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全在掌握之中,“信阳夷王”刘揭踌躇满志,哈哈狂笑,鄙夷道:
“跳梁小丑,酒囊饭袋,哪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话毕,突见小帐内紫芒大炽,戚夫人嗔道:
“刘揭!你搞什么鬼玩意?居心何在!”
刘揭又是一阵仰天大笑,冷道:
“老妖婆!我已受够你,刘胜说得不错,老夫一统江山,岂容得你这个邪魔外道?我要亲手宰了你,出一口几十年的鸟气!”
戚夫人轻哼一声,淡然说道:
“刘揭!你恭顺侍我如母已数十年,原来只是利用,现在自认羽翼丰满了就过河拆桥,不觉太阴毒了吗?跟你合作的刘胜那小夥子哪能坐得安,睡得稳?”
“哼!老妖婆!用不著你费心思挑拨离间,我们毕竟有血缘关系,那容得你这个外人置喙?只不过我们合作的条件要改一改了!”
“你……哼!就凭你,奈何得了我吗?”
蓦地小帐紫光升腾,紫雾浪滚。
然而,紫光升不及丈五,紫浪翻不出道门弟子围界。
一番挣扎,始终未能越雷池—分。
片刻,紫光渐息,紫雾渐散,轰然一响,小帐碎裂片片,撒落—地。
戚夫人及爱徒披头散发,颓然坐于地面,一手颤抖著指向刘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刘揭见状,又是一阵狂笑,讥道:
“老妖婆!道门仙法果真了得,你受死吧!哈哈哈……”
笑声未了,已拔出剑来,往阵中冲去。
哪知“铛!”地一声,宝剑一伸进围界,立即断成两截,震得虎口裂出血丝,差点握剑不住。
刘揭大骇,手握断剑急退三步,为费长房扶住。
“王爷……”
刘揭急忙摆手,口说“不要紧!”却已吓出一身冷汗。
费长房缓缓拔出背後桃木剑,目视刘揭,轻声道:
“王爷!用桃木剑方可收服魔法。”
刘揭余悸犹存,哪敢再试,喝道:
“费先生!替我杀了那妖婆!”
费长房恭声应是,立即舞起桃木剑,微闭双目,念念有辞,睁开眼睛,肃然道:
“请王爷以‘道门至尊令’加持,催符,始能生效。”
刘揭哪懂什么加持,不由得左手一伸,将令牌递给费长房。
费长房左手举剑,右手握著“道门至尊令”牌,虚争中画了一道灵符,接著往剑身一点,朗声道:
“云从龙,风从虎,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接著大暍一声:
“请王爷注意看了!”
费长房换过右手持剑,左手“道门至尊令”牌向戚夫人一指。
随著这一指,刘揭自然转向戚夫人。
可是,什么事也没发生,倒是背後传来一声厉喝:
“别动!”
桃木剑已抵住刘揭背心。
刘揭一时愕然,不知所以,待回神已受制于人,惶恐至极,颤声道:
“费……你……你……”
话声未落,已响起一串哈哈笑声,刘揭一名护卫一旋身飘落眼前,一面脱去军装,一面道:
“你,你怎么没死,是吗?”
刘揭睁大眼睛。
“你,你怎么没死?”
这一回答突然惹来一阵畅笑,黄不群和周勃已率徒退至一旁,戚夫人、任天柔、任天娇、刘胜等人二走向前来。
刘揭那百名护卫竟然伫立当场,呆若木鸡,一动也不动,不知何时已被点了穴道,定住了身了。
还回本来面目的李探花顽皮的做了个鬼脸,又惹得众人一笑:
费长房恭敬道:
“采花祖师!徒孙奉上‘道门至尊令’。”
递过令牌,桃木剑一顶,刘揭不由挺了一下胸膛,叹道:
“费长房!你何时背叛我的?”
