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想死……不想死……”队士跪在地上呢喃,忽然之间面露凶光,“所以你去死好了!”
话音未落,两个穷途末路的人同时冲了出去,就好像是被猎豹逼到了极点的鹿,就算再害怕为了生命也要低下头用角颤抖的反击!
不光是冲田总悟的身前,在他身后的房顶之上,不知道何时潜伏了一个幸存的队士。此时那个队士也已经处于癫狂的状态,看见两个人发动了进攻,他也从身后对冲田总悟亮出了刀子。
刀剑交错或许只有短暂的一秒钟,但是这一秒钟却被恐惧无限的延长放大,等到三个队士听到耳边传来的清晰的刀剑相撞之声的时候,他们脸上绽开了劫后余生的惊喜表情。
表情还未完全展开就被定格住了。月姬不知何时奔到了冲田总悟的身边,两个人面对两个方向并肩而立,长刀同时出鞘,一前一后划破了黑暗的车厢。
时间静止了一会儿,一蓬鲜血从冲田总悟的肩头喷了出来。与此同时,三个队士倒在了地上,脸上还带着喜悦的表情,心跳却已经停止了。
冲田总悟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月姬抽手架住了他的胳膊,从兜里摸出了一瓶之前裟罗交给她的伤口,咬开瓶塞把白色的粉末一层一层的往冲田总悟手上的肩头上糊。
“真浪费,这可是好药,我只有一瓶。”冲田总悟轻笑一声,用剑尖拄着地,然后剩下的重量全都不客气的压在了月姬的身上。
“想要给你。”月姬倒完了药粉,又从旁边的尸体上随手撕下一节布,熟练的帮冲田总悟绑上了伤口,“要么让裟罗再给你做好了,反正她轻车熟路。”
“喂,和你比起来怎么样?”包扎完成的冲田总悟靠在月姬的身上问道,“不会觉得——很恶心么?”
“恶心被车撞了。”月姬面无表情的吐槽,“恶心他妈妈给恶心开门。”
“恶心死了,恶心到家了。”冲田总悟听懂了月姬的话,他摇着头低笑,“是土方桑说过的……他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身上就有一种洗不去的杀戮的味道,他说你就是个适合拿剑的人,根本不可能变成一个贤妻良母……你当时才多大?十四岁吧?和我一样啊……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那样的杀气啊……”
“如果你长年生活在一个变态身边,变态经常带着笑着去杀人,不杀他就杀你,你也会变成那个德行的……”月姬扶着冲田总悟往门口走,“虽然我知道他是好心,但还是忍不住埋怨啊……”
两个人走到门口,冲田总悟挣脱了月姬的搀扶,一把踹开了车厢门,门掉下去砸在了坚强不屈用自己的身体阻扰住一车人被压成馅饼的土方十四郎的脸上。
“近藤老大,赶紧过来这边吧!太危险了啊!一不小心就热血过头了……”冲田总悟微笑着靠在门框上,最后顺着门框缓缓滑下去坐在了地上,“我觉得很累了,想休息一下啦,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土方桑你啦。要是下回你再这样不当心,副长的位置就真的是我的了。”
“可是,我不能扔下十四一个人逃走啊!”近藤菊长面色严肃的回头看。
“喂!你们这帮混蛋!凭什么理所当然的把人当桥踩啊!”镜头拉远,看见近藤菊长踩在了土方十四郎的身上,站着不动了。
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穿过来,河上万齐忽然骑着车碾上了真选组那辆架在车厢之间破旧的警车。坂田银时首当其冲,他猛地往后一折滚下了警车,摔在了下面的平地上。月姬在河上万齐加速的时候就一把推开了靠在门边的冲田总悟,踏着土方十四郎的身体闪过了近藤菊长奔到了车顶上,在那里挥刀拦截了河上万齐,却没来得及伸手揪住坂田银时的衣领子。
河上万齐被月姬拼尽全力的一撞,连人带车摔了出去。月姬顺手抓住了他的车后座也跟着甩了过去。然后在落地的一刹那,月姬看准了地点一松手,在地上滚了半圈被坂田银时接住了。
“你身上响起了有趣的旋律……你们两个人……”坂田银时扶起了月姬,两个人并肩而立。河上万齐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笑道,“一个是毫无章法随性任意的音乐……一个是阴沉黯哑的死亡金属……真不愧是一对啊……”
“谢谢夸奖。”坂田银时习惯性的顺手把月姬揽在了身后,“你这混蛋是高杉那边的吧……”
“就是啊!你上次把我扔在飞船上了没看见,这个家伙还笑话我了呢!”月姬扒着坂田银时的腰,探出头给自家男人告状。
“乌鲁塞啊!”坂田银时又想起了上次自己把月姬扔在飞船上的丢脸往事,呵斥道,“你怎么还记得这件事情啊!赶快忘记!现在是正事,咱俩的事情回家再谈乖。”
