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探花一挥袖,暗劲疾出,托起“郎中令”周仁。
但见其神采奕奕,顶门“守护灵”一条小赤龙,龙身盘绕,龙首频点,状似参拜,知其已经开窍认主。
李探花左顾右盼四下无人,便轻声道:
“周仁!别在此多礼,免得外人撞见惹起议论,你应该守密,找寻落人凡间的另外十一位兄弟,依然喊我小李神仙,以弟子自称即可。”
“周仁谨遵法旨!”
李探花拍其肩头微笑道:
“我正要去找晁错,他那小妾剧丽莹很可能也是‘魔灵分身’!吴王世子刘贤猝死怕与她脱不了关系,你身为京畿统领,职责所在,就与我同行吧!”
周仁躬身作揖礼敬道:
“是!请上马车,由弟子亲驾前往探个虚实。”
李探花坐上马车,周仁吆喝一声,直奔“御史大夫”晁错府第。
顿饭时间已达晁府,周仁递上名帖,家仆慌忙通报,片刻晁错盛装来迎。
“周大人亲临,晁府蓬华生辉,快请入内!”
周仁豪迈地哈哈一笑,作揖道:
“晁大人客气!周某来得唐突,事因车内贵人听闻晁大人贤达,特来造访。”
晁错十分讶异,何方人物竟然劳动“郎中令”周仁驾车?
“晁错不敢称贤,哪位贵客值得您亲为驾车?晁错理应听其召唤前往拜见才是!”
周仁转身放下梯架,掀开门帘,李探花面带笑容,缓缓下车,风度翮翩,抱拳作揖道:
“晁大人贤达之名远播,自古所谓忠臣出于孝子之门,在下敬佩!”
晁错一见是李探花,又惊又喜,赶紧趋前恭敬回礼道:
“李神仙大驾光临,实是天眷晁家,如此赞誉晁错愧不敢当,快请大厅奉茶!”
三个人来到客厅分宾主落坐,言谈之中可见晁错对大江南北人情世故非常了解,学识丰富,娴熟律法,不愧当朝青年才彦。
李探花喝了口茶,问道:
“听闻晁大人是河南人氏,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李神仙!在下弱冠即游学四方,对家乡人物所知有限,蒙神仙垂问,但尽所知一定奉告!”
李探花单刀直人,问道:
“晁大人!洛阳‘苍鹰神捕’周达时老前辈是个家喻户晓的江湖人物,谅必不陌生吧?”
周仁愕了一下,周达时老英雄是他的远房长辈,非常熟悉,李探花怎么不问自己?
刚想启齿说明,李探花弹指示意,顿然明白。
“李神仙!周达时老前辈晁错见过几次面,是位刚正不阿,侠义四海的长者,非常照顾家乡晚辈;现已退休,其职位由长孙周继宗接任,号称‘飞鹰铁捕’,据说青出于蓝还胜于蓝。”
“喔!晁大人认识周继宗吗?”
“晁错不认识周继宗,但周老英雄老年又得一明珠,与小妾剧丽莹相识,要知道洛阳周家情况,得问小妾。”
李探花与周仁微笑中互递了一个眼色,有眉目了!
周仁顺口问道:
“晁大人!可否请出剧夫人,周仁想了解周达时老英雄的近况?”
晁错唤来丫鬟,吩咐请出剧夫人。
片刻,珠帘掀处,一位艳光照人的妖娆女子由贴身丫鬟侍候著缓缓行来,裣衽作礼。
晁错介绍了两位贵宾,剧丽莹黛眉微震,双眸阴毒绿芒一闪而逝,哪逃得过李探花及周仁法眼,是正主儿!
晁错把贵客来意说了,剧丽莹答道:
“相公!妾身离开洛阳已有数年,周美玲与小弟剧孟是有来往;我不过数面之缘,并非熟识,对洛阳周家不是很清楚。”
李探花淡淡说道:
“剧夫人不必介意,想不到你还有个弟弟在家乡?”