“王爷!‘黄子’是我师父。”
刘揭又叹了口气,目视任天娇,道:
“娃儿!你竟然骗过我了!”
任天娇嗔怒道:
“刘伯……贼人,没有我相公的人头,你会相信吗?其实不是我骗你,只是你为权力所迷,‘道门至尊令’吸引了你,你不肯信其假罢了,是你自己骗了自己。”
刘揭又叹了口气,看了看戚夫人道:
“我又有什么破绽让你发觉了?”
“你送来吕世成人头的那天晚上我就看穿你了!”
“哦!”
“你不该说‘别哭!别哭……真受下了你!’的不耐言辞,因为你从来不敢对我那么放肆的。”
刘揭长长嘘了口气,忿恨地直望著李探花,呲牙道:
“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与我作对?”
李探花淡然回应道:
“解铃还得系铃人,你心里明白,是你与人作对,不是别人与你作对。不过,我还是得收回我师兄黄石公的三卷天书竹简。”
刘揭惨淡一笑,道:
“哪里来,哪里去,是吗?”
李探花一笑,颔首不语。
刘揭目光移向刘胜,语带讥讽道:
“你的戏演得真好,表情十足,佩服佩服!”
刘胜不以为然道:
“那是你看到我只带二十名卫士,却带了两百名道士,又有‘黄子’老前辈和张勃道长,正中下怀,以为可遂一石二鸟之计。是你爱看,下是我爱演。”
刘揭突然眼睛一亮,急道:
“那刘桓……”
刘胜打断他的话,回道:
“托你的福,圣上龙体安康。”
刘揭自嘲似地一笑,片刻提高声音道:
“不过……”
下文未接,刘胜已然作答:
“你就不必再操心了,御林军二十万兵分数路,已在途中,你放心吧!”
刘揭闻言,突然大笑三声,众人为之一愣?
继而喝道:
“谁要动手?”
众人又是一愣。
只见刘揭猛地向後一顶,费长房不由桃木剑一缩。
就这一刹那,刘揭倏然举起手中断剑,急往脖子抹去。
银月如盘,清辉如洗。
鸿门依旧,物是人非。
戚夫人叹道:
“枭雄末日,落得个身首异处,功名利禄化为尘土,真是人生苦短,世事无常!”
李探花搔搔脸颊,不知如何接口,只是不安的来回踱著。
任天娇有些急躁,抬头望了望,问道:
“探花!还要等多久,月亮已到中天了!”
李探花也望望半空,无奈道:
“小青不会误事的……咦!月又圆了!”
任天娇粉颊一红,偷偷捏了李探花一把,低声道:
“你呀!没时间观念!”
任天柔一听,以为妹妹怪他没约好时间,责备道:
“阿娇!怎能怪探花?”
任天娇咬咬樱唇,道:
“姊!他……以後你就知道。”
这时,东方空中响起阵阵轻雷,蹄声答答。
李探花高兴叫道:
“岳母大人!小青来了!”
青牛落地,黄石公飘然掠下牛背。
“亲家母!黄石有礼,总算不负所托!”
“太好了,感谢黄石老前辈,妾身有礼!”
任天娇、任天柔也向前跪拜,行了个大礼。
“任天娇、任天柔叩见老前辈!”
黄石公目光炯炯,捋髯微笑道:
“快起!快起!呵呵……好模样,是探花的福气!”
“师兄!找到师父了吗?结果怎么样?”
黄石公瞪了他一眼,道:
“急什么!”
转向紫芒闪炽处道:
“戚夫人!师父已经恩准,也交代清楚了,我们边走边谈,免得误了时辰!”
戚夫人激动不已,颤声道:
“黄石老前辈!真的找到了?在哪里?”
“皇宫大内!”
“嗯……难怪找遍天下,无个觅处。”
任天娇如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扯扯李探花衣角,贴耳道:
“湿螃蟹!师父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懂?”
“不告诉你,跟著走就知道了!”
