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科书同人)[穿越教科书]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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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科书同人)[穿越教科书]中流-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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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可塑性是无穷的,当环境剧烈变化时,为了生存,能够生出万千种可能性,这是适应力的伟大。以前的苏雪倩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当贼的一天,但是现在,她能够为了从王佳芝的房间里偷出钱来蓄意谋划,且毫无心理负担。
  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好容易磨蹭到下午两点半,苏雪倩去佣人专用卫生间取了抹布、拖把、水桶等工具,到王佳芝的房间里去做清洁。
  容妈看了心生欢喜,绽着跟朵菊/花似的笑容对易太太赞道:“太太您真有眼光!苏雪倩虽然年轻,但老实肯干,比起其他几个只知道躲懒嚼舌根的老妈子来强太多了。”
  打扫王佳芝房间的工作原本算在容妈的份内,经苏雪倩主动要求后才归入她的名下。当时苏雪倩给出的理由十分冠冕堂皇:“容妈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她既要伺候太太的饮食起居,又要给小姐洗衣叠被,还有其它各种杂七杂八的琐事要做,一个人只有两只手,她哪里忙地过来?再说年纪摆在那里,她都四十二岁了,三灾九痛的在所难免。我年轻,合该多担待些,能多做就多做,不碍的。”她专挑容妈抱怨腰酸的时机提出来,还说自己亲娘死得早,看到容妈就像看到在世的娘一样。——虽然这话虚伪到连苏雪倩自己都想对自己竖中指,但是事实证明,效果是显着的:她一下子就征服了容妈的心。
  疑似狗腿的表现换来丰厚的回报,自此以后容妈把她视为贴心的小棉袄,一有机会就在易太太面前猛夸,以此来对比体现出她的竞争对手,即“其他几个老妈子”的不济。
  时间一长,易太太对苏雪倩愈加另眼相看。
  易明兰得意道:“当初可是我建议要找年轻女佣的呢,你还不肯来着,现在怎么样?知道自己错了吧?”
  易太太失笑,拿筷子点她的头:“是是是,我们家明兰最聪明了。”容妈也忙不迭地拍马屁。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苏雪倩的打算。自从决定偷钱以后,她就对王佳芝的一举一动分外留心。根据她的观察,目前易先生已经完成了与王佳芝的第一次偷腥,正在静候下一次的饕餮盛宴。换言之,她的时间有限,必须尽快完成所有准备工作,方能有备无患。
  她谋求打扫的工作,当然不可能真是因为体谅容妈的辛苦。她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探查王佳芝的房间布局,避免有朝一日下手偷钱的时候两眼一抹黑。
  苏雪倩把清洁工具搁到地板上,转到门口向外仔细探了探,确定空无一人后方才轻手轻脚地虚掩上门,跪到床头柜旁迅速地翻找起来。按照约定俗成的惯例,易公馆的佣人在打扫房间时一般都不会把门关紧,所以她最多也只能虚掩,否则反而容易引人怀疑。因为害怕在房间里逗留太久不妥当,她还规定自己每天只查找一个地方,可惜运气欠佳,连续三天都没能发现值钱的东西。
  不过风水是轮流转的,积累了三天的RP最终在今天爆发,她才刚出手,就翻出一个二十来厘米见方的小铁匣,匣盖上挂着把小巧的老式旧锁。掂掂分量,比较轻。
  苏雪倩大乐,不重就好,她就怕它重!金银首饰一类的东西都很沉,可是脱手不易,还容易遭到易先生的追踪。相比之下银票现金就合用多了,现钱现用,而且经过谁的手完全查不出来,要知道这个时代可没有人民币连号的说法。
  苏雪倩顿时心情大好,悄悄将铁匣放回原位,心中已经开始琢磨怎么开锁。她肯定是不能去找锁匠开的,那样太扎眼了:衣着寒酸的小女仆走进一个锁铺,拿出精致的保险盒子,打开锁一看全是银票……这场景太狗血了,但凡有点儿联想细胞的人都能脑补出故事来。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不晓得这锁结实不,拿榔头砸不砸的开?
  “苏雪倩,苏雪倩!下来接电话!”她正想得入神,就听到容妈喊她的名字,被吓了一大跳。
  苏雪倩疑惑道:“我的电话?”她所有的朋友都在纱厂里关着,生死未知,怎么会有人打电话给她?何况拨的还是易公馆客厅的号码。
  “小姐找你。”容妈揭晓了谜底,又嚷,“哎呦你快着点儿,小姐很急呢!”
  “哎,哎。”苏雪倩应声下楼,鞋子在楼梯上击出“踢踢踏踏”的声响。
  接过话筒一听,果然是易明兰。
  “怎么这么慢?”她首先抱怨了一句,却根本没耐心听苏雪倩的解释,直接跟个连珠炮似地吩咐道,“你现在马上到朝阳电影院去,李子涵约了一个女孩子看电影,你给我去查查那个女孩子是谁!”