“禀李神仙!妾身那个劣弟剧孟不学无术,学著游侠儿模样,结交的都是些酒肉朋友,不足挂齿。断了音讯已有数年,也不知现在生死如何,正想念得紧呢!”
李探花一时默然,作势捧起茶杯,掀开杯盖挡著嘴唇,佯装喝茶,传音人密告诉周仁道:
“周仁!支走晁错,我试一试她。”
周仁会意,朝晁错作揖道:
“晁大人!早朝金銮殿上皇上册立刘荣太子一事,周仁有事请教,可否一旁说话!”
话毕,起身走向左侧庭园,欣赏园中盛开的寒悔。
晁错挪步陪伴周仁,指著梅花,说些什么,甚为得意。
李探花沉下睑,传音道:
“剧丽莹!本朝佛法尚未传入,但观察你魔灵,竟然显现八臂观音菩萨相;连菩萨都敢假冒,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说!你是何方妖孽,竟有八爪之多?你蛊惑晁错扰乱朝纲,致封地诸王暗萌二心,难道想制造天下动乱,涂炭苍生?幕後指使的本尊到底是何方魔头?”
李探花单刀直入,倒叫剧丽莹一愕,瞳孔进出绿芒妖光冷然凝视,不甘示弱,举袖掩唇,亦传音道:
“臭小子!来得好快,你毁我‘妖剑皇后’,收得‘妖剑魔尊’,杀我五名‘魔灵分身’这几笔帐还没找你算,竟然胆敢登门入室找碴!我呸!什么‘太岁当道’!老娘活了千年之久,在魔界还怕过谁?你这浑子小有多少道行假扮神仙?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探花冷笑不语,左手中指点沾茶水,运动极阴罡气曲指弹出,细小水珠凝冻坚硬如铁,疾若闪电朝剧丽莹眉心射去。
剧丽莹微微仰头,毫发之差避过电掣而至的冰珠,冰珠急速与空气磨擦,瞬间化为乌有。
“雕虫小技……”
话未说完,突然脸色惨白,睁大双眼,低头一看,一条透明银丝竟然贯入小腹丹田,有如针刺,灼热难当。
剧丽莹霍然离坐,挣脱那条银丝,却从丹田处冒出一缕淡淡青烟。
魔气外泄,受伤不轻,一时站立不稳向前倾去,仿佛离座朝李探花裣衽作礼,传密入音道:
“臭小子使诈!从桌底下暗算哪是英雄好汉所为?这笔帐誓死讨回!”
猛抬头,沉住一口气运起魔功,从玉门逼出一滴绿色黏稠液体,展开如蛛网般贴于丹田受伤处,阻住魔气继续泄流。
李探花脸色一沉道:
“哼!邪魔歪道,打架拚命难道还要跟你打招呼不成?去你的大头鬼,今天是来给你送终的!”
一旁侍候的丫鬟见状,眼中绿芒凶光一闪,人已飘至晁错身边,一手抚住晁错背部“心俞穴”,急道:
“老爷!夫人她病了!”
晁错一起身,剧丽莹已然偎了上来,颦眉蹙额,娇声诉道:
“哎哟!痛死我了!相公!妾身老毛病又犯了,腹部绞痛不止,快扶我到内屋休息!”
晁错满脸胀红,当著宾客面前怎好拥著爱妾人内?正待唤丫鬟搀扶,剧丽莹已整个身子贴上,左手环颈揽住晁错,粉额汗冒如雨,花容失色,有气无力道:
“相公快!妾身受不住了!”
说完,全身就瘫赖在晁错身上,
晁错无奈,歉然道:
“实在失礼的很,晁错先行告退,改日定当登门谢罪!”
话毕,揽抱著瘫在怀中的剧丽莹,急往内室而去,剧丽莹纤手正扣著晁错顶门死穴。
李探花、周仁二人眼睁睁看著剧丽莹挟持著晁错逃脱,奈何不得,如再进逼,晁错定难逃毒手:
回程车上,周仁问道:
“弟子见魔女元神是位庄严肃穆的八臂夫人,简直不可思议,是何道理?”
