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松源的脸色骤然变的阴沉,右手掐紧了那二首领的脖子,锋利的指甲刺进其皮肉之中,鲜血缕缕渗出,那二首领不由轻哼一声,眉头皱起。
然而那面色阴柔的青年却是不为所动,看了一眼被木松源挟持的二首领,沉吟片刻后说道:“你放了我家二首领,我留下这小丫头的命,否则,我叫你们给我家二首领陪葬!”说罢,一招手,一群弓箭手从山林中涌出,包围了车队了,锋利的狼牙箭簇对准了木松源和商队中还活着的人。
木松源倒是不惧弓箭,潮生诀的护体罡气可以挡下,拼着受伤,他倒是可以杀光这群人,只是现在小渔在那人手里,他却有些投鼠忌器,当下目光扫视着四周,而后看向那骑马的青年,冷声道:“你想怎样?!”
“哈哈!”
青年哈哈大笑,而后看着他,说道:“我看你功夫不错,你若自愿加入我们,我可以放这支商队离开!怎么样?这个交易很划算了!你们一大一小两个人换这十几条人命,倒也值当了!”
闻听他的话,木松源不由一愣,这是要拉自己入伙当土匪啊!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但看看被他提在手中的小渔脸色涨红,气息微弱,当下便不敢再犹豫,只是道:“好!我入伙,不过你得先放他们离开!”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青年大呼一声好,旋即一招手,喝道:“放人!”
顿时,那包围着众人的弓箭手们让开了一条路,商队领头的中年一见,连忙招呼众人离去,而他自己却是看着木松源,急道:“恩公!您真要跟他们去啊!”
木松源回头看了那人一眼,苦笑道:“我妹妹在他们手里,我不得不跟他们走!你快走吧!迟则生变!”
“这……”
那中年人似乎也是知恩图报之人,眼见木松源为了救自己等人,竟要被迫加入这群山贼,不由急的直跺脚。
木松源笑着说道:“你不必为我担心!你若安全到了大理,记的替我去镇南王府传一句话,就说我木松源回来了!”
说罢,便即摆手催促那人快快离去,中年人犹豫片刻,而后恭敬的抱拳行礼,道:“恩公多保重!我一定将恩公交托的事情办的妥妥当当!”旋即便转身离去,追向自己的商队。
木松源唯恐这些山贼说话不算话,故此并没有在那人离开之后立刻放了二首领,只是看着马上的青年,冷声道:“快将我妹妹放了!”
那青年嘿嘿一笑,旋即收了匕首,手臂一用力,小渔便落进他怀中,而后那青年又摸出一个药丸塞进小渔嘴里。
木松源一见,登时吼道:“你给我妹妹吃了什么?”
“别担心!”
那青年阴鹜的一笑,摆手道:“没什么,只是一些预防手段,你武功太好,连我家二当家都不是你的对手,我总得防着你点,若是就这样带你回山寨,我怕我们都不用活了!刚刚给这小丫头服下的是尸虫丹,你若乖乖听话,我保她长命百岁,你若敢有异动,就等着你妹妹化为一滩脓血吧!”
顿了顿,又道:“好了,现在那些人应该已经走远了,你可以放开我家二首领了,这样,我也可以放了你妹妹。”
木松源恨恨的瞪了那青年一眼,旋即松开了手掌,一把接住被其抛过来的小渔,伸手在其背后推拿几下,小丫头咳嗽几声,而后苏醒了过来。
因为被长时间倒着,小丫头有些虚弱,轻喊一声,“松源哥哥…。”旋即便又再度昏睡过去。
正此时,那青年走了过来,翻身下马,伸手一引,道:“请吧!木少侠!”
木松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旋即抱着小渔跟着队伍向前走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 擂台比武
木松源抱着小渔走在队伍中间,跟着这群山贼在山林中穿行,二当家领先他几步,走在他前面,背上背着那青石碑。
看着他步履稳健,木松源心头隐跳,暗道,这青年力气惊人,挨了自己以五成内力打出的一爪,竟然浑然无事,着实有些骇人,此次去了山寨,一定得提防着点此人。
行了不多时,一行人穿出树林,来到了一条小河前,河对岸是一座寨子,几座高楼耸立其中,四周是用木头搭起来的围墙和高塔,高塔上还站着哨兵,一见他们出现在对岸,其中一名哨兵用竹哨吹出一声尖利的啸音。
吱呀呀,寨门打开,吊桥放了下来,与对岸那延伸到河中一半的木桥连接在一起。
二当家也不多话,率先迈步走上木桥,向着对岸走去,转眼便走进了山寨。
木松源也随着众人进了山寨,但见寨中涌出一大群汉子,各个身穿简陋的兽皮甲胄,一幅山贼打扮。
面色阴柔的青年看了一眼木松源,哼道:“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去禀报大当家的!”
说罢,转身向着山寨最中央的高楼走去。
木松源站在原地等着,目光扫视着四周的众人,察觉到这些人气息都不弱,甚至还有几个内家高手隐藏其中,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这一群人看似是些草莽匹夫,实则其中卧虎藏龙!