“坂田银时,不,白夜叉,为什么您会在真选组呢?”河上万齐没有搭理月姬和坂田银时的调情,而是声音冷厉的问道。
“因为我在真选组啊!他是真选组队长的男人你有意见吗!”月姬挥拳。
“专心听银桑说!”坂田银时把月姬的脑袋压了回去,“听银桑的话,现在去火车上找神乐他们,我不放心,你去看看。”说完这句话,坂田银时把月姬从身后揪出来紧紧搂进怀里面,他丝毫不在意对面虎视眈眈的河上万齐,沉声说道。
“你在傻什么啊!”月姬皱着眉头试图推开坂田银时,“我要和你在一起!以前不行,现在我可以保护自己了,我可以和你一起——”
“听话!”坂田银时忽然提高了声音,“宝贝儿……我也好,那家伙也好,都是不需要你操心的,身为男人呢,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心爱的女孩不受伤害,而不是躲在女孩后面。所以你只需要乖乖待在后面等我们回来就好了,这一次银桑保证,会带你回家的。”
“不会像……以前一样……”坂田银时一边说,一边扣着月姬的头压向了他的怀里面。
“好的,那你小心。”片刻之后,他的胸腔听到了月姬的回应。
在河上万齐玩味的目光之中,坂田银时面无表情的把月姬一把推了出去。月姬拎着刀头也不回的窜上了那辆疾驰而过的列车的尾部,然后向着神乐他们所在的那节车厢跑了过去。
坂田银时支开她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觉得河上万齐可以算是一个劲敌,害怕会有顾及不到月姬的时候。尽管月姬已经能够保护自己,但还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坂田银时输不起了,他无法忍受月姬会在他面前再次消失一次。月姬也明白,所以她妥协离开了。
“那个男人,你们打算控制住他,然后让他掌握实权为你们做幕府的间谍吗?”看着月姬的身影消失在了列车上,坂田银时收回目光问道。
“对这种若无其事背叛同伴的人,我们还没有宽容到把他当成同伴的地步啊!”河上万齐回答道,“再说了,我们甚至背信弃义之人是不能服众的。”
“那么你们打的什么主意?”
“那个可悲的男人啊……当他明白自己的气量时,已经晚了呢……”河上万齐轻笑一声。列车驶向了一架大桥,他盯着那辆车,缓缓说道,“因为那个时候一切都化成了灰烬啊,伊东你安息吧……和真选组一起……”
“白夜叉,”河上万齐举刀对准了坂田银时的胸口,“如果这一次,是你亲手送你最爱的女人下了地狱……”
“你会怎么办呢……”
坂田银时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猛地转过头,然后瞳孔倏然放大——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中,驶上了大桥的列车在当中炸成了两节,大半的车厢跟随着炸断了的桥落入了几十米之下的深水之中。
76070|失去控制的幸之魂
当月姬在车厢之中拎住了神乐的衣领子把她拉向自己身边的时候;神乐撅着嘴不满的抗议道:“姐姐你做什么啊!让我去嘛才不要输给那个小混混吉娃娃!”
“神乐,等一下;叫上新八跟我下车。”月姬拉着神乐往回跑;边跑边说道,“我觉得这里不太安全,你看前面就是大桥,如果我是矮杉要伏击的话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月姬话音未落;她连选择的原因都没说出口;列车的车身猛地一震,下一秒;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了整个车厢,气浪从前面升起向四周扩散;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掀了过来。月姬只来的及揪着神乐的衣领把她压在身下;同时一脚踹翻了傻站在原地的新吧唧。
高速推进的气流砸在身上好像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月姬被压得差点吐血。有那么几十秒的时间,月姬觉得自己的肺部都要被挤炸了。爆炸来得快去的也快,等到轰鸣声彻底停止的时候,月姬觉得耳边传来了嗡嗡的声响,神乐从她身下翻身而起,伸手揪着月姬的前襟摇晃,嘴巴一开一合的说着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神乐,我听不到哎……
月姬听不清,耳边好像聚集了数不清的蚊子不停的叫嚷,吵得人心烦。
闭嘴……闭嘴……闭嘴啊混蛋没听到吗?吵死人了啊!!!