“此妖非常奸狡,她自己说有千年道行,连八臂菩萨都能假扮,应是不差。”
“小李神仙!何谓‘菩萨’?竟有八臂之多?到底是何方神圣?”
“周仁!‘菩萨’声教会于五百年後从西方传至中国,其果位就如神仙界的‘大罗金仙’一般功德无法量数。凡人剧丽莹是这魔灵分身依附的替身,就如妖剑附身卓功一样。从其假冒八臂观音,又从下阴逼出黏液化成蛛网疗伤来看,我推断是修练千年的八脚蜘蛛幻化,她又说我毁了她‘妖剑皇后’和五名‘魔灵分身’,可见是她指挥这批妖孽无误,只不知那幕後本尊是何方魔头?”
周仁气愤填膺道:
“弟子配带这把‘诛妖剑’不知能消灭她吗?”
李探花微笑道:
“应该可以,下次碰上就用‘诛妖剑’试试吧!”
“皇上追问此事,如何禀报?”
“周仁!刘贤世子猝死事件只不过是个导火线,皇上赞同晁错推行的削减封地政策,引起诸王不安,自己亦须负责。”
周仁轻叹道:
“小李神仙!皇帝手操生杀大权,‘御史大夫’晁错与其配合,连宰相申屠嘉都不放在眼里,谁敢劝谏?”
李探花狡黠眼神一闪,微笑道:
“皇帝也是凡人做,碰上‘浪荡孽神’的我,算他倒楣!”
两人离府坐上马车,扬尘而去。
御书房外,太监总管栗秀璞率两名太监把守,任何人要觐见皇上都遭挡驾。
景帝刘启额头汗水涔涔,脸色苍白,龙袍前襟被李探花拧起,拖下龙椅,重重摔在地上,吓得浑身颤抖。
李探花怒气冲冲,叱呵道:
“我就知道,你奸淫了晁错的小妾剧丽莹,才被‘魔灵分身’利用,以致吴王世子刘贤猝死,连你的小命也差点玩完了!”
景帝刘启慌忙推托责任,道:
“朕……朕是被魔女所诱,你不能怪我!”
李探花满脸怒气指责道:
“混蛋!一个巴掌打不响,淫人臣妾实在不像样,没想到你皇帝没当多久就丑态尽出,今天我就替先帝刘桓教训教训你,别以为做皇帝有什么了不起!”
李探花毫不留情面,抓起刘启,往他肚子直掼了两拳,连饭都吐了出来,再踹出一脚,踢得他翻滚于地哀声求饶,连喊不敢了,以後一定改过。
“混蛋皇帝!国以农为本,民以食为天,民为贵,君为轻,没了百姓民心,干什么称孤道寡的烂皇帝?派你下凡就是要你做个好皇帝,要在天界,论你的辈分还不配给我提靴!”
景帝脸色惨白,强忍疼痛,哀求道:
“小李神仙!刘启懂了,谨遵教训就是!”
李探花见好就收,道:
“对政治那一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我没兴趣,也不管你如何治理天下;但是伤风败德,迷失凡尘,以後回不了天界,谁也保不了你。”
“是!是!刘启一定努力修德,再也不敢了。”
气也出了,训也训了,刘启也认了错,李探花适可而止,缓和声调道:
“刚才宣宰相申屠嘉及密探统领万大林,也该到了吧?”
景帝刘启面红耳赤道:
“小李神仙!在大臣面前请给朕留个面子。”
李探花指著龙椅道:
“那是当然,你还是做你的皇帝,我还是闲云野鹤的神仙,今天只不过关起门来,以天界神仙的辈分教训你,希望你能改过才好。”
景帝刘启擦了擦汗水,整了整龙袍,战战兢兢坐上笼椅,李探花陪立在旁。
“栗总管!进来。”
太监总管栗秀璞听宣连忙人内,躬身称道:
“皇上!何事宣召?”