他不明白,凭着他们的身手,在哪里混不到一口饭吃,却不知究竟为何会在此落草为寇,干起了杀人越货的勾当!
正当他疑惑不解时,先前那青年却又回转了,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人,一个是那二当家的,不过已经换了一身衣衫,脖子上的伤口也处理过了,在其身边,还走着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面如冠玉,眸如点漆,鼻梁挺拔如刀削斧凿出来一般,薄嘴唇,两撇小胡子修饰的极为利落,走到近前,上下打量着木松源,拱手道:“在下段鸿畴,未曾请教少侠名号。”
“木松源。”
木松源淡声说道。
段鸿畴微微点头,低声嘀咕道:“人长的英俊,气度也不凡,名字也取的这般雅致,只是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厉害么?”说话间他又看向那青年,道:“这木少侠真有你说的那般厉害?”
那青年闻言咧嘴一笑,“嘿嘿,大当家的,您了解我,我千面狐狸从不说假话!您若不信,当可亲手试他一试!”
段鸿畴的眸中掠过一抹异色,玩味的看了一眼木松源,而后看向身旁的二当家的,笑道:“你觉的呢?”
二当家似乎不喜说话,闻言抬眼看了木松源一眼,而后垂下眼皮,闷声道:“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哦?”
段鸿畴一惊,旋即哈哈大笑,“好哇!我们的常胜将军也有输的时候!”说罢,看着木松源道:“小兄弟,你打败了我家二当家的,又加入了我们山寨,按理应该让你坐这二头领的位子!只是你初来乍到,我若捧你上位,怕众家兄弟不服,不如这样,你我二人切磋一番,若是胜了,从今以后你就是咱山寨的二头领!你觉得如何!”
木松源闻言冷笑,不屑道:“我对那什么二首领的位子不感兴趣,我只想拿到尸虫丹的解药。”
“尸虫丹?”
段鸿畴闻言一惊,而后看向千面狐狸,面色逐渐沉了下来,冷声道:“老六,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允许你再用尸虫丹,为何你屡教不改!”
眼见段鸿畴发火,那千面狐狸变了脸色,讪讪道:“这姓木的太厉害,我只有擒了她妹妹,才制住他…。。”
段鸿畴瞪了他一眼,旋即冲木松源一抱拳,苦笑道:“小兄弟,实在对不住,这尸虫丹没有解药…。”
“什么!!”
木松源登时大怒,护体罡气勃发,涛声阵阵犹若惊雷炸响,提一口真气,便欲动手,先杀了那千面狐狸!
段鸿畴见状变了脸色,急急道:“小兄弟莫急,这尸虫丹虽然没有解药,却有暂时克制之法,只要按时服药,即可让体内尸虫处于休眠状态,不会对你妹妹造成任何伤害!”
闻言,木松源蹙眉沉思一瞬,而后伸手道:“把药拿来!”
段鸿畴看了一眼千面狐狸,那厮忙不迭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葫芦,颤巍巍递了过来。
木松源劈手夺过,塞进怀中,而后眼神森寒的看着千面狐狸,咬牙切齿道:“我要和你打一场!胜者生,败者死!”
“啊!!”
千面狐狸吓了一跳,想起先前木松源在林中的恐怖表现,不由的双腿发软,几欲逃走。
段鸿畴看出木松源动了杀念,连忙上前打圆场,陪着笑脸道:“木少侠莫发怒,此尸虫丹乃是我义兄配置出来的,只有他能彻底根除,只是他最近不在山寨,不如木少侠先在这里盘桓一段时日,待得我义兄回来,我会让他除去令妹体内的尸虫,你看如何?”
“你没有骗我?”
木松源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段鸿畴,段鸿畴连连点头,“我若欺瞒与你,定叫我五雷轰顶而死!”
“好!我权且信你!便在此逗留几日!”
木松源点头,旋即眯着眼看着站在大当家身后的千面狐狸,寒声道:“不过,他必须死!要么现在上台让我打死,否则从今以后他就不要睡觉,不要打盹,不然,我一定拧下他的脑袋!”
闻言,段鸿畴苦笑连连,原本以为千面狐狸引来个高人,却没成想引来个煞星,沉默片刻后拱手道:“木少侠,千面狐狸乃我义弟,我不能眼看着他死在你手里,不如这般,我与你打一场,你若赢了,他便由你处置,但若我侥幸赢了,那此事就此翻篇,待我义兄回来,我叫他除去令妹体内的尸虫,届时你二人是走是留,我绝不阻拦!”
见这段鸿畴如此仁义,木松源便即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段鸿畴松了一口气,伸手一引,道:“木少侠,请!”当先向着不远处的一个木台走去。
木松源也不迟疑,抱着小渔跟了上去,来到台边后,木松源环顾四周,看到一张椅子,便即上前,将小渔放在椅子上,而后跃上擂台。
段鸿畴也跃上木台,冲木松源一抱拳,道:“木少侠,比武之前,我们有言在先,既然木少侠来到段某的山寨,那便是客人,今日这场比武,我们只是切磋,无需以命相搏,点到即止!如何?”
