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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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关东-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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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大概已追踪她好一段时间了,但始终不为她察觉,其原因是:

她以为她经过的是一根柱子。

结果那不是柱子,而是一个人。

她也以为她躲在空鼎的后面。

原来那不是鼎,而是一个人。

她还以为前面是一座假山。

当然那不是山,却仍是这个人。

这个人,不是谁,正是近日在”一言堂”里逐渐坐大,已位居要津的“山鬼”袭邪!

遇上了这个人她没办法。

——不但没办法招架,简直是没办法做人了。

因为这个人不但在三几招间点倒了她,还三两下便剥掉了她的衣服,三儿个起落便把她持到”深水窖”那地窖去,二活不说已找了个幽暗的高处,就在那儿,他扒下了他自己的裤子(甚至不脱衣衫),便用另一种”枪”刺进了她的下体,当她感觉到“耻辱”和“疼痛”

同时发生之际,袭邪的一切动作,才又缓慢了起来,甚至可以说是优雅了起来,绝对看得出他是,在尽情享受每一分、每一刻、每一下子的抽送,而且是正在尽情捏弄摇红那冰清玉洁美丽如凝脂的胴体。

他是在黑暗里看着她干的,干时眼神灼灼、目力炯炯。

对这件事,摇红只有感觉到耻辱和痛苦。

在这一刻,摇红也只有耻辱,以及痛苦。

但这还不算耻辱。

也仍不是真正的痛苦。

天大的痛苦是:

他干她的地方,是在那深入地底的龌龊幽暗之地,那地方不但潮温,而且腐臭,摇红一面给袭邪享受他的强暴,她不能动弹但只能抽搐的肢体,还常给一些类似蚯蚓或蛆虫之类的“事物”爬过,只一“条”甚至攒入她的左耳孔里,就像另一只粗而韧的阳具要在她耳朵晨身精方才甘休一般。

这还不打紧,在袭邪忍不住要浓重呼息之际,地答底层的几盏青绿色的火把忽然点亮:

照亮的不是牛头马面、阎王鬼判,而是她所熟悉的人——

爹和娘。

摇红张口欲呼。

但叫不出。

袭邪不仅封了她的穴道,也点了她的哑穴。

可是他仍看得见,听得到。

心里也明白。

下面的,的确是她的爹和娘,还有七八只“七零八落,破破烂烂,人不像人,鬼不似鬼”的”人形荡克”。

那不是森罗殿,也不是幽冥府。

她爹爹仍活着。

都比阎王还凶,比判官还悍,她所看到的,比十八层地狱拔舌剖心上刀山下油锅还怵目惊心。

她真希望见到的不是真的——那怕真的处身于阎王殿、鬼府地狱里,都比真实的好。

因为她看见她爹爹山君的同时,也见到了她的娘:

公孙小娘。

——她死了。

公孙小娘死了。

死得赤条条地,给人割而食之。她白嫩嫩的肉,给人节节、一块块的拗下来,斩下来,鲜血淋滴的噬啃着,嚼食的人还发出喀呲喀哧的刺耳声响。亲自把她逐件砍开剁碎、分予一众“人形荡克”啖食的人,便是她的爹爹孙疆。孙山君自己也吃得怠兴风发,恶形恶相,大快朵颐,了无忌惮。

对摇红而言,这一刻,触目都是鲜血的血,心中却修痛无比——那好比是一场水生的酷刑,劫劫不休,绵绵不绝,对她和她母亲而言,皆如是,抉如斯:

这是地狱?

不,人间?

——只有人间才会发生这种比地狱更残酷的情境。

这是人间。

不,地狱。

——如果人间也发生这么可怖的事,又何异于身在地狱?

摇红想叫。

嘶叫。

可是她叫不出。

她想嘶嚎是为了她自己目前所受到的屈辱,也是为了要呐喊出她看见母亲所遭受的梦魇。

但一切都徒然无功。从此她恨绝了武功,尤其是点穴手法。就是因为有武功,才有点穴制脉手法,才令她饱受侮辱。惨遭蹂躏,而且不能动弹,无法呼叫,甚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不知是谁,发明了武功,又练成了武艺,还创造了封穴这回事,使她落此下场。就在这样一个幽暗、阴沉、潮温、到心的角落里,她给人强暴了,还在这幽昏的火光中,同时看到她那给剥光衣服的母亲,竟给她那疯狂的父亲大肆切割肢解,与一群禽兽不如的妖物,分而啖之,而她只能情急,却完全不能做任何事去阻止、去抗议、去杀死敌人、仇家或自己!