  “呃……”苏雪倩的脑子晚了两秒才跟上她的思路,问道,“他看哪场电影?”一般电影院都会同时放映好几场电影,有些还不止一个出口,如果不知道场次不知道他所在的影厅靠近哪个出口,她怎么找得到人?
  “我哪知道,反正你去朝阳电影院门口守着就是了。”易明兰也是刚在宴会上听到消息,具体情况一概不知。一想到自己的猎物居然敢不经她同意红杏出墙,她就火气上涌,恨地牙痒痒,“我叫你现在,马上,立刻过去!要是没找着人,小心我回来扒了你的皮!”语气里充斥着气急败坏。说罢,也不给苏雪倩讨价还价的机会,直接就挂断电话,留苏雪倩一人在电话这头苦笑。
  她这女佣实在是太多功能了点,能打扫能做饭能送裙子能跑腿儿,现在居然还干上私家侦探了……
  可惜,抱怨是没有用的,默默吐槽更没用,哪怕说破嘴皮子,该干的事她一样都少干不了。苏雪倩无可奈何地罩上外套,容妈见她要出门,多嘴提醒了一句:“天气预报说呆会儿要下大雨呢,你最好还是多带把伞。”,算是对她近日来帮她干活的回赠。
  苏雪倩微笑谢过,问清了朝阳电影院的具体地址,认命地去站台搭公交车。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地告知大家,存稿发完,明天起一周三更,分别在周二、周四、周六的晚上八点,其余时间为修改错字,请勿误点。我原本以为8W的存稿绝对够用了,结果事实证明,开文一个多月我只往后写了1W多字ORZ
  对于一些读者提出的剧情BUG,我会尽可能快地做修改,若有暂时修改无能的,也会记录下来,等全文完结后再修,欢迎大家随时指正。
  最后感谢酱酱提供的封面与长评,感谢墨荆大大为我做的推介,感谢所有的读者留言。
  为大家的支持,鞠躬再鞠躬!

☆、争论

  如果你以为民国时期的公交车都像电影电视剧里播的那样,有轨、用电驱动、行驶方便且清洁环保那就错了。即使是在繁荣的上海,也不能保证街上跑的全是有轨电车。
  当造型奇特、像火车一样冒着黑烟的公交车在苏雪倩面前停稳时,她惊讶地差点连下巴都掉下来。
  这辆车居然是木结构的,轮胎的直径比它的儿子、孙子辈大了十厘米有余,尾部还有一个燃烧炉,通过管子与鼓风机相连,看起来很像一辆放大版的玩具汽车,既滑稽又可笑。这种车被称为“木炭车”,使用木炭驱动:每天晚间下班后,司机都会在家里把第二天要用的木炭切成小块,放进篓子筛掉炭灰,以保证充分燃烧,避免大块的炭渣堵住炉子。开车时也十分麻烦,他们首先需要把燃烧炉生好,才能去拉摇柄发动公交车,时不时地还得记住往发动机上浇冷水,否则温度一高,车抛锚不说,还得自己掏腰包赔修理费。
  至于行驶的速度么,根据苏雪倩的大致估计,一分钟最多也就半公里,还不及现代的电动车跑得快。
  最糟糕的是,乘客们不得不忍受雪花般纷飞的炭灰。
  “坐这车真气闷,又慢又脏,还不如走路去呢。”坐在苏雪倩后排的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青年皱眉抱怨道。他理着干净清爽的小平头,皮肤很白,手里抱着本崭新的《F大语文课本》,满身书卷气。
  “平常也这样,从没见你不耐烦过。”他穿青蓝西裤的同学笑着打趣:“我看啊,你这是遇上烦心事,看什么都不顺眼、气不顺的缘故。”
  “我能气顺吗?换你你能气顺吗?我统共就这么一个妹子,家里重男轻女,不肯让她继续读书已经对不住她,现在听说她给抓了,我爸居然不问青红皂白,申明同她断绝父女关系!有这么对亲生女儿的吗?她走的是革命的道路,干的可是救国救民的大事业!可是结果,连血脉亲人都不能理解,这算什么事!”眼镜男的眼圈都红了。
  “嘘!宏瑜,你小声点!”青蓝西裤紧张地左右张望了一番,见没人注意他们,方放下一颗心道,“也不能怪你爸,老年人的思想总是保守些,何况你们那边的人本来就是守旧派——他们到现在都穿着清朝的马褂不肯脱呢!你妹妹胆子真大,单枪匹马地就敢闯进资本家的腹地去,连我等男儿都自叹不如!”
  这话宏瑜喜欢!他自豪道:“我妹妹去之前曾经跟我提过,当时我以为她是玩笑话,没当真。想她一个女孩子,哪里能有这样大的魄力?谁知道,她还就真去干了,而且还干成了!”
  “巾帼不让须眉!”青蓝西裤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句,又疑惑道,“上回我去你家怎么没瞧见她,她跟你是一母同胞吗?”
  “不是,她是姨娘生的,姨娘死后才抱到我妈跟前养。”宏瑜解释说,“上回……”他抬头回忆了一下,道,“你该是见到过她的,就在刚进门的时候,打了一照面,还记得吗?”