任天柔耳尖,忙问道:
“阿娇,你怎么叫探花‘湿螃蟹’?”
任天娇又是一窘,红著脸,娇嗔道:
“不告诉你……以後你就知道了!”
“阿娇!你今晚到底怎么啦!”
青牛驮著黄石公和李探花,戚夫人的紫芒光环罩著天娇、天柔,往长安方向腾去。
长安城,汉宫巍峨楼阁已在眼前,青牛驻足。
黄石公说道:
“戚夫人小心了!‘天运烈阳八龙阵’遇上阴煞即自然启动,阳罡烈焰焚身,即刻神形俱灭!”
“多谢前辈提醒,妾身想试一下!”
李探花看不出凶险,问道:
“师兄!此阵是先天之阵,天书内并无记载,到底有何特别,又如何布阵?”
“未央宫建筑依八卦排列,你看,每个方位都建有假山,山顶有座四脚龙柱小凉亭,假山状似龙头,凉亭有如龙珠,等会儿你就知道变化,下去吧!”
青牛俯冲而下,紫芒圆罩紧随。
瞬间,“乾”位凉亭灵动,顶上装饰的那颗晶莹火龙珠内陡地窜出一道眩目红芒,急射戚夫人的紫芒圆罩。
“轰!”地一声巨响,红、紫火花交进,绚丽璀璨,各弹出二丈。
“哎哟!”紫芒光罩内传出天娇、天柔惊叫声。
烈焰火龙珠一分为四,散向四方,余焰滚滚。紫芒光罩则转为暗淡,似是吃了暗亏。
一转瞬,滚滚余焰幻化四条赤焰小龙,嘴内喷出熊熊烈火,张牙舞爪,分占四方,围著紫芒光罩,虎视眈眈。
戚夫人奋起,正欲再战,突然“乾”位龙头假山爆响,闯出一条庞然火龙。烈焰环身,舞爪翻腾,迅即盘旋外围,首尾相连,护著四条赤焰小龙,焰光直冲霄汉。
圈中紫芒圆罩相形之下有如摇烛。
黄石公忙道:
“戚夫人!试著玩玩就算了,别认真!”
李探花却是著急,连忙取出“金蝉银翼”灯笼。红光乍现,就要念动真言,被黄石公一手制止,厉道:
“浑小子!你想干什么?”
“收入岳母大人的紫芒光罩保护啊!”
“啪!”地一声,黄石公重重甩了李探花後脑一巴掌,怒道:
“胡来!灯笼内正气浩然,戚夫人的元神紫芒一触,立时神形俱灭,真是大笨蛋一个,谋杀丈母娘啊?”
李探花抚著後脑勺,委屈道:
“师兄!这算是无心之过!好在您提醒,要不然真要铸成大错了。”
“师父早有训诲,‘小心天下去得,卤莽寸步难行’,忘啦!”
烈焰母火龙一见李探花手中宝灯,龙眼流转,刹时露出恐慌神色,龙身蠕动不安,四条赤焰小龙似有灵犀,蜷曲著身体,偎向母亲。
黄石公急向凉亭顶上那颗火龙珠点出一指,“锵!”地一声,火龙珠骤然旋转起来,愈旋愈快,红光闪闪,嗡嗡作响。
赤焰火龙母子听见召唤,瞬间融合凝聚成一道艳丽赤芒,“飕!”地一声,钻进火龙珠内。
李探花自作聪明,如法炮制,连点了其他七座假山小凉亭上装饰的精雕火龙珠。
一时阴煞复炽,紫芒光罩再度亮起,熠熠生辉。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霹雳:
“何方大胆妖孽!破了‘天运烈阳八龙阵’。”
余音未歇,“火德神君”跨著骏伟神马,挺著方天画戟,率领数百天兵神将,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现身眼前。
黄石公立即趋牛向前,笑咪咪抚髯说道:
“神君老友,久别无恙,迩来可好!”
