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让人手痒啊。
我也把两手伸进抽屉,一直伸到底,直到连同桌都看不见我的手为止。
清晰地感受到有东西从虎口溢出,在手心里凝结成固体,原本和我体温相同的温度逐渐凉了下来,最终在冬天的气温影响下变得冰冷。
最初因为是濒死状态没有好好感受,所以在灭虚的第二天我才开始练习这个技能。起先根本不知道怎么做,直到后来'里'她看不下去了,自己主动催发了一次,让我记住了这种感觉——就像是抬手一样自然,那两把枪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后来就困顿地睡着了,听一护说这好像是使用灵魂的力量太频繁导致的疲惫。不过说真的,他不说我只会以为这只是普通的犯困而已。
令人痛苦的事情随后就发生了,一护说为了让我苗条的身体跟上我强壮的灵魂,我要做一些训练,当然这些训练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像他们日本的男孩子冬天还要脱了上衣在院子里果奔呢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当然啦,一护具体说的什么我肯定是不记得了,所以以上的'一护说'都是经过我九曲十八弯的大脑以后再出现在你们面前的。
总之每天我天没亮就得跟着一护出门,绕着我们家的房子跑圈,做射击训练、体能训练等等。直到一护和老爸去公司,我再累得跟狗一样地爬回家,太痛苦了。
教官一护好严格好严肃呜。
不过对于摆脱'战斗力只有五的渣'和'八百米只有靠红牛才能勉强及格的垃圾'这两个光荣的头衔,我还是非常高兴的!
感谢一护教官的严格指导,于是希望下次能放点水谢谢!
在抽屉里转了两圈枪,按照篮球班老师的话说就是“耍耍手感”。
光光耍手感怎么行呢,真想开一枪试试啊…你说我爆了班主任的头是不是就可以不用上课了呢?或者爆那个讨厌男生A和讨厌女生B?
不过这都只能想想而已。
忽然很理解那些拥有力量之后就想作恶的人,真的很难忍着啊!
决心做忍者的我将食指从扳机上挪开——如果真爆了他们的头,一护一定会对我失望的,而且不止失望。
“唉…”再一次把下巴放回手臂上。
经过那一晚的事情之后,不,可能在我看到一护之后,自己和别的同学就不一样了。
保守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拥有可以看见灵魂的力量,随时随地都能出现的双枪……卧槽,这怎么看怎么不像正常的人类吧。
不过我还是为我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灵力感到庆幸。
希望到最后没有一个跟呆毛蓝一样的角色跳出来得瑟地说:给你灵力、让你遇到小草莓、杀虚来激发你的能力,这一切都是为了锻炼你来给我找乐子!
那就太让人'45°角望天半面明媚半面忧伤'。
威武的班主任还在噼里啪啦地暴口水,不过她放下了她的小本本似乎打算脱稿演讲。这样是不是就意味着快结束了呢?
“噢,还有……陈优。”
唔,还有我的事情?
我收起'里'之后站了起来。
“黑板报要出一下,主题就是开学,你应该知道的。然后就是……在报道之前出完。你家住那么近,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我尽量装出'能为班级效劳我真是太高兴了'的表情,面带微笑地点头。
我了个去,忘了这茬!果然过了一个暑假脑子都被僵尸啃了,我差点忘了我还是个宣传委员,从小学一年级干到高中一年级我真是够了,好痛苦呀。
“好,那你坐下吧。”
“那么现在搞大扫除!先把自己的桌椅用水擦,昨天短信里叫你们带的抹布都带了吧。擦完自己的桌椅以后开始搞教室卫生,搞完以后给卫生委员检查,检查过关以后就可以回家了!”说完最后一个感叹号的威武姐已经走得没影了。
有木有搞错啊上帝,我累得跟狗一样,你好不好意思再叫我搞卫生啊!
我无力地趴在课桌上,果断掏出手机给一护发短信:'啊啊我要搞卫生啊!都怪你害得我没力气擦黑板了!我看我今天是回不来了…'
在座位上犹豫着等了一会儿回复,无果——臭一护!我从书包里抽出用旧的毛巾,走去洗手池,期间和无数人招手微笑say hallo。
其实里面一部分人我都叫不出名字诶。
黑板擦到一半,放在丑不拉几的冬季校服外面口袋里的我漂亮的手机就震动了。
哎呀是一护吗~
把抹布甩到讲台上,飞快拿出手机,'新信息'的提醒框占满整个屏幕。点开'读取',就看到'我们去唱歌你去不去?',署名是'隔壁班男生C'。
完全不熟,当做对方发错短信了吧。
有些失望地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拿回抹布,接着擦黑板。
虽然和那些站在桌子上的凳子上的擦电风扇的同学比起来,擦黑板相当轻松,但是我还是不喜欢擦黑板。
卫生委员看我个子高让我擦黑板,擦黑板要伸手臂,结果越擦我越高;体育老师看我个子高让我打篮球,打篮球要起跳,结果越跳我越高——这一切就是个恶性循环啊,我一点都不想长高!