“栗总管!命太监清理地上秽物,宰相申屠嘉及密探统领万大林到了吗?”
“启奏皇上!已经候召多时了。”
“宣他们进来!”
太监总管栗秀璞望著地上一堆秽物,偷瞄了皇上一眼,见其嘴角还有余渍,回想刚才的哀叫,莫非是皇上?也不敢多嘴,转身命小太监进御书房清理,自己走向偏厅传皇上口谕。
宰相申屠嘉偕密探统领万大林进入御书房,跪地恭称帝安後,景帝刘启连忙道:
“两位贤卿!小李神仙有事问你们,务必详细答话,不得有违!朕身体不舒服,先行回寝宫去!”
言毕有如落荒而逃,匆匆离座返回内宫。
宰相申屠嘉并不陌生,那密探统领万大林则是初见;只见他身材瘦削高挑,手长过膝,双眼精光烁烁,鹰勾鼻、薄嘴唇、老鼠大耳,好一个贪功爱财,工于心计之辈,也是内外兼修的武林好手。
“申大人!向你打听一个人。”
“李神仙请吩咐,申某知无不言!”
“有关‘仙妃厅’刘贤猝死事件及谋刺皇上的凶手已经查出,是晁错小妾剧丽莹所为,你认识此女吗?”
宰相申屠嘉老脸因激动而眼红,咬牙切齿道:
“李神仙!我就知道晁错这小子不怀好意,暗藏凶徒;而凶徒竟然是他小妾!一定是晁错唆使的。我这就令御林军包围晁家,杀他个片甲不留,诛尽九族!”
李探花愕然,想不到申、晁两人已到水火不容地步,蹙眉不快,这是公报私仇嘛!话都还没讲完呢!
万大林躬身阿谀道:
“禀李神仙!晁错小妾剧丽莹是洛阳人氏,可是大有来头!”
这话引起李探花的好奇,自己并未说出“魔灵分身”之事,难道万大林看出端倪来了?
“万统领!她有何来头?”
万大林详细解说道:
“禀李神仙!话从吴都广陵‘武魁大游侠’说起;第三届夺魁的是姓剧的洛阳人氏,一手银刀舞得虎虎生风,技压全场,博得美号‘虎啸银刀’;而後即退出江湖,隐姓埋名,育有一子剧孟,一女剧丽莹。朝廷密探有资料详载,想不列主谋凶手竟是剧丽莹,实在想不到。”
万大林从怀中取出一本缉册,翻了几页呈给李探花看,确是记载详细。
李探花沉默片刻,不好告诉他们“魔灵分身”之事,只大略说了追查经过,交代申屠嘉不可轻举妄动,等时机成熟再告诉他动手不迟。
客栈上房,盆火正旺,室内温暖如春,密探统领万大林神情焦急,撑臂托腮来回踱著。
风吹木窗微动,娇媚莺声在背後响起:
“万统领!什么事如此著急?”
“啊!”万大林震了一下:“怎么每次都无声无息的现身吓人,月余不见,可想煞我了!”
说话的同时,双手已不老实的在她胸前恣意探索。
剧丽莹欲迎还拒,白裘落地,里面居然身无寸缕。
万大林大喜过望,赶紧抱起娇躯放到床上,又亲又抚,只恨少生了两只手。
剧丽莹双眼媚笑,一只手引导万大林抚这摸那,一只手伸向他胯下。
不一会儿,万大林已是欲火高涨,迫不及待宽了衣,解了带。
剧丽莹往里一缩,拉上棉被,笑道:
“别猴急!先告诉我什么事?”
万大林色眼咪咪,卸了衣物,也赤条条钻进被窝。
“小莹!刚才‘浪荡孽神’李探花说行剌皇上的凶手就是你,还察看《武林风云录》中剧家的来龙去脉!”
“万统领!你相信我是凶手吗?”
“依我的官职信不信都没有关系,但是宰相申屠嘉急著要令御林《:文:》军抄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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