那如同一个极刑,而且还是是生生的水劫。

当袭邪一阵抽搐,他在极享受时,喉头里发出一种极奇特的僵鸣,终于他静止下来,再抽离了她的身子,穿上了裤子后,令她更惊讶的是:对方并没有畏罪遁走,而是施然的走下去,会合了她的父亲。

那个邪里邪气的人,在她父亲耳畔,说了几句话。

然后,山君就突然抬头。

举目。

目光如电。

像鹰。

像枭。

但不像人。

就在那一刹间,她就已经觉得:她父亲跟那些“人形荡克”已没有什么分别。

也许,唯一的分别是:那些“人形荡克”是受命于他,而他而听命于汲灭人性、疯狂、乖逆伦常的意旨。

那到底是谁的旨意?

第四章吃花的少女

一、求死不能

“飘红手记”分上中下三篇。上篇“晓红”,写的多是摇红女儿家的心事,一并勾勒出他的爱恋和家世。中篇是“惨红”,局面急转直下,摇红堕入了扑朔迷离永劫不复的惨境。

第三篇是“怒红”。“怒红”是记述悲剧发生之后的情形。三篇中,以“晓红”最轻松、愉快。“惨红”写的最长,“怒红”却是最短,只三数页,以未了几页,却突然中断,不知是因遭逢意外而下写了,还是心情太过悲痛写不下去了,或是已经写了,但却让人给撕去了……

她没有死。

起初,她不死,是因为她要活着,等她所想念的人出现、口来、替她恨仇。

这些人是:公孙扬眉、公孙小娘、公孙自食、孙巨阳、公孙邀红……她甚至梦想过或有一天当年主持“神枪会”的老族长长孙飞虹会回来替她平反复仇。

等待是漫长的。

忍耐会不会像那肥皂的泡,渐渐涨大,飞得愈高,到头来还是得要爆炸和幻灭——而它缤纷斑烂的色彩只是它的愤怒?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花开开就要谢了。

而她的等待永无结果。

她等的人都没有出现。

都没来。

她的人还活着,心却死了。

她等得园里的花儿也谢了——所以她在等待另一个目标:

另一个奇迹。

她要逃走。

她一直给看守着,无法逃走。

所以她要等一个机会。

他终于逮着了一个时机。

虽然她从未想到:

——这,竟会是她的机会!

固然她也意料不到:

——它,居然有一天成为她的“希望”。

机会来的时候,常会以各种面目出现。正如“贵人”一样,有时候,”他”打扮成一个严师,或是一个诤友,甚至是一个恶棍,或是一群不速之客,但到头来,他们的出现,他们的话,或是他们所作所为,对你而言。还是有利的,在某个程度上,他们就是你的“贵人”。

“机会”也一样:有时,它出现的时候,是一个”危机”,有时候,是一个考验,有的时候,甚至是一个“劫”。

——但没有“危机”,哪有转机?去掉危险,那就是时机:机会,往往躲在危境的后面。

那次孙疆来的时候,所带来的消息,也是一样。

他斥喝逐走了小红。

然后摇红又得面对孙疆的蹂躏。

可是,这一次的情况,分明很有点不一样。

“山君”依旧如狠似虎像猛兽,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爱女人——对他而言,女人,只是他泄欲的工具。

他的性情暴躁,动作暴烈,连孽根子也惊人的粗大和粗暴,女人承受他的凶残暴行,简直是求死欲死却死不得死不成的痛苦万端、羞愤无比。

但这一次,山君却雷大雨小、有头威无尾阵。

看得出来,他是更躁烈了,毛躁得简直像热闹里炒焦了且加了辣的豆子,但又无处可泄,火上了头,还加了油,又不能烧起来,到头来却是不举收场,垂头丧气。

——他一定有事。

果然,在事后,孙疆很泄气的问了一句:

“你到底要不要嫁给蔡折?”

这问题使摇红一怔:嫁给蔡京的儿子?她以为这事永不会重提。

——山君对她做了这种事,怎会让她嫁出去?何况,对方还是当朝宰相的儿子?

她沉住了气,间:“我现在还嫁得出去吗?”

“呸!”孙疆恨恨的咋了一口:“那龟儿子见过你一面之后。就一直忘不了。王八羔子!我要是一口拒绝,他们就要我即时交出‘人形荡克,的制造秘方来……。”

摇红灵机一动:“可是,人形荡克还没成功?”

山君更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液:“就算成功了,这是我的心血,我们也不拱手予他!”

摇红附和地道:“这个当然一那只有把我先献给他儿子了!”

孙疆恼火极了:“去他奶奶的熊!要是我不,他们就说我故意推搪,说不定,就会派人来刨我的根,掘我的底儿!”

摇红故意道:“可是,以爹和‘神枪会”的实力,大可与他相持,至少,在东北武林,教他们入不得雷池半步呀!”