  “哦,就是她!”青蓝西裤依稀记起有这么一个女孩子,当时赶着出门,风风火火地,差点就撞倒他。宏瑜没来得及做介绍,只喊了句“灼华,干嘛去呢?”,她就风一样消失在视野里了。
  可惜她走得太急,连模样都没看清。青蓝西裤心底里不免有些遗憾起来。
  他正惋惜着,车子恰好驶进外洋泾上海总会站,一个衣着寒酸的少妇牵着三四岁的儿子的手上车来。她在手包里摸索了老半天,方才很不舍得地掏出两个铜板付车票钱。
  当娘的借机教育孩子道:“顺儿啊,你以后要好好念书,读好了书才有好日子过,娘等着你给我享清福呢!这学问人呀,走到哪里都不亏!”
  民国时期上海的公交车多由英商和法商经营,收费极高,普通百姓根本坐不起。所以,她才有这样一番感叹。但价格高也有价格高的好处,至少这个时代的公交车总是很空的。除了苏雪倩和方才说话的两个男青年,现在车里只有她们母子俩,有十七八个座位可以挑。
  少妇随意拣了两个并排的座位,将儿子按坐在自己旁边,哄着他喝了半奶瓶温热的牛奶,不知怎的突然想到最近闹得极凶的示威□□,又絮叨道:“唔,也不是读书什么都好,你可千万别读傻了啊,读傻了还不如不读,给全家人招祸呢!像罢课什么的,你就千万别搀和进去!还有那些个‘进步报’,‘文明期刊’的,你也千万别瞧,都不是些好东西,沾上了没好报应的。”
  这话一说,她年幼的儿子尚且懵懵懂懂,同车的夏宏瑜与青蓝西裤却都脸色不大好看起来。他们俩一直是进步书籍的铁杆读者,每一期都看得如痴如醉,很为其中犀利而言之有物的论点心折。另外,他们同时也是这次“支持包身工”大学生罢课运动的主力军,虽然不是领导者,但是无论是示威□□还是宣讲集会,他们都激情参与。这一方面是出于“拯救民族的责任”,另一方面,也是营救夏宏瑜妹妹的一项手段。
  夏宏瑜首先沉不住气,气愤道:“罢课怎么不好了?罢课是抗议,是学生们表达对政府不满的一种方式。汪政府卖国求荣,同东洋人勾结榨取国人的血汗,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任他们在我们的国土上胡作非为吗?你才二十几岁吧?老年人不能理解新事物也就算了,你这样年轻怎么思想这么腐朽?你知道读书好,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怎么就不知道读书最最重要的作用,是‘读书使人明智’,是培养学生高尚的品格呢?若读了半天书连做人的道理都不懂、是非观念都不分,那还读什么书?活一辈子都是混吃等死、浪费粮食的腐虫而已!”
  因为妹妹生死未卜,几天来他的怨怒就像被强压进玻璃瓶的汽水一样,蓄势待发。今天猛然间被少妇的话撬开了盖子,自然马上就喷射出来,将少妇淋了个满身满脸。
  “你有没有毛病,神经病是吧?”少妇哪里肯吃这个亏,“噌”一下从座位上窜起来,“我跟我儿子说话管你什么事了?你神经搭牢了吧?罢课罢课,罢课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就你这种拎不零清的,迟早得叫警察枪毙了!哼,搞不好还得满门抄斩!”
  “枪毙什么枪毙,你说什么呢?”前几天有消息说汪政府为了给革命者一点颜色瞧瞧,计划枪毙被捕的先进人士。夏宏瑜担心夏灼华的安危,目前最听不得的就是“枪毙”两个字。
  青蓝西裤一看情形不对,连忙拉住他劝道:“宏瑜你冷静点,她愚昧无知,你值得同她生闲气吗?”
  少妇不屑地啐他们:“切~以为自己是谁,原来救世主就长你这样儿么?我怎么不知道。” 
  “你……”夏宏瑜气急,几乎要冲上去同她拼命,青蓝西裤慌忙框抱住他的手脚,半拖半拉地将他扯到车门边,劝说,“算了算了,你妹妹的事还没完呢,别整个‘恣意闹事’把自己也给整局子里去了。”
  “他这种人就是要吃牢饭才舒坦,哼,不是想打我吗?来啊!”这少妇极其泼辣,完全不知道“息事宁人”四个字怎么写,瞥到夏宏瑜夹在胳膊窝里的课本,不依不饶道,“还‘进步学生’呢,进步学生就能随便打我们老百姓么?你的书都读到X眼里去了!”
  “你说什么——哎你别拉着我,王洋!”
  “算了算了!这位夫人,你也请少说两句吧!”青蓝西裤连忙打圆场,眼看着夏宏瑜的挣扎越来越剧烈,急切道,“宏瑜,我们就要到站了……她是民众,还不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啊……”
  “什么玩意儿!”他说的话不顺少妇的耳,正想继续争论,她儿子却被吵闹声惊到,突然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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