没有人懂我的少女心。
“唉…”把粉笔槽里的灰尘抹掉。
招呼卫生委员检查一下黑板,我晃荡到垃圾桶边顺手扔了满是粉笔灰的抹布,再晃荡到洗手池用冷冰冰的水洗了个手。
教室里到处都是飞扬的灰和尘,进去了只怕我小肺不保。
再一次拿出手机打算看看时间,要是迟的话我就冲进去拿书包,要是早的话就再等等吧。
翻开手机:屏幕上是深青色的天空下漫天飘飞的雪花,发光的巨大旋转木马,和站在木马前的两个人——灿笑的我和惊愕的一护。
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变好——我对着手机弯起眼睛笑了一下。
“哇塞,你男朋友?”不知何时出现的卫生委员。
我吓得手一抖,赶紧合上翻盖:“不是!”
“你男朋友挺帅的嘛,”她说完就往教室里走,脚步一顿又折了回来,“哦对了,你可以回家了。”
卧槽你这个不务正业的八卦婆…
托她进教室帮我拿出书包,我路过那些可怜的住校生的宿舍楼向学校后门走去。这个装逼的破学校,大门一般不开,后门倒是造得比大门还大。
外面的马路上停满了家长的车,为什么我就没有一个愿意来接我的家长呢?我果然是没人要的……
我叹了口气,背着书包低着头走路。
“慢死了,优!”
“唔?”有谁叫我,吗?
左右看看——我说怎么那么多人盯着那里呢,原来后门旁边的大树下长了一颗草莓!
“一护!”我无视别的学生和家长的惊诧的眼神,飞扑过去环住他的手臂,“你怎么来了呢?”
“你不是说你回不来了吗?我怕你用爬的回家,太丢脸了……书包给我吧。”他拿过我的书包甩到肩上。
“你收到短信都不回!”我指责他。
“中国的手机我还没好好研究过,还不怎么会用。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怎么说来着……用超音速发短信?”
“原来是这样~”我弯起眼睛对他笑。
“就是这样……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喂?”
“高兴呀~”
“……真是的,快走快走。”一护其实我不想点破的,你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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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不我人知的拐角。
隔壁男生D指着我和一护的背影对着隔壁男生C说:“你没戏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外婆住到我家来了,本来想今天就睡过去算了但是还是爬起来来更新了
她才刚走怎么又来了怎么又来了怎么又来了怎么又来了怎么又来了怎么又来了怎么又来了怎么又来了怎么又来了怎么又来了怎么又来了怎么又来了怎么又来了怎么又来了怎么又来了,你走吧快走吧算我求你了外婆!!
☆、忽然消失的心情
据说下午的物理课不上,改成物理考试了。
我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句话像这句一样了:前半句如此欢乐,后半句如此悲伤。
开学才一个礼拜为何就有此等噩耗啊。
为什么我才高一呀,我应该早早地投入文科班大神的怀抱才对。
“岂可休……”我脸朝下,双手伸直地趴在桌子上。
“不就是个物理考试嘛,照你往常做的那样不就好了?”同桌拍拍我的头。
是啊,像往常一样——我翘起左边嘴角对着桌面假笑。
选择题随便蒙一蒙,填空题的话就把题目里面的几个数字往记得的公式里带一带,再把那些记得的公式在每道解答题下面写一写。能对几个算几个,全错的话只能算运气不好了。
这样还能回回三十几分呢,真走狗屎运的时候还能上四十呢!
