸,一把将小百灵扯至胸前,厉声吩咐道,“贺指挥使,既然王佛不肯应允,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身子一闪,躲到了幔帐后面。

“王佛,这一切可都是你自找的,嘿嘿!老实说,我真替你感到可怜。”贺顶红的脸上掠过一丝嘲笑,“我原以为易水寒傻,想不到你比他还要傻,嘿嘿……这是你逼我动的手,可休怪我心狠手辣,不顾及兄弟情面!”

“我逼你动的手,贺指挥使真会说笑。”王佛轻轻哼了一声,目光中写满了绝望和悲伤,“我已经说过,自你害死易兄之后,你我之间便已情断义绝,再无半点兄弟之谊。贺指挥使,你不必客气,动手吧!”长剑一挺,向着幔帐背后大声喝道,“请里面的人都出来吧——”

剑光一闪,王佛已是一剑刺出。

他这一剑,用的不是剑,却是剑气。

——剑气苍茫。

——剑意凄凉。

而剑光却如他此时的眼神,比一首最寂寞的挽歌还要寂寞上十倍。

剑气所及,摆在灵桌上的几枝素蜡噗的一声,尽数为之寂灭。

——然后才是幔帐。

——发出波的一声。

随着裂帛声响,那面幔帐由上至下,竟整个儿裂了开来。

王佛一回长剑,剑光凄迷,便见幔帐横势一卷,嘶的一声怒啸,登时左右一分,一齐飞了起来。

幔帐后面,居然站着十几个人。

一瞬之间,大厅内鸦雀无声。

奇怪的是,这十几个人却兀自一动不动。

王佛看到他们时,就像是在看着十几个死人。

就在这时,一阵疾风忽地由院子里吹了进来。

王佛轻轻击了一掌,喃喃自语道:“好风!”

他的话刚一出口,那些站在幔帐后面的人各自眉头一皱,前额处尽皆格格一响,身子一晃,便即砰砰声响,俯身扑倒。

贺顶红刚要命令这些人自幔帐后暗中动手,看到这里,也忍不住暗中吸了一口冷气。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些人藏在幔帐后面,只有他、七公主和自己的人知道,王佛却为何会看得出来?

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王佛一出手,只一招便要了这些人的性命?而且用的不是剑,只是剑气。

——剑气尚且如此,足见王佛的内力之深,已超出了他的想像。

所以他除了倒吸一口凉气,心里面还微微沉了一沉。

“以气御剑,以气杀人,好内力——”碰上了这样的高手,贺顶红虽然心头暗沉,也不得不心悦诚服的点了一下头,由衷发出一声赞叹,“老实说,这些人虽俱非大内一等侍卫,武功都还说得过去。想不到你一出手,便将他们全都杀了,换做是我,却做不到。”

王佛微斜二目,瞧着他道:“贺指挥使过谦了,要说杀人,便是十个王佛也抵不住贺大人的一根手指。贺大人,你认为呢?”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贺顶红充满置疑的望着王佛,一字一顿,讶然问道,“只是我有个疑问,你怎知这幔帐后面还藏着人?莫非——你早就发现了他们?”

“错。”王佛一指胸口,静静的道,“实事上,我并不曾发现他们,在下用的不是眼,而是心。”

“心?”

“对,因为我是用心感受到了他们身上的杀气。”

“杀气?”贺顶红依然有些不解,“难道你刚进灵堂,便感受到了他们身上的杀气?”

“当然不是。”王佛用剑尖一指跪过的地方,“我是在为易兄泼酒祭奠时才感受到的。说到底,其实是因为贺指挥使忽略了一点。”

“哪一点?”

“你忽略了他们的耐性。”王佛突然低下头去,右手持剑在脚下左一圈,右一转,如执笔疾书,写着一个个大小不等,行楷各异的字,“一个人没了耐性,自然便沉不住气,那样一来,一个人暴露出的杀气反而成了一种破绽。”

贺顶红笑了笑:“所以你现在很沉得住气。”

“是,我一直就很沉得住气,首先:我经常在练习写字。不管我练的是不是书法,毕竟它让我的心能够时时得到平静。也正因为心静,所以我才不会为名利所动,不因繁华而迷失了自己的心智。”王佛一边静静的说,一边静静而专注的写着自己的字,“另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是因为我已在心里向易兄和如玉嫂子暗中发过誓,无论今天结局怎样,我都要替他们讨还一个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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