山君一发劲儿的摇首:“那可不行。蔡元长父子,权倾满朝,是得罪不得的人。开罪了他,在朝在野,教没个立足处。何况,我们神枪会一旦制造人形荡克成功,还要称霸武林,号今天下,在朝廷若无蔡氏通关,只伯还是成不了大事!为这件事而先让姓蔡的那一伙人顾忌,太不智了。”

“太不智了!去他妈的!”他又怒骂了一句,骂一句,他就用力在他筋肉贡布的手背上,一捏,捏下一块肉来,那肉团就往嘴里一丢,剩下的伤口正血肉模糊。

他每掐下一块自己的肉时,就像掐死一只蚂蚁:每咀嚼一块自己的肉时,好像咬死一只虱子。

摇红不觉头皮发炸,却又听她父亲骂吨道:“奶奶的!太不智了!”

摇红心下登时有了主意,“那爹打算怎么办?”

孙疆突然望定她,问:“你说呢?”

这次,他从他的大胆上攥下了特别大快的肉,丢入嘴里去,咬得狠狠的、恨恨的,就像那块肉正向他的臼齿作击反击。

摇红知道这是生死关头,便呢声试探道:“不如拖着他吧。”

山君一口吞下了那块肉:“拖不下去了——蔡折率人已赴山东,指日便到。”

摇红立刻坚决地道:“我才不嫁给他呢——我……舍不得爹。”

说了这句话。摇红直想呕。

可是不能呕。

决不能。

山君又瞪住了她半响,她像要儿她脸上刮出些什么似的,好一会,才咕哝了一句:“他来了,人形荡克还是你,总要有个交待。你著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更不好办了……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我会跟你想想办法——去他娘的蔡折那种小鬼。成不了大器,若不是看他老子的份上,两百个来老子都阉了腌了吃去!”

然后他抚着摇红说:“难得……你一片孝心……别怕,你不像你娘,老子事后,一定有你好处,不亏待你!”

摇红趁机提出:“我有个要求?”

“要求?”山君扫把眉一竖。

“我这儿很闷……”

“闷?”山君用力的盯住了她:“小红不是陪你吗?”

“有机会……如果爹允许的话——”摇红大着胆子道,“我想有时可以在院子里走走。”

“只是院子?”

“嗯。”摇红一点也不犹豫。她知道这时候一旦稍有犹豫,后果就不堪设想,“有时我想种种花。”

“种花种草,这个可以。”山君突然夸张地咳笑了起来,还用手在她乳房上兜了一把,亵笑道:“好吧!”

然后他突又爆出了一句:“操他狼的!太不智了!”又狠狠的刮下一块臂肌丢入血盆大口里去。

于是;摇红就给允可能在“院子里走走,。

“绯红轩”里,当然布下看守她的人。

这些人,有时候是袭邪或是他的部下。

有时候是孙子灰和他的亲信。

有的则是“山君”身边的干部,倒如孙尖、孙酸、孙刻、孙薄。

偶然,有时,都是“人形荡克”:

——那只妖怪。

人称“山枭”的铁锈。

只有摇红心里知道。

“那的确是只“怪物”:一只会流泪的怪物!

那次,摇红跟山君谈过话后,山君认为她“听话”,甚至以为他已改变了态度——但对她而言,是十分恶心的一件事。

那场“对话”之后,她便可以到花圃里走走。她这时想吐,却吐不出。她只有吃花。择大的、艳的、红的、开得最盛的花,一口日的咬,一口口的吃,一口口的吞下肚里去,这才一时勉强镇住呕吐的感觉。

这之后,她养成了一个习惯:

吃花。

二、求死不能便求生

跟孙山君那一次对话之后,摇红分外感觉到两件事:

一,自由了些。——山君同意让她“到处走走”,看守他的人,也时有调换。要是袭邪那一班高手:“孙家大口组”(孙咬、孙啮、孙啖、孙啃、孙嚼等人)来监视她,她便寸步难行。奢是孙子灰“孙门在食组”那一班人(孙味、孙咸、孙甜、孙苦、孙辣、孙淡等高手)。那还较为“轻松”一些。至于那“人形荡克”铁锈,也有一组“妖怪”(看来都比这“山枭”的资质更钝、更不似人,但“外形”却好看些、端正些、更“像人”一些了)由他调度——只有在这一班“人”的值守之时,摇红才算好过一点。

二,危机更甚。——甚至,那是杀机。摇红有一个直觉:蔡折快要来了,山君为了不想“东窗事发”,极可能要杀她灭口。幸好,那一次,她应付得法。

但危机并没有过去。

危机更近了。

且转为杀机。

也许,孙疆是见她听话,才没有即下手杀她。让她多些自由,可以走动,不二定是好事,或许,山君还有一线良知,未曾尽丧。让她在死前好过一些。不过,蔡折迟早将至。一旦来了,她就要面对这个出了名无行的纨绔子弟,也要面对这件丑事:就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会守口如瓶,山君为咐要相信自己,给她这么一个机会?蔡折要是知道,必会惊动蔡京,蔡元长权倾朝野,他再贪婪淫糜,翻云覆雨,罔顾道德,秽妄自恣,但一旦是他儿子遇上了这种败坏伦常的事,他追究起来,“神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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