月姬一把推开了神乐,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她跑过了无数节的车厢,无视了身后神乐和新八的大声叫喊。坂田银时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我忽然好想你……我好害怕……
奇怪的念头从心底升起,月姬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她觉得如果自己不马上赶过去的话坂田银时很可能会有危险,自己很可能因为看见什么事情而失去控制……就像曾经的那个夜晚,她打开了心里的那道锁,放出了被压抑很久的仇恨和悲伤,却最终无法逆转既定的命运。
火车由于受到剧烈的爆炸冲击而停了下来,攘夷浪士们趁机钻进车厢之中对受伤的真选组队士们进行无耻的补刀。一小队攘夷浪士从四面八方冲进了这间已被扭曲的车厢之中,把月姬团团围在了中间。
月姬忽然安静下来。她两只手捂住了脸颊,垂下头静静的站在车厢的正中央。远远的有黯哑的嘶吼声传来,伴随着机关枪不停扫射的声音,在这间异常安静的狭小空间之中显得愈发清晰起来。
那个是副长的声音啊……还有伊东鸭太郎不甘心的吼叫……为什么……我能听得这么清楚,却听不到神乐和新八在说什么呢?
攘夷浪士们逼近了月姬。月姬呆呆站着毫无动作。好熟悉的场景啊……像不像很久很久之前,我也是这样呆呆的站着,你们谁都不在周围,我谁的声音都听不到,只能看见无数明晃晃的刀影闪过,世界最后孤独的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的样子?
坂田银时,你在哪里啊……说了带我……回家的……
心中空荡荡的好像却掉了一块重要的部位,难受的要死,想想看要怎么样才能填补上啊?
“起来啦,跪在地上做什么啊?都是鲜血哦,你不是觉得很脏么?”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过来,然后没等月姬反应过来,那只手的主人就强行拎着月姬的手腕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疼疼……”月姬龇牙咧嘴的跳脚,“脚崴了崴了……能不能等一下再走啊?我真的没劲了啊,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个变态啊!”
对方没有回答,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细密的雨帘之中,路灯一闪一闪亮着昏黄的光芒,沉静而柔和。就在月姬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了话,想着用什么方法补救一下的时候,逆着熏黄的灯光,神威抖了抖头顶的呆毛,微笑着说道:“可是,神乐和妈妈还等着我们回家吃饭呢。”
月姬第一次发现在这个冷酷的夜兔星球上,竟然也会有让她感觉刹那间温暖的地方存在。
回家吃饭……么。
“神威,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月姬借着神威的力量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的距离,努力自己平稳的往前走。
“说。”半天的厮杀,让神威的心情变得很开朗,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尾音都是欢快上扬的。
“你有没有过这样一种感觉——就是心里好像空了一块儿不管怎么做都还是觉得别扭。这种时候你会怎么办?”
神威停下了脚步,月姬没有防备,一下子撞在了他的后背上,撞得月姬晕了那么几秒钟。神威的后背看起来纤弱,实则宽阔挺拔。月姬在帮他上药的时候,指间掠过背部,很清晰的能感受到神威那并不突出的肌肉下蕴藏的那些可怕的力量。
“嘛,神月,你空虚了?”月姬背对着神威,只能看见他高耸的呆毛左右不停的摇摆着,“空虚了就跟我来好了,告诉你哦,以后每当你有这种想法的时候……”
“杀戮就可以了。”
灿烂的笑容自神威的脸上缓缓绽开,明媚如三月的春光,寒冷却似严冬的风雪。神威一只手点在唇上,眯起眼睛看着月姬。月姬只顾着看他这个意外温和的笑容,却忘记了关注他眼角一闪而过的狡黠。
“用杀戮,可以填满一切空虚哦!这是夜兔族的……宿命呐……”
杀戮就可以了吗?这是谁告诉我的?忘记了,那又怎么样?反正我记得这句话好像很重要……
月姬捂着脸的双手缓缓放下来,攘夷浪士们举着刀扑了过来,谁都没有注意到月姬唇角挑起的一抹微笑,然后她突然反手拔刀,从上往下一刀斜劈,砍翻了最先冲过来的一个人。刀尖砍入了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月姬没有停手,拎刀拧身,刀身从下往上倒撩而上,直劈第二的人的胸口。
接着第三个、第四个,月姬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身体也越来越灵活,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之中,只记得不停地杀戮,然后填满……
等到月姬微微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满车厢只剩下了她一个完整的活人,和大脑之中不亚于爆炸的佐藤真一的咆哮声:
“清水月姬你给老子醒过来啊啊啊!”
月姬愣了愣神儿,她的目光四下扫射,看见了满地狼藉的尸体,鲜血在车厢的地板上汇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水洼,黏糊糊湿哒哒的。墙壁上到处都是沾着鲜血印上去的手印儿,从窗户上到车顶上一直蔓延,好像有一个恶鬼曾经想要拼命爬出这节车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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