“好。”
木松源点头,旋即拉开架势,体内潮生诀急转,浑厚内力犹如潮水般在经脉中奔腾,体内传出阵阵涛声。
段鸿畴闻声变色,心道这木松源果真有过人之处,当下便收起了轻视之心!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阳指
二人对峙,气机锁定对方,木松源一瞬不瞬的看着段鸿畴,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这是很久以来,他是第一次对除过义父之外的人产生这种感觉。
不可大意!
心中暗道一声,木松源出手了,如猎豹扑出,左手并指如剑点向段鸿畴左肩,右手缩在腹间呈龙爪状。
噗!
狂暴的指力破空而来,段鸿畴瞳孔微缩,眸中一抹惊异之色一掠而过,而后抬手点出一指,嘭!一声,木松源的那道指力被尽数破去。
下一刻,木松源挟裹着风声而至,一只紫红色的手掌迎面抓来,段鸿畴轻喝一声,向后暴退,双手齐动,一指接一指向前点出。
啪!
指掌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犹如翠竹折断一般,台下的人看不出段鸿畴指法的威力,木松源却是深有感触,每每指掌相碰,那暴涌而来的霸道指力总令得他手臂震颤不已,心中惊讶,却是一瞬间猜到了这门指法的来历,此人姓段,又使出这般精妙的指法,应该南诏皇室段氏遗族!
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木松源不由暗自兴奋起来,一爪击溃段鸿畴打出的指力,借力向后退了几步,淡声道:“段先生,久慕一阳指威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子现有一路指法,还请段先生指教!”
段鸿畴并不追击,毕竟擂台比武,他先前就说了只是切磋,又闻木松源言道请他指教,不由惊了一瞬,心中暗道这木松源不知是何来头,仅仅交手不过十余招,便已然看出了自己的门路,不过他心中虽疑惑,却还知道自己现在身处擂台,若是败给对方,那千面狐狸可就死定了。
闻言,段鸿畴淡然一笑,道:“木少侠好眼力!好,那我就倚老卖了!”说罢运起一阳指向木松源攻去。
木松源轻喝一声,双手齐动,体内潮生诀急转,分化冰火内力,单使裂碑指与段鸿畴对攻。
一时间,台上指力纵横,波及到木台四周的围栏,令得那碗口粗细的木头一段段崩碎,不屑纷飞,骇的台下的人连忙向后退去。
千面狐狸面色焦急的看着台上缠斗中的二人,看向站在自己身侧不远处的一个白面书生,轻声道:“三哥,大哥能答应这小子吗?”
那白面书生正自专心的看着台上的二人,闻声撇嘴道:“大哥自是能胜,只是不会赢得太轻松!这木松源的指法霸道异常!实不输于大哥的一阳指!”
他倒是颇有自信,毕竟段鸿畴浸淫一阳指已有数十年,将此门奇功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加之多年勤勉不缀,内力也远在他们这一众人之上,想来木松源就是自打娘胎中一出来就练功,内力也远远及不上段鸿畴,此战虽然二人所使武功旗鼓相当,但时间一久,内力差的一方自然必输无疑!
千面狐狸听那白面书生这般说,不由长长输了一口气,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然而他们都忽略了一个事情,木松源在火魔岛三年,每日都在天火姥姥的监督下在海潮中练功,那三年苦修比的上寻常人二十年,是以,他的内力浑厚无匹,即便弱也若不了段鸿畴多少,而且加之他的内力冰火随心,交战不过片刻,已经隐占上风。台下的人虽然看不出来也感受不到,台上的段鸿畴却是亲身体会,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心中叫苦不迭,自己怎么对上这么一个不能以常理论之的对手!
心有分神,段鸿畴招式略有迟滞,木松源看在眼中,忽然低喝一声,“一指破颅!”抬手奋力点出一指,段鸿畴不及抵挡,当下慌忙使了铁板桥,身体向后倒去,堪堪避过木松源的指力,嗤!霸道冰冷的指力擦着他的鬓角而过,在其鬓角发丝上留下一缕霜花,噗的一声打在擂台边的围栏上,登时那成人拳头粗细的围栏嘭一声炸碎,霜花伴随着木屑纷飞。
台下众人大骇,台上段鸿畴直起身来,脸色难看异常,自从练成一阳指,他还从未这般狼狈过,而且对手还是被一个后辈,不由有些羞愧难当,便想认输,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若是认输,那老六千面狐狸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当下心中恼恨,恨恨的瞪了一眼台下的千面狐狸,强提一口真气,向着木松源冲了上去,两人拳来脚往,再次斗在了一起。
台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台下千面狐狸一颗心七上八下,眼见木松源招招凌厉,出手便是雷霆之招,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