“火德神君”一愣,抱戟于胸道:
“黄老!仙驾到此,所为何事?那阴煞紫芒是谁?怎会跟您一道?”
“她不是外人,是前朝的戚夫人,际遇凄惨,你是知道的。”
火德神君讶然道:
“喔!是‘坐瓮人球’的戚夫人?倒是没想著,但职责在身,公事公办,皇宫大内不容阴煞魂魄进入。”
黄石公从怀内取出一片玉牒,递给火德神君。
“黄老!有玉帝玉碟为凭,请进去吧!”
黄石公微笑道:
“神君老友!给你介绍个故人。”
火德神君讶然:
“是谁呀?”
黄石公洋洋得意,拍拍李探花肩膀,笑道:
“这个小夥子你还认得吗?”
火德神君仔细望著李探花,讶道:
“什么!是他吗?就是姜太公老婆‘扫把星’及‘福神’阳城的乾儿子!十多年前那个闹得天宫鸡飞狗跳的‘倒楣鬼’!”
黄石公尴尬一笑道:
“神君老友好记性!正是当今圣上封‘浪荡孽神’的李探花!”
“什么!‘浪荡孽神’就是李娃儿?……倒是名副其实!”
“神君老友!我这个小师弟以後请多照拂。”
火德神君一脸尴尬,摇头苦笑,凝视一会,二话不说,领著天兵神将掉头就走,惹得黄石公哈哈大笑。
李探花习惯性地抬手摩挲一下脸颊,腼腆道:
“师兄!我真的有那么糟吗?”
皇帝寝宫南侧“鼎炉丹房”。
好道的汉文帝刘桓趺坐蒲团,神采奕奕,合目冥想。
鼎炉檀香冉冉袅袅。
“哞!哞”两声,打破了静谧。
刘桓讶然睁眼,离座而起,推门一看,庭院深深,何来牛鸣?
任天娇调皮地从廊後闪出,拉著任天柔趋前拜谒,高兴叫道:
“乾爹!这是姊姊天柔!”
文帝嘴也笑,眼也笑,扶起两女,直道:“好!好!”
李探花也笑著出来道安,介绍了师兄黄石公及青牛,独不见紫芒戚夫人。
刘桓龙心振奋,跪天,跪地,当然也跪拜神仙黄石公。
黄石公扶起刘桓,一行人步进“鼎炉丹房”,坐定,命内侍奉茶,李探花後面站著天娇、天柔。
刘桓一脸肃穆,恭声道:
“黄老神仙仙驾光临,寡人三生有幸,小李神仙常提起您,今日总算有缘拜见!老神仙是前朝开国功臣张良师父,也是‘大汉’的老神仙,希望能入朝供奉,国家幸甚!”
黄石公抚髯微笑道:
“皇上客气!道门有你大力支持,老夫在此谢过。皇上日理万机,还能抽空修行,实在不容易,可见道心坚固,国泰民安,黎民百姓之幸也!”
文帝连称不敢,转问李探花道:
“小李神仙!今晚不是在鸿门捉拿叛贼刘揭吗?”
李探花笑道:
“托皇上鸿福,刘揭叛逆已自刎身亡,免去一场干戈。”
刘桓龙颜大悦,急道:
“好!太好了!刘胜、周亚夫、司马谈班师回朝,朕即论功行赏。”
聊了一会儿,黄石公捋髯,正色道:
“皇上!老夫今日是特来渡化你的!”
刘桓大喜,握住黄石公双手,兴奋说道:
“寡人大幸!望黄老神仙成全!”
黄石公朝西方一揖,肃然说道:
“皇上!老夫奉师父‘老子’之命,带你的魂魄归返太虚境界之‘无极大界天’修炼,洗涤灵识,再列果位,但须先了却一段宿世姻缘。”
刘桓茫然,急问道: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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