“西内…”我对着桌子哭笑不得了。
“不是我说噢,陈优你的物理成绩怎么会这么恐怖的啦。上次我考了32分啊,全班范围地找有没有比我还差的。卧槽真给我找到了。你31啊我的天哪!你知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么高兴?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脸的前桌转过来搭话,结果笑倒在了自己桌上。
“……………………尼玛。”我抬起头,挥手在他的背上狠捶一下,又重新脸朝下趴回了桌子上。
“除了皮卡丘和尔康,已经没什么能阻止我了!”——物理考试这样说。
“要不到时候我做好选择填空,传纸条给你?”有善心的可爱的同桌如此建议。
我满怀希望地刚打算转头握住同桌的手,对她说声“靠你了兄弟”的时候,不要脸的前桌又过来搭话了:“哦,算了吧。如果她突然考了个合格,不对,合格都不用的,只要她考到50分,老师绝对会以为她被鬼上身了。”
“卧槽你不转过来会死啊!”我凑到他的耳边怒吼,一直吼到他捂住耳朵转回去扑到他的同桌背上假哭为止。
这人真是逼别人对他大动肝火,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
再一次脸朝下趴回桌子上,我觉得身心俱疲,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这节政治课下课以后就可以吃饭了,你坚持一下吧。”同桌在上课铃响了之后对我小声说。
一听'政治课'三个字就让人感到一阵轻松懈怠昏昏欲睡,简直让我有点找回放假时候的感觉了。
有先见之明地在睡觉之前垫了数张餐巾纸,所以在我听到下课铃声惊醒的时候完全没有在课桌上留下口水印~
简直一晃而过嘛,感觉刚睡下去就醒来了。
我咂了咂嘴,摘下了明黄色的围巾,和同桌一起跟着一群吃货走在了人群的最前沿。
倒数第二排就在门旁边,这真是太方便了。
食不知味地吃了一半饭就吃不下去了,挑挑拣拣地把长得漂亮一点的茄子和荤菜都吃掉,把筷子咬在嘴巴里,等同桌吃完。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开学第一节体育课怎么说也要做个体能恢复训练什么。希望强度大一点,最好一节课下来能把我累得跟狗一样。
这样等第二节物理考试的时候我就会困得不行啦~困得不行的话,我蒙完整张卷子以后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睡觉啦,不用努力地死盯卷子想要做点题出来啦~
对着一张天书一样的卷子,心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天不随人愿事与愿违……
篮球老师只说:“绕体育馆跑,想慢跑想快跑随便你,跑不动了就走,总之不能停下来。”
然后他大手一挥“跑吧跑吧!”,我们就跟脱栓的野狗,哦不,总之我们就三三两两地开始跑了。
体育馆怎么说也有一两百米的周长,有的同学跑完一圈就开始走结果被老师又踹了回来继续跑。
结果跑到最后,我看看旁边撑着膝盖喘得跟死狗一样的体育委员,觉得再跑下去该被当成非人类看待了,于是也假装跑不动了。
劳资也有这么牛逼的一天?
我低下头掩住正在窃笑的嘴——感谢一护教官非人哉的教导!
厚重的冬季校服里内衣已经有些汗湿了,我拉着领子抖了抖,神清气爽地向正在小卖部买饮料的同桌走去。
长发向后扎成团子头的同桌丢了一瓶尖叫过来,绿色的那种,果然了解我。
“要不你说你体力透支了去医务室躲过这节物理课?”同桌对我开玩笑。
日!跑步跑爽了忘了物理课这茬!
我无力地对她假笑:“你说呢?”
“哈哈哈哈!”我想刚才我的表情一定很滑稽,她笑着拍我的肩膀。
在原地揭开厚锡纸,喝了一口尖叫。
看看手表,还有8分钟才下课呢。
又和同桌看了一会贴在小卖部旁边橱窗里的报纸——这些可怜的住校生的唯一消息来源。
体育馆旁响起了集合的哨声,我拉了拉看娱乐版有些入迷的同桌:“走了!”
她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地说:“唉,吃晚饭的时候我再来看吧。”
我们走了两步。
我忽然停住了脚步——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怀好意,那是一种令人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叫人不自觉地厌恶。
“你干嘛不走了?”比我多走一步的同桌皱着眉疑惑地回头。
这种恶意不仅仅是针对作为人类的肉体的,更加针对灵魂。
虚(hollow)。
“啧!”我觉得我的脸色一下子很不好看。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魂会说他感觉到虚和虚的接近了。
太强烈了,这种感觉。
“快走呀,你不会真用这种办法躲物理课吧?我刚开玩笑的!”
“那什么,兄弟,我有点肚子痛,去趟医务室,你帮我跟老师说一下。”我皱起眉头,再略略弯了点腰,尽量假装出肚子痛这回事。
同桌打量了我一下,说:“好吧,那我先走了……要不要我送你去?”
“不用不用,你先回去吧,还要考试呢。”我摆摆手。
我在原地等同桌离开我的视线。
那天晚上的经历我还记忆犹新,我碰了碰脖子。
曾经连话都说不出来,连水都喝不下去。
但是现在不再痛了,大声吼也不痛了,吃饭噎住也不痛了。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